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玉扳指-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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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放心,问题不难,我这屋子里除了这一张紫檀木的桌子,还有一件东西也算不错,你看看给姥爷找出来?”俞正飞笑眯眯得跟个弥勒一样。秦非腹诽一阵,才四下寻找起来。
俞正飞这件屋子并不大,除了两把椅子,一个三道弯儿的茶几,茶几上一套紫砂壶之外,就是那一个大书架子和这张桌子上的东西了。此外一些个装饰,都是明显的新货。其实这房子还回来也不久,一些装饰都是随意买来摆上的,秦非也得了个便宜,不然再等个三五年,俞正飞往琉璃厂淘几件宝贝摆着,再要找出那一件东西,只怕就不容易了!
秦非扫了一眼,定下了几个目标,一是那套紫砂壶,一是书桌上那方砚台,另外就是书桌上放着的一方玉佩。初步定下了目标,剩下的秦非就没法看出来了,不过幸然在自家姥爷面前也不用装大拿。秦非直接走到茶几旁边,那只紫砂壶是一把云龙壶,造型流畅,而且与一般紫砂壶鱼化龙的样式不同,不是嵌盖的,而是选用了压盖的技艺,而龙尾把则变成了飞把,原先的旋转云水纹变成云彩纹,气韵相当充足,秦非瞧着就像是不同一般。
“有点什么想不起来了,”秦非端详着这云龙壶,脑海里有些东西似出不出,似乎是跟这东西有些关系的知识。
秦非眉头皱了半晌,一边上俞正飞也不去打扰他。
“朱可心!”秦非突然低呼出声,这种样式的云龙壶的祖宗就是朱可心老先生,老先生一生只做了一把云龙壶,后世有一次报道了老先生的作品展,把他有代表性的几件作品都做了详细的介绍,秦非作为一个收藏烧友,也仔仔细细看过一遍的,现在竟然还能记得差不多。
朱可心老先生那把云龙壶与眼前这把一般无二。
“不会吧!”秦非心底有些紧张了,一代制壶大师最具代表性和价值的作品如果就这么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他还真是不知道能不能承受得了这份“打击”不。秦非稳了稳心情,小心翼翼拿起这把云龙壶,从下面看去。
没有落款!秦非心底先是一松,随即满是失落,朱大师这时候还没有过世,不过也已经不再动手了,而作为现代最为知名的制壶大师,况且普遍的,现代的大师之作比上古代的紫砂壶,价值上都要更高三分,在这样的背景下,朱可心老先生的那把云龙壶只怕在日后没有百八十万拿不下来。尤其对于紫砂壶爱好者,更是相当于国宝一样的东西了!
秦非摇摇头,放下紫砂壶,走到紫檀大桌边上,正要拿起那方砚台。却听到俞正飞的声音,“小非怎么看那把云龙壶?”
“仿朱可心老先生那把壶的,水平很不错。”
俞正飞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让秦非继续。秦非拿起那方砚台,细看上去,这方古砚石质优良,莹润细密,屈指敲击两下,有很清脆的声音,摸上去与婴儿皮肤相若,当是中国四大名砚之一的歙砚无疑!
歙砚产于安徽省婺源歙县一带,其中尤以婺源龙尾山所出的歙石最佳,南唐中主李景就曾经将歙砚,澄心堂纸,李廷墨称作天下之冠,不能说没有道理。
而俞正飞这方砚台,奇峰耸立,山水相依,上有铭文,“五色水,浮昆仑,潭在顶,出黑云,挂龙怪,烁电痕,下雷霆,泽厚坤,极变化,阖道门。”才一看完,秦非是倒吸一口凉气,这方砚台如果是真品,那可真是称得上国宝了!
南唐后主,一代词人李煜曾经有一方名砚,叫做“砚山”,是当时的砚务官李少微的作品,被李后主视为至宝!这方传奇名砚的经历还不止如此,宋代时候,这方“砚山”还落在了大书画家米芾手上,米芾为它作铭,就是上面那三十个字!后来米芾用这方砚台和友人交换了一座豪宅,传说千年!
秦非深明这其中的典故,把这方砚台看了又看,基本确定了这应该是南唐时代的砚台无疑,那么就很有可能就是李煜那方传奇名砚,此外这上面的铭文与米芾的书法特点基本吻合。秦非此时心里已经有七分肯定这确实就是那方“砚山”!说到价值,这方砚台的材质不用说,是歙砚里最为知名的龙尾金星砚,此外做工也是南唐甚至整个歙砚制作历史上最为知名的雕工李少微,后来他的后人还赠送过宋代大文豪苏东坡一方歙砚,东坡甚至作了一诗赞扬它,这也可以佐证李少微的名声之盛,手艺之高。另外,这方砚台里蕴含的历史典故和内涵才是它价值连城的最重要的原因,与他关联的两个文人都是千古英才,李煜的传奇在于他是一个做文人的皇帝,谁又敢说他那些传世名篇不是正好用了这方“砚山”写出来的?至于米芾,作为一个书法家,与砚台更是息息相关,如此一来,这方“砚山”可能“参与”了李煜的“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和米芾的《研山铭帖》!
有时候文物古玩只需要那么一个似是而非的噱头就足以让它的身家百倍激增,更何况这还是有史料记载的确凿之物!
“姥爷,这方‘砚山’……”秦非虽然基本肯定,但还是满怀希冀地望向俞正飞,希望听到一个肯定的回复!
第十二章一个诱人的想法
俞正飞接过秦非手里的“砚山”,抚了一遍,才开口确实了秦非的判断,“小非知道的可不少啊?这就是李后主那方歙砚,一千多年流传下来,不容易啊!”
秦非从俞正飞这里得了准话,望向“砚山”的眼光都变了,这可真是绝代珍宝!
“呼……”秦非实在没有想到俞正飞这间不起眼儿的书房里,在遭受了特殊时期的洗劫之后,还能前有罕见的明代官造紫檀书桌,后有侍奉两代文豪的绝代名砚“砚山”!只此两样,怕是连故宫博物院那些老学究都要眼红!
“姥爷,这两件国宝都能留存下来可真不容易。”秦非长出了一口气,终于咽下了这份震撼,随即对这方歙砚又细细地看去,歙砚以雕工见长,山水自然,不着痕迹。嘴里却是自然而然的感叹起来,这时候的秦非在俞正飞眼里实在不是一个八岁的孩子了,几乎就和他那些老头子朋友差不多了。
“是啊,这方‘砚山’历时一千余年,也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朝代更迭,看过了多少兴衰荣辱,能留存到今天,不能不说是个奇迹!”俞正飞嘘叹一句,把话题扯开去,“小非,我不知道你怎么能知道这许多的东西,但是这终归是件好事,另外……”说到这里,俞正飞略略有些迟疑。
“你先前说的从事文物事业,是真有心么?”
秦非放下“砚山”,望向俞正飞,神色极为诚恳,“姥爷,小非喜欢这些老古玩意儿绝对是真的,也愿意去为它们做些什么,虽然我不能保证以后会不会做这一行,但是终此一生,不会放下,也放不下这个,我却是能保证的!”
这算是“表白”了,俞正飞的睿智,秦非丝毫不怀疑,把话与他挑明白了,日后行事,就可以展开手脚了。到时候俞正飞就是一堵大墙,为秦非挡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关注。
“恩,那你,现在有些什么想法没有?”俞正飞这一问,倒也没有期待能得到什么回应,毕竟两人这话才说开,秦非也没有时间去理会思考这个才是。
不过秦非低头理了理思路,也不管俞正飞惊异的眼神,顾自说起来了,“我觉得咱们国家现今最主要的就是文物的抢救,特殊时期期间许多珍贵的文物都被毁了扔了,毁了的,我们也没有办法了,那些个被丢到一边儿上的,我觉得应该马上组织文物部门进行抢救性收回!而且应该充分认识到文物的价值,防止文物被贱卖到国外去。”其实秦非对这个也并不太懂,只是由前世的一些见闻提出了这些看法。
据他所知,前世北京的某文物部门,举办了一个青铜器的展览,那些个精美的青铜器全都是废品堆里找回来的。不过这事儿让秦非印象深刻的原因还不止如此,秦非小时候家里边上就是废品站,他也常去玩儿,后来他的一样叫很多人眼热的藏品,一套八十六本的小人书,就有绝大多数是从那个废品站里翻出来的。见着这个展览的时候,秦非心底别提多悔了,当初要是搬几本大书回去,指不定就是孤本善本,要是搭上个名人,立马就是天价!
至于贱卖文物,那就格外让人心疼了,八十年代中后期,许多的文物都是用集装箱装着被卖到国外去。简直是中国文物界的耻辱和不可痊愈的伤痛!
俞正飞听了这话,却是陷入了思考,秦非这几个建议没什么好想的,都是金玉良言,他想的是自己,连自己的小外孙的觉悟都没有,确实十年浩劫给自己给身边人都造成了极大的伤害,但是这跟那些亟待保护的文物有什么关系呢?作为一个从事了一辈子文物工作的老人,在这个时代不挺身而出,难道真等日后被子孙戳脊梁骨么?
秦非看着俞正飞怔怔不语,脸色也变化不停,肯定是挣扎于什么事,他还以为是为了要不要施展影响力去促成这件事呢,却没有想到俞正飞是在自己的后半辈子考量呢!
“姥爷?”秦非轻轻喊了一声,虽然他不愿意勉强自家姥爷,但是这件事关系太多的文物宝贝,秦非还是希望能够促成的。何况他还知道这以后并没有特殊时期那种事情生了,做这件事情对俞正飞不管是延展他自己对文物工作的爱好,还是赢得千古之名,都是有益的!
俞正飞这时候也作了决定了,看向秦非的目光也变得轻松了许多,秦非甚至能感觉出眼前呃姥爷一扫暮气,格外有精神起来,“小非,你下午陪我去见一个爷爷,我们跟他说说这事!”
成了!秦非一阵惊喜,“好!”
“那十年把你姥爷的胆子吓小了,还是小非一言惊醒梦中人啊,趁着还能走得动,姥爷也该多做一些事了。”俞正飞好像是在跟自己说话,扶着紫檀木的书桌。还没等秦非对这个决定表示惊喜,俞正飞又转过头来望着秦非说道:“小非这件事情做的好,这事要是做成了,你可是有大功德的。这种利国利民的大事,你要是有能力,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都应该多做,做大!”
俞正飞这倒是高估了秦非,若非抢救文物迫在眉睫,而他要组建一个文物抢救团队,把这些全都搬家里来,没有任何条件的话。他才不会去促成这件事情,就这样,他也打了主意,明天就去找李陵龙,让他给自己个人,去把北京的几个废品站搜搜,争取在政策下来之前,大捞一笔先。
想到这里,秦非倒是有了另一个想法,八零年的中国,收藏热甭说还没兴起,基本就是还没芽!自己若是能拉一帮子人去给自己满中国的搜罗,只怕真要踢了马未都,成中国第一大私人收藏家了,到时候也可以自己建个博物馆,啧啧,秦非想着口水都快滴下来了。
“小非?”俞正飞看着秦非露出另一种“诡笑”,纳闷之下就喊了一句。
“啊?对了,姥爷,你是不是有许多学生也是做文物工作的啊?”懵懂之间,秦非脱口就问了出来,虽说没有到二十一世纪,但是这人才依旧是“最贵”的!不过转眼秦非就想到了自己现在一穷二白的,起码先要有些资本,才能做这件事情!
等俞正飞给了他肯定的回答之后,也只好藏下这个诱人的想法,只说是随便问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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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娇嗔”的李陵龙
秦非从俞正飞书房里出来,已经是日上高头,大晌午的光景了。老爷子精神有些不济,前些年操了太多心,担了太多怕,人都给毁得没了精气神,幸好俞正飞年纪也还不大,有个三五年好好荣养一段,终究还能修复几分。两人相约着下午去见俞正飞的一个老友的事儿,也就顺推到三点钟,秦非到了没知道俞正飞那个老友究竟是哪位,但是相较于俞正飞在京城“文化圈”里的地位,要商量的又是涉及如此范围的文物收回工作,那个人选也就不多了!
秦非心里有了几个人选,但是下午也就能见到了,他也不去多猜。
刑素因留秦非吃午饭,做的是绿豆粥,两个老人家也没有什么严格的早中晚三餐的定制,比如早上吃粥,中午吃饭,晚上吃面这些。北京的夏天本就极热,这时间又是夏天最热的一段儿,虽然四合院里还算凉快,但是喝一碗绿豆粥还是很惬意的选择!然而秦非一碗粥还没端到嘴边,李陵龙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小非……”
“李叔叔,你怎么找到姥爷家来了?妈妈不在家么?”看着气喘吁吁的李陵龙,秦非有点奇怪,这个李陵龙可是红色衙内里算得上的有为之人,平时上一辈累积下的气度在身上还是极分明的,也就是对自己家这些熟人,不然一般升斗小民在李大师长面前,十个那得有八个要抖,剩下两个指定也是局促不安。秦非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