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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9章

超品公子-第9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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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就是十多年,再后来,在那十年遭到错误批判。
  批判过程中,生性耿直的王二娃对抗激烈,受到的处分尤其严重,老妻病子皆在那十年过世,王二娃彻底成了老鳏夫。
  动乱结束后,省委点名王二娃到德江地委担任要职,却被王二娃力拒,辞官归农。
  此人不重名利,乐意助人,一言蔽之,这王二娃绝对是典型的老执政党员,是那种能按党章严格比靠的执政党人。
  这样一个人,无须想,便知是以德操而孚众望的人物,更难得的,此人竟然还是全国劳动模范,连续两届的全国人大代表。
  此种人物,登高一呼,势必影响惊人。
  如今的云锦新区,他薛老三处心积虑,甚至愿意跟农村青壮一道下地做工,不正式为了凝聚威望和影响力么。
  毕竟,在这种基层党建完全毁坏的云锦,宗族势力盘踞,靠走正规途径,根本破不开死局。
  可偏偏他薛老三时间有限,虽然短期内,靠着各种卖力,赢得了施工队青壮的好感,可在整个云锦,他薛书记实在算不得如何有影响力。
  如此,王二娃这老革命浮出水面,薛老三焉能不惊喜交集。
  
  第三百章 雪夜寻访
  
  一者,这样的老革命,势必在当地有着强大的影响力,二者,观此人履历,完全是个为民谋利的好党员。
  有此两者相叠,薛老三自觉自己做不了的事儿,完全可假其手为之。
  “裕彬,王老同志家住哪块儿!”薛老三腾身而起。
  戴裕彬讶道:“首长,您不会这会儿要去拜访他老人家吧?这都快十二点了。”
  “老同志,年纪大了,恐怕没那么多瞌睡,这会儿去说不定更好。”
  说话儿,薛老三已经行到木床边,拾起军大衣,在肩上披了,从床边的木箱上,取过了手电筒,又顺手塞了几节电池入兜儿。
  瞧见薛老三这般动作,戴裕彬知晓无法劝阻,道声“稍后”,便匆匆奔出门去。
  十分钟后,满头细碎雪花的戴裕彬奔了进来,“问到了,在老鳖湾,离咱们这儿约莫小二十里路呢。”
  言其路远,很明显,戴裕彬不愿意薛老三夜奔,那可是遭罪的活计。
  “下雪啦?”
  薛老三显然对戴裕彬那满头的雪花更感兴趣,“行了,你在家待着,我体健如牛,你可扛不住,古有魏晋风流,王子猷雪夜访戴,今有我薛向为民兴利,夜访老革命,王子猷是兴尽则返,我是不达目的绝不回归!”
  说话儿,薛老三挑起火盆里的四个薯子,用老帆布袋装了,往怀里一夹,便撞出门去。
  这是西南入冬以来第一场雪,雪势不大,飘飘扬扬,撒着柳絮,偶尔一两片钻进脖子里,也只感轻盈,不觉刺骨,细细贴肤而融,浸入肌肤,绝不会聚成流,涓涓下滴。
  薛老三炼化筋膜,便是赤身冒雪,也不畏怕,他目力极强,便是黑夜,稍有光线,一双眼睛便能洞彻纤毫,压根儿不曾打开电筒。
  说来,薛老三坚持单人独行,除了不愿让戴裕彬跟行遭罪外,也是想尽可能在路上少耽搁时间。
  夜色青深,难见光亮,薛老三撞进黑暗,方行出里余,远离房舍,脚上陡快。
  此刻,积雪已然覆地,颇显湿滑,若是寻常人在这黑夜,踏雪而行,势必摔个七荤八素。
  可于薛老三而言,天上夜幕,脚下积雪,却是最好的道具,前者遮掩身形,后者推行助速。
  但见薛老三双腿以快得看不情的频率抖动,双脚却看不见移动,整个人却如鬼魅一般,在雪地上飘行起来。
  跃过高坡,驰下低谷,薛老三双脚似乎按了最敏捷的雪橇,一瞬千里。
  原本二十里路程,便是晴天白日,干燥宜行,寻常人再快,最少也得行上个把小时。
  可轮到薛老三这儿,短短十多分钟,便绕着八千亩的云锦湖快画了个圆,老鳖湾已然遥遥在望了。
  又两分钟,驰进村头,薛老三忽然傻眼了,这才想起自己压根儿不知老王同志住在何处。
  时下,已是凌晨,大冬天,谁家不早闭门户,躲在被窝酣酣而睡,他便是想寻人打听,也是困难。
  雪下愈急,薛老三围着村庄绕了一圈,竟没瞧见一户还亮着灯火的,正郁闷间,念头一转,便又在村中晃荡了起来。
  原来,薛老三脑子机敏,转瞬便想通了关键。
  试想,老王同志何等身份,像他这种老八路,老解放军,老革命,门第又岂能简单了去。
  当然,说其门第不简单,非指老王同志,必定居住在村落的最豪华,宽敞的屋宇。
  而是说,在这个年代,军属,离退干部,门楣上必定有特殊的牌记,就好似那军属,烈属会在门上钉牌彰荣,以老王的履历,门上自不会空落。
  果然,薛老三没转几分钟,便在村西头,最靠近云锦湖的一间矮屋的门框上,瞧见了全国劳动模范的红色荣誉牌。
  这和王二娃履历上全国劳模一栏,十分契合,薛老三已然断定此间必是老王同志的居所,毕竟,这年月全国劳模可是含金量极高的荣誉,全蜀中又有几个全国劳模?
  终于找准了地头儿,薛老三长长舒了口气。
  可一口气没喘匀,薛老三又深深地震撼了,眼前的这座矮屋,最多不超过二十平,又矮又小,竟还是土质结构,若非屋前围一圈篱笆,勉强将整体面积扩大,整个屋子真是没半分可看之处。
  “汪汪,汪汪……”
  薛老三驻足篱笆栏外,鸡窝边的矮布棚里忽然蹿出一条大黄狗,脖子上拴着链,对着薛老三一通猛吠。
  “这下好了,免了自己叫门了。”
  果然,薛老三念头方落,吱呀一声,大门打开了,一条瘦弱的影子,披了件大衣,站在门口,“是哪个,都这个点儿了,难不成谁家又闹腾了,去,就说我说的,啥子事儿都留到明天早晨讲,大雪天的,要把我老头子冻死不成……”
  那人出得门时,薛老三便觉眼熟,待那人话音出口,顿觉异常熟悉,再定睛一看,暗自惊叹,这老头儿可不是那日,自己骑车从风景区返回,正满腹愤懑之际,遭遇的那位披星戴月在田里劳作的老农。
  “王代表,是我,新区管委会的薛向!”
  薛向远远喊了一句,风声虽大,喊声如线,直直钻进了老头儿耳朵。
  “新区薛向”,若是对面的是普通百姓,一准儿听得一头雾水,可对面的老头儿可是政治人物,薛向名号甫一入耳,老头儿便知晓是谁,迈腿出屋,紧了紧身上的大衣,朝篱笆门行来。
  “这冷天的,又是大半夜里,你堂堂新区书记,不在家里烤火捂被窝,顶风冒雪,来找我老头子,到底啥子事嘛?我就是个孤老头子,可帮不上你啥子忙,你到我这哈儿歇歇脚,将就一晚,明儿个儿早上赶紧走……”
  老头儿打开篱笆,放了薛向进来,边在前边引路,边嘴上絮叨个不停,显是并不欢迎薛老三到来。
  “老伯,竟然是你!”
  方行到门口,见了光亮,薛老三故作顿觉,惊呼出声。
  老头儿吃了一惊,凝神朝薛老三脸上瞧去,也愣住了,半天才道:“竟是你小子,快进快进……”
  熟人果然好办事儿,哪怕是一面之缘,也比那生人更容易沟通。
  更何况薛老三当日给老头儿的观感极好,尤其是在薛老三走后,老头儿从自己的军用挎包搜出半包烟,正是彼时薛老三递与他抽得那种牌子,如此,这挎包里的半包烟从何而来,不言自明。
  要说,彼时,老头儿也猜到了薛向的干部身份,只是没想到这青年就是新区大名鼎鼎的土匪书记。
  噗,噗。
  薛向弹了弹身上的雪,在屋里左右扫了扫,惊道:“老伯,您这样可不成啊,大冷天的,连个火盆也不升,这怎么了得!”
  “啥子了得了不得,床底下多垫几捆稻草,空吊水瓶儿多准备几个,晚上一锅开水一烧,一灌,往被子里头一捂,我老汉睡得直淌汗!”
  说话儿,老头端过一个破了沿的搪瓷缸,在薛老三面前的三条腿儿斜抵着墙壁的八仙桌上放了,水蒸气滚滚而起,“喝两口,暖暖身子,真没想到你就是薛向,现在可以说了撒,来找我老汉,到底为啥子事嘛!”
  薛向一口将瓷缸里的水喝干,擦擦嘴,道:“不瞒您老说,我也是今天晚上,整理档案时,才看到您老的情况,我想新区有这样有经验,有资历,有贡献的老同志,我这个不合格的新区班长,理当来看看,一个是,来探望探望您,二个是,新区现在的情况复杂,工作开展困难,想让您老给把把关,品品脉!”
  老头儿笑了笑,眼中闪过一抹狡黠,“我就一糟老头子,早些年也确实参加过工作,可都退下来这些年了,就剩种田的本事没忘,什么方针政策,你问我,就好比跟瞎子问道嘛,对了,你不是说专程来探望我的么,既然是探望,总不好空着手嘛,实话跟你说,来探望过我的领导不少,还就没得空到手上门的。”
  薛老三讶然,念头一转,伸手往腰间一探,扯出个布袋里,往八仙桌上一搁,“瞧您这话儿说的,既然是来探望,我怎么可能空手呢,区区薄礼,不成敬意,不成敬意!”
  “算喽算喽,跟你开个玩笑,你还当真……”
  本想为难下薛向,哪知道薛向却是有备而来,见了礼物,老头儿,反倒先慌乱了,连连摆手,将那布袋直往薛向怀里塞。
  “好好,你不要,我就不送了,您老人家倒是跟传说中的一样,名不虚传,我收回,收回!”
  说话儿,薛老三将那布袋揽进怀里,探手进袋,掏出个炭黑的薯子,剥开皮儿,霎时,腾腾热气,鼓得满室香甜。
  二十里路,薛老三不过十多分钟就赶来了,彼时,出得火盆的薯子立时被他卷进布袋,塞在大衣底下,再加上薛老三那身子跟个小太阳没啥区别,是以,这会儿的烤薯,跟方出锅一般。
  薛老三旁若无人,慢条斯理地吃着,边吃还边吧唧嘴,啧啧有声,好似吃得是无上美味。
  
  第三百零一章 迷雾
  
  一边的老头儿却瞧呆了,任他想破脑子,也没想到薛向说的礼物是四个烤白薯。
  老头儿这一辈子虽没收过礼,可逢年过节,县里的,地委的,乃至省里的,都会来员探望他,不管他收不收,可人家总得送,再带回去都又是另一回事儿。
  一来二去,老头儿见过的礼物也是海了去了,唯独没见过拎白薯来给自个儿送礼的,便是那些得了他好处来感谢他的乡民都不至于拿这玩意儿送礼。
  老头儿正痴愣间,薛老三一个白薯已然落肚,又探手进去,带出一个,剥开了,又啃食起来。
  大冬天的,又是凌晨,温度本就极低,到这钟点儿,晚餐基本全都在胃里打转一圈,进了大肠,这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烤白薯,简直就是无上诱惑。
  若是真金白银,老头儿凭借着几十年锻炼出的党性,轻轻松松便能防御中心头腾起的欲望。
  可偏生这最不值得一提的烤白薯,他是忍了又忍,却是再也忍不住,劈手夺过布袋,探手进去一摸,竟一手抓出俩,他也不学薛老三那般慢条斯理地剥壳,而是如破瓜一般,一手分作两半,伸嘴便奔那黄莹莹的薯肉去了。
  老头儿的“沦陷”,实在是太似那句“莫以恶小而为之”了,若是杀人放火的大罪过,寻常人皆不敢为,可偶尔随地吐口痰,冲花坛里仍张废纸,却没多少人有心理障碍,即便有心里障碍,也难保永远不为。
  老头的情况便是如此,一只薯子而已,他家床底下都藏了一袋儿,吃就吃了,能算什么罪过,甚至老头儿都不曾往罪过方面想。
  可老话说,吃人嘴短,不管是海鲜燕窝,还是这薯子,吃了终归是吃了,吃了你就抹不开面儿,这符合人类的行为心理学。
  这不,老头儿三口两口,啃完薯子,拍拍肚子,脸上现出惬意,方要伸手去端八仙桌上的倒满白开的罐头瓶儿,忽地瞥见薛老三怔怔盯着自己。
  饶是老头儿一辈子胸怀坦荡,也不禁被瞧得老脸胀红。
  “咳,咳咳……”
  老头儿干咳两声,似乎想转移注意力,“你刚才说啥子来着嘛,新区工作难开展,找我把把关,品品脉,这个把关和品脉,我老汉肯定是不成地,可作为老云锦,老同志,老党员,某些方面我还是可以谈一谈地……”
  吃人嘴短,老头儿终究不能死不开口,虽然他所谓的某些方面,说来说去,就是让薛向多多教育干部,要一颗公心,心怀人民,自然会博得老百姓的支持等老生常谈,无甚营养。
  可只要老头不再死咬牙口,薛老三便知晓机会来了。
  “您老说得对,戏词儿都说,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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