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警手札-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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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车速减慢,一旁的黎叔儿焦急地一声大喊:“别停,猛轰(加)油!”
胖子闻言一怔,立即摘档加油,越野车伴着我和胖子压抑不住的失声尖叫,一头撞进了大公鸡的屁股里……
我们并没有车毁人亡,那只大公鸡的外形好像是幻象,我们的越野车撞进去以后,就感觉好像是进到了一大团粘稠的果冻里一般,虽然胖子将油门轰得山响,但车体的移动速度还是在不断减慢。
与此同时,隔着风挡玻璃,我们都看到了一个圆形的、带有光亮的洞口,洞外,就是我们熟悉的国道、草场、羊群和绵延的山脉。
可是,那道圆形洞口正在一点一点地缩小,甭问,那个象虫洞似的圆口,一定就是能让我们离开冥府的鬼门关了。
可是,眼看着那道鬼门关不断变小,而我们的车子却是在不断减速,照这速度发展下去,我们肯定是无法赶在鬼门关关闭之前冲出去了。
“刚才你不应该减速,而是要一鼓作气地冲出去,这也怪我,没有提前嘱咐你们。”黎叔儿叹了口气,开始在兜里摸索起来。
这工夫,就见从越野车的四周不断冒出一些似有若无的鬼魂,那些鬼魂呈半透明状,一脸阴森诡笑地看着我们,似乎是在幸灾乐祸。但没过一会儿,那些鬼魂就开始相互撕咬,一口一口地将对手的鬼魂咬破撕碎,嘴里还发出破风笛一样的嘶嘶声:“这些鲜货是我的,是我的……”
“你奶奶个孙子的,我他娘的谁的菜都不是!”黎叔儿一横棱眼珠子,真动气了,伸手掏出一个白色的磨砂瓷瓶,抠开盖,摁下车窗,用力朝外面扬去……
一股白色的粉末夹杂着呛人的胡椒粉味儿传来,我和胖子不明所以地看向黎叔儿,不知道他老人家接下来是不是还会再撒点儿辣椒面、孜然啥的。
“叔儿,你这是干啥呢,呵呵”胖子手把方向盘地看着黎叔儿,那是相当的纳闷与费解啊。
“白的是盐,黑的是胡椒,盐是打鬼的,胡椒嘛,是他娘的给你当前加力的。”黎叔儿乜斜了胖子一眼,一脸本山人自有妙计的自得之色。
那些白色咸盐飘洒到那些相互撕咬的鬼魂身上,那些鬼魂就像是被淋了酸雨似的,开始胡乱地在身上抓挠起来,结果一把一把地将身上发黑、腐烂的皮肉大块大块地撕扯下来,不一会儿,那些鬼魂们就全成了白骨森森的骷髅,悲号着朝浓雾深处走去。
“都是幻象,鬼魂要是这么好解决,那世间的和尚道士和阴阳先生就不用苦巴巴地修行练功了,”黎叔儿见我和胖子一脸崇拜地仰视着他,苦笑了一下,“好了,你们坐稳了,咱们爷们马上要改炮弹飞车了。”
黎叔儿话音还未落地,我们就感觉包裹着越野车的那团粘稠的透明物质开始蠕动,随后,那团物质开始收紧,将越野车挤压得“咯咯”作响,突然,一声酷似打鼾的巨大声音传来,那团物质骤然松开,我们的越野车就像火箭一样,被一股可怕的力量弹了出去。
我们脸色煞白地死死抓住可以稳固身形的物件,眼看着我们的越野车刚冲出那道圆形洞口,洞口就闭合上了。
我的眼前一片漆黑,并出现了短暂的昏厥。
当车子落地一震、将我晃悠醒之后,我看到,前面的黎叔儿和胖子同样是一脸的迷茫,就好像是大梦初醒一般。
我茫然地看向车窗外,瞬间就发出了惊喜的尖叫:“叔儿,胖子,你们看,花姑娘,花姑娘……”
车窗外,是铺着黑色柏油的国道,国道两侧,是波光粼粼的水泡子,与泡子紧挨着的,就是一望无际的绿色大草原,一大群一大群脏兮兮的绵羊群正兢兢业业地啃食着绿油油的牧草,几名身着蒙古族传统服饰的年轻女孩站在路边说着什么,笑得是花枝乱颤,活力四射。
“你丫长眼睛就是把妹的是吧?”胖子忍不住挖苦了我一句,“哪儿呢哪儿呢,我看看先……”
“别闹了,这里是陈巴尔虎旗,咱们爷们终于打鬼门关回来了,哎呦,这一宿,可累死我了。”黎叔儿往椅背上一靠,长出了一口粗气。
这时,我和胖子才看见,就在距离我们的车大概五十米的路边,竖着一块醒目的广告宣传牌,上面是身着蒙古族盛装、端着银酒杯的一群漂亮妹子的喷图,上书一溜金色大字:陈巴尔虎右旗金海湾度假村欢迎你。
“你妹的,咱们这是干到海拉尔来了,这也太扯了吧?”这陈巴尔虎右旗距离雅尔市近七八百公里,没想到,我们错走阴阳路进到那个影子“满河镇”,再从鬼门关出来时,竟然已是千里之外的海拉尔大草原了,难怪胖子会这么惊奇。
第28章 死亡魔咒
我们顺着车窗看了看,发现我们的越野车正停在一颗在草原上一般很少见的、足有两人合抱粗的槐树旁边,难道,我们刚才就是从这棵看似平常的槐树里面穿出来的?
一念及此,我的脑海里莫名地出现一幅画面:子夜时分,夜空中,如肮脏的棉絮一般的乌云无声地飘动,半掩住发出凄冷光晕的寒月,夜幕下,一棵粗壮的槐树的枝叶开始不断地抖动,一些槐树叶子簌簌地从枝头飘落,慢慢地,树干开始“扎扎”作响,并从中间裂开,丝丝缕缕的灰色雾气从树干中间溢出,雾霭中,一具具如纸人一般轻飘飘无质感的鬼魂们随风而舞,随即向四下的旷野中、城郭中散去……
见我怔怔地发呆,黎叔儿伸手一碰我:“咋地了,小乾,脸色看着跟狍子屁股似的,煞白煞白的?”
“啊?没什么,就是有点儿乏了,呵呵”我一惊,赶紧收慑心神,胡乱应答道。
胖子远没有我那么大的反应,只是意犹未尽地咂咂嘴,说了句“这一宿,真他妈刺激”之后,就打着火,开始驾车朝一个专门用于汇车的土质缓坡上开,然后再上国道。
上了国道,胖子猛地“咦”了一声,我心里一紧,连忙问道:“又怎么了?”
“这油表……”胖子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油表指示灯,“咱们开了半宿的车,这油量咋还剩三分之一啊,那咱们在地府开车时烧的是啥啊?”
“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是用常理无法解释的,开车吧。”黎叔儿打了个哈欠,一副见怪不怪】其怪自败的模样。
这时,黎叔儿的手机响了,电话那头,传来周文龙火急火燎的吵吵声:“你们在哪儿呢,咋打你电话老是不在服务区,搞啥呢?”
黎叔儿一脸苦笑:“这事儿,小孩没娘,说来话长……”
“你别跟我扯这没用的,今天凌晨五时左右,110指挥中心接到晨练的老头老太太报警,说是在鹿鸣山的康乐坡山坳里发现一具男尸,三中队出的现场,你猜死者是谁?”
“谁……啊?”黎叔儿拉着长音问道,同时看了我和胖子一眼。
周文龙的嗓门挺大,我和胖子听得一清二楚,所以,我们同黎叔儿的表情高度雷同,内心也隐隐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死的正是刘耀宗,经过初检,死者脑部和躯干都有伤口,死亡时间应该不超过一天,行了,电话里一句半句也说不清楚,你们在哪儿呢,赶紧回来再说吧。”周文龙语气有些焦急,显然这一突发情况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啊?啊,好,好,我们在路上,正往回赶呢,就这样吧。”黎叔儿心不在焉地挂了电话,眼神茫然地看着国道上花枝招展的蒙古族女孩们,显然正在紧张地思考研判着这一新的案情。
说实话,听到刘耀宗死亡的信息,我和胖子也是感到十分意外,因为,按照我们目前掌握的已知线索,在徐燕被杀案中,他的作案嫌疑最大,原本以为只要刘耀宗一落网,徐燕被杀一案就会取得重大突破,没想到,这才一宿的工夫,最大的嫌疑人却曝尸荒野,死于非命,真是让人大跌眼镜,失望至极。
“黎叔儿,咱们现在怎么办?”我和胖子相互看了一眼,又一起看向黎叔儿问道。
我和胖子之所以遇事就要问黎叔儿,这一方面固然是因为他是我们的师傅,另一方面,按照人民警察纪律条例,在我们三人中,黎叔儿的警衔最高,我们也必须接受他的领导与指挥。
黎叔儿摩挲了一下下巴:“你们说,这刘耀宗早不死,晚不死,偏偏赶在咱们去满河镇查询林仙儿的身世的节骨眼儿上死亡,这未免也太巧合了吧?”
我和胖子一时不知道黎叔儿是怎么想的,因而也就没有搭腔。
“干咱们刑侦这行,一定不要相信巧合,任何看似巧合的背后,绝大部分都不是巧合,而是有人刻意为之!”黎叔儿用力一拍车门,似乎下了某种决心,“走,反正咱们从这儿回雅尔市也得绕着陈旗走,咱们还是先到满河镇,摸完林仙儿的情况再回警队,开车吧。”
黎叔儿一声令下,胖子不敢怠慢,一脚油门,我们就直奔东北方向而去。
因为赶路心切,我们中途只加了一次油,尿了一次尿,在车上吃了一餐由路边小店提供的不敢恭维的蒙古馅饼便当,下午三时,我们终于风尘仆仆地赶到了满河镇,一个货真价实的现实版的满河镇。
满河镇不大,与所有那些当初依托林业采伐而逐渐形成的小镇一样,在经历了五六十年代的草创、七八十年代的辉煌、九十年代的经济衰退之后,如今的这满河镇,早已显出了力不从心的破败与萧瑟,只有那些高大耸立,却又早已是人去楼空、荒弃已久的巨大厂房,还在无言地述说着小镇曾经有过的繁荣景象,
满河镇只有一条主街,街面上除了起劲吆喝的商贩,大多数溜达的,都是老人,很少见到年轻人,这也是林区城镇的一大本土特色,由于当地经济不振,难于解决年轻人的就业问题,青年男女大都到其他城市里去打工了,只剩下老弱病残留守在小镇里,每日在朝阳与落日的交叠中苦苦厮守着一种叫做牵挂的东西。
胖子停下车,朝一个站在马路中间卖鱼的汉子打听镇派出所怎么走,那个赤着油黑的上身的汉子伸手一指一百米米开外的一栋看样子属于九十年代的建筑样式、黄色的墙面涂料剥落的二层小楼:“那疙瘩就是警务室,去吧,这个点儿,估计余大头也该睡醒了。”
胖子关上车窗,将车开到那栋二层楼下,迎面看见一辆卖相比我们哥俩自用的九手捷达还要惨的警车,不由一咧嘴:“这车还能开吗,不得开一道捡一道的零碎儿啊,呵呵”
这当儿,胖子的手机响了,是冷小烟打来的,一开口,同样是问我们在那哪儿呢,胖子如实回答。
“嗯,”手机里,冷小烟明显犹豫了一下,“我在徐燕的尸体上,发现了一些疑点……她的死因,恐怕与当初的认定结果有很大的出入……我也不太肯定;等你们回来再说吧。”
撂下手机,胖子大张着嘴看向黎叔儿和我:“今天咋地了,意外还丰收了是吧,这咋还一个接一个地净来意外啊?”
第29章 泛黄的秘密(上)
“办案子就这样,啥都有可能发生,行了,到啥时候说啥话,先进去了解一下林仙儿的情况吧。”黎叔儿虽然对于突发的刘耀宗死亡和冷小烟那个吞吞吐吐的电话也缺乏心理准备,但多年的刑警生涯,早已经让他养成了处变不惊的一份定力,故而在淡淡地回了胖子一句之后,就进到了派出所的大门里。
一进派出所,是一趟光线暗淡、幽长的走廊,还有着一股子发霉的味道。
我们走到中间一间老式木门上钉着一块塑料门牌、上写着值班室的门口,往里探头一看,只有一台开着的电视和两张床,此外空无一人。
“喂,有人吗,我们是公安部暗访组的,出来招呼一声。”胖子一脸坏笑地扯着脖子嚷道。
“谁呀,开他妈什么国际玩笑,你要是公安部的,我就是国际刑警……哟,敢情还真不是熟脸儿,你们谁啊,干嘛来了这是?”听见胖子的大呼小叫,一个干瘦的老警察穿着件一侧没有粘警标的蓝色警用衬衣,从紧里面的一间屋子里跑了出来,一见黎叔儿我们仨,一愣,旋即换上一副笑脸,用带有明显京腔口音的普通话问道。
“啊,你值班?那啥,我们是雅尔市公安局刑侦大队的,来了解点情况,呵呵”黎叔儿掏出警官证递给那老警察,同时解释道。
“呦嗬,自家人,得,慢待了啊,来来来,里边请,我这小庙平时少有人光顾,今儿怎么来这么多的尊神,稀客稀客。”那老警察嘴可够能侃的,一边将我们仨领进值班室,一边罗啰嗦嗦地跟我们寒暄着。
一见这老警察的嘴比胖子还碎,黎叔儿可没敢和他盘道,一进屋,就以案情紧急为借口,向老警察打听起林仙儿的事儿来。
“林仙儿,哎呦喂,我好像没什么印象啊。”听了黎叔儿的问话,那老警察努力想了一会儿,又打开落了一层灰的电脑,调出电子版的常住人口底卡,翻了半天也不得要领,最后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