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攻日-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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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卫民气得眉毛都要竖起来了,大叫着:“自然是算!我的好妹妹,哥哥求求你,不要再跟着捣乱了!”
我父亲说:“亲家,令公子这股不服输气势,确实是让人赞叹。兵法有云,两强相遇勇者胜!我看这一局,思虎可不一定稳胜。”
谭震山点点头说:“卫民一向都有健身保国之志,而且国外的学校,会开设一些什么体育课,专门教授一些西洋拳术,看起来还真是有些用处。”
谭沁柔这是第一次听见我父亲对谭震山的称呼,她怀疑是自己听错,又不好意思去问,就只好竖着耳朵,继续听两个老人的谈话。
我的格斗术,都是在军队中学来的,并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论起招式还不如谭卫民的招式好看,可是格斗的目的就是把人打倒,好不好看又有什么用呢。
所以当谭卫民踢出一套眼花缭乱的连环踢的时候,我拼着挨了他的一脚,然后顺势抱住了他的一条腿,大喝一声“去吧!”我想要把他摔出去。
想不到的是,谭卫民应变非常之快,被我抱住一条腿,他已经头部朝下,却反手抱住我的双腿,借力使力,扑通一声,我们两个同时摔在地上。
谭震山皱了皱眉说:“还真让卫民扳回一局……”
谭沁柔嚷着:“爹,这怎么能算是扳回一局?两个人同时倒地,最多就是打成平手,你可不能偏向你儿子。”
我站起身,说:“这局是我输了,我们两个虽然是同时倒地,但是我的身体先着地,卫民的身体是在我身上,按照规则是我输。”
谭沁柔白了我一眼,嘟囔着:“我反正是看不出有什么区别,摔倒就是摔倒,先摔倒后摔倒还不是一样!”
“这两者的区别很大,试想一下,如果是在战场上,压在上面的人就有更大机会,或者拔出刺刀、或者用石头杀死对手。”
谭沁柔打了个冷颤,说道:“又是刺刀又是石头的,说的这么血腥,算了算了,不用比了,就算你们打平吧,大家继续吃饭!”
谭卫民连忙跑过来,拦住谭沁柔说:“我说妹妹,还说不偏向,你这偏向也太明显了吧!他刚刚输一局,就不比了?”
我刚刚大意了被他偷袭得手,也起了争强好胜之心,招手叫着谭卫民,说:“卫民,来吧!咱们最后一局定胜负!”
谭卫民嘴里冒出几个英文单词,大概是给自己鼓劲加油的意思。他开始围着我不停转圈,我知道这是西洋拳击中的打法,这样的转圈并不是盲目的转,而是在不断的寻找对手的疏忽和破绽,虽然我觉得我一身都是破绽,但是显然谭卫民不这么认为。
谭沁柔:“哥,你要把我们都转迷糊了,再不动手,本裁判长可要判你们平局收场了!”
………………………………
第86章 你输了
谭卫民进攻了,他迎面虚晃一拳,再一记左勾拳,力道刚猛出手快速。我知道谭震山不希望谭卫民进入一线部队,所以我必须全力以赴赢下这场比武。
我右拳挥出,迎着谭卫民的进攻的拳头用力向下猛打,另一只手趁着谭卫民前心门户大开之际,揉身欺进,一把卡住了谭卫民的脖子。
我的这种打法看似复杂,说起来简单的很,就是从部队的拼刺训练演化而来——荡开敌人的步枪,直刺敌人心脏!
只不过,我将这些稍微改动了一下,我出拳击打他的前胸部位,不能保证将他击倒,所以干脆改变出手方向,直取他的咽喉。
虽然谭卫民有些拳脚功夫,但是终归是实战经验太少,慌乱之下,被我一击即中,再想要摆脱,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我手劲略松一点,说道:“你输了。”
谭卫民:“没倒……咳咳……就不算……输……”
谭震山看在眼里,大声说道:“卫民,胜负已成定局,不要再白费力气了。”
谭沁柔见她哥哥被我卡的咳嗽不止,有些担心的喊着:“嗳,你别太用力了,我哥他好像都喘不上气了……”
我回头笑着说:“放心吧,我有分寸……”
有时候世事就是这么的难以预料,就在所有人都认为谭卫民必输无疑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安洗心看见两个大人犹如斗鸡一样的对峙着,觉得很有趣。谁也没有注意到他,也不知怎么就跑到了我和谭卫民中间,一把抱住我的大腿:“爸爸,你们在玩什么?我也要玩。”
他抱住我的大腿,因为怕伤到他,我就不能再用膝盖控制住谭卫民的下盘,我赶忙对安洗心说:“洗心躲开,我一会儿再陪你玩……”
安洗心懵懵懂懂松开我的一刹那,谭卫民的反击也到了,一脚正踹在我的肚子上,我接连倒退几步,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
谭卫民像一个英国绅士那样,耸了耸肩,双手一摊:“对不起,你输了。”
所有人静默几秒钟后,谭沁柔第一个跳起来:“哥,你耍赖!这局是因为洗心捣乱,你才侥幸赢的!不算不算!”
规则可没对这样的意外有任何说明,也就是说这一局从实际结果上讲,确实是我输了。所以谭卫民不说话,只是看着我,我又能怎么办,我只好去看谭震山。
谭震山沉默良久,然后重重的叹息了一声,颇有些无奈的挥了挥手,说道:“看来这是上天已经注定了的事,如果合该我谭家怎样,又岂能是人力所能挽回的。算了算了,由他去吧……”
谭震山向我父亲拱拱手,再不发一言,神情落寞的经过我们,径直出门而去。
谭沁柔瞪了谭卫民一眼,气哼哼的说:“你赢了!你也把爹气走了!”
“爹,你等等我!”谭沁柔匆匆的追着谭震山跑了出去。
我拍了拍呆若木鸡的谭卫民,说道:“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要是真的给你调到一线部队,再想调回军需可就难了,要知道军需官可是一个人人眼馋的肥缺。”
谭卫民奇怪的看了我一眼,说:“你觉得我从万里之遥回来,会在乎什么肥缺瘦缺?”
“说的也是,你们谭家家大业大,什么肥缺也都不会放在眼里。”
“一件事情,竟然有着完全南辕北辙的理解!话不投机,也不必再说了!”
谭卫民转身走了出去,我当然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谭卫民讲的是国家民族,而我强调的是金钱利益。可是我就是这样的性格,对那些有自大倾向的人,我会故意的不去迎合他们的喜好。
我和谭卫民一前一后走在临勐的街上,十几分钟前还在愤慨着和我话不投机的人,这会儿已经忍不住在问我:“那个……安营长,我会被调任到哪个连?”
“你想去哪个连?”
“我想去阿……”
谭卫民忽然像个大姑娘一样的扭捏起来,我很奇怪他的欲言又止:“咱们团可没有阿连,怎么了这是,跟便秘了一样。”
“我是想问问……阿妮姑娘是在哪个连?”
我这才有些恍然,赶情这家伙是想和阿妮在一个连,不过我可不想就这么轻易给他答案。
我故意的不接他的话,抬头看了看天空,自言自语的说:“你们临勐的天气就像小孩子的脸一样善变,刚刚还阴云密布,现在好像太阳都要出来了。”
谭卫民有些疑惑的也望了望天空:“今天哪有阴云密布……”
回到了团里,到处都是忙碌的身影,这是因为前几天被日军轰炸过的阵地毁坏严重,不得不再来一次大的修整。
我直接到团部去见黄文烈,谭卫民亦步亦趋的跟着我,只不过他的脸色略显得有些尴尬,我想他是对我刚刚说的话反过了味儿。
“你们连如果再发生一次这种事,我就撤了你的职!”
黄文烈正在严厉的训斥一个连长,那个连长战战兢兢的大气都不敢出,最后在黄文烈的一句“滚出去吧!”擦着脸上的汗水,狼狈的退了出去。
这是很常见的场面,黄文烈还算是对下属容忍度很高的长官,估计在别的部队,长官要是被气成这个样子,这个连长最少也得挨上几记耳光才算合理。
“团座,什么事把您气成这样?”
“他的连队士兵斗殴,居然动起了刀子!上官医生说,其中一个恐怕是要落下残疾,死到是死不了,仗也是一定打不了!”
在部队里,士兵之间因为琐事口角斗殴本是常事,但是闹到这么严重程度确实是不多见,也真是难怪黄文烈这样的暴跳如雷。
黄文烈看了看我身后的谭卫民,沉着脸说:“你们又有什么事?”
我连忙走到黄文烈近前,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看得出来黄文烈对这样的富家子弟,通过门路进来的公子哥没什么好印象。
他也根本都不避讳谭卫民,烦躁的说道:“又是这样的烂糟事!你们简直就是把军营当成了自己家的后花园!想要怎样就怎样!”
我提醒着黄文烈说:“总算他是从军需职务调任到一线作战部队,有这样的求战之心,也算难能可贵。”
黄文烈火气稍微平复了一些,不耐烦的说道:“那就让他做你的副官吧!这也就是最后一次,再要这么调来调去,我管你是什么来路,都另谋高就吧!”
谭卫民忍不住插嘴说:“团长,我是要去一线作战部队,不是想给人当什么副官……”
我想要拦着他,也已经来不及了,黄文烈的怒气又被点燃:“一线作战部队?我怎么让你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学生兵去做一个领兵的排长?你还真以为新200团是你们谭家的后花园吗!”
………………………………
第87章 第七旅
谭卫民从一名军需官变成了我的副官,等于是从一名单纯后勤职务,变成一名复杂后勤职务,因为我的很多杂七杂八的事,都要交由副官去处理。
谭卫民对这样的调职很是不满,但是他很快就被其他原因冲淡了他的不满,因为做我的副官是可以经常的见到阿妮。在新200团,人人皆知,阿妮就是我的小尾巴。
因为在营部多了一个谭卫民,当天吃饭的时候,阿妮就把打份饭的活儿,交给了谭卫民去做。
看着谭卫民捧着三个饭盒,便帽都被挤得歪戴在头上,我多少有些于心不忍,不管怎么说,他毕竟是谭沁柔的哥哥。
我假装很生气的说:“值星官都是干什么的吃的,不知道放饭要他们排队吗?还有没有个军队的样子!”
谭卫民把饭盒放到了桌子上,还替人解释着:“没有办法,人实在是太多了,值星官也是看管不过来。”
阿妮打开饭盒,呀了一声,瞪着谭卫民:“你看看你打来的饭,就这么一点点,饭都哪去了,被你在路上偷吃了吗?”
谭卫民嚅嚅着:“打饭的时候,他们在我身后不停的催我快一点,我这一着急就打的少了……”
阿妮撇撇嘴,说道:“他们就是那个样子,要是我去打饭,我看谁敢催我,越催我我就越慢给他们看,下次看哪个还敢再乱讲话!”
我笑着说:“谁能和你阿妮比,你是新200团第一没人敢惹,卫民只是个新人,哪里的兵都是愿意欺负新人。”
阿妮不服气:“他可是一个军官哩,还能被欺负成这样……再说了,你都在军需待了这么久,怎么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谭卫民结结巴巴的说:“我,我在军需都没打过饭,都是他们送来的……”
这是自然的事,在军需他是长官,打饭的事不用吩咐,也有人替他去做。没想到来了我这里,他一个少尉,倒让中士阿妮支使的团团转。
阿妮好像就是谭卫民天生克星,在我面前很有些傲气的谭卫民,只要是一看见阿妮,立刻就失去了所有身份属性,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个只剩下唯唯诺诺的人。
一个男人在自己喜欢的女人面前,会失去一部分判断对错的能力,对方的举手投足,在他的眼里都是散发无穷魅力的闪光点。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几个校官尉官加上十几个护卫,众星捧月一般,簇拥着一个上校军官来到了见龙湾阵地。
到了黄文烈的团部,所有人都等在外面,只有这位上校军官单独和黄文烈密谈了最少有一个多钟头,才带着人匆匆离开。
我没去打探消息,我知道如果是好消息,黄文烈一定会第一时间通知我,如果不是什么好消息,我也没什么兴趣知道。
黄文烈很多时候都是沉默寡言,这就会给人一种印象,这是个性格沉稳内敛的人。只有那些和他相处久了的人才知道,这一切其实都是错觉,他实际上很愿意与人分享荣耀和喜悦。
所以传令兵要我去团部的时候,我就猜测这个上校突然的造访,应该是带来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