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攻日-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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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老兵还不都是从新兵过来的,不经过这样一场战斗,他们永远都会是听见枪响就尿裤子的新兵!”
周大雷的话让黄文烈眼睛里放射出光芒,他现在需要这种提振他信心的话,他大声的说道:“周营长说的不错,新兵也需要实战来加速他们的成长,战士就应该在战火中淬炼!整天趴在战壕里,躲在军营里,就是再过十年八年,也是一个没用的老兵!”
我惊愕的看着这一对惺惺相惜的将帅,说道:“团座,难道你还真要拿独立营去打主攻?你要是真这么干的话……”
黄文烈来了兴趣,转头望着我,说道:“我要是真拿独立营去打主攻,你怎样?”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挺直了腰板,大声回答着,说道:“团座,您要是真把独立营当成主攻部队使用,那我请求您,立刻就免去我的营长职务,我只做一名士兵,您指到哪我打到哪!不带脑子,我会感觉痛快一些!”
黄文烈没想到我会这么回答他,他愣怔了好一会,才缓缓说道:“安营长,我能确定你是一个好人,但是我不确实你到底是不是一个好的军官!”
我继续笔直的站着,在我心底有一种冲动,我想要动手撕下自己的少校肩章,把这对两杠一星的肩章摔在桌子上,然后拿着枪冲上摩云岭!我去他吗的,干脆一了百了,我受够了和我的长官斗智斗勇互相扯皮,我也受够了一个或者几个蠢货在指挥着我的大脑,我想要把自己豁出去!
但是我只是手指动了动,就被自己理智的一面阻止了。如果是在一年前,我觉得我真的能做出这样疯狂的行为,因为那个阶段,我活的毫无章法,活的手忙脚乱,活的既破败又无奈,死了踏实,活着反而受罪。
但是现在不同了,我现在有了家事,我不仅有一个行将老去,需要我照顾的父亲。我还有了妻子,有了一个未知的生命。我现在不完全是在为自己而活,我是在为他们而活,我已经做不出来太出格的事。
我的这股气势在黄文烈的注视中,在自己的自我开导中一泻千里,我说道:“既然团座认为我是一个好人,我只想请团座收回成命!让我这个好人我带着我的一营,冲上摩云岭,拿下敌人的一防阵地!”
黄文烈满意的点点头,说道:“我现在能确定你也可能是一个好的军官,起码会是一个有勇气的军官!”
周大雷说道:“安子,你小子跟着我的时候,不也是一名新兵,才当几天营长,就瞧不起新兵了?我还是那句话,新兵都是一半是训练出来的,另一半是在战场上打磨出来的!”
黄文烈说道:“周营长,我现在命令你,你的独立营全员编入三营,你担任营长,重新组织攻势,务必要在未来八小时之内,拿下敌人的一防阵地!记住,要把你的新兵掺杂在老兵中间,打磨新兵当然没错,但是也并非是一朝一夕的事,万事开头难!就让今天摩云岭这一战,成为他们的开头吧。”
周大雷立正敬礼,大声说道:“是!团座!周大雷保证完成任务!”
听黄文烈这样安排,有老兵带着新兵,总算还不至于一击即溃,我心稍安一些。但是听周大雷说那句“保证完成任务”,我真是想告诉他把这句话收回去。
真正的战场之上,谁能做到保证什么,说的难听点,自己都不能保证自己能不能活着回来,怎么就敢保证完成任务?
若不是我对周大雷了解颇深,看他的做派倒是像在红色军队里待过的人,动辄把保证时刻挂在嘴上,红色是在用信念坚定自己的目标。
不像我们,我们是在用过程,用结果,来堆积自己对信念的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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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阴谋诡计
周大雷把自己的独立营和三营剩余的残部,重新进行整编,班排编配都是几个老兵配着几个新兵,以避免出现整个班的射击都偏离目标,让日军笑死的场面。
黄文烈现在站在这群混搭军队的面前,大声的给他们加油打气,说道:“弟兄们,我们现在不分老兵新兵,都是生死以共的袍泽弟兄!有劲儿往一块使,勇往直前,争取一鼓作气拿下日军的一防阵地!大家有没有信心!”
丘八们振臂呼喊着:“有信心!有信心!有信心!”
这里面的丘八,喊的最大声,最整齐的还是原先三营的人。新加入的原独立营的新兵们,显然还不太习惯这样,应和长官的战前动员口号。
周大雷走过来,大声喝道:“能喘气的,都他娘的把嘴张开,连口号都不敢喊出来,还谈什么杀鬼子!我再问一遍,八小时之内,拿下鬼子的一防阵地,弟兄们有没有信心!”
“有信心!有信心!有信心!”这次的声音顿时增大一倍还多,响彻整个怒江两岸,惊起了树枝上几只麻雀扑棱棱的展翅飞走。
不得不承认,周大雷无论是从哪一方面来讲,都是一个让人折服的指挥官。阵前鼓舞士气,行军布阵,训练士卒,无一不精。
他的独立营,假如多给他三两个月时间,再配以足够的枪支弹药,周大雷绝对会把这些新兵训练成一支精兵。
可是现在这一切都只能是假设,我们的团座大人养孩子不等毛干,在这种艰苦惨烈的战斗中,把这支连一个月正规训练都没有的新兵营,就这样送上战场。
“出发!”周大雷简短的做了阵前的动员,带着他的混合营跑步前进,奔向摩云岭的山脚下,准备开始发动新一轮的进攻。
我站在摩云岭的军事地图前,回想着我们渡江侦查时,见过的日军一防阵地前,遍布的数道铁丝网和鹿砦,以及敷设的大量地雷和陷阱。
这些障碍是我军步兵一直无法快速突破的主要原因,另一个原因是我们自己给自己设置的障碍,选择这样恶劣天气下进攻,山路的泥泞湿滑,加剧了我们的进攻难度。
那些铁丝网和鹿砦还好说,再怎么说也都是布置在明处,地雷和陷阱才是最要命的。我们的士兵既要防备头上嗖嗖飞过的子弹,还要顾及脚下的地雷和陷阱。
黄文烈给周大雷的混合营壮完了行色,又返回到临时指挥部内,见我对着地图发呆,说道:“安营长,如此苦思冥想,是有什么良策了?”
我摇摇头,说道:“团座,良策没有,阴谋诡计倒是有一个……”
黄文烈举起望远镜,望着已经开始展开进攻的周大雷,叹道:“周营长为人,真是让人心生敬佩,明知道自己带的兵是以新兵为主,还是要主动担任主攻,真是其心可嘉,其勇当赞!”
我闭了嘴,这种冷落人的小把戏,我见过太多,见怪不怪其怪必败。我知道黄文烈现在多少有些一筹莫展,他想知道我说的阴谋诡计是什么,但是他又不想主动问,他要我自己说出来。
偏偏我就在是这么一个让自己都觉得糟心的家伙,你越是这样,我就越是偏偏不说。哪怕是日本人的战刀都架脖子上了,明明是有一条逃生的办法,我也能忍住害怕,而选择和自己人斗气到底。
最后忍不住的还是我的团长,黄文烈装着漫不经意的说道:“你刚刚说的什么阴谋诡计来着?不妨说一说,看看有没有可用的价值。”
我做出一副陷入沉思状,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只当没听见他说什么,直到黄文烈再一次催促我,说道:“安营长,现在军情紧急,有什么办法就说出来,大家讨论讨论,看看是否可行!”
我不再跟黄文烈斗气,我刚刚一方面是和他在斗气,另一方面也还是没有想好,自己的这个阴谋诡计,到底经不经得起推敲和实战演练。
我走到摩云岭的军事地图前,指着摩云岭两侧的断崖,说道:“这些断崖,想必团座是非常清楚它们的作用。”
黄文烈上一次带人渡江,进行火力侦察,吃过这些断崖里的机枪手的亏,他们居高临下射击,几乎是无死角的射击,对我们造成非常大的杀伤。
黄文烈点点头,说道:“早有领教,非常难对付。我刚刚让张达布置狙击手反击,效果也不是太好。怎么?安营长有办法解决他们?”
我说道:“我刚刚在想,这些断崖里的机枪手,是处在日军一防阵地和山下之间。他们和一防阵地之间的呼应并不大,如果我们派出一队精兵偷袭他们,一防阵地的日军也是施救不及。到时候我们可以现学现卖,占据这些断崖上的山洞,就地取材用他们的机枪,调转枪口,对一防阵地里的日军进行射击,既可以让他们疲于应付,又可以减轻主攻部队的压力,使他们有时间去挪开那些铁丝网和鹿砦,另外,对工兵排雷也会起火力掩护作用。”
黄文烈听完我长篇大论,立刻举着望远镜去看那些断崖,看了十几分钟后,说道:“你的办法确实很实用。但是断崖上的日军必然是有防范,我们的人如何能上得去断崖?”
我笑道:“团座,要不然我怎么说我这是阴谋诡计呢,所谓兵不厌诈,我们缴获的那些日军装备,这时候正可以用上派场。”
黄文烈说道:“你是说让我们的人扮成日军?”
我说道:“只好委屈一下弟兄们,扮一回鬼子,要不然没等爬上断崖,日军的机枪手就会给我们吃上一梭子花生米。”
黄文烈想了想,说道:“就算是装扮成日军,可是这么平白无故的上去断崖,上面的日军机枪手一定会怀疑盘问。”
我把望远镜递给黄文烈,说道:“团座,我观察了很久,一天半时间过去了,上面的日军机枪手就没下来过,也没看见有人从正面上去。难道他不吃饭?不喝水?这么热的天气,小日本的饭团,放两个小时就馊了。所以我猜他们一定是有别的路,可供一两个人行走的捷径,负责给断崖上送吃的食物和补充弹药,甚至上去救护兵给他们治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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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黄文烈的眼睛亮了,他当然也明白了我说的意思,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我是要用日军的法子,去对付日军!
黄文烈不是一个愿意喜形于色的长官,他淡淡的说道:“你准备派谁去做这件事?”
我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合适的人选,于是我干脆说道:“我亲自带队去,我心里有一点谱,知道该怎么做,派别人去,我担心他做不来这件事。”
黄文烈点点头,目露嘉许之色,他是对我这份身先士卒的勇气很满意,说道:“要不要我加强火力掩护你们。”
我说道:“当然需要,吸引他们的火力,我才能趁乱下到断崖后面。不仅要火力掩护,而且还要派人不断向断崖射击,牵制他们的注意力。”
我回到一营,挑选十几个经验丰富的老兵,阿妮是必不可少的一个,我还指望借阿妮的能力,找到那条我想象出来的捷径。
一共十几个士兵,全部在军服外面套上日军军服,为了防止被我军误伤,每个人在脖子上系上一条醒目的白毛巾,便于区别敌我。
我没有带太多人,但是我带了足够的机枪手,甚至一向不被我待见的张富贵我都带上,因为一旦占据那些山洞,我至少需要五六个机枪手。
我们这十几个人,趁着断崖上的日军机枪手和我们的进攻部队打的胶着,向断崖的后山坡匍匐前进,再接近断崖的时候,钻进断崖下面的草丛里。
想要上断崖,正常的路径是从前面上去,前面的坡度相对平缓,我相信日军最初把断崖当成暗堡,武器弹药包括构筑工事的沙袋,都是从前面运上去。
但是现在双方交战中,不论是日军还是我军,已经不可能从前面上到断崖。按照我的推断,日军一定是在断崖后坡,有一条可以上去的路径。
我带着人转到断崖后坡,才傻了眼。这里荆棘密布,不要说没有路径,就算是有路径也很难上去,这里陡峭的程度,普通人根本连想都不敢想,能从这攀登上去。
我低声问身边的阿妮,说道:“阿妮,如果是你,能上得去吗?”
阿妮抬头看了半天,轻轻摇摇头,说道:“如果是我的话,上去也不是不可能,只是要是被上面的人发现,我的两只手都在攀登山崖,腾不出手还击,就只能等着当敌人的活靶子。”
连阿妮都这么说,我开始怀疑我的判断是否正确,难道断崖上的日军机枪手就是这么忍饥挨饿的和我们在作战?
这样虽然也有可能,但是以现在的情形却是极其不合理,他们又不是被围困住的孤军,根本没有必要这么去做。
摩云岭的阵地前,枪炮声惊天动地,不绝于耳。我们这十几个人趴在断崖后坡的草丛里,听着枪炮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