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山海大作战-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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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无故被捕,她不可能没半点动作,要做足戏就直接坦坦荡荡到李公馆来闹,更会让唐山海与重庆的关系看起来比较简单。
毕竟新政府里面有不少人虚与委蛇,两头都吃,两头都占,都想给自己留个后路,唐山海只要不涉及军情,一切好说。
孟珂听完徐碧城的哭诉,有些为难,政治上的东西她丝毫不懂,徐碧城没等她表态握住他的手,说:“舅妈,唐山海与我是和重庆有些联系。可你知道他是小儿子,家里顶疼爱的就是他。他又是个没心没肺的,享受惯了,堵着一口气到了上海投奔舅舅,可76号那点工资哪够他玩的,他母亲见不得儿子受苦,就每个月抽了些私房钱存进金信的账户。你要是不信,完全可以去查。”
徐碧城这会儿烧得厉害,双手滚烫,孟珂生怕她在自己家里要死要活做出出格的事来,就顺着她的话说:“若真是想你这么说的,我是可以理解,可工作上的事我说了不算,你舅舅不听我的。”
“可在我看来,这就是家事啊。”徐碧城说:“山海他不过是受了家里的接济,怕惹人闲话,不敢跟舅舅说,无伤大雅啊。”
说着说着她脸都憋红了,喘气都十分困难,整个脖子的血管都看的清楚,孟珂乘机岔开话题,伸手探探她的额头,惊叫道:“碧城,你烧成这样,也不去医院看看?”
徐碧城低头抹泪,心里担心唐山海说什么也不去医院,孟珂叫人给她批了件外衣,她说:“我听说这发烧感冒不及时治疗,说不定要转成肺炎的,你还年轻,别得什么病啊。”说完派了司机,半推半绑把徐碧城送到了医院。
到了医院又是打针又是抽血,忙到大中午,孟珂实在顶不住了,等阿香做了午饭来替换,她便坐车回家了。
跟着阿香来的还有宋勉,徐碧城盘算着现在蓝家肯定被监视着,陶大春也要暂时静默,能自由走动的只剩宋勉一人了。
宋勉明面上是李默群派来探病的,他把鲜花和水果交给阿香去洗,房间里面就剩下徐碧城和宋勉二人。
“宋先生...”
宋勉扬手打住她的问话,指了指手表,低声说:“避免节外生枝,我只坐两分钟。首先,我肯定你去找孟珂的行为,这是个很好的迷惑敌人方法;第二,蓝胭脂没事,她父亲也没事,蓝家是上海大户商会主席,就算怀疑他跟军统或者地下党有关系,日本人也不敢冒然抓人;第三,唐山海现在的情形很微妙,”他停了一会儿,挑了挑眉,似乎自己也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他说:"就在我来之前,他被宪兵司令部的岗村浩一带走了。”
☆、花明
唐山海从来没觉得自己运气好,现在想想他活这么久有时候真是靠撞大运。
他这厢被怀疑,待遇是一次比一次好,现下岗村浩一竟然亲自把他拉到了稚园,难不成还要在窑子里审问犯人?
白天稚园本来是不营业的,这一处法租界的小花园白天就是普通住宅,到了晚上才会开门迎客,唐山海手上戴着镣铐走下车去,竟然看到梅机关的影佐迎了出来,四五个日本人簇拥着他往里面走,连李默群都只能黑着脸跟在后面。
上了三楼包厢,房间门推开,里面坐着周佛海和他几个亲信,唐山海突然明白了什么。
周佛海等人站起来把一群人接进包厢,影佐坐在首座,他第一句话便跟李默群说:“你是误会了,山海君那个账户我去查看了,都是她母亲汇的钱。你们中国讲人伦纲常,这点我们日本也是一样的。总不能让儿子和母亲断绝关系吧。”
影佐是李默群的上司,他都这么说了,李默群一时哑口无言。唐山海接过岗村递过来的酒,道:“是我不好,没跟舅舅说清楚。我,我自罚一杯吧。”
他喝下这杯酒,周佛海又说道:“季醴前段时间帮我跟贵州那边联系了一下,左不过是看我思念母亲。”
你一言我一语,李默群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一个坑,有人往里面填土想把自己埋起来。他看到唐山海十分自然的与周佛海,岗村二人推杯换盏,这才发觉他真是不可小视,吃吃喝喝间居然拉拢了这么多人为自己讲话。
而影佐怎么会去查唐山海这些小事,李默群观察一圈,明白多半是周佛海搞得鬼,这人明里暗里跟自己争惯了,唐山海如今成了一个筹码,他帮这一把就是为了争这个筹码,甚至动用了影佐,并十分乐得看自己孤立无援。
李默群做事向来狠辣,为此得罪了不少人,有新政府的人,也有日本人,他好几次从宪兵司令部的手里抢食吃,所以岗村浩一也来插一脚。
他知道很多人不喜欢自己,可看着唐山海一身轻松,乐不思蜀,又在心里冷笑:唐山海还是太过年轻,日本人没有要求会这番礼遇他?
果然酒过三巡,影佐提出来了条件,听得唐山海一身冷汗。这条贼船,他上不是下也不是。
影佐说日本方面希望与重庆政府和谈,而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对话人。从去年底到今年初,军统和日本方面闹得不可开交,军统两次差点失了上海站,新政府和日本方面也死了很多要员,是该坐下来好好谈一谈,毕竟都是一衣带水的兄弟,这样失了和气。
他说话时看了李默群一眼,李默群知道这又是在怪他对军统的铁血政策了。
唐山海听出来他们是要让自己当这个对话人,当这个出头鸟,忙摇头说:“不行,不行,影佐先生,我这人什么都不想干,可担不起这个大任啊!”
影佐也摇头道:“我觉得山海君很适合但此大任,首先你本身就是军人,形势你都了解;二来你哥哥是陆军高级将领,讲话很有分量;三来你是蒋先生的好学生,也是戴先生的好朋友,说起话来比其他人方便多了。”
唐山海手里握着酒杯,喝不下去也说不出话,岗村碰了他一下,笑着说:“知道你挑。洋房我给你准备好了,换个大的,两个小楼,还有花园,比你现在住的好多了。电台随你用,只要能和重庆方面保持通讯,什么都好说。”
唐山海一听这事就是定下来了,推也推不掉,情急之下看向了李默群,他脸色此时十分难看,仿佛自己就是个局外人,已经被政团踢了出去。
“舅舅,”唐山海求道,“我真做不来。”
李默群觉得十分好笑,如今他已是日本人的大红人了,还做这种姿态,他冷冷道:“这是顺杆爬的好事,你还不应承下来?”
顺杆爬这种话日本人不大明白,可在场还有中国人,周佛海等人听出他还挖苦唐山海,唐山海面上苦心里也苦,只好勉强道:“自我到了上海,和校长,和戴笠就没了联系。只是,我朋友还有一些,影佐先生若有需求,我...”唐山海停了好久,终于叹了口气,道:“我可以试试。”
一个月后,新四军在江苏裕华镇于日军狭路相逢,新四军第一师第二旅创造了以步枪、机枪加手榴弹攻克筑有钢筋水泥结构坚固碉堡的裕华镇,全歼该镇日伪军的奇迹,这是新四军在苏北镜内发起最大的一次攻坚战。
李默群拿到这份战报时仍然十分不解,他在苏北的情报网怎么丝毫不起作用。这时,他才明白,归零计划早就泄露出去了。
而归零计划是何时泄露出去的?又是何人泄露的呢?
此时,徐碧城和唐山海换到了岗村浩一为他们准备的新房子,真真是比之前大了两倍之多。院中两栋小楼有走廊相连,是英式的风格。花圃里一年四季都是鲜花,绝不重样。屋子里铺了厚厚的地毯,厅中放了钢琴,墙上也挂着壁画,以前家里的东西无一不搬了过来,岗村说是怕唐太太住习惯了,突然搬家不适应,所以细节都要一一照顾到。
若不是狼子野心,另有所图,岗村浩一可算得上是用心良苦了。
徐碧城邀请蓝胭脂到她新家里来喝茶,徐碧城不用看就知道她也被人跟踪着,蓝胭脂却满不在乎,说:“他们说我爸是红色资本家,倒是拿出证据来啊!”
“你消停一会吧。”徐碧城拉她进屋,给她看了报纸,申报花了大幅版面报道了新四军胜利的消息。现在她家里多了好几个日本人眼线,徐碧城只能小声问她:“你是怎么做到的。”
蓝胭脂瞅着这满屋子的富丽堂皇极尽奢华,摇头晃脑地说:“全靠脑子。”
时间回到一个月前,那时地下党和军统达成了协议:通力合作在短时间内盗取归零计划。
因为不知道计划相关文件存放在哪里。所以分了两条线,一条是苏三省,由麻雀小组负责,另一条是李默群,由飓风队负责。
而李公馆和特工总部的失窃都是幌子,为的是敲山震虎,引蛇出洞。实际上蓝胭脂当天下午已经扮作打扫卫生女仆,混入了乔家栅李默群金屋藏娇的地方,本来只是想碰碰运气,没想到真在两人床底下的暗格中翻到了文件。
女仆进来出去都要搜身,蓝胭脂没可能把文件带出去。可她天生记忆力超群,在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内,蓝胭脂把几名卧底的资料和其他重要信息全部记在脑子里,然后把文件放回原处。
以至于李默群以为军统在特工总部翻了一圈,是无功而返,事后的追查也草草了事,敷衍收场,连计划已经泄密都不晓得。
其实,整个归零计划已经装在了蓝胭脂的脑袋里。在当天晚上,在76号大力围攻麻雀小组的时候,消息送出了上海。
李默群心里没有打消对唐山海的怀疑,可如今人在日本上手里,他是半点也插不上话。
蓝胭脂左右没有看到唐山海,便问唐先生去哪里了?
徐碧城摇了摇头,“别提了。”
唐山海上了日本人的船,真是彻底把李默群得罪了,他几次三番送礼物去李公馆,李默群都是冷言冷语。而日本方面知道唐山海和李默群的关系僵了,十分“贴心”地把唐山海调到了清乡委员会当军务处处长。
这个职位也是做情报,不同的是76号是在敌后,而这是在阵前做军事情报。唐山海把军统的一些卧底安插进军队,也得了一些成效,可那几个月怕是唐山海卧底生涯中最难过的几个月。
倒不是有什么危险,反正刀山火海他都走过了,死也无所畏惧。而是日本兵做事残酷无情更甚敌后,他在军中看日本兵烧杀抢虐,甚至欺辱中国姑娘,自己都只能在一旁赔笑。与虎谋皮,与畜生为伍,每每想到这里,他都能从噩梦中惊醒。
秋天周佛海去视察,唐山海乘机向他吐了一大通苦水。周佛海是个读书人,自然也看不得这样的事情,便答应想办法再把唐山海调走。
没过多久,唐山海便以生病不能适应军中的生活为借口,再调回到上海,暂时在周佛海身边工作。
作为答谢,唐山海给周佛海捎来一份来自贵州息烽的信。信是周佛海的母亲口述的,上面说戴老板十分照顾她,派了德国的医生为她治病,住的是洋楼吃的是时鲜,比在湖南的生活好多了。
周佛海看完信眼睛居然都红了,他对唐山海说:“季醴老弟,我母亲没过过几天好日子,我这个儿子从少年就一直漂泊在外,没能尽一天孝道..."
唐山海说,“没事,你未能尽的,戴老板会为你尽。”
周佛海摘下眼镜,擦了擦眼泪,正色说:“你是怎么个人,我知道。你们怎么打算的,我也知道。”
唐山海低头笑了笑,“周先生知道什么?我可不明白。”
“你别装傻,上次你被李默群抓住把柄,我为何给日本方面通气,可不光是为了每月这一封信。”周佛海又说:“我身处这个位置,很难做决定,你要理解我。”
周佛海和李默群是两种人,李默群是刀,周佛海是面。一个冥顽不化,一个油盐难进。
唐山海不是没有试探过李默群,可他强硬得很,死心塌地一条路走到黑,拉都拉不回来。而周佛海温和,看起来有礼有节,但也很难攻破。唐山海已经磨了大半年,他也不在乎多等几天。
好在时局没有让唐山海等太久。
到了年底,国际形势风云变幻,徐碧城几乎每天加班,蓝胭脂笑称她们本来是作为小姐太太过来养老的,没想到居然还成了主力。
一日清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