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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反攻日-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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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妮:“好了好了,快去做吧,老王卖瓜……”

    我打趣说:“难不成你还指望老王说自己的瓜不好?”

    阿妮噘着嘴:“一会儿要是瓜不好,看他还怎么吹牛!”

    酒楼的效率很高,没多一会儿,跑堂的就吆喝着开始上菜:“西湖醋鱼、宫爆里几丁、冬菇栗子鸡、桂花鲜虾羹,本店另赠甜品一道!二位军爷,你们的菜齐了,请慢慢用,有什么事您叫我一声就行。”

    阿妮已经无暇顾及其他,她看着桌子上这些让人垂涎欲滴的菜肴,眼睛都要掉到盘子里了。

    阿妮大张着嘴:“菜还可以做的这么好看晒,我都不舍得吃它们哩,安大哥,这可这么办好么。”

    这真是怪不得阿妮,我们这些丘八,每天吃的都是大锅里炖出来的伙食菜,味道式样一律没有,只是做熟了而已,和这精心烹制的小炒毫无可比性。

    “再好看也是吃的东西,你再不动筷子,菜凉了味道可就不一样。”我夹了一口醋鱼品尝着,这是江浙的名菜,因为味道酸甜爽口,一度风靡大上海,在口味偏咸的北平到是不经常吃得到。

    听我这么说,阿妮也赶忙拿起筷子开吃,每吃一口,阿妮都大赞特赞:“嗯,好吃!”

    “太好吃了!”

    “怎么能这么好吃!”

    在好吃前面缀上其他词汇,就是阿妮能给予这些菜肴最大的褒奖。
………………………………

第六十一章 谭大小姐

    我们坐的位置是靠窗户的位置,透过贴着窗贴的玻璃,可以看到街上的景色,外面车水马龙熙熙攘攘的很是热闹。因为日军已经很久没有空袭,炮击也在减少,整个临勐已经进入到了一种放松的状态中,没人不爱安逸,哪怕只是一时的安逸。

    热闹但却平静的街上忽然起了一阵的骚动,一匹白色的骏马在骑手的呵斥中疾驰而过,马上的骑手是位二十岁左右的姑娘,马匹所到之处,人群纷纷避让着。

    我听见有人在议论着:“这又是谁惹到了谭大小姐?这街上这么多人,她也不怕马匹再伤了人。”

    旁边就有人附和着:“可不是吗,上次谭大小姐骑马撞翻了刘瘸子的水果摊,被谭公禁足了一个月。”

    “唉,千金大小姐嘛,总是不长记性,看在谭公的面子上,大家都让着她点吧……”

    我有了些兴趣,敢情这位女骑手居然是谭震山的女儿,也就是差点成了我妻子的人。

    阿妮也在张望着:“安大哥,她去的地方……好像是安叔叔家的方向哩。”

    “她爱去哪去哪,和咱们没什么关系!”我专注的吃着饭。

    “说的也是哦,咱们都不认得她,管她去哪儿。”阿妮不再关注谭大小姐的去向,开始专注消灭着一支鸡翅膀。

    没过一刻钟的时间,那匹白马又在喝斥声中折返回来,在德月楼门前谭大小姐下了马,把马的缰绳扔给迎出来的跑堂的手上,迈步进了酒楼。

    这位谭大小姐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姑娘,眉眼倒是俊俏的很,只不过脸上冷若冰霜,足以让人退避三舍,全身上下一色的火炭红,倒像是一团烈火在燃烧着。

    谭大小姐的眼神很犀利的扫了楼下一眼,在我和阿妮的身上停留了一会儿,然后对掌柜的说:“给我找一张桌子,做几个清淡一些的小菜,再来一壶香茶。”

    掌柜的点头哈腰的透着殷勤:“大小姐,您还是去楼上雅间吧,这楼下乱哄哄的,怕是也吃的不安宁。”

    谭大小姐不耐烦的说:“不要啰嗦了,我今天就是要在楼下坐,快去准备吧!”

    掌柜的唯唯诺诺的答应着,亲自去厨房安排着做什么样的菜肴,看起来是对这位谭大小姐很是敬畏。

    谭大小姐手里的马鞭子不知怎么,忽然就掉落到了我们的桌子下面,谭大小姐说:“两位长官,我的马鞭子掉到你那里咯,帮忙给捡起来好么?”

    阿妮瞪着谭大小姐:“你自己没长手吗?”

    我捡起了马鞭子递给谭大小姐,说:“看好你的鞭子,下次再掉的时候,可不要掉的那么远。”

    阿妮嘟囔着:“明明就是她故意扔过来的哩。”

    谭大小姐用马鞭子敲着桌子,忽然手一抖,鞭子直抽出去,鞭梢正抽在我的手背上。

    我立刻感到了手背上火辣辣的疼痛,阿妮站起身冲了过来:“你这人什么毛病!怎么无缘无故就打人晒!”

    谭大小姐一副失惊的样子:“嗳呀,真是对不起咯,我的鞭子不小心碰到了长官,我可不是有意的哦。”

    阿妮看着我手背上的已经血肿的鞭痕,愤怒的说:“下手这么重,还说不是有意的!我看你就是存心找茬哩!”

    掌柜的听到吵闹声从厨房跑出来,看了眼前的情形,掌柜的连声的对我说:“长官,对不住了,对不住了,我替大小姐给长官赔个罪。”

    谭大小姐不服不忿的说:“长官有什么了不起么,我家每天来往的长官哪个不是团长以上的!再说我又不是有意的,刚刚我都道歉咯,还要怎么样嘛!”

    掌柜的对谭大小姐说:“大小姐,您就少说几句吧,被老爷知道了,又要责罚你了!”

    提起她爹,这位谭大小姐到是有些打怵,嘴上却是依然不服软:“他也是要讲理的么,我又没做错事,干嘛动不动就责罚我!”

    一个洪亮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还说你没做错事!大白天的在闹市骑马乱撞!又跑到这里来胡搅蛮缠任意撒野!我看这次我得关你半年才行!”

    谭震山迈步走了进来,对我拱拱手:“安营长,真是抱歉了,是我这老朽管教不严,让你受了委屈……”

    我赶忙说:“谭先生,不妨事的,都只是小的擦碰。”

    谭大小姐吃惊的望着我:“你就是……那个安思虎?”

    谭震山冷哼着:“真是丢人现眼!我只听下人们说,你怒气冲冲出去,我就知道你定然是来找安营长的麻烦来了!”

    原来,我勤快的父亲在我前脚一走,他后脚就去了谭震山家,告诉了谭震山我回绝了这门亲事,偏巧被这位谭大小姐听到,她或许对这门亲事也并没有多上心,只不过居然被人回绝,这是让她气不忿的原因。一气之下这位谭大小姐就去我父亲家里寻我,没找到人就来这德月楼吃饭,恰巧遇见我和阿妮,我和阿妮一身的军装,成了谭大小姐发泄无名火的主要原因。

    谭震山说:“沁柔!还不赶快回家去!这次三个月都不许踏出家门半步!”

    谭大小姐不敢违逆父亲,气哼哼的就要往外走,阿妮可不干了:“打了人就这么走了?临勐没得王法了吗!天底下哪有这样便宜的事哩!”

    谭震山冷着脸对谭沁柔说:“去给安营长赔罪!”

    谭沁柔不情不愿的走过来,拉着脸说:“对不起,安营长,给您赔罪了。”

    阿妮不依不饶的说:“大小姐的赔罪倒像是来问罪的,可不敢让你再赔罪了,快走吧。”

    谭沁柔气的眼睛都立了起来:“你们,你们不要太过分咯!”

    阿妮冷笑着:“真是长见识哩,打了人,再说一句你们不要太过分,这也算是赔罪咯?”

    谭沁柔几时受过这样的挤兑,气得一跺脚,转身跑了出去,解开缰绳上马而去。

    谭震山苦笑着:“让安营长见笑了,我这个女儿自小娇纵惯了,性子又急躁,十几岁的时候我才在她名字里加一个柔字,本想着让她淑女柔和一些,唉,事与愿违,事与愿违啊……”

    谭震山又对掌柜的说:“安营长的饭钱就不要收了,另外让柜上拿一封银元给安营长,权做医药费,这暑气未消,伤口可不要感染了才好。”

    我这才知道,原来这家德月楼竟然是谭震山的生意,我连忙说:“谭先生,这一点伤势您要给什么医药费,那可是不成话了,倒显得我做人不厚道,今天这点小事,您千万不要太过介意,都是一场误会而已。”
………………………………

第六十二章 植被伪装

    见识了这位谭大小姐的刁蛮任性,我更是避之唯恐不及,打不得骂不得,只希望永远不要在遇见她才好。

    摩云岭上日军的碉堡基本已经初具规模,几乎是每隔百十米就有一个碉堡,远远的望过去,密密麻麻的像是一个个阴森的坟墓。

    在团部的观察瞭望口,黄文烈举着望远镜看了大半天,说:“这么密集的碉堡,看来我军是要加强炮火配置了,不然的话,光凭步兵去冲,伤亡代价必然是惨烈的。”

    “团座,要不要用我们的战防炮干他两炮,试试他们的碉堡到底有多坚固?”我倚靠在椅子上,都有些昏昏欲睡,这种带着靠背的椅子实在是比我营部那些木凳子舒服太多。

    黄文烈背对着我摇摇头说:“美国人的飞机侦察说,他们的碉堡浇灌了超标准的钢筋水泥,不要说我们这样的小炮,就算是用重炮轰炸,效果也不会太好!”

    我说:“还好日军总算是不可能背着碉堡冲过怒江!”

    黄文烈总算是听出来了,我并非是和他认真的讨论军情,调侃的意味更多一些,他回转身看着我,说:“我认为,无论什么琐碎丑恶之事,在两军大战面前,都可视为小节,安营长似乎不应该在这样严肃的事情上,如此漫不经意吧!”

    我打起精神:“团座,您不用过于紧张,日军弄了这么大的防守阵势,已经是摆出了只守不攻的态势。飞机侦察只去看他们怎么修碉堡,其实没什么用,人家的碉堡早晚是要做伪装植被的,做好了植被伪装,飞机的威慑力立减一半!要我说,美国人的飞机更应该去侦察侦察日军的补给的情况。”

    黄文烈说:“补给情况?飞机侦察怎么可能看得到补给的情况,那除非是要派出斥候,做地面侦察才行!”

    我说:“让飞机去看他们补给车里,装的是炮弹还是饭团,那是勉为其难了。但是起码能发现他们补给的间隔时间,间隔时间拉的越长,说明日军的补给能力越来越弱……其实看看日军这副坚守不出,高挂免战牌的样子,也能猜的八九不离十,他们的弹药储备应该不会比我们更乐观!”

    黄文烈沉思了一会儿,点点头说:“你说的这个情况我会向上峰建议,起码对将来反攻会起到一个参考作用……”

    他又提到了反攻,这好比是一个花把式,整天的光说不练,时间久了听一句、看一眼都觉得无比腻烦。

    我站起身,戴上我的钢盔,说:“团座,您这没什么事儿,我出去……巡视巡视。”

    巡视巡视差点被我脱口而出说成透透气,我觉得黄文烈应该是能听出我的潜台词,所以我低着头从团部走出去,干脆都没去看他。

    滇西的天气多变,我早已经领教,刚刚还是晴空万里,现在已经是乌云密布,眼看着天边黑压压的一片,空气中都带着一丝凉意,看来这雨是转眼就要到了。在临勐待的久了,我们多少也习惯了这样变幻莫测的天气。

    不远处,马顺正带着机枪组训练,张富贵趴在地上打着短点射击,也才一个多月时间,张富贵的机枪居然比一些老兵打的还要好。

    我看了一会儿,对马顺说:“张富贵不错,这短点打的尤其好!我看再练些日子,他的机枪都可能会超过你。”

    马顺:“这小子机枪打的是不错,就是胆子太小,真要和鬼子交起火来,我真是担心小子扔下机枪就跑。”

    我多少知道张富贵为什么这么胆小怕死,他是牵挂太甚,相比较其他的丘八远离家乡,他的家反而是最近的,只是这样近距离的亲情牵挂,反而成了他的心底的累赘,他是太怕自己有什么意外会导致妻儿陷入更深的困境。

    远处一个连长喊我:“营长,看来看,小鬼子这又是在抽什么风!”

    我从掩体探出头看过去,却是一群衣衫褴褛的中国劳工在摩云岭阵地前,用斧头铁锯将一根又一根的树木砍倒,然后再抬到他们的阵地里去。

    那个连长问我:“营长,鬼子这是要盖房子吧,怎么砍这么多的数?”

    我看着像一棵棵的树木在摩云岭阵地前倒下,心里也在泛着怀疑:“这么矮的树木能盖什么房子?搭防炮层都是嫌短……”

    一个丘八忍不住开了一枪,子弹飞越怒江打在摩云岭的阵地上,那些伐木的劳工吓的都趴在了地上,一个日军的脑袋探出来,他没有开枪对我们还击,举着手枪在空中开了几枪,逼迫着那些劳工继续干活。

    我吩咐着:“别开枪了,开枪也打不到日本人,倒是有可能会误伤了中国人。”

    说话间,瓢泼的大雨突然就开始下了,几分钟内几乎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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