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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反攻日-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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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侦缉队雷声大雨点小,转眼之间就撤的一干二净。

    绸缎行的掌柜的走了出来,对着看热闹的人群说:“大家都散了吧,散了吧,有什么好看的!”

    紧跟着,那个林副官也走了出来,和掌柜的耳语了几句,就匆匆转向了另一条街巷。

    “跟上他,看他去哪。”我悄声的对阿妮说。

    阿妮跟上了林副官,我则走进了绸缎行,绸缎行内空旷的很,和那位唐队长说的一样,柜台货架上基本没什么货物,只有几匹布胡乱的堆放在一角。

    掌柜架着金丝眼镜,坐在太师椅上,抬眼看了我一眼:“对不起长官,小店正要清点,今天不营业了。”

    我用手拍了拍布匹:“耽误不了你们几分钟,我买了布就走。”

    掌柜的可能是看我是军官,也不想招惹我,也没再言语。

    我随便拿起一匹布:“掌柜的,这个多少钱一尺?”

    掌柜的迟疑了一下:“一块银元。”

    这价钱绝对是掌柜的信口胡说的,整个临勐恐怕都还没有这么贵的布匹,我笑了笑:“价钱还真是公道……有其他颜色的吗?”

    掌柜的摇摇头:“没有了,只有这一种。长官,小店真的马上就要清点了,您还是去别家店看看吧。”

    “你柜台上没有了,仓房里应该有吧,带我我仓房看看。”

    说着,我径直往后面走去。

    掌柜的连忙从太师椅上站起身,拦住了我:“长官,我都和您说了,小店要清点,您去别家买吧。再者说,这仓房怎么能随便就进呢?”

    我一把推开他:“让开,我今天还就认准这了!”

    我紧走了几步,挑开帘子就走了进去。帘子后面是一道门,推开门再往里走,就是仓房了。

    仓房的门并没有上锁,这说明里面可能是有人的,我推门进去的时候就已经加了小心,但还是着了道。

    仓房内漆黑一片,我摸索着想要找到灯的开关拉绳。忽然的感觉耳后恶风不善,我紧忙着侧身闪开,躲过了头部,没躲过肩膀,四棱的木棍结结实实的打在在我肩膀上。

    惯性之下,我踉踉跄跄着摔倒在地上,还没等爬起身,随之而来的是更多人更猛烈的拳打脚踢,其中一脚正踢在我的脸上,我立刻感觉鼻孔一热鲜血就流了下来。

    由于失了先机,对方又是人多势众,我只能是被动挨打的份儿,没几分钟鼻子嘴都被踢破了。如果有镜子的话,这会儿我就能从镜子里看到一个鼻青脸肿的猪头安思虎。

    “好了,好了,先停手。”是那个掌柜的声音。

    灯光亮起,我看见自己衣服上都是迸溅的血迹,用手抹了一把脸,也沾了一手的血。

    掌柜的冷笑着:“长官,我可是再三拦着你了,你还是一意孤行,这能怪得了谁呢?”

    我挣扎着站起身,立刻被一把枪顶住了:“别乱动啊,老子的枪可是不认你是什么长官不长官的!”

    一个穿着青衣短褂的汉子,手上拿着一把毛瑟枪对着我的脑袋,旁边还有两个人,手里也都拎着短枪。

    我:“你们是什么人,胆大包天,竟敢袭击政府军职人员!”

    青衫汉子冷笑着:“政府军职人员?吓唬别人去,在临勐,老子什么人也不怕!”

    “说说吧,你是干什么的,干嘛非要进我们的仓房!”

    一个家伙走过来把我的枪下了,我才有些慌了:“我是新200团的营长安思虎,你们最好不要乱来……”

    青衫汉子把我的枪仍在了旁边的货堆上:“新200团?”

    然后回过头和另外几个人笑着:“又他妈的是新200 团,这个团好像是存心和咱们过不去啊。”

    我趁着他们说话,快速的扫了一眼仓房内的情况,仓房内绝没有哪怕半匹布料,只有上百个码放的整整齐齐的木箱子,和段彪毁掉的那些木箱子一样,也都用油布包裹着。

    这几乎就可以确定,这里面堆放着的都是烟土!这个绸缎行可能就是他们老巢,也可能只是一个中转站。

    他们几个人凑到一起商量着,因为仓房不是很大,虽然他们说话的声音很小,我还是能听见一些。

    “做不做?”

    “这怎么说也是个少校,可别闹出乱子来……”

    “少校算个屁!……”

    他们最后商量的结果是先把我关起来,可能是需要请示,才好决定怎么对付我。

    我被五花大绑着,扔在了仓房的一角,嘴里也被一团脏兮兮的破布塞住,临出去时,那个青衫的家伙还对我做了一个枪毙的手势,才大笑着走出去。

    我挣扎了一会儿,发现根本无济于事,这帮家伙的手法非常专业,绑人都是用的强盗扣,这种扣只能是越挣扎越紧。

    我心里别提有多窝火了,一个少校居然让几个毛贼给生擒活捉,怪也只能怪自己太轻敌了,在这阴沟里翻了船。

    我现在只盼着阿妮回来,能有一点点转机。一个多时辰后,阿妮也真的回来了。

    我在仓房里都能清楚的听见那个掌柜的敷衍着阿妮:“什么少校军官?那可没看见过,你再去别的地方问问吧。”

    然后是阿妮埋怨的声音:“这个人,一声不吭就走了!真是个猪脑壳!”

    我在仓房里,心里苦笑着:安思虎,你还真就是一个猪脑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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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又被揍了一次

    我躺在在仓房角落里,耳听着外面的人声从喧哗到安静,从安静再到喧哗,一天一夜就已经过去了。

    天快亮的时候,那几个家伙又来了,穿青衫的家伙走到我跟前,踢了我一脚:“你他妈的!害得爷爷们当苦大力,爷爷们也得给你点颜色瞧瞧!”

    说罢一努嘴,另外几个人如狼似虎的冲上来,又是一通拳打脚踢。这次挨打因为我被绑住了手脚,没办法护住头脸,脸上的灾情也就比上一次要严重的多,直打的我浑身上下,到处都是血迹斑斑,这些人才停手。

    穿青衫的家伙骂着:“让你长长记性,这就是多管闲事的下场!要不是有人要饶了你这条狗命,老子现在就送你上路!”

    收拾完了我,他们就开始干活,将仓房内的木箱子都搬了出去,大约忙活了一个时辰左右,除了扔在地上我的那把毛瑟手枪,其他的东西悉数被搬运一空。

    我听着仓房上锁的声音,然后是这些人渐渐远去的脚步声,最后再无其他生息。

    在闷热的仓房里,我全身上下酸痛无比,一些伤口被汗水浸湿,加倍的刺痛。更要命的是饥饿和口渴,饥饿总算还能忍受,口渴是最要命的。

    我被破布堵住了嘴,就连想要舔一些汗水都做不到,这样炎热的季节里,我感觉自己可能会随时脱水而死。

    我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的早晨了,店铺的房东在带着新的租客来看店铺的时候,发现了遍体鳞伤奄奄一息的我。

    这家绸缎行早已经人去屋空,除了一片狼藉的杂物之外,再没有遗留下任何物品,就连那把笨重的太师椅都被搬走。

    据房东说,这店铺是一年前就租给这家绸缎行了,这两天房东偶然路过才发现店门紧锁,门上贴了停业的大字,这才知道租客已经招呼不打的就走了。也就是说房东要是再晚来两天,我都真的有可能因为脱水饥饿,死在这仓房里。

    我现在躺在我的老鼠洞里,阿妮正在给我脸上擦着跌打药酒,药水碰触到破损的皮肤上,刺痛的我直吸凉气。

    阿妮停住了手:“安大哥,你忍一下了,你这样我都下不去手呢。”

    我示意她继续:“没事儿,再重的伤我都挺过来了,何况这点皮肉伤。”

    阿妮:“你们男人就是喜欢充好汉子,刚抬你回来的时候,我都要认不出你呢,脸肿的好像猪八戒一样哩。”

    “打肿脸充胖子,那说的就是我。”我自嘲着说。

    上官于思拎着药箱子走进来:“阿妮,你给安营长擦的是什么?”

    阿妮连忙说:“这是我们苗家自己配置的跌打药酒,很好用的。”

    上官于思拿过来药瓶闻了闻:“早听说苗药自有它的奇妙之处,看来是所言非虚啊……”

    阿妮就很得意,对我说:“听到了吧,上官医生都说我的药酒好用。”

    我问上官于思:“上官医生,知不知道,袭击我的那些人找到了没有?”

    上官于思摇头:“我听团长说,现在只知道,那些人是用军车运送的货物,至于说运送到哪里去了,就不清楚了。”

    我:“军车是哪个部队的?”

    上官于思:“这就更不好查了,整个东岸有几十支部队,军车数百辆,排查起来太困难。”

    我愤愤的说:“看来这些家伙还真是手眼通天……阿妮,我当时让你跟着那个林副官,他最后去了哪?”

    阿妮歪着头想了想:“他去了西菜市街,最西边的那个院子,门口有站岗的,我也就进不得去。”

    上官于思想了想:“西菜市街最西边,有站岗的院子……如果没搞错的话,那地方应该临勐县长的府邸!”

    我:“找到了庙门就好办了,不怕抓不到贼和尚!我这就去找这孙子算账去!”

    我一边下床,一边埋怨阿妮:“这么重要的事情,不问你都不说,你可真是沉得住气。”

    阿妮:“我是担心你知道了地方,立刻就要去了,你这样重的伤,哪好现在就到处乱跑。”

    上官于思说:“安营长的伤到是没什么大碍,这两天的治疗调养也很见效……”

    我被人揍了两个来回,心中的激愤实在难以平复,听上官于思说我的伤没什么事,就更加迫切的想要去扳回一局。

    我带上十几个丘八,出了军营直奔往临勐,可还没走到临勐城门口,远远的就看见汪庭岳的威利斯吉普车开了过来。

    汪庭岳对我们这几十号人气势汹汹的阵势,就如同没看见一样,笑吟吟的对我说:“我还正要找安少校商量些事情,想不到就在这和安少校不期而遇了,来来来,快上车,和我一起去你们团部。”

    我要去寻别人的晦气,可是军令还是要服从的,我上了车,跟着我出来的一群丘八,就只好跟在车屁股后面,乌泱乌泱的又回去了见龙湾阵地。

    听到了有人通报,黄文烈已经迎出了指挥所,他先给汪庭岳敬礼,然后冷然的对我说:“我刚刚听说我的营长,居然手持棍棒利刃,要去和几个混混械斗去!真是不知道是传言有误,还是确有其事!”

    汪庭岳下了车,呵呵笑着:“自然是传言有误了。所信者,听也,而听犹不可信。”

    到了团部指挥所内,汪庭岳在这里就真的像是在自己家里一样,什么东西放在哪里,他比黄文烈还要清楚。他从抽屉里拿出茶叶,在找出水壶,作势这就要出去打水。

    黄文烈轻踹了一脚身边的传令兵:“你还要等汪专员给你把茶泡上吗!”

    如梦方醒一样的传令兵,慌不迭的抢过汪庭岳手里的水壶:“汪专员,这可使不得,您快放下,我来我来。”

    汪庭岳把水壶给了传令兵,笑着::“这算不了什么,戎马颠沛的行伍之人,哪还有这么多讲究。”

    黄文烈打量着我的鼻青脸肿:“我常以为,你是我手下最顾全大局的军官,可是最近你总是能做出事情来,用来推翻我对你的判断。安营长,你能不能告诉我,一个军官究竟是带兵打仗重要,还是抓什么走私重要!”

    我:“团座,这件事说来话长,可是我向二位长官保证,我的所作所为绝对是对得起自己的良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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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堂吉诃德与和事佬

    汪庭岳点头赞道:“安少校此言甚是,做人就是要良心端正,良心端正则百事端正,若是人人都能如此,国之幸事啊。”

    然后他话锋一转,说:“只不过此时彼时,所谓的良心就也要分出个子午卯酉高低上下,再怎么正义凛然,也不能因为小节而枉顾了大局!安少校是个聪明人,聪明人应该会明白,事急从权随机应变这个道理!”

    汪庭岳的一番说教,让我有些不知所措,因为他的态度已经很明显是在诘问于我。

    我争辩着:“卑职只是难以理解,走私贩卖烟土的官吏没人惩治,出生入死的将士反受其害,如果连这也在从权之列,卑职觉得实在是对死者的不公。”

    黄文烈在一旁说:“所以你就要闯县衙门去要人,去要你的公允?你是不是觉得你抓了那些虾兵蟹将,你就能如何了?”

    我:“即使不能如何,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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