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冬-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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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给那两只藏獒喂食了，今天是什么状况，它们为什么狂叫不止？
在外面站了很久，雪冬脸上的苍白也越来越明显，那两只狗就是冲着雪冬叫唤，显得很有敌意，雪冬每靠近一步狗的叫声就凶一点，实在没有办法理出头绪，当务之急就是赶紧进屋，所以也只能先把狗牵进车里关起来。
琪琪抓住雪冬的胳膊一阵摇晃，大声的质问她一天的行踪。雪冬的手被琪琪一抓，本来已经忘掉的疼马上有了存在感，下意识的抽气声把他们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小心翼翼得把受伤的左手缩在袖子里，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挥开琪琪抓着自己的手。
这样怪异的举动自然引起注意，琪琪和商商都争着去拉开雪冬的袖子，想要看看她极力隐藏的到底是什么。雪冬只顾着挡开她们不断伸过来的手，却忘记了右手指缝中干涸的血迹。那些暗红色的血迹不经意的出现在琪琪和商商的眼里，终于停止了拉扯。
谁都没再追问雪冬为什么受伤，或者是已经猜到那伤口的来历，既然她自己不想说，以她的性格不论怎样追问也不会有任何结果，已知的事实就是陆雪冬在隐藏得伤肯定跟冉豪脱不了干系。琪琪在私下问过商商冉豪人在哪里，商商只说了‘不知道’她已经知道雪冬对琪琪多少有些戒备，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肯定有她自己的道理。
一夜不眠，张着眼睛看着月亮一点点移动，坠落，看着窗外的天色一点点变亮，感受自己的手腕从刻骨到胀痛，心里的防线一点点的后退，直到溃败。等待着天彻底放亮，等待光明带来的救赎和再度筑起的防线。
第二天中午谁都没有起床，安静的房间里偶尔一两句呓语。敲门声伴着狗叫扰人清梦的不断持续，黄振带着一个算是不错的消息进门，看到屋子里面犬视眈眈两只藏獒，突然之间忘记了自己要说的话题。
黄振告诉雪冬她们的新工作找到了，是回到以前的店里去，不过是分店。作为雪冬到上海之后第一个相信的外人，他也知道雪冬对十三娘的排斥。他告诉雪冬“找来找去能适合你的工作也只有那里，而且一切待遇都没有变动，没什么不方便的地方，当然那家店面你只要去超市就会路过，很近！”
雪冬对于工作的地方其实已经没有太多的要求，她只想要逃开所有认识自己的人，只要有那样的一个地方，对边哪里都可以！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现在的自己确实是一只彻头彻尾的鸵鸟，拒绝一切和过去有联系的人还有地方。
除了对黄振表示感谢，还要在琪琪他们离开之前大家一起聚一下。
黄振也没有跟一向吝啬的雪冬过多的客气，毕竟看到铁鸡拔毛也是一种千载难逢的罕见奇观。
以前从没介绍过振哥的样子，现在补充一次。黄振，用了他本人的名字但并没有用他的姓氏。身高一米七三，有百公斤以上的体重，接近光头的三毫米短发，面色黝黑油亮。脸的占用面积可以和涮锅的盖子拼一把，浓重的刀眉是眼睛宽度的四到五倍。就这样一个人，骑在一辆俗称‘皮包铁’的原始版摩托车上翩然而至，很有仙风道骨的感觉。远远一望就像是一尊弥勒佛迎面飘来，让人感觉心里冰凉！
当然这样的话那个时候的陆雪冬从来没有说过，毕竟打人还不打脸！
屋子里的气氛还不错，琪琪也没有因为黄振脑满肠肥的形象对他有太多的意见，用她的话说就是“只要是真正对我姐好的人管他有多丑，管他对别人多不是人！”然后各种奇奇怪怪的问题在屋子不大的空间里聚集，解答，直到最后能感觉到屋子上空出现的那种强烈臭味相投的气场！
金都告诉黄振“只要你手掌伸平不要做出要抽人巴掌的姿势那你随便去摸，美男美女都不会咬你！”
黄振也是爱狗之人，虽然还没有近距离的接触过这种大型犬，但是很感兴趣。按照金都的说法小心翼翼的靠近再靠近，两只藏獒对他的戒心渐失。就在那只手刚刚要碰到‘美女’的皮毛时，美男在旁边出其不意的一阵狂吼，吓得黄振一身冷汗灰溜溜地说金都骗人！
一百六十七
每首歌都有属于自己的高潮和落幕，组成去掉的每个音符也都有着自己的意义。去掉光线，去掉节奏，去掉演唱，剩下的是最纯粹的自己。洋洋洒洒，飘飘散散，最后每个人都有自己领悟出的情感，或悲或喜，或动荡或平淡！
晚上，几个人一起在上海一家不算寒酸的地方吃过了晚饭，席间琪琪作为妹妹也举杯分别谢过了这段时间以来黄振以及商商对雪冬的照顾，场面有些生疏有点客套。
吃过饭以后时间还不是很晚，这个时候回去，除了去网吧打发时间以外还很的没有别的什么去处。黄振为报一饭之恩主动请他们一起到KTV去玩，在他朋友开的店里要了一间大包点了酒和饮料。
服务生送酒水的时候顺口问“请问需不需要陪唱？”被黄振一口回绝，理由是“老子包场不包嫖！”其实也就是那么一说，黄振打电话把自己老婆叫来一起玩。
一对夫妻，一对情侣，外加三个男女光棍，七个人在包间里玩的倒是淋漓尽致，会唱的不会唱的歌点了七八页，整间屋子鸟语花香，飞禽走兽的声音不绝于耳。雪冬倒是乐得清静，坐在点唱机前面尽职尽责地充当选歌小妹。
“姐，弄个《青藏高原》放到前面！”琪琪突然之间想起雪冬一首歌都没唱，要那首歌只是为了怀念，怀念当初在保定那间会所时候听到雪冬唱过的歌。
“我说琪琪，你没事弄那么个大高音，你唱啊？”黄振吃饭的时候酒就喝的有点多，再加上没少抽烟，酒劲儿上来了。
“你们谁知道咱们这里这些人谁能把这歌唱上去？”琪琪直接忽略掉黄振口齿不清的话。
节奏一点点的响起，琪琪把麦克风塞到雪冬手里“姐，这满屋的人就你没唱呢，还就你会唱，怎么样也现一把丑吧再！”
黄振有点幸灾乐祸的靠在沙发背上。认识陆雪冬的时间也不算短了，还真没听过她唱歌。平时说话的那个让人有点接受不了的温柔劲儿，打死他都不相信陆雪冬有本事把那首要人命的歌唱出来！
既然琪琪已经要走了，既然她这样要求，既然有人在等着自己出丑那就豁出去了！虽然喝了点酒，虽然烟抽的有点多，但是那首歌应该还是可以唱完，当然不能保证质量！
一首歌的尾声，一个最高的调调，前面唱的倒是还好后面有点费劲但好歹还是挂住了。
歌唱完，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走进包间，跟黄振打了个招呼。然后在包间里发了一圈，进入主题“请问那首《青藏高原》是谁唱的？”
众人狐疑的看着黄振，整个包间里除了他和他老婆就没有人是当地人，认识这样的人似乎也只有他有比较大的可能性，何况人家一进来就先和他打的招呼。
雪冬被其他人的六双眼睛出卖，手里拿着麦克风站在原地发呆，等待陌生人的下文。
陌生人自我介绍是这间KTV的老板，目的是想把陆雪冬留在这里唱歌，结果话刚说完就被轰了出去。
在这样的地方唱歌，免不了想起以前。那个时候在会所里唱歌是为了等杨帆，现在没有人值得。
包间中音响孤单的吵杂，麦克风孤独的被丢弃在桌上，人们都在若有所思的沉默。中间再无插曲，点好的歌按着顺序一首首的播放。一个小时后一晚上的活动发挥了疲倦效果，关掉音乐，曲终人散。
吧台结账之前，警笛阵阵，一大群身穿警服的人把他们拦在KTV不准出去，七个人被迫回到包间里。唐骏，琪琪和雪冬对这样的事情司空见惯，并没觉得有什么特别。黄振的老婆和商商倒是被这样的场面吓了一跳，勉强的装着镇定，心里早就七上八下。黄振无所事事的坐在沙发里，把瓶子里还剩下的啤酒倒进喉咙也没理会那是谁剩下的。
包间的木头门被踹开，一屋子人整齐的目光鄙视的看着闯进来的警察叔叔们。“临检，请出示有效证件！”
雪冬和商商被突然进来的人吓了一跳，调整了半天才语气平淡地说忘记带。拉萨来的那三位大爷不痛不痒的不予理会，后来琪琪不知道怎么想的突然开口“大哥你是不是喝多了？谁出来玩没事带着身份证干锤子！”
这样的态度让一贯高高在上的警察叔叔非常之不爽，作势就要带回去严加审查。黄振拦住了带头的那位，同时也示意琪琪闭嘴。动作与身材极不协调的优雅，从口袋中拿出警官证“兄弟，自己人！这几个都是从拉萨过来玩的，也算是同行，给个方便吧！”黄振不抬眼皮的说着瞎话。雪冬看到黄振示意的眼神有点狗腿的把桌子上的烟拿起来，发了一圈。
事情解决了几个人也准备离开，毕竟是非之地不宜久留！吃喝玩乐的过程都走了，时间也不早了也该散了！
雪冬站在警察成灾的KTV门口跟黄振夫妻告别，之后看着一对对穿衣服跟没穿差不太多的男男女女被拽上警车，对着那些裸露的背影深表同情。
“姐！你闲着没事摇头做啥子！”琪琪顺着雪冬的目光看了好久仍旧不知所以然。
“你说人家这个一不偷二不抢的，怎么说抓就都抓走了？不就是卖个肉嘛！”此言一出，抬眼所到之处皆是白眼！
一百六十八
每个人都会爱上一个人，不是说说而已的那种爱，那是一种可以让人情不自禁奉献一切的感情。总会在心底等待对方的出现，也会在对方出现之后把最好的自己献给他（她）。保护自己的方法就是把自己藏在坚硬的外壳之中，用一种凶悍的，强势的伪装去应对周围所有的人！
一周之后琪琪突然提起要回拉萨，唐骏说是因为家里出了事情要赶回去处理。这个消息对雪冬来说不知道算好还是算不好，他们不走自己就没办法去上班顺便还拖拉着商商，可是他们走了的话这段时间来的熟悉就要玩完。该来的该走的总是有它自己的定数，别人的去留终究不是自己可以做主的，能做的也只有在临走之前让他们尽兴的玩一次。
回到住的地方之后琪琪就先跟雪冬辞行，随后几个人七手八脚地把带过来的东西装进拖过来的旅行箱里。雪冬也没有过多的去挽留，只是在行李全都打包好之后很淡的说了一句“路上保重！”
琪琪点点头，在离开房间之前把房门锁上，很郑重得把雪冬拉到床边坐下“姐！我知道很多事情你不希望我提，可是今天我就要走了，真的是非说不可！”琪琪搬过雪冬转到一边的头，让她跟自己平视“姐你跟我说实话，你真的不打算再回承德了吗？”
雪冬没有再逃避琪琪的目光，用一种陌生的冷静眼神看着琪琪，很确定的说“我是会回承德的！”
“那就是说你跟杨帆还有机会？我可以这样理解吗？”
“我回承德是为了我爸妈，跟别人一点关系也没有！”
“我知道你在顾忌什么，可是现在杨帆的父母已经不再阻止你们在一起了。你知道这个机会是怎么来的吗？你知道杨帆为了你付出了什么吗？你真的舍得就这样放弃？”
雪冬笑了，有点无奈，有些苦涩“我当然知道这个机会来之不易，可是我能怎么样？要是以前，要是这机会在几年之前摆在我面前，我想都不会去想。可是现在呢？现在不行，一切都晚了。如果我不爱他我可以装作这几年什么都没发生过，可是他是杨帆！我不可能在他面前若无其事！也许那些事他知道了也不会介意，可是我介意！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有多脏，已经回不到从前，因为我爱他！”
琪琪没有再继续劝她什么，雪冬平时虽然没有什么脾气，但是一旦决定了什么就再没有转圜的余地，自己能为她做的一切都已经尽力的做完，其余的也只能顺其自然。这一切的发泄点被指名在杨帆父母的身上，如果不是他们当初的顽固现在也不会这么复杂。如果他们一开始就不反对，如果他们能在这一切的一切都没发生之前就选择接受的话雪冬就不会这样行尸走肉的放任自己。雪冬说的没错，现在一切都晚了，只能站在她身后看着她一步步踏过那些未知的未来。不过就算一切都晚了，但也许还不算太晚，或许有一天她会为了自己的决定后悔，只希望那个时候她是幸福的！
两辆车子发动的声音在楼下响起，不知道会不会让邻居在心里骂遍了祖宗。雪冬站在楼道口拉着商商的手，看着已经坐在车里的人轻轻地挥手。
车子扬起的尘土掩盖了车子行驶的方向，灰尘落尽后已经看不到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