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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我在服刑那些年-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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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我洗的高兴时,一直盯着我的一个中年光头人笑着对李哥说:“华华,新来的这个懂马号得很嘛!刚才还在老周面前给伟伟拉托,你又添一员虎将呀!”

这人不是我们号子的但从他对李哥说话的语气里和他洗漱的顺序上,我能判断出来,他是另外两个号子其中一个的老大。

只听李哥淡淡地回道:“啥虎将呀!再虎也没你刘哥手底下兵强马壮。再说,这又是个关系。动不得呀!”

那个叫刘贵的哈哈笑道:“华华你谦虚了,到你手里,就是你的人,啥都要给你冲到前头!”

李哥眼皮一翻:“冲?冲谁?难不成冲刘哥你?你放心,不管咋样,这院子都是你的头块板。”

刘贵闻言脸上有点挂不住了,讪讪地说:“华华你说哪去了,都是兄弟伙计,说这些见外了。”

李哥正待要说什么,被曹哥接了过去:“刘哥,你别这样说,我和李哥当不起,我们都是你号子里出来的,都是你小弟。在号子里你的教导和照顾我们都记着呢,不敢跟你以伙计自居。”

刘贵再也忍不住了,脸一板说道:“伟伟,你咋怎么没规矩,我恨你李哥说话,你插啥嘴?是不是对你刘哥有意见,有意见明侃,别话里夹刀带枪的。”

曹哥一下立了起来:“我就是对你有意见,咋了?你收拾我呀!这不是以前了。你有啥法?你把我俅咬一口。”

正在剑拔弩张的关口,院子门一下开了。进来了一个我不认识的矮个子警察像赶鸡一样的驱赶着我们:“收风了,都往进走。你们一天吃多了,闹俅地声音大的,我还没走门口就听见了。”

我这要提着马桶往号里走,他看看马桶又看看我突然问:“新来的?叫秦寒?”

我赶紧回答:“是的。”

“提审!跟我走。”

跟着这个警察出了院门刚从过道拐进前院,就一头撞进了一个人怀里,只听见一个女人嗔道:“你要死呀!不看着点!急着往天堂走呀?”

我一抬头,只见一个女孩俏生生的立在我面前,嗔怒地望着我。恰如雪原上绽出的一枝绿芽,多年后的今天我依然记得初见她的模样。但当时看她的打扮,我知道这是个女犯人,也就没留意,道了个歉继续走。

可是我怎会想到,后来正是这个女孩,在看守所和我发生了那么多的故事……

来提审我的还是冯教导,另一个警察我不认识。提审的内容还是那一套,和刑警队几乎没区别,无非就是问了一下作案的经过,然后就是反复问我我那两个同伙,现在比较专业地叫法应该是同案了,问他们有可能匿藏的地方。挂于这一点屈明早跟我讲过了,一定不能说抓不住他们对我们非常有利,因为我们可以把所有的事尽量向他们身上推。所以——-我当然是东拉西扯呀!一会说他们有可能去陕北,一会又说可能是四川,最后又说甘肃也有可能,总之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都说遍了。

最后他们也失去了耐心,冯教导给我发了一根烟说:“你狗日的也别和我们讲故事了,我办了多少年案子了,你肚子里那点弯弯绕我能不知道?我们今天来,本来也就没有指望能问出啥新东西,我们都知道,人一甩进看守所,给你教咋对付我们的坏怂就多得很,还能指望问出啥?今天来就是个例行审讯,你关进来24小时必须提审你一次。主要是看你有没有受到人身伤害,咋样?昨晚有人欺负你吗?我可专门给老周打了招呼的。”

我赶紧鞠了个躬说:“没有没有,还好,里头人对我好得很,谢谢您了!”

冯教导看我点头哈腰的样子笑骂道:“锤子!你别跟老子摆玄的,这又不是疗养院,度假村。他们能对你好?我都问了,你关在李文华的号子里,那个人是比较稳,也不是社会上混的。但那个曹成伟——他案子就是我办的,那可是个大坏怂,我还能不知道?看你这个样子就是昨天让他们调教了的,你娃呀——就应该吃点苦!”顿了顿又叹了口气说:“哎!不过事情到这一步了,看守所就这个样子,你不吃点苦也是不可能的,只要不太过分就行了。如果有啥事过于了,你跟你们周所长讲,再怎么说你爸和我们老板也是熟人,没多有少也要照顾一下你。你自己也注意点,别惹事。”

当时我真想把自己受到的欺负一五一十告诉冯教导,但我却没有这样做,因为我知道,这些事他也是爱莫能助,能有什么用呢?打蛇要打七寸,我一定要等机会,一击而中!其实他也不知道,曹成伟只是个有勇无谋的匹夫,李文华,才是不折不扣的人渣!

然后冯教导把他的半盒烟给了我让刚才那个矮个警察送我进去,走在路上他和我聊了几句他姓陈,按看守所的规矩,每个警察都要尊称所长,而看守所的警察一共九个,八男一女,犯人们都戏称为八大金刚,并且每人都有外号。送我的这个就是八大金刚里最好打交道的一个——运输金刚陈所长。当然啦,这些是我后来自己了解的,毕竟嘛!没有人会主动跟别人讲自己外号的。

令我所没想到的是,在回去的时候我又见到了刚才那个女孩,见我过来,一直盯着我看。这回我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她,大概有二十岁出头,体态匀称,面目姣好。咋看都像是一个邻家女孩的模样,真不知为什么会关在这个地方。见她看我,我便笑笑跟她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谁知她却开了口:“哥哥,有烟吗,给妹妹一根。”我看陈所长没有制止,想起身上还有冯教导刚给的烟,便掏出来给了她一根,毕竟刚才差点撞倒人家。

她接过烟,笑嘻嘻地问陈所长:“陈哥,这是个新来的啊?以前没见过。”

陈所长骂道:“关你俅事,你问这么多干嘛!咋个?想男人了?想男人了我就把你们女号的风收了,关进号里自己解决。”

女孩也骂道:“滚!你说话好难听呀!”

“难听?我是怕你难受。”说完,陈所长带着我扬长而去,都走出一截了,仿佛心有灵犀似的,我一回头,看见她依然在冲我笑。真有意思!我摇摇头,继续跟着陈所长走了。

回到号里,许久都没人说话,好像整个屋里就我一个人。静谧的一根针掉在地下都能听得见,好像大家都在等什么。

我知道就在我刚才出去提审的时候,已经开过饭了,因为整个号里弥漫着一股饭菜的味道。我看了看碗也是用过的,摞在一起。李哥指了指那摞碗说:“刚才火贼给你拿了两个碗,那是你吃饭的家伙,要扣十块钱的,等回头你家里送钱来了,给人家交了。”我连忙答应,赶紧把带来的烟全递给了他,却不敢问我的饭菜哪去了。

李哥说完这一句也就再没了下文,大家都不说话。我很自觉的和其他的人一起盘腿坐在大通铺上打坐,只有曹哥和李哥两人时不时拿眼睛交流着信息。

过了好久,曹哥一下从床上蹦了下来,生了根懒腰:“哎!看来没事了。”又指着我对李哥说:“这货看来还行,不是个炮手。”李哥也微笑着说:“就是,看来是组织上可以重点培养一下的对象。”其他人都频频颔首,一副深以为然的模样,好像李哥说出了什么至理名言一样。

我当时还不知道啥意思,后来听着听着明白了。原来他们知道我是为什么出去提审了,却不知道我是不是会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给我的关系点炮,结果看半天没反应估计是没事了,所以都放心了,觉得我还不错。

明白过来之后的我赶紧说:“哪能呢,我怎麽会连这点规矩都不懂,干点跑这种没屁眼的事呢。李哥,曹哥,你们放心,号里的事我是绝对不会出去胡说的。”

曹哥拍了拍我的肩说:“小伙子不错,有前途。”

我的妈呀!我真是受宠若惊,进来以后他是第一次喊我小伙子,这最起码是当成人看待了嘛!而且这也是第一次和我肢体接触,当然,殴打我不算。

我装的话都不会说了,结结巴巴地道:“谢谢曹哥夸奖。”

李哥这时说话了:“我们是奖罚分明的,你早上在老周面前没胡说,还给你曹哥拉托,出去提审也不乱说。”说到这他又把我带回来的烟点了一支:“还记着带烟回来,表现不错。给你来点实惠的。”说完他把半截烟给了我:“先来一炮。”我接过烟还没抽,只见周围人的眼睛都要喷出火来了,好像恨不得上来抢。我看这个架势,先抽了一口,然后就递了出去,后面的人看着前面的人的嘴,脖子伸得老长,有的人还拼命地往跟前凑,使劲拿鼻子嗅,真是一点都不浪费呀!

除了李哥曹哥,号子里十六个人转了一圈回来,手里的烟还剩了大半。我心里那个感动呀!

记得小时候学过一篇课文《一个苹果》,讲的是上甘岭的志愿军战士七个人分吃一个苹果的故事,那也不过如此呀!我示意大家再来一圈,他们纷纷摆手说不要了。我还以为他们是不好意思,最后待时间长了才知道——屁!那是李哥奖赏我的,他们能分一口已是天大的恩惠了,还敢来第二下?

抽着剩下的半截蚂蚱我心里告诉自己:“这是我自己的烟,给我抽个蚂蚱还是恩惠,这种屈辱,我一定会加倍讨回!”

其实现在细想起来,我的出头,就是从刘贵事件开始的。接下来的这件事,它使我真正从一个最低贱的洗马桶的桶桶跃升为号子的管理层。所以说我一直欣赏一句话:机会不但是给那些有准备的人的,更是给那有勇气的人的——以后的监狱生活,这句话被无数次的应验。

刚刚把烟抽完,李哥就发话了:“看你还可以,就是不知道椽子咋样,敢弄事吧?要是不怕,我给你个机会。”

曹哥刚想说话,李哥用眼神制止住了她,又接着不紧不慢地说:“你想必也看出来了,我们号子和刘贵他们号子不太对把。早就想找机会杀杀他的锐气了,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合适的人。现在你来了,我看你娃还可以,看样子是个弄事的人。咋样?敢不敢跟他弄一把?”

通过李哥和曹格的慢慢介绍,我才渐渐知道了这里面的来弄去脉:原来李哥和曹哥本就是一个单位的,以前就认识,只是犯的案子不一样,曹哥是强奸,李哥家里比较有钱。他跟社会上三教九流的人都挺熟,而且自己还有份司机工作。闲着没事,找了几个小弟把公家的钢铁偷出来卖了,结果阴差阳错被一个不知道他底子的新领导给捅到公安局了。现在都在走司法程序,也就是说刑事拘留,案子都未开庭审理。他两进来的时候都在刘贵的号子里。

刘贵此人,人称刘老流,老混混,一直在社会上捞偏门,贪婪的无以复加。在经济上精神上,肉体上对李哥和曹哥进行了全方位的侵占,掠夺,欺压。后来李哥实在受不了了,想他的关系户,也就是老周委婉的表达了想换一个号子的想法,其实李哥还是很讲规矩的,没有直接给老周说为什么。但我想以老周的管教经验,大概也可以毫不费力的猜出来。吃了人家的嘴软,拿了人家的手短,他对李哥确实照顾的可以,直接想办法给李哥开了一个没人住的号子,并把曹成伟调过来‘辅佐’他,还从别的号子别的院子精挑细选的给他配了一拨人——也就是他们能吃住的人。就这样3院3号就正式打开门做生意了,而我则很幸运成了他新号子的第一个人。

他们俩一直想报这一箭之仇,彻底打翻刘贵在这个院子的权威地位!只是——这件事需要机会,而这个机会就是一个挑头的人,这个人不但要敢于向刘贵开火而且最好还要有一定的关系,最后警察不好过分处理。可是环视号子里这些人,自保有余,但让他们去向刘贵发炮,对于长期居于刘贵淫威下的他们来说,要求还是有点高。

可是现在,我的到来,是这件事有了最好的转机。关键只在于——我敢不敢!

其实,按道理这件事根本不需要征得我本人的同意,因为看守所的规矩就是,你只有服从安排,没有资格挑肥拣瘦。后来同样睡了头铺的我曾讲过一句总结的话:号子里安排的事,理解的你要执行,不理解的你要在执行的过程中慢慢理解。但是,这件事情况有点不一样,开玩笑,刘贵何许人也?3院大哥呀!弄事靠什么?气势!!如果你是被逼无奈去的,没有那个积极主动,一往无前的劲头那是肯定不行的。况且,这也不是非要干的事。用李哥的话说,这也是我自己的一个机会,干成了,我得以解脱。李哥出了一口气,并取得3院的领导地位。各取所需,两全其美。

我的大脑里只是把这些事稍微的过了一遍,就迅速的做了决定:与其天天刷马桶,像猪狗一样卑贱的活着,还不如奋力一搏,改善一下自己的生存条件。当然,这是我报仇计划的一个跳板,我一日不出头,要达成我的目标就遥遥无期,干了这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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