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色倾城-第2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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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所的主人亲自为你服务,难道就一句谢谢?”李玫莲坐到单勇对面了,开了句小小的玩笑。
“谢谢。”单勇笑了笑,又谢一句,然后笑道:“现在不一样了,两句谢谢了。”
李玫莲噗声浅笑,没想到单勇来这么一句,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很肉麻的恭维,更没有拒人以千里之外,很得体的玩笑,李玫莲笑着问道:“为什么不来杯酒,不合口胃。”
“饭菜很合口胃,我不过酒风不好,还是算了。”单勇笑道,笑的时候并不觉得有人看着进餐尴尬似的,细嚼慢咽,说话吃饭两不误,李玫莲找着话题,有点觉得词穷了,看到单勇盘里的菜时,随意道着:“是个美食家啊,羊脸肉、冬笋片、小鳜鱼,还有几个鲜贝,营养搭配的蛮好……怎么样,看看我送的鲍翅如何?”
镶金边的盘碟、红润透亮的稠汁,一片晶莹之色,无可挑剔的作工,浸淫此道几十年的大厨。肯定赞誉有加了,不过单勇看了眼,笑着道:“白吃的,一定很好。”
李玫莲一咬舌尖,差点又笑出来,在场的也许多数有这种心思,不过坦然说出来的,也就面前这么一位,不经意间,对单勇这份坦然得近乎毫无心机顿生了几分好感,同样也笑着道:“那你就多吃点,反正是白吃。”
“谢谢。第三次感谢。必须的。”单勇点头道,毫不客气,李玫莲却是就势邀着:“下午还有个会员互动联谊,一定留下来玩,有很多美女会邀你跳舞哦。”
“是吗?”单勇稍怔了下,不知道这个诱惑何意,懵懵地问了句:“必须付费入会才有这待遇?”
“今天不必,全场免费。”李玫莲笑道。
“哦,那太好了,免费这两个字听起来为什么总是令人振奋呢?”单勇很市侩地道,貌似乐歪了。
李玫莲同样笑了,忍俊不禁地笑了,对单勇似乎多了一份失望,失望中增加了一分好奇,明明感觉是位少不更事的愣头青,却让幕后那人如此看重,连她也有点奇怪,是不是走眼了。这人果真是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市侩作态,埋头白吃,吃得甭香,根本没注意穿梭在餐厅的可餐秀色。似乎连面前的她也忽略了,这一点,也许是作为美女最不能接受的,好像她还没有桌上的那份鲍翅对单勇有吸引力一般。
正要起身时,却不料单勇微微的抬眼,盯着的眼光愣了,眼发直,视线僵硬,李玫莲还以为自己衣服上那儿皱了,低头看看却没有发现,跟着又发现单勇的视线不对了,不是在看她,而是在看她的身后,蓦然回头,却见得一位高个、红衣、胸前缀着一串珍珠饰品的女人,一瞬间她起身了,是迟到了客人,恭身起迎的时候又异样的回头看了眼。单勇已经回复了常态,又开始埋头白吃了。
是陶芊鹤,正领着一队花枝招展的姑娘和李玫莲说着什么,单勇低着头,生怕被发现一般。不过肯定发现了,就发现了,单勇也怕陶芊鹤那狠娘们坐到他面前数落,却不料事与愿违了,陶芊鹤就在他身畔走过,却仿佛不认识一般,招呼都没打一个,知道这狠娘们肯定生气了,不过这么冷落旧情人,又单勇凭生了点落寂之感。
“我靠……不会吧。”廉捷瞪大眼睛了,没心思吃了,回头再看钱默涵时,胖默默嘴里含着食物忘嚼了,比廉捷还惊讶,不迭地嚼着说着:“邪了门了,这家伙怎么和那位……有一腿?”
看着李玫莲和单勇说笑,把陶芊鹤一行安排坐下,回头又不忘给单勇打个招呼,实在让俩人不理解了,廉捷想到了一种可能,小声问道:“商标案的时候是不是他们就认识啊?不会是两人轮番给咱们找麻烦吧?”
那时候李玫莲走在台前,谁可知后来出了那么大的事,一转眼,这两位本该陌路的又像朋友一样谈话了。实在让人想入非非。钱默涵没什么主意,点点头道:“有可能,说不定穿一条裤子。”
“也不可能,他什么东西,陈寿民能看上他?”廉捷问。
钱默涵却是懵懵地道:“陶姐怎么也被邀来了?带了好几个妞……过去凑凑?”
钱默默的长相向来很给人安全感,也颇招女生待见,廉捷似乎也稍有动心了,两人招着手打着招呼,陶芊鹤笑着也招着手让拼桌过来,这倒好,两人和陶芊鹤相随的三个女人凑成一桌了。双方一介绍,一听说是驴肉香的新掌门,那边三位女人却是各有品牌的代理,奸商相见,分外亲切,几句便握手言好,相谈甚欢了,陶芊鹤像故意一般,挨个廉捷很近,另一只手却促狭地揽着胖默默说笑话,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似乎就想给另一位那怕点醋意也成。
不过让她失望的,当她自觉得逞,回头想想看看那人时,他已经起身了,身影刚刚消失在门厅,对她也视如未见,一瞬间的失落,让陶芊鹤的心凉了一片,曾经的浪漫和浓情,像都成了恨意一般,让她有点瑟瑟发抖的感觉。
宴会还在继续,酒意渐酣,热情渐高,当李玫莲再次携着梁昆骁到场助兴时,一个小小的**来了,众星捧月般地围着女主和男宾叙话,连李玫莲也发现了中途退场的那位,同样让她好一阵没来由的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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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尔是钓者我非鱼
第80章 尔是钓者我非鱼
竹园,青青的竹子已经抽出了几处新嫩的枝节,微风拂过,油油地在招摇,显然是新移植过来的,以潞州的天气,竹子经冬后很难复活。不知道什么时候春天已经悄悄地来了,走得很近了,近得像身畔的花,近得像脚下的草,单勇轻轻踏在后园装点得幽雅而精致的园子里,突然想起了鼓浪屿的环境,也是这样静谧、祥和的环境,也许是生活中的嘈杂和纷乱太过多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特别喜欢上了这种安静的环境。
“怎么了?单兄弟,一个人呆在这儿?”
有个声音打破了沉默,惊省了坐在园边花围上的单勇,回头时,是柴占山遛达下来了,单勇笑笑道:“这儿安静,里面闷得慌。”
“呵呵,那倒是。喜欢就常来玩玩,喝喝茶、聊聊天。”柴占山也同样悠闲的踏着步子,和单勇一起坐到了竹影摇曳的午后阳光下,笑着邀道:“漳泽湖的休闲山庄今年也能建成,到时候,一块钓钓鱼去。怎么样?”
“谁说不好呢?”单勇笑道:“不过柴大哥,您真顾得上。放下一摊子生意钻湖里钓鱼去?”
嗯,好问题,对于其他人可能随时都能去,可对于像柴占山这号每日里忙的人恐怕就没有那么容易成行了,柴占山给了个无奈的姿势,笑道:“挤时间,尽量吧。”
“一听就够呛,不瞒你说,我以前隔三差五去湖里钓鱼,后来学校一毕业,我就想,一个月总能去一次吧,抽时间去玩,可拖来拖去,这快一年才去了一次,呵呵,我都忘了玩的感觉了。”单勇笑着道,似乎自己也正在走向日理万机的生活方式,因为赚钱,时间也被钱赚得丁点不剩了。
“那倒是,所以我们才建个会所,给大家提供个玩的空间,不过这样一来,好像我们自己玩不上了,比原来好像还要更忙。我得想想,一定得抽点时间,不能老窝在家里办公室里,骨头都快酥了。”柴占山笑道,习惯性地掏着烟,软中华,递给单勇时,单勇摇了摇头,柴占山叼了支,却是又没点,反而感慨地道着:“现在的爱好好像就剩下抽烟、喝酒了,不知道你信不信,以前我跑群众马拉松,在市里还得过奖。”
“真的?”单勇侧头看了看,一身西装的柴占山除了肚子微微发福,还保持着健硕的体型,如果不是修裁得体的寸头发型,剃上了秃瓢,绝对也有三五彪悍之色。哦对了,看到他的脸时,单勇发现问题了,脸胖了、胖得没有棱角了,总是笑吟吟表情,如果不向你表明身份,顶多能让人当成一位有点成就的中青年小老板。看了几眼,单勇点点头:“信,你以前煅练得应该不错,放下了吧。”
“放下好多年了。你看我以前干什么的?”柴占山饶有兴致地问。
“工人。”单勇脱口而出。
“咦?”柴占山讶异了。反问着:“你怎么猜得出来?一般人看我第一眼,都猜我当过兵。”
“你的背是弯的,手是弓的,当过兵体型不会这么差,再说了,咱们的潞州的第三产业九成以上的从业人员都来自于十几前的下岗大潮,我爸也是那时候下岗的。”单勇笑着道。这一句说得柴占山却是感触良多,默认单勇的猜测了,若有所思地道着:“没错,知道我是什么工种么?车工,铣工,双料技术工,发动机搪缸我能精确到十几个微米,比头发丝还细,下岗分流开始后我想着肯定没我的事,谁可知道最后连厂子也全倒了,先下的还领了点钱,我们这最后一批,厂里穷得连安置资金都没有了。”
“那后来呢?”单勇好奇地问,从一个产业工人蜕变到现在这个半黑半白的柴老板,这其中的阵痛恐怕不是一般人能想像的。
“后来能干什么,什么也不会干,蹬三轮、摆地摊、当搬运工什么都干呗,有一年一不小心进这行当给人当保安看门,糊里糊涂就干这行干到现在了。咱们经历差不多,那时候潞州环东路一片都是歌厅,乱,抢生意经常打得头破血流,我和你一样,被人提着刀追砍了几条街,还不如你,你斗了个旗鼓相当,我被人砍得住了好几次医院,蹲了两次劳教。呵呵,现在想起了你知道我什么感觉?”柴占山笑着道着往事,单勇脱口而出道:“后怕。”
“对,后怕。”柴占山异样了一句,没想到单勇对于他要说的,几乎感同身受一样,顿了顿,又道着:“走得太远了,都会有害怕的感觉。可惜的是,你就害怕,想停下来都不可能了。”
一条道走到黑,所谓道上,这是一个恶性循环,就像冤冤相报何时了一样,没闭上眼睛之前,就不会了。单勇很异样对柴占山的心态非常理解,那种不该有的理解,不过让他奇怪的是,以他和柴占山几面之缘的关系,似乎不应该说到这些,于是单勇异样的问着:“柴……大哥,您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特别的意思么?”
“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我的意思是呀,你还走得不太远,没必要非到将来处在像我这样尴尬的位置上。”柴占山莫名其妙地道了句,最深奥的就怕这种含糊其辞的话,说话的柴占山神秘莫测地看着单勇,单勇懵头懵脑盯着他,似乎听明白了一点,可又像一点也没明白似的,两人实在交情泛泛,有些话还真无处揣度。
“谢谢,我会注意的,不过你担心似乎多余了,我走不到您这么高的位置。”单勇道。
“不一定,我也没想到能走到今天的位置。”柴占山深遂地说着,也许从他并无恶意的眼神里,单勇又读懂了一分,他在示好,强调那些街头血拼的烂事无非在传递一个信息:他不想惹这种人,但他也不怕这种事。
这都是老油子惯用的方式,混到他的这份上,吃名声就行了,根本没有必要再去涉险。街头的江湖说起来他这种出人头地的前辈,都是仰望的存在,就像普通群众看得领袖人物一样,现在的光辉早已掩去了曾经的一切瑕眦。
两人相视一笑,仿佛彼此都懂了,江湖的均衡相当于社会的和谐,都是必须滴。柴占山伸手请着道:“上玩玩吧,下午会员互动联谊,在这个氛围混个脸熟,将来说不定那天就有用了。”
“好啊……怎么,柴大哥,你不去啊?”单勇笑着同邀道。
“呵呵,一起去。不过我的名声可不怎么好,私下可以当朋友,表面上远点。免得是非口舌多。”柴占山笑着自嘲道。
同样是坦诚,单勇倒觉得比私下里窥女人大腿、暗地里嫖赌那些衣冠禽兽要强多了。也许两人都是以真小人自居的,彼此还真挺谈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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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信步进了会所,就餐后客人又被请到了三层的多功能厅,似乎有一部分退场的,不过因为又多了人群里穿梭如蝴蝶翩翩的旗袍妹,显得人数并不少,两人上去时候,花式调酒正玩得花哨,穿着马甲系着领结的、堪比黎明还帅的小哥把几个酒瓶甩得一人多高,每每引起围观女人的一阵惊呼,然后到手一杯插着柠檬或嵌着樱桃的浅酒,几位女人慵懒地靠着吧台,不是和搭讪的男士调侃,就是看着帅帅的服务生调戏。
没看头,一群没人泡的老妞在找男人泡。
不过反过来,看头也不大,多数男客不是在聊着什么生意,就是在逗着旗袍妹,要不就找着同是奸商的女性找找感觉,整个大厅三五一群,八九个一队,或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