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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倾国策-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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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一切因你而起,自然也要由你结束。如今她们的命都是你的,她们的生死也自然该由你来定,至于是生是死……”深深看了她一眼,他语调隐有逼迫,“白芷,你作何选择?”

笔直的背脊略略一僵。

容色有了一些变化,慕容素指尖微蜷,默然静立,眉目间逐渐激荡起愤懑的怒戾。她僵了片刻似在思索,许久一咬牙,蓦然折身走下高台。





第63章 对决
步至器镧前,与人同高的镧架上置着各类刀剑戟斧,矛枪镗箭。

停下脚步,慕容素的视线自各种兵器上一一划过,最终,落上其中一柄银色短剑。

银亮的短剑锋锐凌厉,一尺三长,同她当初所使的那一把如出一辙。她轻探出指,方要提剑,一线思绪一闪而过,忽地顿住了——

她的剑招全悉李复瑾所授,那些年她随性贪玩,所学非精,但若硬逞,总归能坚持同他匹抗十招。可他是李复瑾之弟,会不会……

犹豫片晌,她视线轻瞥,望向了一侧的一把长刀。

她从未习过刀法,唯有的接触,仅是对莫钰的刀法目染经年。而今选剑尚有一丝可能,而择刀恐怕……

她纠蹙着闭上眼。

——怎么办?

刀?

还是剑?

犹豫不决,远处的岳忠不耐地催促,“快一些,王爷还在等着!”

慕容素睁开眼。

在两者之间稍一留恋,咬了咬牙,她心一横,抽刀步上台。

·

比武台上怒发冲冠,台下却噤如寒蝉。

慕容素长刀垂地,素腕微翻,利刃割裂空气,直直指向了对侧的人。

仅略定一瞬,李祁景率先动了。他步履一错,猛地扬足朝着她的方向袭来。迫人的压力迎面而至,望着他,慕容素未曾动作,她只是静静地凝视观察,将他每一步履,每一幅度收紧眼底——

铮!

就在他即将击倒她的一瞬,她忽地闪身微侧,长刀脱鞘,堪堪避开了袭击。

李祁景有些意外,他似乎笑了一下,竟难得赞叹了一句,“懂得观察,善握时机,还不错。”

她舔了舔唇,以袖拭去额上汗水,握紧了手中长刀。

“仔细接着!”他身形一旋,另一轮攻势立即开始。

李祁景的力量很大,即便负去双臂,仅凭防守仍可控握整个场面。他足下一引,猛力一错,蓦然将台缘的一条铁链震断。铁链如蛇,瞬时朝着慕容素飞掠而去,迅速而急戾。

慕容素挥刀轻折,一震一扣,带着全身的力量去挡避,险险躲开飞袭。她腕间一转,深敛气息,几乎将所有力量倾注手臂,扬刀向对面的男子重重下劈而去。

沉重的长刀劈破空气,刃风如刺,迎面而来。

那一刀若是袭在身上,寻常人恐怕筋骨都会尽废了,却几乎伤不到他。他只是稍微一侧,以一道不可思议的角度蓦然折身一跃,轻松化开了危机。

时间静静推移,一切仿若凝固了。

慕容素初时还心觉游刃有余,渐渐地,却愈加觉得辛苦吃力。行刀所求力与快,体力的耗失令她完全落了下势,不管从力量还是招式,她根本都不是李祁景的对手,几乎是拼了命在苦撑。

……

“三。”

“四。”

“五。”

望着面前摇摇欲坠的女子,李祁景漫然轻数,掩不住鄙夷之色,“力度不够,速度不够,你还能撑多久?”

她咬了咬唇没有说话,左支右绌,握刀的手臂都几乎在颤抖。

莫钰——会怎么做?

闭上眼,脑海迅速飞转,一寸寸记忆疯涌上来,每一个动作,每一步步履……她猝然睁眼,低喝一声,几乎拼劲了全身的力量,铤而走险,一刀朝着对面划去。

沉重的刀锋仿佛骤然活了,夹着怒杀般的冽力,狠狠地朝着李祁景的方向而去。李祁景被劲力扫中,仅觉肩臂猝地一痛。他似有些吃惊,蓦然一闪,万分惊险地避过刀锋。他猛然一跃,一引一踢,将这一刀破开而去。

“强弩之末!”他也有些动了意气,继续下去的招数招招沉重冷漠,狠烈而摧折。即便不懂武,场上的势态也显而易见,众女皆知胜利无望,纷纷撇开头去。

猝然间一个人影被猛地踢开,雪白的身影自台上跃出一道漂亮的弧线,继而沉沉跌落下台,浑身的剧痛一瞬间倾袭而来。她极想站起身,可是——挣扎许久却根本站不起来。

一双精致的金线丝履踱步而来,缓缓站定在她面前。

“你输了。”

她输了。

巨大的绝望与失落沉在胸口,慕容素喉间一愕,蓦然呕出一口鲜血。

她已用尽全力,却还是输了……

这是她早该料想到的结果。不管是从何处她本都斗他不过。若非他留了余地,恐怕早已丧命当场。

是她的错,未曾捺住意气面对挑唆。如果方才她仅少说那么一句,如果——

可惜没有如果,这一切已是定局。

静默了一刻,她轻轻咳,声音喑如秋蝉,“愿赌服输。”

强撑着站起来,她直视着她,形容说不出的狼狈,“你放过她们,杀了我吧。”

李祁景一声冷哼。

拾起她遗落在地的长刀,他翻看了看,冷讽道:“伶牙俐齿,胆量过人,却有本事叫嚣,没实力令自己全身而退。”哐当一声,长刀摔落在地,“真不知你这是勇敢,还是愚蠢!”

她不置可否,脸上神色含混莫辩。或许是心知自己必死,便连愠恼都不曾。

“我告诉你。”李祁景的话音严肃而冷漠,“我自幼触武。长刀利剑,下毒暗器,全然修习。方才与你这一试,凭你的功夫,别说两只手,便是你将我整个人捆绑,我照可杀了你。”

“但,这就是公平。”暗沉的眸中有冰凉的讽意,“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公平,有的只是胜者为尊。谁赢,谁强,谁就是公平。只有弱者才会口口声声讨要公平,至于强者,根本不屑于此。”

“而你……”音调中挟起愈来愈浓的嘲弄,他不遗余力地打击,“凭着对这朝局天下的一知半解,便自以为是的想要主持公正?殊不知这根本就是笑谈!逐鹿天下谈何公正?你只知我大凉覆灭燕国,又怎不见当年燕灭魏,魏灭周?向前推及,这天下万古都乃荒寂,又有谁主?你告诉我,又是何处而来的公平?”

“……”慕容素的心中一片灰寂。

他也不再多说,盯了片刻,转身冷声下了吩咐,“带下去,责二十杖,送去浣衣房关着,没我的命令,谁都不准靠近!”

言毕,启步离去。

·

二十杖。

皮开肉绽的疼痛渐渐消逝,浑身的力气都似乎伴着疼痛流失了。她只觉得虚软,如置身于云端之间,仿佛稍一不慎就会坠下去。

张了张掩,眼前黑暗一片,四周弥漫着酸臭腐败的潮气。她不知自己在这里待了多久,每一分动作都似乎牵动着全身的神经。脊背疼痛如裂,几乎每一秒都会疼得死去,动弹不得。

但她终究……没有死,终究是活下来了。

明明该庆幸的,可是她却觉得异常悲苦。头脑中的昏沉越来越盛,体内仿佛蕴藏了一团烈火,灼的她极度难过,四肢却又那样的冰冷。她努力睁着眼,看到熊熊烈火之后的白雾漫尽,看到白雾掩着的绰绰人影。

娘……

父皇……

心中的戚痛疯狂翻涌,仿若冰冷的海水覆过火海,将心脏凝冻成了冰。

大片大片的泪水涌出,她默声哭泣着,心痛如绞。

都死了……他们都死了……死在大火里,死在漫天的火雨中。

只留她一个人,孤苦伶仃,就这样不人不鬼的,没有尊严的活着。

如果能就这样死去了,似乎……也没什么不好吧。

如果就这样死了……

她闭上眼,意识迷蒙而混沌,渐渐变得模糊。昏沉中好像有什么声音在耳边喧吵,有人惊叫,还似乎有人推搡。她很想推开,可是身体却没有半分力气,无休止的疼痛和寒冷缠绕着她,她呼吸断续,彻底坠进了黑暗之中。

·

整整一个月,慕容素的伤调养好了大半,也渐渐恢复了精神。

随着伤势的逐步好转,一些繁重的任务也逐渐加身——许是李祁景的命令,又许是负责照看的云嬷自作主张,她被搬离了艺女所居的住所,转而入住了浣衣婢女的房间。自那之后,等待她的再不是成日的训练,而是无数的脏衣布单。

浣衣的婢女不同舞女,虽同处后苑,供给待遇却如同云泥。乍然至此,于他人看来,她的境遇无异于贬黜,不禁教人心生怜悯。

好在浣衣的活计虽苦,做起来却并不难。每一日晨起晚归,还算得上充实平静。所居一室的几个婢女俱是性情温和,不像艺女那般争锋生事,很快便融入了氛围。

如此过了月余之久,身上的已逐渐痊愈。虚懒度日许久,慕容素也自知自己不能如此混沌下去。正当她正细索着该如何离开这座浣衣房时,未想竟这时发生变化。

这日清晨,慕容素一如往常,晨起将前一日浸透的被料滤透晾晒好。初秋的清晨,井水冰的彻骨,对方才重伤初愈的她分外吃不消。她方才完成了两匹,直觉体内一阵难过。

浣衣房的木门便在这时被猛然撞开。

慕容素吓了一跳,还不及直起身,几个粗壮的男人便已上前,不由分说捆住她的手脚。那些人野蛮而力大,她挣脱不过。触肤刺痛的麻袋当头罩下,瞬时便黑了视线。





第64章 棋子
耳端有似有若无的叫喊咒骂,她只觉身体重重一沉,似乎被甩进了一辆马车。周身的颠簸使她晕头转向,几乎要吐出来。

走了好一阵,马车终于渐渐停下,遮覆视线的麻袋猛地被扬开,猝然的光亮让她一瞬有些不适,慢慢睁开眼,晃出一道策马而立的身影。

李祁景。

慕容素有些怔愕。

而接下来的一切却令慕容素大惊失色——

自小厮手中接过捆缚她双手的绳端,他猛地调头扬鞭,打马纵蹄而去。

那一阵拖拽猛然而来,慕容素几乎是踉跄着被拖到在地。疾蹄骏的行的飞快,一瞬带来的重力快而猛烈,她死死地扣住麻绳,鲜血刹那溢流而出。

火辣的疼痛瞬间倾灼,整条手臂都仿佛断掉了。她觉得胸口剧痛,如垒了千斤重石一般沉重,在马蹄溅起的灰土中丝毫喘不过气。心中被恐惧层层包裹,不由自主地惊呼,泪水一瞬流出来。

疾驰的马很快被勒住,李祁景策马回身,居高临下地打量。倏地,他扬起手,掌中的马鞭挟枫而下,径直朝着她的脸颊打去。

慕容素一惊。

马鞭的速度极快,惊愕之下已来不及躲避,她本能地闭上眼,意料之中的疼痛却并未到来。

长鞭辉落,在即将碰触到她的前一瞬蓦地转了方向,最终却只落在她身侧的土地,击起一泼小小的尘灰。

“你怕?”静了半晌,男子的声音冷淡传来。

俯身望着她,他目光中有着轻鄙的嘲弄。

慕容素张开眼,努力仰头怒视着他。她的眼眶还残着余泪,黑眸泛着水光。明明是怒目而视,望及却脆弱得不堪一击。

李祁景冷讽地哼了一声,丢下了缚手的绳索,甩缰便要离去。

就在他行过她的身侧时,慕容素却猛地探出手臂,使劲全力,狠狠拽了下马尾!

吃痛的马一声长嘶,骤然变得癫狂。前蹄高扬,几乎险着将他甩下了马背。周侧的侍卫惊慌失措,迅速围拢过来。他怛然失色,掌中胡乱地一阵扣暗,勉力将将慰住了骏马。

她蹒跚着站起身来,肮脏的旧衣上拖曳着长长的血痕,甚至已经破碎,异常的狼狈窘迫。忽地她扯唇一笑,有着同他一斑的鄙讽,淡淡道:“你怕?”

“放肆!”

骤然一声寒刃出鞘的利响,慕容素只觉颈间突地一凉。侧过眸,正对上岳忠冷怒的眼。

李祁景惊魂未定,颌间的棱线紧绷,一字一句从齿间蹦出,“杀了她!”

“是!”

“李祁景!”她同一瞬高喊出声,目光莹亮,“你不可以杀我!”

顿了顿,马上的男子侧目冷瞥,倏然冷笑,“凭什么?”

她攥紧了手指,笃定的音语间透着孤注一掷的意味,冷定道:“就凭我可以帮你。”

这话听着极其大言不惭,李祁景愕了一瞬,旋即笑得更加讥嘲,“你?帮我?”

“是。”

他“哈”了一声,似乎听了一个笑话,“你能帮我什么?”

“淇氏。”

淡淡地吐出这两个字,李祁景忽地一怔。

眉目间有异样的神色一闪而过,他翻身下马,一步步踱至她面前,“你说什么?”

“淇氏。”慕容素仰起头,盯着他的目光灼灼,一字一句,道:“王爷圣明,不会不懂我在说什么。”

·

淇家乃世族门阀,在凉北一带的青州城赫然有名。淇家自前凉起,便一心辅佐凉国开国之帝李时泓建立凉政。凉帝为感其恩,自立国起便以开国之号封其为相,万人之上,世代袭尊。后来凉国朝灭,淇家为保李氏一脉,屹立组训,命淇氏一组以匡扶凉国遗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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