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冬-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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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不得离开就放任自己在内心挣扎。念着时间希望它可以慢一点到来，让自己可以再多一点时间看着他，再多一点时间去准备面对那即将鲜血淋漓得伤。
但是时间是最残忍的存在不会因为任何人的祈祷而变得仁慈。甚至让所有人都觉得雪冬的生日是乘着高速列车眨眼而至的。
在雪冬生日的当天杨帆让雪冬请了一天的假，尔后就像是过节一样的拉着雪冬准备东西。雪冬看着杨帆心里一阵酸酸的感动。看着杨帆把一件一件的东西装进购物车里已经知晓生日会被怎样庆祝却还是期待着亲眼看看，然而心里在隐隐的痛着。不用多说什么谁都明白，生日的开始就是分别得序曲。
虽然一切都是看着杨帆一点点的准备但是又不得不承认这个生日杨帆给了自己太多太大的惊喜。
坐在饭店的生日包间里菜色早已上齐却不见杨帆动筷子就知道还在等待着什么。当看到老板带着全部的同事来凑自己生日热闹的时候内心的感受绝不仅仅是惊喜。
老板的店里一天的收入基本和自己一个月的收入相等，晚上又是所有人都有时间去弄头发的时候，这一晚上的损失老板又怎么舍得！回头去看杨帆他只是在一边若无其事的和所有人撞杯。
杨帆不是没有看到雪冬注意着自己的目光，只是不敢去看雪冬的眼睛。
最爱的人因为自己伤的最深他没有勇气去面对她，只能一杯接一杯得把酒顺着自己的喉咙灌进胃里！希望能把自己灌醉，希望能够醉倒不省人事，那样就不用难过不用身心疲惫的再去伪装些什么。
胃已经在火辣辣的疼痛意识却更加清醒。才明白原来有些事情不是你努力就能改变的，有些事情自己越是想努力地忘记就会越清楚，心也会越疼。
气氛不错只是在别人的眼睛里，例如雪冬店里的老板和同事。他们看着杨帆、雪冬、十三娘的笑也只会认为是太高兴，甚至会羡慕雪冬得到的爱。本来他们也不知道雪冬生日的事情，即使知道也不会来参加吧！杨帆告诉他们雪冬生日的时候他们以为杨帆脑子坏掉了。本来就是！一个陆雪冬过生日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可是杨帆要他们全都去参加，条件是这一天晚上的损失全部由他负责！
所有人都在笑着和一个个别人举杯，雪冬、十三娘、杨帆都在笑，却除了他们三个以外任何人都没有发现那笑容虽然灿烂却都不曾传到眼底。
生日聚会已经随着接近午夜而即将结尾，每个人都如同马上到来的冬季堆砌的雪人一样被杨帆买来的蛋糕染色。笑过闹过最后的环节就是欣赏礼物了。
谁都明白礼物的价值等于接受礼物的人在自己心里的地位，所以质量必定参差。但是一段时间下来每个人对陆雪冬还都有一定的理解。她不幼稚因为不曾在她身上发现卡通类型的配饰，她身上只有成熟而且是越来越成熟。所以雪冬收到的礼物没有毛毛熊之类的毛绒玩具。
老板送了雪冬一个MP3，当时来说市值过千引来了不大不小的震撼。
十三娘算是出人意料，从包包里拿出了一个硕大的珠宝盒。本来所有人都以为会是一条伪饰项链之类的，却在十三娘把盒子打开之后让人唏嘘不已。雪冬明白十三娘不会送自己一件假货却没有想到会是一只钻戒。
十三本来不是喜欢招摇得人，本来打算等人散了之后把东西给雪冬的。却在看了雪冬同事的礼物之后气得要死。“媳妇这戒指是周大福的，而且我让他们刻上了‘永远幸福’！”十三娘一直都很讨厌不懂得察言观色得人，今天杨帆去店里的时候十三娘也刚好经过听到了杨帆的话。既然这些人都知道杨帆今天晚上给老板得钱是腊月时候一整天的价格怎么还能舔着脸拿着那些不满百元的垃圾来当礼物。
抓过雪冬的右手把戒指套进中指，心里有气语气就更加妖媚的阴郁“来媳妇，咱把真正的礼物挂这儿！”
四十六
转身离开之前，要学会微笑，要明白报复。既然有些事实必须的那就自己努力的去做自己认为该做而且有能力去完成的事！
雪冬同事的脸上已经隐隐的出现一丝羞红，如果十三娘送的不过是件伪饰是绝对不会有人去给那样不值钱的东西刻字的。戒指的价值在十三娘打开珠宝盒露出盒子里面绣出的品牌标志的时候就已经初露端倪。依照戒指看上去的样子价值就已经过了三千，再加上那颗钻石。对这些在2003年左右平均月收入已经过了三千得人看来其价值已属不菲！
杨帆不想与谁比较。他的礼物是一个钱夹，里面有自己和雪冬的合影相片。但是真正的礼物却不是这个购价六百元的钱包，而是钱包的卡格里那张信用卡。那是他在保定存下的全部收入！
其实他的心里也是很郁闷。在选择礼物的时候他是逛遍了保定的所有商场，当然也包括珠宝专柜！他也很想买一个戒指送给雪冬戴在她的手上，但是如果真的送戒指的话那就是一个承诺！而这个承诺他给不起！所以就只能那样看着十三娘把戒指戴在雪冬的手上，心在痛又必须笑脸相对！
他也明白十三娘说的那些话不仅仅是鄙夷雪冬的同事，也是在告诉自己雪冬离开他以后不会失去一切。
他不明白的是琪琪在离开之前已经把他和自己的对话告诉了十三娘。而十三娘送戒指是为了告诉杨帆就算他离开之后她也会好好的保护雪冬，就像他一样！
兀自沉浸的思绪是被迫抽离的，因为雪冬的同事太麻烦。刚刚抬起眼皮就发现自己送给雪冬的礼物已经出现在别人的手上！
雪冬的同事被十三娘的礼物挤兑的要死，本来以为杨帆对雪冬的感情会送什么更加震撼的礼物却没有想到仅仅是一个钱包。看来这个男人对陆雪冬也不怎么看重。
“哟！杨大帅哥送个的礼物这么含蓄呀！”当时的人年纪还小不懂得一个人在另外的人心里的价值，只是由着自己的性子任性的想着要在别人身上讨什么便宜。翻开钱夹的时候看到里面的卡“哟呵！弄这么张破卡也能算礼物？啧啧，看看人家这心思！不管怎样，这卡看着也是够唬人的！”
看不起说话的人，无人开口回应。因为这样的人不懂得人情不了解世故，更加不了解别人的心意。
雪冬不屑，杨帆不在乎。本来以为那个女人会懂得什么事适可而止，却发现她只明白什么叫得寸进尺！
“要是这卡里面真有个一块两块的也会因为是礼物就变得身价倍增的对吧！”二十岁左右的年纪似乎还不足以明白爱在一个人心里的重量，也就忽略了别人珍惜的价值！
十三娘不讨厌杨帆，或许从一开始就不讨厌这个优雅的男人。本来因为他和雪冬的事十三娘很看不起他，却在听了琪琪说的话之后又很感动。在这样一个年纪来说那份爱确实太沉重了，他要背负着这份爱走下去也确实是太勉强。不能开口争取，却愿意为了一个未知的未来赌上一生！虽然还是很看不起杨帆的决定但是她也知道杨帆对雪冬的爱是真的，放弃绝不是本意！“好了好了！今天就到这儿吧！你们看看这时间都不早了！我倒是无所谓你们明天还要不要工作了？”
她说这话可不是为了谁着想，即使是想也是在想着怎样让那个说话不经大脑的女人往死里难堪！她可没有忘记就这饭店外面就有一个ATM机！
出饭店之前十三娘问雪冬要了那张卡，声音很小没有人听到。
出了饭店之后十三娘拦住了那些要打车回去的人“来来来都别走，你们看！我可是把杨大帅哥送给雪冬的卡偷到手了！”她不会诚心要雪冬和杨帆难堪，因为她知道雪冬在杨帆心里的价值。“咱倒是看看我媳妇在她老头心里值多少钱好不好？”
其实不用她说所有人都知道那张卡上的价值就等同于雪冬在杨帆心里的价值。
雪冬也肯定那张卡里的数字至少过万，却不想为了那个女人档下难堪。因为她说的话不止侮辱勒杨帆，也伤害了她陆雪冬的自尊！既然不去阻拦当然要推波助澜“对呀！既然大家都有兴趣，咱还是看看吧！我也想知道我在杨帆的心里到底值几个钱！”
怕杨帆多想，更怕他以为自己真的那样想所以握着杨帆的手稍稍用力，让他能体会自己的心情！“密码！”
雪冬把杨帆说的密码小声的告诉十三娘，很满意的看到大家被好奇心驱使着跟着十三娘往ATM机的方向走过去。只是卡上的数字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包括雪冬也包括十三娘。只有杨帆一脸没事人的表情！
十三娘愕楞过后脸上出现了一丝笑容，声音也带着一丝戏谑“这个！我眼睛有点花，你告诉我这个陆雪冬在那个杨大帅哥心里到底值多少钱！”话是对着最不招人待见的女人说的！
那个当时挑衅的女子同样愕然。愣愣的看着显示器很久才有点口吃的回答“陆雪冬值一个1后面五个零！”
“无价！”十三娘和扬帆同时开口。
这一年的这一天是2003年的10月12号，也就是农历的九月十七！雪冬的生日！而且离雪冬合同到期的日子不足一个月！
生日过后雪冬的心里突然轻松了好多。不再害怕面对杨帆的关心，也不再讨厌自己对着镜子调整出的微笑面具！心里那个一直卑微的自己也消失了，心里空空的仿佛整颗心都被什么挖去了！
雪冬微笑着给十三娘打电话，要她把那个导师证弄来之后报名，而且还要十三娘准备好房子，因为她要搬过去！
四十七
该来的总是会来，拖得再久也要面对。有的时候，舍不得，就会让分离前的时间变长，但是分离还是会分离，只不过过程要比之前还要疼！
十三娘有点愕然，她没想到雪冬会这么快就决定搬出来。不是昨天还在一起恋恋不舍么？怎么今天就决定离开而且还是马上！
雪冬是在杨帆走了之后才出门的，借口是有点头疼所以晚点再去上班！平常杨帆都是等雪冬出门之后才走的，如果没有借口怕杨帆会感觉到什么！
杨帆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亲了雪冬的脑门之后迅速的转身离开。在关起房门的那一刻眼泪悄悄地从眼眶滑落。他知道走出这间房子意味着什么，这吻是他倔强的强求来的最后一吻了！
杨帆出门后不久雪冬也收拾好了东西去了店里。只是这次不是去上班而失去辞职！
本来在路上的时候雪冬还在想要怎么开口说出辞职这两个字，将近一年的时间的相处或多或少都会有点不舍。只是自己没有想到说出来竟然会这么容易！
老板看着雪冬平静的脸有点担心“冬冬！你和我说实话！你是不是觉得我给出的待遇不好所以想另谋高就？”
雪冬以为自己会潇洒的一笑了之而后转身离去，却发现自己已经做不到了！“板哥你放心！今天我陆雪冬离开你这里就不会进入保定地区的任何一家美发店。如果以后我落单了希望你还是可以收留我！”毕竟自己的手艺算是老板手把手教的，真的要到离开的时候还是会有所牵挂的！
老板听出雪冬的坚决，也了解雪冬的性格。虽然还是不舍得但是也知道强留不住“冬冬！你的意思是要离开保定？去哪？”
没有过多的去解释什么只是淡淡的和店里的人告别。看着老板递到自己手里的人民币泪水装满眼眶又倔强得不肯流下来。半个月3500块钱！那是她在店里辛苦一个月的工资。
庆幸自己没有在店里就把眼泪流出来。抹掉眼泪走回家她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家里的一切都是满满的回忆没有一样舍得放弃，可是不能太贪心的把什么都带走。收拾完了属于她自己的东西坐在沙发上发呆。电视上面的相片，杨帆抱着她坐在花园长凳上的微笑仿佛是昨天才发生的，最后再自私一次吧！抬起手把相片从电视上拿下装进自己的包里。像是决定了什么提着行李往门口走出去最后却又没舍得把门关上。重新坐在沙发里把纸张铺在茶几上写了短短的一封叫做信或者是字条的东西贴在了卫生间的镜子上，再次拎着箱子走出去。路过茶几的时候把钥匙放在了上面。
老头：
原谅我就这么走了，也别因为我而感到舍不得。缘来缘散都是缘分的自由，现在它抛下我们走了而我们只能听从不能反抗。
也许你不知道那次你没带电话的时候阿姨就来过电话了！为了怕你发现我把电话的记录删了。不是存心把你藏起来而是真的舍不得离开你。是我自己贪心了想把你留在身边久一点，原谅我的自私！
我的离开是我自己的选择，我承受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