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谱-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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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自强想想也是,这东西拿回去也用不上,只有敲核桃的命,要是能全卖掉就好了,呵,一下就成万元富,毛叉叉!
“那胖哥,你说这东西咋整?”
李子腾敲敲手指想了会儿道:“胖哥不蒙你,给张哲一个,再给大为一个,章郁那儿……要是多有一个就好了,这三个东西不好分呐。”
朱自强心里不停地咒骂,打地主土豪啊?被你们四人全瓜分了老子吃屁!不过看着箱子里的东西,朱自强也万万没想到白武出手这么猛,封口费啊,这他妈玩大了,毛叉叉!
想着以后就跟白武这个乱搞男女关系的人搅到一起,朱自强就有些不痛快,只好在心里安慰自己,全当政治资本用吧。
朱自强保持笑容说:“算了,胖哥,你就把你的拿去,反正也分不开,这不明显是人家算计好的,说是让我回去孝敬领导用,这电话可是把我的给你用了。”
李子腾也不好意思再继续下去,大哥大到手,就已经是一万多了,看着朱自强一脸纯真的笑容,禁不住肥脸一红:“那胖哥先谢过了,呵呵,这玩意儿,嗨,也就是图个新鲜。你忙着,我先走一步。”
朱自强急忙叫道:“胖哥,这是你们系统配的大哥大……”
李子腾急忙点头道:“是是,是我们系统配的,呵呵,上边为了方便联系我特配的。等我找点什么东西包起来……”在朱自强房间找了一圈,最后只好放在外衣下边,一晃一晃走了。
朱自强等李子腾走后,看着纸箱发呆,万元富被人抢了……赶紧跳起来把门关好,心里一发恨,大熊猫,老子抽!
几把撕开一条,顿时被吓了个半死!这哪是什么大熊猫啊,除了封口处有两包烟外,里边全是钱!
呆呆地看着烟盒里的钱,朱自强脑子里只回荡着一句话:怎么办?
想了半天也没个主意,平生第一回见到这么多属于自己的钱,于是吐点口水沾在手指上慢慢地开始数钱,幸好不是新出的四人头面额,不然这要被人发现,肯定要出麻烦!白武你想害老子啊。不过也没听说过副厅级贿赂副科级的,嘿嘿。
把四条烟全拆了,一二三四五,慢慢地数完,总共四万块。朱自强暗暗吸口冷气,心跳还是不大受控制,三个大哥大差不多五万,没看到钱,朱自强还不紧张,这会儿四万块摆在面前,顿时就慌神了,还有两瓶好酒,算起来就差不多十万……这钱是我的了?不行,老子不能要?要?不要!
朱自强把钱放到行李包里,然后躺上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心里发慌,嘴巴发苦,耳朵也跟着打鼓般响个不停。
翻身起来,又去把钱拿出来放在枕头下边,可又觉得枕头高了,还是睡不着,嘴里怒骂一句:毛叉叉!日你先人板板,害死老子了!
已经到了凌晨,朱自强看看手上的电子表,三点半,妈的,开灯起床,又把钱全部塞回到烟盒里,连着烟、酒和电话,重新翻装好。心里打着主意,明天就把东西带回去给马达,这种事情他最在行,可是要怎么向他说呢?人心隔肚皮,白武和陈小红的事情铁定不能谈,那干翻译能这么挣钱?
朱自强唉声叹气地锤着床,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钱是好东西,钱是害人精,钱是万恶之源,钱钱钱,命相连,没钱的百般钻营,有钱的男盗女娼,朱自强满脑子对钱幻想不停。
这钱拿来做什么呢?还回去是肯定不可能了,白武今晚的话很明白,把他当成了自己人。还回去就是让人生疑,相当于指着白武骂:老子不希罕你的臭钱。结果是什么?嘿嘿,用屁股想也知道。
还有就是白武提到刘学境,看来这家子人非常提防刘学境,不排除上边派刘学境下来就是为了扼止白家势力的可能性。刘学境前脚才升起来,这边白武马上就奉调外出,虽然有可能是白武的妻子那边人在动手脚,可是也不能排除刘学境这边的动作。
烦啊!好好的读个书都要被人搅进去,晦气到了极点,好死不死碰到人家干那事儿,偏偏干那事的狗男女都是非常人!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祸福之间全在人心,朱自强嘴角泛起一丝淡然的笑容,折腾大半夜的麻烦事情终于有了想法。
四万块在九十年代初来说还是笔不小的款子,对于朱自强这样除了工资的微末收入外,再没有其他油水可捞的干部,更是一种巨大的诱惑。
第四卷农村的建设
第八十五章 故人 '本章字数:4243 最新更新时间:2006…08…28 23:16:3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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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朱自强六点钟准时起床,几个月下来他已经形成了固定的生物钟,身体有些疲劳,盘腿在床坐了一会儿,按照清龙气的吐纳方法连续调息,今天不打算去练军体拳了,好好地恢复一下。
差不多过了一小时,朱自强睁开眼笑骂了句“毛叉叉!”果然门外响起李子腾的声音:“自强,有你的信!”
玉烟来信说再过一星期她们就放寒假了,让朱自强在春江市等,然后一起回家过年。看着那熟悉的字体,浓浓的情意,绵绵的思念,朱自强心里甜滋滋的,我的玉烟就要回来了,随即想到那四万块钱,嗯,要不要奢侈一回?找家星级酒店,把玉烟带去开个豪华标间,然后……毛叉叉!
想到这儿朱自强平静的脸上涌现一丝微笑,接着又听见李子腾的脚步声,全班只有这个胖哥走路的时候会出咚咚的震动,果然,门一响,李子腾已经探了半个身子进来:“自强,有人找你!”
朱自强皱皱眉头,李子腾的样子有点装神弄鬼的。
“胖哥,什么人找我?”
李子腾眯着小眼睛笑道:“老弟,真是看不出来啊,连国安里边都有熟人。”
朱自强心里大奇,国安的?毛叉叉!老子认识个鸟!嘴里不觉就说了出来:“我不认识什么国安的人啊!”
李子腾招招手道:“快点吧,人家首长的车还在下边等着呢。”朱自强吓了半跳,还首长的车哎!不会是这么快被他们拿住了,妈的,那样的话我不是一夜暴富,然后……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着,手脚不停地整理,锁好门,万一有人进来把那箱子翻开就麻烦了。
楼下停了一辆红旗车,李子腾领着朱自强走上前去,车前站着一个穿中山装的中年人,头顶有些秃,不过眉毛相当浓,就像饱沾墨汁的毛笔重重地在脸上画了两捺,笑起来的时候,两颗白门牙露在外边:“你就是朱自强同志吧?”
朱自强急忙伸出手迎上去,脸上洒满了青春可爱的笑容:“您好!不知道首长找我什么事?”
那人闻言哈哈大笑,李子腾上前介绍道:“这位是咱们省公安厅的和志远副厅长,也是国安的负责人。”
和志远没穿警服,看上去像个体商店的小老板,朱自强点头致礼:“和厅长好!”
和志远微笑道:“好好,你也好,这样吧,咱们上车再说?”然后转头对李子腾笑道:“胖子,下次再聊,今天麻烦你了。”
李子腾站上前去帮他打开车门,谦和地笑道:“和副有空到下边看看,您请上车。”
车前就一个司机,后排朱自强跟和志远一人坐一边,等车开出了校区,和志远才对有些拘束的朱自强道:“别紧张,呵呵,带你去见个故人。”
朱自强赶紧摆出“迷人”的微笑问道:“和厅长,可不可以先透露点信息,我怕呆会出丑?”
和志远苦着脸叹了口气:“我可是奉了命令不能泄露啊,不过可以给你提示,呵呵,与你有约的人!”
朱自强开始全力回忆起来,跟我有约的人?谁啊?对方能命令副厅长禁口,还能让人家巴巴地开着车来接我一个小副科,吴飞!毛叉叉,怎么可能,就那小子的德性,怎么可能?国安的都是些能人啊,维护国家安全的卫士,要是没有两下子怎么行?
脑海里开始梳理知道自己会功夫的人选,一个个地排除,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这个念头让他有些激动,甚至有点害怕,等了这么多年,还以为他已经不会回来了,如果真是他我该怎么办?
朱自强坐在车里再也从容不起来,难受到了极点!和志远看着他坐立不安的样子,试探问道:“想到了?”
朱自强摇摇头道:“没有……”
和志远的秃顶上有些黑斑,他一笑起来脸上的肉就把眉头挤向两边太阳穴,让人觉得有点幽默,可朱自强这会儿哪里有什么幽默的心思。
和志远笑呵呵地说:“别紧张,又不是什么坏事儿……”余下话他一时没说出来,朱自强转动心思就明白了,看来这和厅长对我跟他的关系很好奇,这又是什么意思呢?
车内一时无话,春江的街道两旁不断地出现卫生监督员,手臂上套个红袖章,手里拿着笔和罚款本子,一个个精神抖擞地瞄着来往的路人,谁要敢随地吐痰、乱扔垃圾,立马就上去口头警告,态度差的就进行罚款。
朱自强心想,这肯定是刘学境的上台的第一件要务,整顿城市卫生。
要想发展一个旅游城市,必须给游客留下一个非常干净卫生的印象,环境卫生是一个旅游城市最基本的,卫生不搞好,脏乱差的城市形象怎么可能搞好旅游业。朱自强想象着一两年后春江四处绿树成荫,鲜花遍地,空气清爽,街道整洁,那么当初的设计就成功了一半,这一切就要看刘学境的领导下的执行力度,如果措施不到位,执行不彻底,嘿嘿,到时候所有的规划也只是一纸空谈。
和志远见朱自强看着窗外发呆,很随意地说:“你这位‘老’同学新官上任三把火,城市卫生,干部整顿教育,旅游规划建设,这三把火不简单啊,先让下边的人抓好卫生工作,干不好的,接下来就要被整顿教育,把队伍揉到一块后再大力发展旅游,嘿嘿,有一套!听说跟你还是室友?”
朱自强点点头道:“是个有领导魄力的人,也有真材实学。”
和志远看到的显然比朱自强要远一些:“干部整顿,看来春江又要乱上一阵子了,一朝天子一朝臣,凡是换届后,一把手都要大力扶持亲信人员,遍地撒网,把政府部门当成了渔场,小伙子,将来领导一方的时候,千万要小心啊。”
听到最后这句话,朱自强才明白过来,他是借题宣教,倒不是对这种现象,或是针对某人不满。每当一把手上台,坐稳位置后,基本都要调整手下的干部,曾有个市委书记放言:我不是任人维亲,贤才我也想要,可是我更需要听指挥的人,要开展工作就要先团结好队伍,你再能干,不听招呼,不请示汇报,我行我素,哪怕你有通天的能耐,我也只好送客。
朱自强诚恳地说:“谢谢和厅长教导!”
和志远点点头道:“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咱们到了。”话声刚落,车子已经滑进了一个大院。
车道从大门口就朝左右分开,呈圆型环绕一座旧式大楼,楼高五层,墙体表面用灰色的马牙石粉饰,轿车停到楼下,朱自强先行下车,和志远指指三楼道:“三零三室,你自己上去吧。”
和志远的脸色很肯定,朱自强没办法,只好一个人上去,不论如何,都要见这一面的。
三楼好像三十楼,朱自强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步子会如此沉重,他明显地感觉到心跳声撞击着耳膜,热血不断地往头顶灌去。
终于还是到了,三零三的门开了一条缝,朱自强连续不断地深呼吸,稍稍平静了一下翻腾的心海,伸出手,仿佛重逾千钧,咔咔咔,连敲三声,里边一个低沉的男声,带着激动,微微地颤抖:“进…来……”
熟悉的四川口音,就是这个声音,曾经出现在童年的噩梦里,就是这个声音教会了自己如学坚强地面对磨难。
推开房门,朱自强脸色有些发白,此时哪还笑得出来,那一张鸡冠脸,那一双刻入心底的冰凉眼神。已经满头白发,可腰板还是那样挺直,背光而站的老人早没了当年的凌厉的气势,双眼透出慈爱,就像分别已经的慈父见到孩儿般的惊喜。
“师傅……”朱自强明显感到了嘴唇有些不听使唤,当年的棉花匠身上有股子浓烈的汗酸味。
棉花匠,不,我们应该叫他的名字陈祖明,终于在离开十年后再次见到了朱自强,这是自己唯一的亲传弟子,是清龙门未来的继承人。
陈祖明的声音平稳下来:“自强,我知道你们家这些年发生的事情,吴老爷死的时候有没有把我写的信交给你?”
朱自强茫然地看着陈祖明:“师傅……”
陈祖明举手止住他:“叫陈老!记住了,一定要叫陈老。”
朱自强心里十万个不愿意,在他心目中的长辈们,除了朱有财外,就只有两个启蒙老师最受尊重,而棉花匠的位置更是不同一般。
“陈老,吴老爷是喝醉的去的,我不知道你说的信。”
陈祖明凝起眼神,上上下下地打量朱自强,突然伸手就扣住他的脉门,朱自强没动,也没有反抗,陈祖明探了一会儿,重重地喘口气道:“还算你没把内功丢下,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