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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那些有钱的年轻人-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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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几天打电话给奶奶要普洱,奶奶一口答应下来,说到时候让人把汤臣一品的钥匙和认证交给他。
  赵三金创办的企业根基在唐山市,但在上海和北京以及一些资源性城市都有分部和公司,虽说跟中移动或者中石油、中石化这些商业航母差距不小,不可能在各个省份都呼风唤雨,但相比较国内一般性五百强企业,能在赵三金手下执掌一方事业的人物,都能算上经济领域的封疆大吏了,不敢说个个上福布斯,但个人资产抛开房产这一大块,也离亿万富翁不远了。
  引人注目的一点就是与赵三金一起打天下的元老几乎全部被陆续清理出局,这些人一部分拿钱养老,一部分自立门户。外界都骂赵三金就是赵匡胤,狡兔死走狗烹,是那个杯酒释兵权的腹黑宋太祖,不过那些局中的元老都极为默契地保持缄默,充满诡谲。这位爱之者死心塌地,恨之者巴不得他五马分尸的大暴发户在上海、江苏这一块安排了两名虎将,一老一壮年,不知道初衷是相互携手还是互相较劲。本来老佛爷的意思是让在上海将方方面面关系搞得很深厚的“小徐”亲自去学校,赵甲第当然没敢同意。他从小就对那人没好感,总觉得阴气太重,跟不阴不阳的死太监一样,明明一脸阳光还让人毛骨悚然。王半斤说过,赵甲第要是不改一改臭脾气,就是一个技术性官僚的贱命,一辈子没办法在体制内或者商场上如鱼得水,对此赵甲第颇不以为然,也没上心。
  他现在对安静的生活没什么抱怨,大小目标都有了,大的目标得一步一步走,徐徐图之;小的目标即对沐红鲤的攻势也在计划内,每个小步骤都达到预期设想,虽说没能亲个嘴拉上手之类的,起码可以每次去上外就能陪她一起上课,斗斗嘴,还有肆无忌惮看她漂亮脸蛋、婀娜身材也不遭冷眼白眼的特权,饿了还有七八块钱一份的食堂“软饭”吃,这日子过得惬意。
  “甲第,你一个星期总有四五次神出鬼没的,去外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沈汉疑惑道。赵甲第在他看来和马小跳完全就是两种人,不像是那种可以墙外开花的强人,也没听说他有女朋友,怎么就天天往学校外跑,而且就算是家教,也不需要跑这么勤,这成为寝室内的第一桩疑案。
  “既然守株待兔不成功,我就准备两手抓了,主动出击。”傍晚跑完两圈后洗了个澡的赵甲第笑道,铁观音没了,他随便弄了点茶叶充数。
  “美吗?”李峰很八婆地问道。
  “巨美,绝美。”赵甲第很诚实地给出两个词语。
  “那你不是自寻死路?”李峰耿直啊,也不怕打击赵甲第积极性。
  马小跳正在VS竞技平台上玩一款对战游戏,叫DOTA。这位款爷买了一整年的VIP,外加中文ID,很威武的“杭州鸭王”,打出的口号是“求虐求侮辱,欢迎200斤魁梧爷们”,事实上他的水平一般,勉强摆脱菜鸟身份,的确很容易被虐被侮辱。他刚被对面3VS5给彻彻底底屠了一把,一敲鼠标,骂了一句,盯着主机也不忘打趣赵甲第:“不错不错,跟我一样,都是求虐求侮辱,我喜欢。”
  “没被侮辱,都已经一起吃饭了。”赵甲第微笑道,沐红鲤的屁股也许不是翘的,胸部也不是挺的,脸蛋也不是妖或者纯的,但他就是喜欢她身上那股水墨晕染一般的江南女子韵味,有点微冷微凉。这点他继承了赵三金的劣根陋习,对出自书香门第的女性比较没有免疫力。
  “需要寝室提供泡妞资金的话,一定要第一时间开口。”李峰善解人意道。
  身为103寝室的寝室长兼管家婆,李峰将马小跳给他的四位数存款划分为几块内容,除了水电费,还有五花八门的“基金”,其中有一项就是泡妞资金,其中沈汉已经提取了大概十几杯奶茶的钱,当然这都需要李峰亲自审核。马小跳对此毫不在意,乐得寝室其乐融融,他在高中时代与室友关系很僵,那些读死书的孩子都不待见他这个翘课、抽烟都跟吃饭一样的害群之马。记得有一次他好不容易把一个美眉历经千辛万苦拐进男生宿舍楼的寝室,刚摸了几把,一个正义感超乎想象的书呆子室友就发短信把班主任给召唤过去,马小跳差点被直接踢出学校。他那时候读的是杭州一所很牛掰的民营高中,江浙一带很有名,同学里头也有很多一声不吭却来头很大的主,所以马小跳事后也没敢怎么折腾。现在进了大学,三个室友既不抢他风头,又挺憨厚,马小跳没理由不出点小钱稳固友谊。
  赵甲第点点头,没拒绝。这种事情实在没必要太斤斤计较,太过头了就显得矫情。他打开电脑,查看邮件,童养媳姐姐齐冬草发给他一份创业板上几只新股的企业信息,他聚精会神地浏览资料。
  在赵甲第补充专业知识的平静时刻,上外一个寝室阳台上,沐红鲤轻弹吉他,轻柔缓和,跟那在赵甲第学院晚会上技惊四座的《孩子》一样,是她自编自曲。沐红鲤跟室友关系谈不上僵硬,也不会太融洽,她总觉得无法跟其余三名室友合拍,她不是那种会假装掏心掏肺去赢取好感的女人,也不会刻意用一些鸡毛蒜皮的聊天拉拢关系,因此她就有些形单影只、茕茕孑立的感觉,确实挺像一只骄傲的白天鹅,在鸡群里扎眼得很。因为天鹅即使不出声,存在本身就是一种错误,就像她们寝室里的小团体,况且外面多的是表面想跟沐红鲤室友交往实际却打着暗度陈仓念头的禽兽。
  她将吉他放在腿上,掏出手机,想打一个电话,问那个家伙是否参加运动会,不过这个念头刚冒头就被她强制压回去,狠狠将手机放到离她较远的窗台上,似乎是在怕一时冲动做出什么头脑发热的冒失举动。沐红鲤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弹着吉他弦,怔怔出神。她弟弟沐青鱼所在的学校后天就要开运动会,他也会参加四百米比赛,沐红鲤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不要把赵甲第喊出来。
  是怕他误会,还是怕自己误会?沐红鲤很聪明的脑袋此时一团糨糊,不想再去深思。
  大学运动会永远是不温不火,温吞吞半死不活,爱看不看,架子极其大。
  天公作美,运动会如期举行。
  因为是周五,马小跳已经去市区寻欢作乐,不过没忘记给赵甲第短信鼓励打气,扬言要是拿下五千和一万米的双项第一,就请他双飞,看得赵甲第挺热血沸腾。管家婆李峰本来信誓旦旦要全方位三百六十度地服务赵甲第,给他端茶送水、摇旗呐喊外加按摩捶背,不过家里父母喊他回去吃饭,也就只能作罢。至于沈汉则见色忘义地陪好不容易勾引上的那位古筝美眉去图书馆卿卿我我,赵甲第对此也是深表理解。
  于是最后,赵甲第就单枪匹马上阵了。
  男子五千米长跑是最后一项比赛,本就稀疏的观众席冷清至极,五千米本来就是一个生僻冷门而且毫无观赏性的项目,如果是女子五千米,说不定还能马马虎虎看那些意志上比爷们还纯爷们的女生胸部在跑动中颤颤巍巍。要是哪位模样过得去的美眉晕倒了,估摸着还能英雄救美一下,可男子五千米看啥?
  所以当赵甲第跟十几号人一起站在起跑线,观众席除了几对令人发指的情侣在那里打情骂俏外,真正的观众屈指可数。
  赵甲第因为运动会的缘故特地买了双老版回力鞋,以往他自发性跑步都是随意穿一双没有明显logo的登山鞋,是齐冬草挑选的,很舒适,已经穿了五六年。他穿着一件土得掉渣的背心,胸口挂着运动员号码,在队伍中看上去不起眼更不耀眼。
  这样的赵八两太像个傻子了。

第22章 悲凉的虎人

  枪声响起,起跑线上十几票牲口一拥而上,争先恐后,赵甲第没有怎么冲刺,匀速奔跑。
  记得小时候赵甲第身体孱弱,不过胜在没有大灾大病,后来跟爷爷练习一些不伦不类的站桩和乱七八糟的把式,再就是带着几条草狗陪老头进山采药,山不大,也没能撞见野猪什么的。赵甲第就喜欢跟着土狗撵兔野鸡什么的,身体也是那时候开始强壮起来,胆子也越来越大。儿童时代加上少年时代他都觉得自己爷爷是武侠书上的世外高人,要不然咋就又是做江湖郎中又是给人算命看风水的,还能在院里打上几套八卦还是八极之类的拳法。后来赵甲第经过求证知道,其实那些把式都是虚的,用现在的话说就是假冒伪劣,皮毛而已。不过经过叛逆期后,赵甲第打心底感激爷爷的悉心栽培,可惜老家伙走得早,赵砚歌那小崽就没人愿意管也没人能管了,以前赵甲第几次硬着头皮教训这没良心的犊子,还被那个名义上的后妈白眼过、猜忌过,后来赵甲第就懒得理会,做自己该做的事情。为了天天向上好好学习,为了打架不被人虐而锻炼身体,为了争一口气而钻研德语和俄语,就这么度过了中学时代。
  赵甲第在奔跑过程中想起了很多人很多事,悲欢离合谈不上,他有自知之明,多大的一个小屁孩嘴上说沧桑可以理解,真把自己当根经历过风雨坎坷的大葱就太恶寒了,不过孩子气的欢乐和悲伤是肯定有的,最大的庆幸就是朋友一路都在。正如虎子所说,典型放荡千金做派的杨萍萍都考上北大了;私下立志以后要在河南河北黑白通吃的麻雀也老实考进复旦;不安分的黄华总算不祸害学校里的黄花闺女了,爱上了一个秦皇岛的成熟商界女强人,据说成功拆散了她的美好家庭,让一个早过了青春期的女人抛夫弃子也要跟着他厮混,也算黄华“功德圆满”;虎子和手枪都不情不愿接了父辈的班;打架最猛的老杨也托外公在军队的关系成了一名国防生;胡璃那妞竟然都太阳从西边出来地改邪归正了,去四川做起了默默无闻的支教,成了小圈子里彻头彻尾的良家。大家都不错,终于都由没出息的孩子变成有志青年了。
  四百米一圈的跑道,跑五千米就是十二点五圈。赵甲第没有经过专业培训,却知道根据自己的身体素质在脑海中制造一张最佳曲线图,在什么进度下使用何种程度的体能,他这种不折不扣的目标导向型选手,一旦有一个清晰的目标和准确的阶段性划分,总是可以事半功倍。
  所以五圈后,他就由第一圈的倒数第四上升到顺数第三。
  远处看台上,有一位特殊的观众,她并不是这所学校的学生,戴着一顶鸭舌帽,扎马尾辫,干干净净地穿着一件绘有水墨花旦头像的优质棉恤,简单的牛仔裤搭配同样简约清爽的帆布鞋。离她不远处除了一对忙着亲昵达到忘我境界的情侣,还有三四头一见到她就憋着尿连厕所都不愿意去的男生,其中一个已经变着花样换着角度用手机偷拍了很多照片。他们对操场上的比赛没什么兴趣,只要没人公然杀人放火,他们的注意力都在这个陌生女孩身上。
  早早跑完四百米顺利拿到垫底名次的沐青鱼回寝室洗了个澡,然后骑着单车慢悠悠来到体育场,找到她,坐在身边,递给她一瓶矿泉水,疑惑道:“姐,怎么还不走,有什么好看的?”
  “五千米比四百米短跑好看很多。”特地从上外赶来的沐红鲤解释道,视线依然抛向跑道上挥汗如雨的黄牛们。
  “淘汰品去玩长跑,典型的蓝领,像我这种是金领阶层。”沐青鱼不屑道。他一向是以精品男人自居,因为家境优越,比较超然,是正统意义上的红顶书香世家,既可以堂而皇之蔑视那些比他有钱的暴发户,至于没钱的,也不入他沐大公子的法眼了。从小到大,特殊的家庭背景一直是他拐骗花痴的敲门砖,也是逃避责罚的免死金牌。
  “你这种人进了日本企业,或者像戴尔这类有鲜明企业文化的大公司,就是见光死。”沐红鲤轻声道,喝了口水,没转头看沐青鱼。她早就习惯了这个弟弟的自负,干脆眼不见为净。
  “跪在地上请我去,爷都不肯。”沐青鱼哼哼道。
  沐红鲤干脆不理睬这家伙。
  百无聊赖的沐青鱼掏出让朋友从国外捎来的苹果手机,玩起小游戏。进入这所学校后,他就一直处于寂寞空虚的状态,想惹是生非都没人配合他。以前高中在自己的地盘上,有一群家境或者说资本相当的狐朋狗友,他们天天找乐,什么出位玩什么,黄赌毒中就只有毒没敢碰。玩斗牛牌九欠了一屁股烂债后,他死缠烂打让沐红鲤交出私房钱垫了一部分,剩下的就听天由命了,用他的话说:“不就是七八万块钱嘛,能在上海市中心买两平方米吗?”至于“黄”,他在圈里算纯洁的了,到了高二破处,当时他还收了一块钱的象征性红包,现在那枚一块钱硬币还被他收藏着。他没觉得第一次是交给鸡有什么不妥,他的口头禅在圈内很有名:“一只鸡每天接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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