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情帝少惹爱成婚-第3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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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老爷子这一次沉默的更久，不知道该和易珏说些什么。
犹豫了半天，最后只能干巴巴的说出了一句：“对不起……”
易珏嘴角微勾，似笑非笑的反问：“这一声‘对不起’是对我说的，还是对妈妈说的，或者是对我那个从未谋面的大哥说的？或者三者都有？”
随着易珏的每一声质问，易老爷子的脸色就白一分，等到他的最后一句话落，已经是满脸颓然和苍白。
他要说对不起的人太多了，最开始是易明珠和她的母亲，后来是夭折的长子，再后来是易珏的生母，接着是从小就失去了母亲的易珏，似乎他总是在犯错，自以为是的弥补易明珠，却委屈了自己最亲近的人，甚至失去了长子。
易珏看着易老爷子颓然苍白的面容，心里也不好受。
他知道现在并不是和老爷子谈这些事的最佳时机，但自从听到了那些所谓“真相”，他的心里就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只想将它们狠狠的泄出来，否则憋在心里他会发疯的。
“都是我的错……”易老爷子喃声说着，声音很小，如果不是易珏五感灵感，也无法听清。
但听到父亲这样说，易珏并没有感到释然，心里的那团火反而烧的更旺了。
从小他听到最多的就是父亲对母亲的缅怀和思念，听到管家和家里的老佣人们对母亲的赞美和对父母感情的羡慕，这让易珏既骄傲又自豪，对易明珠这个得不到父亲真正关爱的异母姐姐也多了一分同情，也理所当然的多了几分容忍。
但现在他却突然发现，原来他所自豪的那些根本就不是全部的真相，或许父亲对易明珠并不是没有疼爱，只是易明珠没有感受到罢了。
如果仅仅是内疚的话，怎么抵的上他和母亲还有大哥加起来的三个人的份量，用他们三个人的安危去弥补对易明珠所谓的愧疚，对他们何其不公平？
但父亲还是这样做了，而且一做就是几十年，如果不是无意间听到他和易明珠的争执，说不定他会一直被蒙在鼓里。
“易明珠在你的心里就这么重要吗？”易珏冷声逼问。
易老爷子立刻矢口否认：“当然不，我对她只有愧疚，对你却是真心疼爱的。”
易珏是他期盼了几十年的儿子，是易家的继承人，又是心爱的妻子为他生下的孩子，他在自己心里的地位自然和任何人都不一样。
“愧疚？”易珏手中一动，冷着声音质问：“您对易明珠愧疚，只不过是因为在她幼时没有抽出太多时间陪伴她罢了。”
“但您有没有想过，您的长子，我的哥哥，甚至连见你一面的机会都没有！”
“他有什么错，凭什么要为您的愧疚买单，说到愧疚，难道不是应该对他更愧疚吗？”
易老爷子心中顿时剧痛，几乎痛的不能呼吸，下意识的纠紧胸口，剧烈的喘息着，脸色苍白，额上也冒出了冷汗，一副极为难受的样子，显然易珏的话戳中了他的心口，让他的情绪产生了剧烈的波动，无法平息。
易珏站在原地没有动作，只冷冷的看着自己的父亲难受的样子，他还有机会难受，但他的哥哥，却因为他那所谓的愧疚，还没来得及出生就失去了感受这个世界的机会。
还有他的母亲，在管家和佣人的口中，母亲是一位极为善良温和的女人，失去了孩子她固然痛苦，但却不该在有心理医生疏导还有父亲的关心的情况下依旧患上忧郁症，听说易明珠那段时间一直住在家里，他不由怀疑是不是易明珠做了什么。
不管他的怀疑是不是多心，最起码在明知道易明珠对母亲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做了什么的时候，父亲不该，也不能将易明珠和母亲放在一处，让易明珠有机会伤害已经身心受创的母亲。
但他还是这样做了。
易老爷子的脸色越发不好了，看着最心爱的儿子冷冷的站在床边看着自己，眼中没有丝毫动容，心中更是钝痛，后悔、愧疚、害怕、不一而足。
难道阿珏也和易明珠一样，不关心他的死活吗？
易明珠那样做，他虽然难过，却也并没有多少吃惊，因为他本就十分清楚易明珠是怎样自私自利、狠辣无情的人。
但阿珏不一样，阿珏是他从小如珠如宝宠爱大的唯一的儿子，他几乎将这一生所有的父爱都倾注在他的身上。
他接受不了易珏看向自己时清冷的目光，仿若自己对他来说只是一个熟悉的陌生人，甚至如易明珠一样，冷眼看着自己难受挣扎。
易老爷子越想越无望，心头一片悲凉。
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正如易珏所说，在易明珠狠心害死阿兰肚子里的孩子的时候，他就应该想明白那些事，阻止易明珠伤害别人，而不是一味的容忍，让她越发没有忌惮。
与其让阿珏恨他，不如让他就这样去了算了！易老爷子忍不住这样想道。
只是不知道到了地下，阿兰还愿不愿意见自己，那个从未谋面的长子会不会怨恨自己？
一滴泪从易老爷子的眼角滑落，浸入枕头里。
易珏的心一阵阵如针扎一样的疼。
眼前这个虚弱的老人是他的亲生父亲，是从小宠他爱他的父亲，恨不得将最好的一切都给自己的父亲。
伤害他，是他从来没有想到过的事，正如他从来没有想到，原来他以为一直对母亲情深意重的父亲，会包庇害了母亲和大哥的凶手一样。
他无法说服自己像从前一样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不去想父亲这样做的原因，不去怨怪父亲是非不分，不去心疼自己的母亲还有未曾谋面的兄长。
他也是个人，一个平凡的普通人，也会有喜怒哀乐，烦忧爱憎，会有情绪失控的时候。
但他是无法眼睁睁的看着亲生父亲死去的。
易老爷子那副慷慨赴死的样子看的易珏又心痛又无奈。
即使老爷子有再多不是，他也是养育自己，培养自己的亲生父亲，他怎么可能就这样看着他去死？
早在他决定和老爷子单独谈谈的时候，就已经给易泽使了眼色，易泽就在卧龙院等着，刚刚他看老爷子情绪不对，已经发出了信号，现在阿泽应该正在赶来的路上，很快就要到了。
正文 第667章 宣泄与慰藉
说曹操曹操到，易珏正想到这里，房门就被敲响。
床上本来有些心灰意冷的易老爷子也疑惑的微微张开眼睛，正看到易泽去而复返。
阿泽不是已经离开了吗？怎么会突然回来了？还带了急救药箱。
易泽一走进来就看到易老爷子一脸苍白的躺在床上，呼吸也有些轻喘，一副喘不上来气的样子，他立刻察觉到不对，连忙上前为老爷子做检查。
易珏主动让开了床前的位置，而易泽走过易珏身边的时候没有停留，对眼前这种情况既不解又对易珏有些怨怪。
不管是什么原因让珏爷对义父改变了态度，义父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宜接受太大刺激，而眼前的情况却是老爷子一定是刚刚被严重刺激之后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在易泽看来，易珏这样的做法有失妥当，有什么事不能等老爷子身体康复了再说，一定要现在就说，刺激了他的情绪，如果有什么万一，后悔都来不及。
虽然知道易珏这样做是信任自己的医术，行事也有分寸，不会太过分，但易泽还是有些无法接受。
易老爷子对他来说非常重要，是他将他从孤儿院中带出来，是他给他最好的教育，是他让他拥有一辈子都不敢奢望的生活，可以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入名校，拜名师。
易珏则是他当作亲兄弟和早就决定要效忠一辈子的人，发誓永不背弃。
如果一定要将易老爷子和易珏在他的心中排一个位的话，易老爷子的地位一定在易珏之上。
所以此时的易泽，不免因为易珏不顾易老爷子身体健康的做法对他有所不满。
但他还是尽责的快步走到易老爷子身边，为他检查身体。
实际上就在易泽走进来的时候，易老爷子已经明白了易珏早就做了安排，心头的悲凉一瞬间散去，眼中重新有了神彩。
阿珏还是在乎他的，原来他并没有放弃自己！
这对易老爷子来说比什么灵丹妙药都管用，易泽的检查结果和刚才也没太大不同。
“义父，您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最好不要再受任何刺激了。”
易泽这句话既是说给易老爷子听的，但最主要的是说给易珏听的。
易珏的脸上没有露出羞愧的神色，易老爷子也只是说了一句“我知道，”便接着看向易珏。
他想再确认一下阿珏是不是真的对自己这个父亲仍旧有情，但易珏那张清隽的脸上一如既往的没有表情，看不出来他到底在想什么。
易老爷子失望只是一瞬间，转眼便想到能有这样的结果已经该庆幸了。
至于易泽，在重新为易老爷子做了检查之后便再次识趣的离开了，只是在离开之前向易珏看了一眼，但易珏并没有将眼神看向他的方向，所以没有接收到他的暗示。
但易珏猜也猜得到易泽一定不放心，担心自己再次刺激到老爷子，他的身体也确实不宜再接受太大的刺激了。
“您好好休息。”
易珏说完这句话，便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易老爷子见状下意识喊住了他，但等易珏转过身来看向自己的时候，他一时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想问，他还恨不恨他，怪不怪他，怨不怨他？
但这些问题他却问不出口，也无颜问出口。
最终易老爷子只能叮嘱易珏：“回去好好照顾小茉茉，我这里不用担心。”
易珏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易老爷子看着易珏缓步离开的背影，眼神怔怔的，刚刚强自压抑的恐慌再次蔓延开来。
或许他应该和儿子说开了，不该因为害怕而逃避，但每每想要说清楚的时候，又胆怯了。
在易珏的面前，他只是一个想要获得谅解的父亲，而不是曾经杀伐果断的易家家主。
易珏回到自己的房间，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古佳茉，脚步有些急切的走到她身边，直接伸臂将她抱进了怀里。
抱着她肩膀的力气有些大，似乎是在宣泄某种情绪，又好像是在寻求慰藉，将自己的头埋在古佳茉的颈后，看不到他的表情。
古佳茉静静的任易珏搂着，伸出双手回抱着他，一只手轻轻拍在他的背上，似乎是在安抚他的情绪。
她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却可以敏感的感觉到易珏烦闷的心情，此刻的他需要她的拥抱，她就给他一个拥抱，如果他需要的是一个倾听者，那她就会做一个倾听者，但如果他什么都不想说，她也会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抱着怀里柔软的身体，易珏有些微凉的心终于慢慢回暖。
虽然抱的很紧，但他还是很有分寸的并没有压到古佳茉的肚子。
在不知道抱了多久之后，古佳茉才终于感觉到易珏抱着自己的力道微松，埋在自己颈后的头也终于抬了起来，一双黑眸紧紧盯着古佳茉的眼睛，眼神深幽，藏着古佳茉看不懂的深意。
古佳茉并没有发问，只是定定的和易珏对视，目光清透，包容，似乎可以包纳万物。
易珏沉浸在这双熟悉的眸子里，突然有一种想要倾诉的冲动。
他本不打算将那些肮脏的事告诉古佳茉的，她接触的应该都是美好的，他不想让这些事情烦到她。
但他又是如此渴望自己的爱人可以和自己心意相通，在自己迷茫的时候为他指引明灯。
而且，他们早就彼此立誓，绝对不隐瞒对方任何事不是吗？
所以易珏在犹豫了半天之后，还是决定顺从自己的心意。
“佳茉，我其实还有一个亲哥哥，同父同母的亲哥哥，”
古佳茉面露惊讶，这件事她真的不知道，她一直以为易老爷子只有两个孩子，一个是和前妻所生的易明珠，另一个就是继妻所生的易珏了，竟然还有第三个孩子吗？而且是比易珏还要大的亲哥哥？
但既然她从来没有见过，想来这位易家长子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易珏的下一句话就为她揭晓了谜底：“但他还没来得及出生就因为一个意外夭折了，母亲也因此身心俱创。”
果然！
古佳茉默默的将易珏的手紧紧抓在手里，似乎是想给他力量。
易珏接下来却扔出了一个炸弹，“可我今天才知道，原来那并不是一个意外，而是易明珠设计谋害的。”
古佳茉惊讶的睁大了眸子，不敢置信的看着易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