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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4章

超品公子-第6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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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续十二名锣鼓手,大冬天的,穿一身艳红的坎肩,拼命地挥动两条满是腱子肉的臂膀,敲打着身前的大鼓,这会儿,已经敲打得浑身直冒油光了。
  紧挨着锣鼓手的是一抬说不出什么滋味儿的大花轿,古色古香的三十二抬的轿子,满四九城差不多快一个世纪没见了。
  有眼贼的愣是认出这是那恭王府家大格格出嫁时用的,上百年历史了,一直搁在西直门外的民俗博物馆里,今儿愣是又被抬出来,重新披挂上阵了。
  好家伙,这百多人的队伍,全用一色红装饰,入眼就气势极浓,再加上这吹打班子实在给力,整出的动静儿不下于打雷,又在最繁华的长安街演了这么一出,实在是惊世骇俗。
  霎时间,全场十多万人都瞧了过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剧团又出了新戏,趁着大过年的,现场排开了。
  可存了这念想的,很快又否决了这个想法,什么时候天宁门前准演大戏了。
  送亲的队伍,就这么得得瑟瑟穿广场而过,留下议论声无数。
  “我说这是紫禁城里哪家姑娘出嫁啊,这阵仗真赶上皇帝嫁公主了,这热闹是热闹,可太扎眼了!”
  “你知道什么啊,老古董,这都啥年月了,都改革开放了嘛,还老一套思路,人家愿意怎么折腾是人家的事儿,谁叫人家出得起钱呢,按您这说法儿,还跟过去似的,大伙儿一块儿穷,一点新鲜事不许见,那日子跟死水似的,又有什么滋味!”
  “什么什么滋味,我就是看不惯这种搞特殊化!”
  “得叻,您回家跟您孙子聊去吧,老古董,南大街还有跳霹雳舞的,你老王头咋不去骂,我瞧你就是瞅着眼红!”
  “别争了,别争了,没瞧见人家闹腾半天,公安连个影儿都没有,大伙儿,散了吧,散了吧,老天桥的庙会又开了,咱赶紧着啊……”
  议论来得快,熄得也快,薛向隐在人群里,听了半晌,也就放下心来。
  不错,今天的阵仗,就是他折腾出来的。
  一是为了灭灭母夜叉的威风,出出胸中的那口恶气;二还真就是为了风风光光的把康美枝嫁出去。
  因为,他昨晚就给东来顺去了电话,打听清楚了姓陆的还真在那儿摆了四五桌酒席,摆明了陆家人是认准了康美枝是不敢上门。
  当时,薛向一听到这酒席桌数,蹭的一下,心头的火苗子就蹿起来了。
  陆家人这摆明就是要打脸,且是做了两手准备啊。
  一是,算定老康家的人不敢来,这婚是结不成的,毕竟若真当结婚办,哪家门第再寒酸,也得凑个十来桌亲戚吧,更别提他陆家还算是门第不错的官宦,四五桌酒席纯是为了应付;二呢,摆开这阵势,就是防着康美枝真就到场,届时,老陆家的七大姑,八大姨正好再来个聚众打脸,狠很羞辱康美枝。
  薛老三当时听了东来顺许经理的准信,心里就炸了,他昨个儿虽然已经筹备好了方案,要弄出点儿动静儿,可他万万没想到姓陆的竟然这么张狂,若是这一巴掌不狠狠抽回去,他薛老三栽面儿事小,以后康美枝就算嫁过去,岂不是要让母夜叉往死里欺负。
  计较已定,薛衙内就顾不得什么含蓄低调了,当晚就召集昨个儿在老莫喝酒的雷小天几位一商量,立时便有了今天的泼天似的动静儿。
  当然,薛老三不会不考虑到影响和风评的问题。
  不过,如今已经进入改革开放第五个年头了,婚嫁阵仗,尤其是在四九城早兴开了排场,甚至已经有了似模似样的婚庆公司。
  再者,今次又不是他薛家嫁女儿,就是有想构陷他薛家的,也得拿住把柄才是。
  就这么着,一出大戏,直接在天宁门广场拉开了大幕。
  
  第二百零五章 求我啊!
  
  而薛老三不在送亲队伍中,却隐在人群深处,就是为了听听人民群众的反应。
  而结果与他所料不差,反对者不少,喊热闹者众多,基本算是持平之论,有此结果,薛向已经极满意了。
  薛向刚挤出大广场,快步要追上送亲队伍的时候,雷小天顶着一身新置的警服,骑着跨斗,威风凛凛飙了过来。
  “三哥,你这儿闹腾什么呢,这东来顺可是快到了,到时你不在,怎么主持啊!”
  麻雷子远远就喊了开来。
  “正好,麻雷子,我又新得了一主意,你现在马上跨了你这电驴子,去红星茶馆儿吆喝一嗓子,就说今儿我薛老三嫁姐姐,请他们来喝喜酒!”
  薛向话音方落,麻雷子两撇眉毛都差点儿飞出眶去,欢欢喜喜地应了一声,嚎叫着加足了油门,朝前飙去。
  麻雷子没办法不兴奋,薛向这句话一出,他哪里还不知道这是三哥要弄阵仗了,这都多少年了,大伙儿低调得浑身都快长白毛了啊!
  三哥终于又要摆场子了啊,这是要往死里热闹啊!
  想起这一幕,麻雷子都忍不住热血沸腾,仿佛回到了当年的青葱岁月。
  ……
  “嘿嘿嘿,我说大姐,您把我们叫这儿来,到底是干嘛呀,昨个儿半夜就来个紧急电话,说是小勇今天结婚,害得咱们连夜往京城赶,这来了倒好,你家结婚只摆了四五桌不说,这都什么钟点儿了,勇子还杵在这儿,也不去接新媳妇儿,这到底是唱得哪出啊!”
  “就是啊,我说大表姐,您不会是拿我们大伙儿当礼拜天过吧,您这脸上的表情,我可是瞅了有一阵儿了,您这不像是要当丈母娘的,而是纠集了弟兄姊妹,来打群架的!”
  “淑珍,你知道你大哥我公务繁忙,若不是听说我外甥小勇今儿个大婚,我才懒得来了,你知不知道今天我们夏省长正在省委委员会议,我这个假请得可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啊,你非得给我个说法儿!”
  “大嫂,对啊,你倒是给个说法儿啊,我可问了大哥了,他说你压根儿就不同意这门亲事,既然不同意,您今儿闹这出到底是给谁看的呀!”
  “……”
  送亲队伍快到地儿的时候,陆家这边终于起了纷争。
  要说如今的陆家还真称得上官宦人家,就这四五桌亲戚,就有一个冀北省正厅级地委书记,一个京城下辖市的副厅级副市长,一个副厅级副厂长,处级干部四个,处级以下的也有三个。
  正因为官宦多,所以大伙儿的事儿就格外多,时间也格外紧,再加上,这帮当官的哪个不是明眼人,陆母弄出这阵仗,可真没瞧出一点结婚的模样,倒像是玩儿了出烽火戏诸侯。
  而陆家亲戚就是那倒霉的诸侯,如今空等了许久,不恼才怪呢。
  “行啦,行啦,别吵了,我说还不行嘛,要说都怪我们家死不成器的小勇……”
  陆母喊停了纷扰,接着,便将陆勇和康美枝之间的事儿,添油加醋给说了一遍,当然,重点自然是体现在康美枝的狐媚,和康家人的寒酸上。
  听罢前有后果,陆家人也炸了窝。
  他们这帮人早把官级视作了阶级,将联姻结合而成的门第视作了一个完整的家族和利益体系。
  而去年陆勇大学毕业,分到棉纺厂就是车间副主任,已经有了行政级别,再算上家世,完全是八十年代的高富帅。
  所以,陆勇在陆家人及其亲眷眼中,本身就是个资源,一个联姻豪门的资源。
  如今,听说他要和康美枝那样一个屌丝女结婚,大伙儿炸了窝乃是正常,而这也是陆母愤怒的根本原因。
  却说陆母刚道出隐情,厅内立时起了如潮的反对声,陆勇差点儿没被这反对浪潮给卷飞了天。
  厅内噪杂了许久,还是陆勇那位做地委书记的大舅,挥手止住了喧闹,“淑珍,你今儿叫大伙儿来的意思,咱们都明白了,待会儿你尽情发挥就是,小勇这事儿,晚断不如早断,最好还是当机立断!”
  熟料这位地委书记的话音方落,外边就起了喇叭声,没隔多会儿,擂鼓声也传来了,未几,这喇叭声和锣鼓声交织成潮,霎那间,厅内众人不扯着嗓子喊,就再也听不清彼此说话了。
  陆母当先奔出门来,循声朝东边望去,瞧见一队望不到头儿的送亲队伍,立时扯着嗓子对赶上前来的陆家众亲戚激动地吼道:“这,这才是嫁姑娘呢,不知道是哪家好人家的,瞧瞧,瞧瞧,也只有咱们四九城才有这般排场!”
  陆母的话根本就没激起丁点反应,倒不是众人没听见,而是大伙儿全被这惊人的排场给震住了。
  东来顺门前就有一方不小的停车场,再前面就是同往南京路的主干道,原本这百来号送亲队伍,就已经壮观到了不行,可此时再瞧停车场上挤满的看热闹的人,以及对面主干道上成队的交警疏导着早已拥塞不堪的交通,仿佛霎那间,整个四九城的人都往这边来了。
  长长的送亲队伍,吹着革命年代的《欢乐曲》,终于在东来顺大门口停了下来。
  陆家人这回真得惊呆了,隐隐不好的感觉,几乎同时在众人心头浮现。
  尤其是陆母,瞧着那一溜长得看不到头儿的大红送亲队伍发呆,心中万分不信这就是给那小狐狸精送亲的队伍。
  可今儿个的东来顺也是邪门,厅里排开了一溜七八十张桌子,却是一个食客也没到,也就他们老陆家占了几桌,而今天在东来顺摆着婚宴酒席的,自然就只有他们老陆家,如今送亲的队伍偏偏就在东来顺停了。
  是以,陆母就是再不愿想那让她都艳羡不已的轿子里,坐得是康美枝,可也不敢排除这个可能性了。
  陆母心中正惴惴难安之际,忽地,瞧见一个颇为眼熟却又想不起在哪儿见过的年轻人,大步行到队伍的前列来。
  这年轻人大冷天的,也就穿一件中山装,内里显出的白衬衣,证明他并未着毛衣,面容说不出什么感觉,一眼瞧去,平常得丢在人堆里绝对找不出来,可细细一瞧,他那瘦削脸上的五官,竟无一处不精致,无一处不和谐,唯有脸上挂着的那淡淡笑容,配上那犀利射来的眸子,怎么瞧着就让人心里腾起了火气。
  陆母正盯着这年轻人打量个不停,努力回想着此人是谁,忽地,这年轻人忽地伸起了手臂,霎那间,整个送亲队伍静寂无声。
  尔后,刚听这年轻人吐出一句“想必这位就是陆伯母吧”,陆母忽地在台阶上跳了起来,猛地伸手指着薛向,嘴巴里发出尖利的嗓音:“昨晚就是你,就是你,小……”
  不错,这年轻人除了薛老三还有何人,他万万没想到陆家的母夜叉竟然凶悍到这种程度,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就敢发蛮。
  可他薛老三哪里是受得这套的,不待陆母骂出声来,他沉着嗓子喝了一声,霎那间,陆母的耳朵仿佛被贴在耳边的响鼓震了一下,脑子就剩了嗡嗡,后边的话竟再也出不得口。
  等她一口气喘匀,又待喝骂,薛老三先喝出口了:“陆伯母,我敬你是长辈,称呼你声伯母,你若为老不尊,那就别怪我这晚辈没个晚辈的样儿,今儿你要是骂出一句,我敢保证你今晚肿着脸回去,瞧见没,我身后可都是吃多了没事儿干,就剩两膀子力气的汉子,你今儿个叫的人实在太少了,打群架,你们可不是对手,斗嘴皮子,老子懒得奉陪。”
  果然,陆母怂了,撒泼骂街,以势压人,她是好手。
  可如今人家人多势众,而且一看都是下里巴人,没文化没素质的泥腿子,若真惹急了这二百五臭小子,没准儿大街上就挨了耳光,以后传出去,她还活不活。
  陆母狠很瞪着薛老三,把方要出口的脏字立时给咽了下去,“我不管你是谁,今儿请了多少人,有我在,她康桂枝那小……姑娘,别想进我陆家的门儿,怎么着,你家姐姐是不是真嫁不出去,老丑到没人要,这么哭着喊着,死乞白赖地要进我陆家门儿,这多掉价啊!得,你求我啊,只要你求得我高兴了,没准儿我还真应了你呢。”
  陆母真可谓是恶妇的代表,一张嘴巴毒得都喷死人,饶是薛老三已经算计妥当,这会儿,也险些忍不住要暴走。
  “妈!”一边的陆勇急了。
  “闭嘴!”陆母回眸狠很瞪着陆勇,“老三,老四先把小勇拖进去!”
  陆母话音方落,俩中年人便一左一右跨着陆勇的膀子,将他拖进厅去。
  陆勇方去,陆母一双凶悍的凤眼,满是阴损的笑意,直直盯着薛老三,“怎么着,想进我陆家门儿,你求我啊,要求就赶快啊,我今天心情可不怎么好,等我改了主意,你姐这辈恐怕都没机会进我陆家的门儿了,到时就是再想哭着喊着,也没地儿了。”
  
  第二百零六章 捧场
  
  “废话还真是多!”薛老三的眼睛已经完全冷了,“自作多情个什么劲儿,你哪只眼睛看到老子是来送亲上门儿的,不好意思,今儿个咱家也在东来顺摆酒席,嫁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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