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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倾国策-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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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没有一剑刺死你!”

他的心仿若被刀子冷冽划割,钝然作痛,更是说不清的疼,“这才是你的目的。”

“对!”她笑意冰冷,“我一开始的目的,就是杀了你!就算杀不了你,我也要杀死你的孩子!我要让你也尝尝亲人惨死的痛苦!而今,这种被信任的人所欺骗,所背叛的滋味,你尝到了,感觉如何啊?”

“啊!”他再也忍不住,猛地掠去一拳,用力朝向她的方向行去。

慕容素默默望着,没有惊慌,没有恐惧,甚至不曾躲避,缓缓闭上眼。

那一拳却不曾落在她身上,而是猛烈凿至她耳畔外一寸的身后,直凿得床榻红木碎裂。整座床幔瞬时坍塌。她的眉宇猛地一蹙,逐渐睁开眼,又缓缓讥笑起来,“李复瑾,我真的是……打心里瞧不起你。”

“……”

“你知道吗?你就是个懦夫!我瞧不起你。这样的你,真的……让我无比恶心。”

心中最后一丝防线终被击得坍塌殆尽。他默默闭了闭眼,顾不得手上的血迹与疼痛,骤然怒喝,“侯平!”

“陛下。”瞬时一道身影应声快速入殿。然而当望清眼前这一景,却赫然怔住了。

“立旨!昭仪白氏,戕害皇嗣,欺君妄上,罪大恶极!三月初十午时一刻,于南山刑台处以极刑——”

慕容素淡淡笑了。

“陛下!”侯平刹时大惊失色,一瞬屈膝跪地,颔首道:“君言如鼎,此旨若立,再无回转。陛下三思!”

“谁都不许求情!”他倏地瞪过去,愤厉的目光猩红可怖,几欲癫狂,厉声道:“朕意已决,但凡求情者,与之同罪,杀无赦!”

喉间一扼,侯平登时再不敢多言,勉强应道:“……是。”

回头望向她,李复瑾的视线深寒诡厉,胸膛剧烈起伏。死死盯着她,他紧抿着唇,狠厉的话生生说出,“我恨你。”

“真好。”她轻轻笑。冷冷迎着他利刺般的视线,吐气轻柔,话语讽谑,“我也是。”

再没有停留片刻,李复瑾决然转身,大步离去。

仿若浑身的力气一瞬间全然泄散,慕容素慢慢瘫坐在地。她静静抬起头,望着窗外那一线天空,心中突然无比的轻松,转瞬却又漫化为悲凉,充斥了整个胸口。





第141章 决意
一夜之间,曾经所有的恩荣盛宠全然消散,所有的荣华高位全部败落,如折翅的鹰坠入泥地,再无声息。

没有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只知那神思难测的帝王于白昭仪落胎的那一夜,自出了汝坟殿后,便突然下了这样一道赐死的旨意,不容回驳。三月初十,本原定是封立汝坟殿白昭仪为后的日子,而今形势却忽然骤变,犹若急雨临至。

宫中众人议论纷纷,纷传白昭仪不知是何处惹怒了帝王,致使帝王一怒之下赐以极刑。凉国刑罚虽少,却多为酷厉之刑,其中尤以极刑为盛。那处刑方法要将人钉于刑台之顶,以灼刃割断筋脉,划破血脉,令人数时辰内受尽痛楚,血尽而亡。

不少人猜测此次不过帝王怒极之言,估量着待气怒纷消,便会再行转寰之意。然而很快,众人便发觉此次旨意并非玩笑。禁内漫传的流言纷扰,不知怎般竟就传入李复瑾的耳朵。他下旨处置了两名嚼舌宫婢,以此杀鸡儆猴警戒众人。又立旨此事不可妄议,不允驳请,违者重罚。宫内人心惶惶,一时之间,再无人胆敢暗自议论,便连汝坟殿皆避之不及。

“你真的要杀了她?”

那一道赐死旨意方下便惊骇云城,李祁景自然闻及,更是完全难以置信。这数月来的个中诡变他并非不晓,却一直未动。此次再按捺不住,特意挑了个时机去见李复瑾。

面对兄弟的质疑,李复瑾仅是淡淡抬了下眼,表情异样的淡漠,“嗯。”

“为什么?”他窒了一下,丝毫不能理解,眉宇刻痕深凝。

“这和你没有关系。”叹了口气,李复瑾默默撂下了掌中的书卷,声音不掩疲惫,“你也要为她求情?”

“我只是不懂。”定定看着他,李祁景目光微凝,“先前朝臣皆谏言赐她死罪,你费尽心思,终于保住了她的命,现在却又亲自赐死,还是在原定立后的日子。”

“……”

“你疯了吗?将这一切视同儿戏。”

他不曾回语,默默望着掌背一道未愈的疤痕,轻轻抿着唇。

“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心知事情绝非那般简单,所以势必要问出个答案,“你若真想让她死,赐道毒酒白绫便是,又何必处以极刑?那刑罚是怎般的你不会不知。大凉自复国起还从未有过处以极刑的犯人,你是真想让她死无葬身之地么?!”

“祁景。”深深叹息了一声,李复瑾蹙起眉,“这件事,你别管了,好吗?”

他怔了怔,一口气滞在胸膛,无端也生了气意,倏地吐气道:“好!我不管!”

“……”

“左右是你的事,和我又无关。”淡凝的声色郑重而严肃,“但我奉劝你一句,不管你是和她赌气还是怎般,都不该牵扯其他人。而今事情闹成这般,若真到了不可收场的地步……”

他言语顿了一顿,李复瑾却全然明白,脸色微微一变。

看到他微变的面色,李祁景没有往下说,转身欲要离开,就在即将推开殿门的前一秒,忽地又停住了,侧头道:“若她真的死了,可千万不要后悔。”

没有回身去看那一刻的李复瑾是什么表情,李祁景留下这一句,没有停留,径直推门离去。

望着他径步远去的背影,李复瑾的心弦却蓦地一颤,那一句“不要后悔”在心中反复徘徊,怔怔地望向自己的手心。

·
 
李祁景在汝坟殿外等了许久,终于等到面前的殿门徐徐张开,琉画步出来。

他怔了一下,立刻步上前,可还未等步入殿门,琉画已然先将殿门紧闭,微一欠身,“禀王爷,娘娘说,她现在不想见您。”

他怔了一怔,目光自门缝间望了一眼内殿,却仅能望见殿院寂静,内殿房门紧阖。他沉了口气,忍着耐心望向旁边的婢女,问道:“琉画,到底发生了什么,前因后果,你着实告诉我。”

“奴婢……”琉画支吾了半晌,迎着男子刀锋般的目光,垂眸小心道:“回王爷,奴婢也不知。”

他顿了顿,心中的不耐隐隐按捺不住,厉声道:“琉画!”

本就心思惴惴的小婢女惊慌失措,一瞬跪下来,惊惶道:“禀王爷,奴婢真的不知!奴婢只知娘娘失了皇嗣,而陛下似疑那皇嗣乃娘娘自行所为,故起了争执,其余的,再不知道了!”

他闻言眉目稍霁,缓缓沉下一口气,推门欲要进殿。

“王爷!”琉画立即拦住他。

“放肆!”他的眉宇骤然凌厉,冷冷撇过去,“你是不是忘了自己出身何处,是什么身份!而今竟敢拦我。”

凌厉的语气似刀冷冽。琉画咬了咬唇,依旧坚持,“禀王爷,奴婢并不想拦您。只是娘娘而今状态极差,真的不能见人。陛下已下旨赐以娘娘极刑。琉画妄请王爷,念及娘娘的名声,勿再为娘娘徒添口舌,奴婢求您了!”

他的神情有了些许动容,又不甘地望了少顷,终于叹息,“罢了!”

瞥了瞥跪地的婢女,他凝声道:“我们的传信方式还有用,你去劝一劝她。若她情愿,我能设法保她一命,具体的,她会懂的。”

琉画微微一惊。

终只说了这一句,李祁景没再说什么,启步离去。

·
 
转回内殿,琉画悄声入内室,脚步放得极轻。

室内没有点灯,即便是白日,旷大的殿宇依旧显得极其昏暗,迫人窒息的压抑。四周似乎有风微徐,轻啸着拂过耳畔,将整座大殿平添了一抹荒寂。

慕容素静坐在殿内深处。

她未曾坐倚于座榻,而是随意席地,仅着了一件极薄的素衫,甚至不顾石板地刺骨的冰凉。浓墨般的长发未挽,发尾默默垂曳在地上,铺开一层墨色的瀑。听见了她的脚步,她却没有动容,只是一直出神地望着那只青翠小鸟。

“娘娘。”

琉画望见她,悄声及近,伸手触了触她单薄的臂膀。一股冰凉触肤传来,立即劝道:“娘娘快回榻上坐着吧,地上太凉。”

她却没有动,沉默了很久很久,慢慢转了视线,道:“他走了?”

“嗯。”她点了点头。不知为何,看到她的神色,这一瞬心底突然感到些许惆怅,抓挠得她痒痛难耐。

慕容素淡淡笑了,轻轻叹吐了一口气,半敛住了睫眸。

“娘娘!”

顿了一顿,琉画终是隐忍不住,蓦地跪地俯首。

她轻轻瞥了一眼,似乎有些错愕,转瞬心头大抵有了明晰,但仍然顺口问了,“你这是做什么。”

“奴婢求娘娘!”眸中逐渐隐涌了泪意,琉画泣声恳求,“娘娘,您走吧!不要留在宫里了!王爷说,他可设法保娘娘一命,奴婢求您,您不要再留在这里等死。”

她闻声淡哂了一下,即便不去深想,也心知李祁景所说的是什么方法。废黜身份,改名换姓,永诀帝城。与其那样苟且偷生地活着,她宁愿自己轰轰烈烈地死去。

静静看着乖顺跪伏的婢女,她的心头有了一丝不忍,静默片晌,道:“琉画。”

“奴婢在。”

“你走吧。”

淡淡的三个字微声落下,琉画霍地抬起头。

她静静地微笑,伸手抚了抚她的小髻,目光温柔,“你说的不错,不该在这里等死。我的生死,便更不该连累与你。”

“……”

“你说过李祁景自小教你此生只侍一主,共死同甘,但,这与你完全无关。左右我已是这样的境地,但你不同。你出宫去吧……回敬北王府,让李祁景给你找个新的主人。或是想去哪里,我尽量安排你去……”低低的话音劝慰而真诚,出自心底深处,“总之,别跟着我等死……”

她完全怔住了,僵在原地不能动作,喃喃问询,“娘娘……这是要驱赶奴婢?”

这一线思绪方才一闪,她几乎吓了一跳,泪水刹那轻流,“娘娘,奴婢不走!如若娘娘执意认刑,那奴婢定陪伴娘娘一同去死!”

她的心中划过一丝感动,又蓦地有些酸楚,看着面前如花似玉的少女,胸口的感觉难以复述。她曾数年荣华,数年流离,兜兜转转,身边的人来了又走,几乎已不知经过了多少个。可这么多年,最终,却只留下了这么一个衷心的……

有那么一个瞬间,她突然想到了如笑——那个她生命里第一个,为她死去的女孩儿。她不知在她死去的那一刻,有没有感到后悔。她明明尚处青春年华,未来无数的光阴,还有无数种的可能。她只知道,在她死的那一刻,她真的很痛恨自己,痛恨自己的纯良愚昧,痛恨自己的无能与胆怯。那些在她生命里为她牺牲的每一个人,都比她勇敢,也都比她更值得好好活下去。

所以,她真的不希望再有任何一人因她而痛苦,而受伤,甚至去死。

“傻瓜……”

叹了口气,她忍住了几乎流下的泪意,对她轻笑,“死又不是什么有趣的事情,哪有人,会一心想着去死的。”

昏暗的光线为她的素颜照了一抹淡淡柔和,她的话语却十分坚定,“琉画,你可还听我的吩咐?”

她只是流着泪,拼了命地点头,转念似乎明白她要做什么,眸中瞬时闪过一丝惊慌,方想摇头,却已被她的话语轻轻截住,郑重道:“那我命令你,你得好好活着。”

无论替她也好,或是替那些已为她逝去生命的人也好,她必须活着,亦要带着她最后的希望活下去。

“我还有事情嘱托给你,很重要,你必须要完成。事情完成之前,你绝不可以再有这样的念头。”

琉画几乎呆住了,泪水都忘了流坠,定了半晌,讷讷道:“那娘娘您呢?”

她?

慕容素微怔了怔。

——却至最终也没有回答。

不由自主地,她复又望向了笼中的那只翠鸟,硕大的雕花木笼精致而华丽,任它上下随意翻飞,却怎般都无法逃脱。有那么一个瞬间,她真想它可以撞破那个牢笼,朝着它向往的地方飞去。它该有属于自己的天空,更大更广的天空。

生命里有无数选择,选择放弃,选择生死,选择安定,选择漂泊。而这一刻,她无疑是选择了最决绝、最无法转寰的一种。她终是将自己永远锁在了那个牢笼。





第142章 告别
人一旦有了决定,心中便会不由变得平静。不需再顾虑外界的喧嚣纷扰,只需静静等待结局的到来,便好。

之后汝坟殿的那一段日子于他人看来,似乎可作辛苦。由于赐死令的旨意,便连整座汝坟殿的供给都差了很多。人人只道那白昭仪真的可怜,明明乃是一国公主出身,却落得家亡国破,流落艺姬,拼了命终于又成了人上之人,又一朝摧折,被赐以极刑死罪。自众人而见,她似乎从未做错过什么,可偏偏怀璧其罪,终是令人不已唏嘘。

可对于慕容素而言,这一段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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