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兰露-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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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选秀,赵豫本人并不热衷。对他来说,有了冉玉浓在怀,一天十二个时辰,自己恨不得拉着他做上个十个时辰。哪里还会有兴趣再纳新宠?更何况玉浓身后没有什么有力支持。原先为了堵住那些计较皇后门第低下的迂腐士大夫的嘴,而想法为他寻来的某冉姓没落贵族遗落在外的血脉的身份,也并不能完全平息士族对皇后出身的非议。这时候如果后宫出现一个完全符合那些世家门阀要求的宠妃出现,可想而知他们会动上什么样的脑筋,而给自己和宝贝的安逸生活带来多大的困扰。就冲这一条,赵豫就对那还素未谋面的36名秀女起了厌恶之心。也正因此,他才选在选秀正紧锣密鼓的展开中,大张旗鼓,史无前例的带着玉浓一同前往泰山祭天。目的就是警告某些人:皇后在天子心中的地位非比寻常,想要将歪脑筋动到后宫乃至皇后头上,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够不够格和天子一搏。
这次回宫后,相信他和玉浓会面对很多问题。但是这没什么,赵豫相信自己有足够的能力能保护好玉浓还有他们的三个皇子。他从来都不是个软弱,任人拿捏的无能君王。自然不会任由自己心爱的妻儿被下臣欺辱。如果那些人能够聪明起来,从此安分守己,自然就可君臣相安无事,否则…。。赵豫对着帐顶冷冷一笑:自己也从来都不是心慈手软之辈!!懒得再想,赵豫微侧头看看冉玉浓恬静的睡颜,在他嘴上亲亲,然后也闭上双眼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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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在宫里的日子久了,开始的兴奋也就淡了。每日各式关于礼仪言行举止的教习另秀女们疲惫不堪。相较之下,苏浅吟因自幼就被以进宫为目的养育。还算应付的比较容易。而刘婉倩将各类教导应付的轻松自如,可想而知。她未出阁时受到的相关调教比苏浅吟只多不少。由此可见刘氏一族的用心,就不知太后在这场谋划中起到的是什么作用。可以肯定的是,她不会反对自家外甥女嫁给自己儿子,亲上加亲还是其次,自家的势力又可巩固一层。先帝的皇后不也是太后家的外甥女吗?
除了刘婉倩外,苏浅吟也暗中观察过其他备选的秀女。其中颇有几个出众的美人。论性情虽各自不同,但是在未来殿前选秀被选中的可能性是极大的。这些人,包括自己在内,自 然成了其他秀女眼热的目标。虽然没有真动什么坏心思,一些恶作剧却层出不穷的出现在自己生活里。譬如胭脂被人调换成辣椒粉啦,床褥下出现咯人的石块啊,绣鞋被扔进池塘里啦。别的女孩子遇到这种事,都是气愤不已的去找贵祥理论,极力要求贵祥查明真凶,并对周围的同伴冷面以待。唯有苏浅吟不以为意,每次遇到只是淡淡带过,并不声张,对旁人还是一视同仁的亲切和厚。久而久之,出现在她身边的恶作剧反而少了不少,与众秀女相处融洽。而刘婉倩,因背后的实力,无人敢去抚虎须,自然一直置身事外。却因向几次要求拜见太后未果,而暂时收敛了气焰。一时间,整个储秀宫上下还真一团和气,静若平湖。
三月二十四,帝后终于回宫。满朝文武,后宫上下自然是为接驾一番忙碌。三十六名秀女,也一同在后宫接驾的人群中。因品阶太底,只能远远的跪在妃嫔之后,离玉阶甚远。自然是看不清帝后的面容了,只看见两条身影,携手相扶的走过匍匐的人群。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当天,储秀宫的持续了一段时间的平静被打破,因为天子的回宫,各位秀女都忐忑雀跃不已。尽管没有看清陛下的面容,只要想到他现在正在宫中某处,就让这些其实还在豆蔻年华的少女们心中欢喜一阵了。就连一向傲慢不可一世的刘婉倩也露出几分小女儿态。让苏浅吟看到觉得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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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浅吟自己倒还是清醒的,虽然也有几分陛下回宫的欣喜,更多的是对未来该如何谋划的思量。晚上被几个对她表示亲近之意的秀女缠在房中几个时辰。听她们娇声笑闹的交流着今日接驾的见闻。多是些无聊八卦,苏浅吟还是按住不耐烦,面带微笑的听闻着。好不容易送走最后一个兴奋的秀女,苏浅吟被吵闹的胀痛的脑子也总算舒缓了下来。看着天色还早,索性出了储秀宫,到附近的一个小花园散步。
信步走在花园内的羊肠小道上,苏浅吟随意观赏周围的景色。月亮已经升起,将四处胧上一层淡淡的银光。这个花园虽小,却被收拾的秀丽齐整,还有几处颇有可看性的景致。苏浅吟漫步其中颇有些赞许。一阵夜风吹来,也带来了一阵人声,像是从前方的假山后传来:
“哎!依你说,这次的殿前选秀,哪位小主最有可能获得圣宠啊?跟兄弟指点一下,也好给我指个靠山”
“你问我?那依我看啊,这次的这批小主你哪位都别指望了。别看现在储秀宫上下一阵忙话,全部白瞎!!”
先一个声音又想起,这次带了几分不服气“我看你这话就说糊涂了,这次的小主们以我看着,有好几个出挑的,比如说那苏小主,林小主,张小主,安小主,那模样连我这废人都看着喜欢,何况是咱们圣上呢?”
另一个声音嗤之以鼻,回答:“你小子就是没出息,眼光比老鼠还小。这次这批小主,要是三年之后才来参选,倒还是有几分希望。这一次,板上钉钉的白费心思。”
先一个声音好奇了:“那是为什么,你给我说说?”
“我问你,你想想现如今咱们皇上最最宠爱的是谁?”
“那还用问,当然是皇后娘娘了。可我看来,说句大不敬的话,这次的小主们好多都比咱皇后长得好得多,兴许其中几个让咱们陛下一看就喜欢也是有可能的啊!”
另一个声音鄙视的说:“所以说你蠢,没眼光也没脑子。要说长相身段,不说这次的小主,咱们宫里原先的几位娘娘,哪个不比皇后美貌。你看皇上多瞅了谁一眼?这说明啥?说明咱皇上图的根本不是这个。”
先一个声音“哦”的一声,又不解的问:“那你说,咱皇上图的到底是皇后什么啊?”
另个声音回答:“这我哪知道,陛下的心思能是我们这种废人猜测得到的?不过照我看,这陛下对皇后动的是真心啊。前日子,我们宫的吴昭仪亲手做了些糕点,差我送了盒给皇后娘娘,恰好遇到陛下也在,我就偷偷看着啊,这皇后面上还看不出什么,那陛下看皇后的眼神额~~啧啧~活像是要把皇后一口吞了似的。我在旁边都臊得慌。你说,咱陛下对皇后这番心意,还能有假?”
“那照你这么说,这帮小主就真没希望了?”
“十有八九,要是过个三年,咱陛下新鲜劲过了,或许还能瞧上一两个。现在他和皇后好的蜜里调油样的。怎么可能还看得上别人?只可惜这帮小主了,估计这辈子都别再有什么指望了。”说完,还清楚的叹了口气,颇有些同情的样子
一时间两人都有些沉默,苏浅吟在外也听着有些痴了。正发呆的时候,那两个小太监中的一个说了:“时间不早了,咱们还是走了,要是晚了被管事的公公们发现,可就糟了。”另一个人也说:“也是,我们走吧。”
苏浅吟一惊,这四周又没什么能供她躲一下的地方。急中生智下,她扬声喊道:“宁儿,你在那里吗?好妹妹别找了,姐姐实在害怕,天都黑了,宫门也关了,你快跟我回去吧。”那宁儿就是两个太监口中的安小主,年龄较小性格天真,对一向温和的苏浅吟很有些依赖。两人总是姐妹相称。苏浅吟情急之下,就喊出她的名字。那两个人吓了一跳,又不出声了。苏浅吟假装上前走几步,又喊道:“妹妹,你要是在的话出来吧。姐姐知道那簪子对你重要,可是…。太晚了…明天我帮你找好吧”她又连着“妹妹安宁妹妹”唤了好几声,自然没有人应她,她也慢慢的边喊边走远了。估计已经走得离那两个太监很有些远了。才转身从园子里绕回储秀宫。心想道:“这样子应该不会让那两个人怀疑我偷听到他们的谈话了。只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怀疑到安宁呢?两个碎嘴小太监,安宁应该应付的来吧!”这样想着,她也不以为意。
四月,正是草长莺飞的时节。众秀女期盼已久又忐忑不安的殿前选秀还有几天就开始了。这天贵祥带着秀女们前往尚服局裁制面圣德穿着。一行人默默的行走在宫道上,各怀心思的时候,前方传来清道的呼喝声。众秀女抬头一看,居然是皇后的凤驾过来了。贵祥一挥拂尘,指挥大家分开沿着道旁跪好,自己则躬立在道旁恭手行了大礼。
凤驾走近了,八对宫女前行,手捧香炉,手巾,痰盂等物,后则是一辆十六人抬肩舆。端坐在上的,自然就是皇后了。苏浅吟从各处听到有关她的轶闻,终于忍不住微微抬起头,目光飞快的看了她一眼。第一眼,颇有些失望。
皇后斜倚在位子上,胳膊在软枕上支起,扶住自己的侧额。远远看着一副慵懒又漫不经心的散漫感。面容算端正,额头饱满,鼻梁挺翘。朱唇饱满。但整的来说,并不算什么倾国之色,充其量一个秀丽佳人。这一群秀女中,任何一个人似乎都可以从容貌上将她比下去。就是这样的人,彻底的俘获军心吗?苏浅吟心有不甘不解的又看了一眼,这一眼,她呆了。
真的很奇怪,明明跟刚刚看到的是同一个人。感觉却完全不一样。皇后的皮肤很白,但是透着一层淡淡的粉色。浅朱色双唇似启未启,在四月的阳光照耀下,闪着湿润的光泽。整个人还是散漫的,可是苏浅吟突然觉得有些面红心跳,只觉着这人越看越好看,越看越诱人。就在那具身体上,苏浅吟感觉到一种不动声色的媚气,这种媚气,不是来自于她的身姿,也不是来自她的眼角眉梢。而似乎是从她整个身上,让人难以察觉的散发出来。就像一个内里盛满香料的盒子所散发出来遮挡不住的幽香一样。她不懂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种风情。直到很多年后的某日,她终于恍然大悟:那人全身上下所散发出来的,不就是一名叫“情Se”的,最原始也最撩人的诱惑吗?
突然,一声呵斥声响起“大胆”,苏浅吟娇躯一颤,以为自己大胆行为被发现了。之后才发现是虚惊一场。另有一个秀女的打量太露痕迹,被眼尖的尚仪女官看到,出言呵斥。那秀女吓得哆哆嗦嗦,伏在地上连连磕头,哀哀求道:“娘娘饶命,娘娘饶命。”早有几名内侍上前一左一右的按住那名秀女。那尚仪女官正要开口发落她。肩舆上传来一个淡淡的声音,清亮的音质,又暗地带着一缕磁性:“算了,笉瑜,别耽误时间,饶了她这次吧!”那女官立刻转身鞠身向肩舆行礼恭敬道:“是!”然后示意内侍放开那个倒霉的秀女。皇后说了句:“走吧!”一行人迅速而有序离开了。看着他们离开视野,一群秀女才起了身,唯有刚刚逃过一劫的那名女子,还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苏浅吟扫了她一眼,这就是权力的力量。在这个后宫,居高位者尽可尽情处置底下人。甚至连她身边的奴仆都可以虽然裁决一个人的一时的命运。皇宠,则是这权力的来源
之后的尚服局裁衣,大家都有些怏怏的。刚刚发生的一切,让这群少女第一次感受到这个皇宫的真实。她们这群人的生死,其实不过是上位者的一句话。这对这群对未来还抱有极大憧憬的少女们来说,是个残酷的打击。苏浅吟倒是没有空来伤怀。她在想,皇后去的方位,应该是外廷,外廷中能让宫眷出入的,只有御书房。皇后这样匆忙的去御书房,是为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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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给她十个脑袋她也猜不出冉玉浓这样匆忙赶到御书房的原因。冉玉浓自己也很无奈。好不容易今天赵豫政务繁忙,在外廷被一帮大臣缠住不能脱身。正暗自庆幸今日不用又被那个日日发情的野兽骚扰上一天了。没想到接近中午时来的一份手谕,彻底打破了他的幻想。那份强调了由他亲启的手谕只有三个字:“我饿了!”。冉玉浓无语,不假手他人,亲自把那份四不着六的手谕烧掉。然后吩咐摆驾御书房。
来到御书房门口,冉玉浓下了肩舆,门口守立的内侍见他驾到,忙打开紧闭的大门。挥退侍从,步入正堂内。赵豫并不在位上。倒是总管福禄正守在偏房门口。冉玉浓自是明白,赵豫正在偏房等他呢。便转身走过去。福禄见他走过来,躬身行了一礼。也不多言,侧身向外退到了大门口,这才转身出去招来小内侍关上大门。
冉玉浓步入偏房,还未看清房内,突然一股大力袭来,一双强壮的手臂从后面一把抱住他的细腰。随即耳边响起赵豫带着灼热气息的声音:“怎么这么久才来,快饿死为夫了。”冉玉浓又羞又恼又好笑,轻唾了一口说:“亏你还有脸提,堂堂天下之主,九五之尊,成天尽干些不正经的事。瞧你今天写的那道手谕,像什么东西,不伦不类的,要是传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