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文化帝国-第1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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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桂丽垂着头,没有做声。换成以前她早就哭上了,也不知是被生活磨砺得麻木了,还是怎么,她竟然没哭。
等崔氏哭完,她才小声道:“娘,我就算离开这里,家里也容不下我了,不如就这么过着吧。能过一日算一日,不能过了,大家就一起死。”
这话让崔氏更加伤心了,想去打女儿又下不去手,想去反驳她的话,又实在不知该怎么反驳。
哭了一会儿,她才抹抹眼泪道:“我给你送了些粮食过来,你紧着些吃,别胡乱糟践了,这是我从你二哥和三哥家要来的。你大嫂怨我贴你,可我总不能看着你这么着,对了这还有点银子,你收着,若是粮食接不上了,就花钱去买点儿。”
卢桂丽紧紧攥着崔氏塞过来的银角子,抖着嘴唇道:“娘,那你咋办?大嫂肯定又要跟你闹。”
崔氏故作轻松一笑:“她跟我闹什么?我是她婆婆,再说了你大哥家现在日子难过,我在家里也能帮着他们一些,真把我闹烦了,我就去老三家过。”
至于为什么不去更有钱的老二家,崔氏一直觉得当初家里厚着脸皮把分给老二的地要回来了,老二就对老两口没啥责任了。当初要不是想着补贴老大,她可能根本不会要二房家给的钱粮。如今又多了个卢桂丽,她更不会提这茬了,就当她对不起老二,愧对了良心。
崔氏絮絮叨叨对卢桂丽说了很多话,又问她杜廉现在对她咋样,还教她若是杜寡妇还是这么折腾,就让她少上她屋里来,她已经对她仁至义尽了。
卢桂丽一直默默听着,也不做声,也不知听没听进去。
又帮着女儿干了些琐碎活儿,崔氏才准备回家。
“时候也不早了,我得家去了,娘过段时间再来看你。”
卢桂丽点点头,送走了崔氏,才转身看着空洞仿若无底深渊的西屋。
那里住着打从她回来,就没出声说过一句话的杜廉。
很快就到了点点满周岁这一日。
周进一直没见回来,卢娇月没打算大办,就准备接娘家和几家亲戚在家里吃一顿得了。
到了这一日,二房一家、梅家一家还有三房以及卢大伯和卢三叔家里都来人了。席面是卢娇月托自己爹在镇上酒楼里叫的,家里人手不够,总不能让亲戚来吃饭还自己吃自己做。而且人也不多,叫上三桌席面也就够了。
也是卢娇月心中有些小愤慨,让你还不回来,我就和女儿在家使劲花你银子。若是在外面的周进,知道媳妇这点儿小心思,估计会笑得合不拢嘴。他在外面赚钱不就是给媳妇女儿花的,难道还给别人花不成?这妇人家心眼就是小。
按下不提,周家堂屋的正中央位置,用两张大方桌并成了一个长方形台子,上面铺了一层大红色的绸子,其上摆了许多小玩意儿,大多都是女娃子喜欢的。
有梳有镜,有珠花簪子,还有些针线香囊什么的,卢广义还亲手用木头给外甥女做了一把木头的小锅铲,这是代表灶上活计好,以后可以为夫家洗手作羹汤。
因为卢娇月活了两辈子,自然见识比乡下妇人要广博不少,还在上面摆了琴谱、棋子、和毛笔。她希望以后女儿能像有些大家闺秀一样,也能擅琴棋,懂书画。虽然这对乡下人来说,似乎是虚套,但抓周这种事,本就是父母长辈们对小娃儿的一种期许,对未来怀有美好的想望,是一种生活态度,是值得鼓励的。
卢广智也来凑热闹,拿出了一本论语放在桌上。
自此这抓周的东西也算是凑齐了。
点点一身大红色绣福字的小棉袄和小棉裤,脖子上带着一块儿银锁片,脚上蹬着虎头鞋。她坐在桌子上,看看外婆又看看娘。
“娘。”她稚声稚气地叫了一声,指了指面前这些小玩意,目露疑惑之意地望着卢娇月。
点点说话早,十个月的时候就会叫娘了。不光会叫娘,还会叫婆、公、舅、草。这些对应着二房一家子,还有程婆子和小草。二房两口子经常抱她,几个舅舅经常抱她飞高高,小草也经常和她一起玩儿,所以她一个都没落下。
就是还不会叫舅母,这让桂丫心情很是黯淡,不过谁叫点点现在只会说一个字呢,两个字的她说不来。
卢娇月对女儿做了个手势,“点点,喜欢什么,自己去拿。”
点点眨巴了下大眼睛,去望了望桌上的东西。
提到眼睛,就不得不说一件事了。自打点点三四个月后长开了,就能看出她长得像周进两口子中的谁。不管是从白白嫩嫩的皮肤,还是精致的五官,点点和卢娇月都有七八成像。唯独一点儿,她眼睛不像卢娇月。但也不像周进,而是结合了两口子的优点长的。
卢娇月是杏眼,大而水灵,周进则眼轮廓修长,眼尾微微有些上挑,是一双正宗的丹凤眼。这种眼形也就周进五官轮廓立体,鼻梁又高,才显得还算能看,若是搁在一个鞋拔子脸上或者圆脸上,就成眯缝眼了。
卢娇月曾不止一次笑他眼睛小,说他一笑眼睛都眯缝了,怪不得以前他见着外人都不笑,原来是在遮丑啊。这自然是两口子之前的笑闹,夫妻之间的情趣,不足与外人道也。
回到正题,点点的眼睛取了卢娇月的大而圆的优点,却在眼角收尾时,斜着往上挑起。只凭这一双精致漂亮的眼睛,每个人见到点点后,都说她是个美人胚子,以后长大肯定是个大美人。
其实人家本来就是个美人胚子,人家娘就是大美人,只不过女儿得到的夸赞比当娘的更多。连梅氏都说卢娇月小时候没点点好看,可把这当娘的给郁闷的。
不过这郁闷也不过是一小会儿,谁都希望自己孩子比自己更好更幸福啊,所以再碰到有人夸奖自己女儿,卢娇月都是一副遮盖不住得意的模样,与当爹的如同一辙。
小美人点点看了看桌上的东西,就撑起小手想站起来。她现在已经能让大人扶着,或者扶着板凳走两步,可惜因为穿得太厚,她撅了几下小屁股都没站起来,只能气馁地一屁股坐在桌子上,发出一声懊恼的感叹。
不过小点点才不会气馁呢,撑起小手就往前爬了起来,爬得又快又稳。到了近前,她一屁股坐下来,左右瞅了瞅,又望了望前面,才去看卢娇月。
她啊了两声,又去指了指桌上的东西,那意思是在跟卢娇月说,都是给我的吗。
见到这一幕,三房和卢大伯卢三叔家的人都说这小女娃聪明,才多大点儿就这么懂事了。
“只能拿一样。”见女儿似乎有些不愿,做娘的心软了,“那拿两个吧。”
跟娘成功讨价还价完的点点十分高兴,小手举起来哦哦了两声,就要俯身就拿。就在这当头,挡在门上的棉帘子被掀开,一股寒气从外面卷了进来。紧接着一个人影大步走了过来,边走边道:“哎哟我的小乖乖,舅爷爷再给你添一样。”
此人穿了一身厚厚的裘皮,裹得像个熊似的,正是梅庄毅。
他从怀里掏出个金灿灿的东西来,放下后众人才看清楚竟然是一把金子打的小算盘。
“老三!进子!”
“进哥!”
好吧,这下认儿子的认儿子,认女婿的认女婿,认夫君的认夫君,作为今天主角的小点点则被人遗忘了。
等众人叙完,扭头再去看她时,人家已经玩上了。
左手抓着梅庄毅的那把金算盘,右手拿着卢广智放的那本论语,盘起的小肥腿之间还搁着一个荷包和那把小木铲子。
众人纷纷称赞,这是一把抓四样。当然主要还是去说那荷包和小木铲子去了,说点点以后长大了肯定针线活儿好,灶上的把式也好,到时候一定是一家有女百家求。至于那算盘和论语,大家却是提都未提,因为大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哪有女娃子拿算盘算账的,还有那论语,乡下好多女娃子都大字不识一个,要书干嘛。
只有梅庄毅心中很不忿,在心里打算着以后一定要教外甥孙女打算盘。
第123章 (修了一下)
==第一百二十三章==
其实梅庄毅也是刚学会打算盘没多久。
去南方的路上,他闲来无事就和那些小商贾混在一处,耳濡目染,且做生意不会打算盘确实不太方便,才会学上的。
他这人是个凡事要么不干,要干就要往精通处玩的性格,一路上就顾得去钻研这个了,等踏上南方的地界,噼里啪啦拨起算盘珠子来,谁也不敢说他是个初学者。
这不,突发奇想去打了个金算盘,回程的路上还要拉着周进和王尧两个人跟他学,王尧懒得理会他这出,扭脸就走了,也就周进是个实诚人,觉得好友说得挺有道理,于是跟他学了起来。
把人家爹教会了,如今又打人家闺女的主意,若是周进此时知道梅庄毅的心思,恐怕吃了他的心都有。从根子上来讲,周进两口子心思是放在一处的,都想未来把自己闺女培养成一个端庄大方、德容兼备的,不说是大家闺秀,也要是小家碧玉。
只可惜未来要让这两口子失望了,当然,这也是后话。
大家热热闹闹在一起吃了席面,就纷纷告辞了。梅家的人多留了会儿,直到后半响的时候才走。
将人都送走,周进又和二房一家人说了会儿话,此时天已经擦黑了,卢娇月和程婆子去灶房做了饭,一家人坐在一起热热闹闹又吃了一顿。
等吃完收拾完,周进去沐浴,卢娇月则哄女儿睡觉。一通忙完,换卢娇月去洗漱,弄完后来到炕上躺下,两口子最先干的不是滚在一处,而是对视一眼道了一句,好累。
可不是累?但累却觉得十分很满足,因为这才是过日子。
卢娇月突然想起一件事,问道:“那叫王尧的人到底是谁?我怎么看他不像是个商人。”这所谓的不像,自然指的是王尧的相貌。
周进的眉梢几不可查的动了一下,解释道:“他的脸是一次行商时路遇山匪,不小心被伤到了,看起来是丑陋了些,但人挺不错。”他并未对卢娇月提过,他第一次和梅庄毅去南面路遇水匪的事。虽卢娇月碍于上辈子的原因,在他回来后追问过路上可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周进并没有说。
在他想来,媳妇本就不是个胆子大,他每次出去她都惦记得厉害。若是这事再让她知道,以后自己也不用出去了。这是一种善意的谎言,也是男人出于对女人的体贴,不过前头都瞒住了,这谎自然还是要接着撒下去。
“他家就他一个,也是个孤苦伶仃的,这不眼见就快要过年了,你小舅舅就邀他来咱们这边见识一下北方过年是个什么样的景象。”其实王尧是硬赖上的,不过赖的不是周进,而是梅庄毅。只是这事周进并不知晓,只当是好友主动开的口。
而这番对话,此时也在梅家上演着。
到了家后,王尧就被安排去休息了,梅老汉和柳氏把儿子拉到屋里询问王尧的事。
“你咋带了个这样的人回来,娘看见他的脸,心里就直发悚。他真是你生意上的朋友,我咋看着不像?”
话是在路上提前就套好的,梅庄毅照本宣科和周进一样说了一遍,又道:“娘,你别看他长得吓人,其实就是纸老虎。咱们在路上可多亏他这张脸,吓退了许多想打咱们歪主意的人。”
柳氏是个妇人家,虽碍于早年经历见识比寻常妇人多了一些,但她毕竟还是个没啥眼界的妇人,自然想不到在外经商的各种凶险,更没想到儿子会骗他。
因为王尧是要在梅家住到开春才会走,梅庄毅还特意把他形容得十分可怜,例如孤苦无依,爹早亡娘也死了,那是能有多悲惨就有多悲惨。
听完后,柳氏叹了一口气,抹了抹眼角道:“真是个可怜的孩子,你跟他说就在咱家住,就当是在自己家。待会儿我再去交代你哥嫂他们,跟那几个小的通通气儿,也免得到时候伤了那孩子的心。”
梅庄毅心里囧囧然,同时一股悲愤更是突破天际。
应付完亲娘,他回了屋,推门进去就看见那盘膝坐在炕上,左顾右看似乎很惊奇的男人。
“有啥好看的,没见过炕这玩意儿啊?”他的口气很不好。
“还真没见过。”王尧八风不动,似乎根本没看出对方的不乐意。
“我先跟你说好了,这是在我家,千万别把你当土匪时那一套拿出来,要不然我跟你没完。”
王尧一本正经地点点头,“这个你放心,当初你去我老巢做客,这次我来你家摸底,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不会最好!”梅庄毅没好气道。心里后悔死年头那次为啥要好奇去他老巢见识见识,也因此这次王尧提出要上他家来,他竟然没有站得住脚的理由拒绝。
经过这几次的合作,彼此也算是摸清了对方的底儿,而年头那次去王尧老巢见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