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火天衣-第2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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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朝阳毫不怀疑二人的身份,与仇无衣的关系也更近了,于是就开起了玩笑。
“比起嫁人,还是药师的工作更适合我。”
柳莓莓不置可否地淡然一笑,却将仇无衣的手抓得更紧。
“她才十六岁,现在还没考虑过嫁人的事……咦?水大哥,前面就是月泉村了吧?”
仇无衣心中苦涩,只能随口敷衍而已,好在一个小小的村落自斜坡下方映入了眼帘,多少缓解了一点尴尬。
“对,现在你看不见,村子后面有一口弯月形的泉水,就算是这么冷的天气也不会结冰,那水真是又清又甜,我从小喝到大的,看,围着人的那就是我们家……啊呀!为什么我家会有这么多人!兄弟,我先走一步了!”
水朝阳指着远处的月泉村指指点点,忽然觉得不对劲,拔腿就向村子奔去。
“真是个热血过剩的家伙,莓莓,咱们跟上。”
仇无衣倒是不讨厌水朝阳的性格,从这里望过去,完全可以数清楚月泉村的住户,一共只有十九家,正好靠着现在正在走的这一条不知道会通向哪里的大道,而围在水朝阳家附近的不仅有人,还有几辆大小不一的车子。
“阿哥,好像有血的气味。”
柳莓莓迟疑地对仇无衣说道,自从体制改变之后,她的五感突然变得异乎寻常的灵敏,尤其是嗅觉。
“血?”
仇无衣扫了一眼一辆车的车轮下方,的确染着一点淡淡的鲜红。
二人不敢耽搁,当水朝阳的身影消失在房间之内后,柳莓莓也撤消了伪装,运起真气,与仇无衣一同快速奔向月泉村。
“要是水大哥发问,就说是阿哥抱着我跑来的。”
柳莓莓调皮地眨了眨眼,仇无衣并没有反驳什么。
“水大哥!我们来了!”
仇无衣用力敲了敲门,不等里面有人回应,伸手打开大门就闯了进去。
因为他看到了血迹从车上一直洒向门口,而且还不止一处。
“什么人!”
一个粗鲁地声音惊惶万分地叫了起来。
“是朋友!”
水朝阳从里面闯了出来,立刻平息了这一场小小的骚动。
柳莓莓也随着仇无衣一起踏入了房门之内。
刚一进门,仇无衣立刻生出了一种既视感,悬挂在墙壁上的草药,陈旧的研磨钵与砂锅,也许医馆就应当是这个样子。
“水大哥,到底出什么事了?”
仇无衣虽然是在对水朝阳说话,却趁着这一刹那的时间迅速打量了一下周围,不大的前厅之中聚集了九个人,看衣着打扮都是普通的山里村民,其中没有武者。
这群人年龄有大有小,好像彼此之间还不太认识,唯一的一个共同点,就是满脸的苦大仇深。
“哎,说来话长,兄弟,我现在没办法招待你了,你看着全都是……”
“水大哥,还有热水没有?我来帮忙!”
柳莓莓在众目睽睽之下解开外罩的厚衣与帽子,轻车熟路地挽起长发,打开行囊,从中取出一套药师常用的工具。
“有……有的!”
水朝阳竟被柳莓莓的气势压倒了,乖乖地去端水盆给柳莓莓洗手。
前厅聚集的人彼此相互对视了一番,谁都没有说话,神色之中多了几分急切的期待。
清洗,消毒,一切药师必要的程序完毕之后,水朝阳掀开通往里屋的帘子,柳莓莓一步跨了进去,仇无衣紧跟其后。
一阵阵呻吟声在大厅中也听得见,柳莓莓正是因为听到了声音,才判断出里面有人需要疗伤,若是简单的诊查制药,无需如此复杂地进行消毒。
在这之前早有了心理准备,所以仇无衣也没有觉得有何意外,不大的里屋躺着足足六个伤者,连床铺都不够了,有些人只能躺在铺着兽皮的地板上。
伤者们的最中央有一个皮垫,上面端坐着一名满头白发的矮小老妪,应当正是水朝阳所说的祖母了。
“又有谁受伤了?”
老药师两手分别拈起一撮颜色不同的粉末撒入面前的研磨钵,头也不抬地问道。
柳莓莓的双眼骤然落在老药师的手指之间,只有同样身为药师的她看得出这一手的神奇之处。
“没有人受伤,来了一个药师。”
水朝阳在祖母面前变得与一个乖宝宝无异。
“是吗?”
老药师这才慢慢地抬起头来,在她抬头的这个时刻,双手的动作却没有停止,从两包外形不同的干燥草药里分别捏出些许药粉,添加在研磨钵之中。
“怎么回事?”
仇无衣在柳莓莓身旁附耳问道。
“这位老人家……医术比我,比爷爷都要厉害许多……我来帮忙!”
柳莓莓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不等老药师询问,主动在一名痛苦呻吟的伤者身旁俯下身去,在其腹部几个穴位快速点了几下。
“哎呦……哎……呼……谢谢……”
伤者正在无穷无尽的疼痛中煎熬,忽然一阵凉气从肚子里面扩散到了全身,几乎令他透不过气的剧痛顿时削减了大半。
“不用银针……你学的是点穴?太好了,快来帮忙!”
老药师并未表现出如何的惊讶,布满皱纹的老脸仅仅浮现出些许轻松。
“是!阿哥,你也来帮我!”
柳莓莓完全知道什么时候应当做什么事,根本不需要任何交代,立刻就融入了老药师的节奏之中,反而是水朝阳和仇无衣两人大眼瞪小眼地站在一边,除了打下手以外什么都做不了。
而另一边,柳莓莓和老药师之间就像配合了数十年的搭档一样,每一分,每一秒,甚至每一个动作都完美得吓人,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聪明人之间比较容易达成默契”。
仇无衣端着换过的水盆回到了里屋,双手放在柳莓莓面前。
“等一下,你这双手……”
老药师貌似总睡不醒的双眼忽然抬起眼皮。
“我……我的手怎么了?”
仇无衣讪讪地问道。
“这是做精细活计的手,你也是武者吧,和我那个只有一身蛮力的蠢孙子好像不太一样,会缝合伤口么?”
老药师一眼就看穿了仇无衣的本质,眼中立刻放出一阵光芒。
“不涉及经脉血管的话大概可以……”
仇无衣只能如实回答,虽然自己擅长用的就是线,但关于缝合人体这方面,其实柳莓莓还要更胜一筹。
“刺人要害的本事呢?”
话题猛地一转,貌似转向了不得了的方向。
“比救人擅长些。”
面对这个问题,仇无衣的回应依然十分老实。
“太好了,这个人体内有太多淤血,你能不能割开他的身体,令伤口保持在三寸之内,却能一直深入到胸腔?”
老药师反而变得高兴了起来。
“这个容易。”
仇无衣指尖微微一弹,蛇形银光顿时射入躺在老药师面前的男人胸口,却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这位朋友,想要切开一条伤口,至少用上刀子吧……”
边上一个伤势已经得到了控制的伤者正要哈哈一笑,笑声却堵在了他的喉咙口。
薄得几乎无法用肉眼看清的伤痕之中涌出大量黑黑的污血,半昏迷的男人连连咳嗽了几声,渐渐地恢复了神智。
“杀人的本事,也是能救人的。”
老药师忽然意味深长地说道。
柳莓莓没有出声,默默地配合老药师的工作,心中却早已百感交集。
第391章 奇异野狗
这一忙,就是直接从日落忙到了将近中午。
不仅是两位药师忙得不亦乐乎,仇无衣和水朝阳两个打下手的也一直没闲着,外面担惊受怕的人们更是夜不能寐了。
一夜过去,五大三粗的水朝阳和体能已经远远超过人类的仇无衣倒是没什么,柳莓莓虽然已经拥有了武者的体质,但精神上似乎还处于倒时差的状态中,也不太能熬夜,老年药师更是疲惫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纵使如此,这两个药师也依然彻夜守在伤者之中,直到他们的身体不再有危险才勉强休息了一会儿。
伤势完全得到控制的伤者乘着车离开了医馆,剩下一些伤势比较严重的,除了少部分可能有危险的以外,也都纷纷在村子里的人家借宿,毕竟医馆实在太小了,仅有的床位要留给真正需要的人。
小睡一阵之后,药师们又开始了新一轮忙碌,仇无衣虽然担心,奈何却只能帮上一点点忙,到最后还是只能干瞪眼而已。
一直到了临近傍晚,忙碌的医馆好不容易获得了短暂的闲暇。
“怠慢二位了,还请见谅,我那个傻孙子能遇到你们,也算是老天帮了我个大忙。”
老年药师坐在火炉旁边,发自内心地向二人致谢。
她名为褚宏图,这名字已经不像女性了,想必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代医道上的豪杰。
“仇无衣,这是我妹妹,叫她莓莓就好。”
仇无衣规规矩矩地端坐在火炉的另一边,有意隐去了柳莓莓的姓氏,虽然直接说出来也不是特别奇怪的事。
“小小年纪,竟然有如此精湛的医术,不知道是师承何人啊?”
褚宏图慈祥地眯起眼睛笑着,连仇无衣都感受得到那种只有长者才具有的温暖气质。
“教我医术的家人……已经全都不在了,我这点医术和您相比真的不算什么。”
柳莓莓的礼节完美得挑不出一点毛病,话题虽然沉重,她却没有让沉重的气氛影响到别人。
另一方面,褚宏图的医术的确令她惊叹不已,配药之时,有些珍贵或含毒的药物必须用天平极其精确地称量,分量错一点点都是一场悲剧,褚宏图却直接用双手抓取,绝无差异。
不仅如此,在治疗伤者之时所看到的好多配药方子都是柳莓莓不曾见过的。
“哎,是我唐突了,不好意思啊,小姑娘。”
褚宏图越看柳莓莓,心中就越是喜欢,她年事已高,继承医术的儿子与儿媳意外身死,家里只剩下一个孙子,偏偏还是个只长肌肉的类型,一旦自己过世,一身医术就无人继承了。
多年以来,褚宏图一直在留意周围是否有能够继承她的人,可是到现在也没有合格的人选,是以她一见到柳莓莓,就有一种两眼发亮的感觉。
“老人家,这附近出现了大规模的魔兽群吗?”
仇无衣沉默了一阵,最终还是低声问出了这个问题。
一只两只零散的魔兽总有办法对付,但这些伤者明显遭遇了数量极多的魔兽,恐怕死在魔兽爪牙之下的人也为数不少,成群结队的魔兽袭击村镇的事情并非吓唬小孩的传闻,若是真有这么一群魔兽在附近徘徊,恐怕这个村子现在已经很不安全。
“是野狗。”
水朝阳对着火炉之中熊熊的火焰怒目而视,仿佛炉子之中能够映出人群被袭击之时的景象。
“野狗?能够伤人的,至少也是野狼吧?”
仇无衣心中不解,开口问道,野狗这种东西,差不多满地都是,要多少有多少,永国也是一样,但从来没听过会杀人。
“还不是因为打仗……哎。”
褚宏图长叹一声,沉重的气氛顿时充满了整个房间。
“原来如此,打仗的士兵若是洗劫村子,恐怕会杀光村里的所有人,包括老人和孩子,也会抢走所有的牲畜,但他们对待村里的狗,基本上只是赶走它们罢了。”
仇无衣脸上的苦笑之中含着更多悲哀,战争,原来只有在特定的条件下,野狗才会化作杀人的凶兽。
“嗯,一个村子一个村子杀过去,村子里的人没了,野狗却集成了群,那都是本来与人一起生活的狗,时间长了,也就学会了人类的狡猾……一旦有大战,被野狗杀掉的人数量总是第二多,瘟疫病死的反而还更少些。”
水朝阳没有直接说出是什么杀掉了最多的人,杀人最多的就是人类士兵,自己的同类。
“那这些人……”
柳莓莓的脸上浮现起些许不自然的苍白。
“他们是东面六个镇子的联合商队的幸存者,超过百人的商队,最后也只有他们几个活了下来……”
褚宏图的声音压得极低极低,宛如在叙述一个鬼故事,不同的是,这个故事中没有鬼,却比鬼可怕百倍。
“领主不管的么?”
仇无衣的怒火已经开始向额头凝聚,话刚刚脱口而出,脸上剩余的只有自嘲般的苦笑。
战争才是一切灾难的起源,若是领主真的有几分人性,又怎会一路烧杀抢掠。
“自然是不管的,而且我们也自发组过几支队伍,说来也怪,明明好几万只野狗,平时在山里却一头都看不到,每次围捕都是一样的结果。”
水朝阳郁闷地板起了脸,对于一个武者来说,这着实是非常丢人的事。
事实就是这么丢人,一群堂堂武者趾高气扬地进山搜索,最后灰头土脸地各奔东西。
“二位若是想赶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