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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拯救山海大作战-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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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碧城忙后退几步,伸手掩在鼻前,“你可离我远一些,太难闻了。”
  “有吗?”周幼海不信,还抬起手臂朝自己腋下闻了闻,随即皱起鼻子。“哎呀,好像还真是。”
  徐碧城憋着嘴直笑,周幼海绕绕头发问:“你笑什么?”
  “我笑以前要是让你浑身这么脏兮兮的,你不得疯了?”
  “嗨。”周幼海摆摆手,“皮囊而已,人之珍贵在于精神之强大。”
  “不错。”徐碧城装模作样地点头,“是个留学归来的样子。”周幼海嘿嘿笑了,带着她到了办公室,屋子里陈设极为简单,几张办公桌,几台电话,一堆报表,还有一张行军床。徐碧城退出来几步看清公司的名字叫做“艾瑞斯金融代理公司”
  “老板是美国人,做证券投资的,同事们都去跑客户去了,我就在这里等你。”周幼海见徐碧城盯着办公室里面那张床,说:“得盯着大盘啊,谁困了谁就睡一会。”
  他隔着一张桌子翘起脚把包和钥匙捞在手里,推着徐碧城说:“走,我的公寓就在商场后面,我带你看看。”
  两人从侧门匆匆出了商场,周幼海走的极快,徐碧城也是受过训练的,紧紧跟着他进了后面一栋公寓楼。等她走进出去了,周幼海探出头往外面查看了一番,没发现什么异常,才拍拍身上,对徐碧城咧嘴一笑,“八楼,没电梯,我带你爬楼梯吧。”
  徐碧城二话不说又跟则周幼海哼哧哼哧地爬了八层楼梯,一道楼梯两个住户,钥匙旋开左手边的房子,周幼海站在门口一手别在身后,一手伸出,做了个请的姿势。
  徐碧城取笑他:“什么条件了,还讲绅士。”
  周幼海轻轻把门关上,让徐碧城坐在小沙发上,自己边烧水边说,“我爸妈被囚在重庆,我这虽然条件一般,可比他们好多了。”
  周佛海于月初被押往重庆,人人指责其为伪政府一等一的汉奸,好在他私下转变是戴笠首肯签字盖章的,唐山海也针对实际情况写了一份秘密报告至重庆,周佛海才得以保住命来,周幼海才得以不被牵连,还能到上海来活动。可至于后面如何处置,现下也不清楚,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徐碧城抬眼望他这房子,是个两室一厅的标准公寓,一间当做书房一间当做卧室,还有一个小厨房和卫生间。她走到书房发现里面竟还挂着一些画,色彩杂乱,笔触拙劣,不用说肯定是周幼海先生亲笔。
  周幼海从厨房里面端了咖啡出来,一步奔到书房门口,拦住徐碧城,先立下规矩:“你看可以,不许笑我!”
  他这句话惹得徐碧城还没进去,就已经哈哈笑出声来,她摇头晃脑道:“不,我不进去了,我不想看。”说罢正要转身,周幼海有拉住他,下了老大的决心,“行吧,行吧,勉为其难让你参观一下。”
  徐碧城走进去转了一圈,便退出来苦口婆心道:“周小少爷,你真没一点艺术细胞。”
  周幼海欲要反唇,又顿了顿,道:“我现在不是少爷了,你叫我幼海,老周,或者周经理。”
  “那好。”徐碧城说:“那我叫你老周。”
  “不不,你还是叫我幼海吧。”
  徐碧城把咖啡杯搁下,对他面对面而坐,沉声道:“幼海,我来不是找你玩的。”
  周幼海也把杯子放下,难得收了戏虐的神色,“我知道,我知道。”
  他从抽屉里面拿出一个本子和几叠刊物,踌躇了一下,又把本子收起来,握拳咳嗽一声,正色道:“徐碧城同志。”
  徐碧城不由地坐直了身子,听周幼海接着说道:“按照医生的指令,从今起我是你的培养联系人。现在情况复杂,笔记你就不要做了,以免横生枝节。每月我会跟你进行起码一次的学习教育,时间、地点我来定。你每月与我口头进行思想汇报,纸质的等环境宽松了再补上吧。”
  “我明白。”徐碧城颔首,双手自然放在膝上,周幼海翻看面前一本刊物,与她认真讲解,时间不自不觉流走,转眼到了下午。
  
  晚饭之前徐碧城回到唐公馆,手里拎着四五个袋子,阿香把手在围裙上擦擦连忙上来接,“太太怎么买了这些东西啊?”
  徐碧城哗啦把东西放在沙发上,自己也瘫坐下去,用丝绢擦手看了一圈仍旧不见唐山海,便问阿香:“先生还没醒吗?”
  “醒了。”阿香指了指楼上,“刚下来就碰见戴老板回来,招呼都没打,扭头又回书房了。”
  徐碧城觉得一阵头疼,又一阵好笑,“摆饭了吗”她问。
  阿香把东西整理好,点头说:“恩,就摆。”
  一桌饭摆好了,徐碧城亲自去请戴笠过来。哪知这人也坐在自己书房里,对着门口的徐碧城训话。
  “他脾气大啊,我就知道他是这个脾气,所以我才没跟他讲。”
  “还要跟我理论,我若真是针对他,还会把你徐碧城放在原地审查?早就把你扔到重庆渣滓洞去了!”
  “我若老早告诉他,他不得从上海闹到重庆去?纪律何在?规矩何在?党国脸面何在?就他特殊?”
  戴笠没有听到回应,他抬起脸来啪地把报纸盖在茶几上,指着徐碧城道:“问你话呢,徐碧城!”
  徐碧城垂手而立,仍旧站在门口,聆听教诲。
  “他面上是做了叛徒过来的,我是好心,到上海什么豪宅不住直奔唐公馆,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堵住悠悠之口,告诉大家他唐山海是个抗日者。”
  戴笠说:“他大哥还威胁我,说让他弟弟背了这么久黑锅,也该换一个清白了。娘希匹,是我戴雨农拿枪逼着他来敌后做情报的?”
  “戴老板。。。”徐碧城打住他的话,生怕他把早上与唐山海说过的话又与自己说一遍,“饭摆好了,你过来吃吗?”
  “不去!拿过来,我就在这里吃。”
  “是。”
  徐碧城恭恭敬敬退下,回到前厅张罗着下人把菜拿过去,正忙着呢唐山海在二楼叫了她一声。
  “碧城,上来。”
  徐碧城刚上来唐山海守在楼梯口把人拉到书房里面,他在书房里面来回踱步,跟她讲道理:“我不理他,你也不要理他。”
  “他是上级,又在一个屋檐下住着,我怎么能不理他。”
  唐山海指着后面,手指发抖,徐碧城赶紧安抚他说:“好了,好了,过去了。”
  “过不去!”唐山海终于叫出来,“我这坎过不去。。。我,你干嘛,这是什么?”
  徐碧城没等他讲完从身后拿出一个小盒子,笑嘻嘻地双手奉于唐山海的面前,“送你的。”
  “送,送我的?”唐山海眼角眉间的怒气瞬间被笑意取代,他接过来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蓝宝石袖口,小巧精致。
  “喜欢吗?”徐碧城问。
  “喜欢,喜欢。”唐山海抬起手来,“快帮我戴戴。”
  “都晚上了,现在又不出门。”徐碧城道。
  “谁说不出门不能带,我就要现在带。”

☆、选择

  那日徐碧城跌落入海,就在李小男船只几米开外的地方,她迅速组织麻雀小组的成员把徐碧城拉上来。
  此时徐碧城已经晕死过去,船上战火已经停了,李小男看到了军统那边的信号灯,知道海巡船来了,毕竟这是近海,一旦有动静,海关出动很快。
  而船体的进水量和沉没时间之前都是已经算好,必须要按照计划走,才能保证活着的人安全。情况不容李小男犹豫,她立即下令:撤退。
  之后,徐碧城李小男送进南京附近的镇医院,生命体征稳定之后,又被送到大一些的医院。李小男那时在静默期,一直在暗地里照顾她,实乃医生。
  徐碧城知道李小男代号是医生,却没想到她真的会治病。
  “家里是开私人诊所的,东北沦陷之后才到南边来。”李小男一句话便概括了前程往事。徐碧城一住院便是几个月,期间李小男向她试探了政治倾向。
  原来徐碧城没什么政治觉悟,她是个小姐,衣食无忧。身处群情激奋的年代,进黄埔进军统都是迷迷糊糊,是硬着头皮被时代洪流推着往前走。唯有在唐山海牺牲之后,加入□□是她的自己的选择。她也有过犹豫,有过彷徨,可就在犹豫和彷徨之间,已经做了十年的卧底。
  信仰之于人代表什么。
  解放战争时期,物价飞涨、民众潦倒、食不果腹。徐碧城的亲人全不在身边,唐山海去世多年,陈深又潜伏于香港,信仰之于徐碧城便是食粮。
  饱之皮囊,振之精神。
  你说他有用,他不能换一粒米,一滴油;你说他无用,他又如歧路明灯,照亮黑暗。
  此时亚洲战场鏖战正酣,李小男等人不知道,但徐碧城知道,日军时日不多,可这并不是胜利,而是另一个泥潭的开始。
  和谈是假,对垒是真,双方都摩拳擦掌,就怕谁先打第一枪,从此又是一个万劫不复。
  而上海作为华东情报的集散地,徐碧城作为在上海潜伏许久的特工,对于地下党来说会有多重要,不言而喻。
  如果要再做选择,徐碧城还是选择人心所向的那一方。
  徐碧城接受了李小男的提议,于3月底联系上了军统,消息传到重庆。戴笠再三思索,把徐碧城关进了当地的监狱,把她这几个月接触的人发生的事全都查了个底朝天。
  可□□情报也不是吃素的,两方在暗中对峙,劲道全集中在徐碧城一人身上。戴笠摸不到任何线索,徐碧城却被折磨地进了抢救室。
  她那天躺在医院病床上,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回来,李小男神通广大还扮作护士进来看她。
  徐碧城说,“小男,要不你把我杀了吧,我坚持不下去了。”
  李小男十分骇然,她紧握住徐碧城的手,说:“你想想唐山海,他还在等你回去。”
  提到唐山海,徐碧城便一阵阵揪心,她不确定这样的选择对于他来说,算不算背叛。
  
  陶大春回到上海来,唐山海第一时间联系上他,还是在以往接头的那家茶楼,还是在二楼靠窗的位置,两人都已经卸下了伪装,也算活着熬到站在阳光下。
  唐山海到地方时,陶大春已经在等了,他刚落坐便劈头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碧城的消息?”
  “就知道你要问这个,”陶大春给他斟了一杯绿茶,“我对天发誓,原先是不知道的。”
  唐山海握着杯子不做声,陶大春解释说:“行动结束之后按照约定,药品军统要分一半。我当下还问了麻雀小组的人,他们矢口否认找到了碧城。我能怎么办,总不能拿枪逼着人家说罢。”
  “直到我回了重庆,才听到蛛丝马迹,再厚的墙也会透风,”陶大春呷了一口茶,瞄到唐山海的神色,又道:“是被折腾的挺惨,我也交代了认识的兄弟下手轻点。”
  唐山海砰地一拳头砸在桌上,冷冷道:“你也尽心了啊。”
  陶大春听出其中嘲讽,无奈笑道:“没有戴老板的命令,我们谁都不能明说。你我不过蝼蚁,还不是任人摆布?不,”他又说:“你还好些,本来你也是要隔离审查的,毕竟你们是夫妻。好像你大哥给戴笠打电话了,才勉强作罢。”
  而让唐山海心寒的正是这点,如果他不是有硬实的家族背景,他早就被关押起来,而徐碧城如果不是他妻子,在审问中可能死了就死了,无人会再过问。
  唐山海说:“这都已经胜利,还搞得如此风声鹤唳?他若不相信我们这些人,不要给职位,不要授封,甚至卸除军中职务都可以,用对于敌人的那一套对付自己人,未免太残忍了。长期以往,人人自危,以后谁还会为党国做事。”
  陶大春说:“你说到点子上了,你闹了一出以为就完事了?”他看了看四周,放低声音:“如今要论功行赏了,你知道原本给你拟定的是什么级别吗?”
  唐山海靠在椅背上,说:“不想知道。”
  “中将。”陶大春说:你这一闹,我觉得起码降一级,顶多是个少将。”
  唐山海抱着手臂冷笑,“这几年军衔都发烂了,上将中将满天飞,我可不稀罕。”
  陶大春被他呛了一把,低下头去复又抬起头来,觉得有句话还是得说“少爷,你不稀罕,我稀罕成不。我还指着这些钱养家呢。”
  
  年底,戴笠又飞回重庆准备政府还都南京的各项事务,此时重庆谈判仍在继续,民主人士都在观望之中,学界却多次爆发要和平不要内战的□□,其中在昆明便爆发了一二一惨案,随即波及西南各市,真真多事之秋。
  徐碧城思来想去,还是托唐山海的关系,想把重庆的沈凤珍和李立文都接到上海来,图个心安。李儒德死后旁系叔伯都想要分一杯羹,好在他死之前便立下遗嘱,将大部分财产捐给教会,留有一笔在英国安置了庄园,好让沈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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