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灭未来-第2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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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已经是没有的了，还有什么好看的？”玛利亚说着，然后同样一张开手，一道金光从她手上化成了一把华丽的权杖。“现在就连时间都已经崩溃，除了新见市这一块，其他地方都全部消失了。”
“很快我们就可以回去了，混沌之中失去了这么长时间的管理，
其它世界应该多少会出现一点混乱，回去还要进行一系列的调整，真是麻烦。”
“麻烦？”
“难道不是吗？”
“你学坏了。”
“啊？”
“先是产生出好奇心，然后现在又会感到麻烦，你产生出人类的感情。”
“反正我们现在是意识形态，有点感情也是很正常的事，难道要像你那样冷冰冰好吗？我说嘛，其实你可不可以笑一下给我看。”
“不可以。”
“你真的一点也不好玩。”
“你又学坏了，‘好玩’也算感情。”
“不跟你说了，你真讨厌。”孙智说毕，然后侧过脸不去看玛利亚。
袁修看着他们两个，如果不是知道他们身份的话，正常人一定会以为他们就是两个正在斗嘴的小孩子，孙智和玛利亚，究竟要用一个怎么样的关系去形容他们之间，这还真有点难想象。
“你们以前一直是这样的吗？”袁修问。这个问题，他记得以前阿羽和晓怡吵架时也问过。
“这个‘以前’是指多久之前呢？”孙智说。“如果是说我们以这种姿态进入到这里开始算的话，那应该差不多，在我们被释迦罗拉下来之前，我们是没有意识的。”
“没有意识？”
“对啊，你现在所看到的我们，只是被灵魂之心所赋予的两个意识，至于这幅躯壳，则是玛利亚她造出来的，说起来，我们两人的性格还真是完全相反啊。”
“虽然相反，但你们相处得还很融洽啊。”
“哦！”
“就像是…该怎么说呢？像是…像两兄妹一样。”
“两兄妹吗？”
这时，玛利亚说：“干嘛我要做妹？”
“因为我比你高嘛，嘻嘻。”孙智笑道。“不过，如果说是兄妹的话，这应该也把袁修算进来吧，同为三圣物的拟人化，那他应该算是…”
“算大哥吧。”
“弟弟不行吗？”
“既然我做妹的话，那你也不准做最大。”
“所以我说，你真讨厌。”
玛利亚侧过脸，似乎不回答就是她的抗议，虽然她还面无表情的，不过总觉得她是在生气，于是，孙智他也不再谈论这个话题。
“大哥吗…”袁修边说边想。“我也有…亲人了？”
“如果这个想法会让你心里舒服点的话，那就把我们作为你的亲人吧。”孙智道。
“真是没想到。”
“既然你现在有亲人，那作为你的亲人，你是希望相信我们，还是继续去相信阿羽？”
“这…”
被他这么一问，袁修不知道怎么回答。阿羽他已经决定亲自去改变这个世界，那么自己还要去相信他吗？那一直不变的心境，在面对着现在这样崩坏的局面，是否还要继续坚持下去？
“你觉得很迷茫？”
“我不知道我一直以来的相信，究竟是对还是错。”
“没有所谓的对与错，只在于你站在哪个角度去看待而已，其实，阿羽他不过是想在这个世界上得到一个存在的位置，就算明知道这个世界在厌恶他，但他仍然希望可以得到些许怜悯，但是，当他明白自己就是错误的源头，并亲自去完成那个扭曲的死循环之后，他就把这份争取改为亲自去改变。”
“为了去争取哪怕只有一点点的存在价值，这样错了吗？”
“人在一生中会得到各种各样的感情：亲情、爱情、友情。但是，除了这三种之外，其实还有一种人类最原始的感情，那就是自我，当前面三种都失去之后，人的自我之欲就会暴露无谓，阿羽他现在，正是为了达到心中所求而去毁灭一切。”
“这就是所谓的求生本能？”
“当失去一切之后，人就只剩下自己，为了能够继续存在下去，人是可以做出各种各样疯狂的事情，那么袁修，现在这样疯狂的阿羽，你还会怎么去理解他？”
袁修慢慢闭上眼想了起来，孙智和玛利亚看着他，两人都不知道他会打算怎么做，片刻之后，只见袁修慢慢把双手放到了胸口前，并且低下头。
“这样好吗？”孙智说。“这就是你最后的选择？”
“虽然已经变成这样，但是，我仍然希望可以跟随自己内心所选。”袁修闭着眼道。“我会告诉阿羽，他并没有失去所有。”
这时，在袁修的双手按着的胸口之中，那里微微发出一阵红光，接着，他把手渐渐松开，一股暗红色的光团从他体内冒了出来，袁修慢慢睁开眼睛，然后看着手中托着的自己的半颗心，在那股暗红色的微光之中，渐渐产生出一个网球般大小，像水晶一样的半透明体。
“阿羽他是我在这个世界上的第一个朋友，而现在，当他失去一切之后，我将作为他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的一个朋友。”袁修说完这一句后，他的双眼渐渐变得迷离，意识就好像已经完全封闭在灵魂之心中一样。
孙智叹了叹口气，然后望向旁边的玛利亚，他微微一笑，两人之间并没有说话，因为他们都已经知道这个结果是不会再变，现在他们唯一可以做的，就是静静地等待这个最后的时刻。
与此同时，就在他们三人后方的不远处，在不断扬起的风沙之中，一个身影正在渐渐出现靠近。
整片大地就只有这里被神光所照耀，在末世之中唯有这里可以得到救赎，这仿佛就是神为最终审判所造出的圣地，奇迹是否会出现，这就连造物者都是未知数，这个世界，究竟是毁灭还是重生，结果很快就会知道。
阿羽茫然地抬起头，前方那圣洁的曙光仿佛是在为他引路，踩在已经化为废墟的世界上，他跌跌撞撞地走到了三贤人身边。
至此，奇迹之日正式降临。
第二百二十三话 奇迹之日
“在奇迹之日，三贤人来到花园里面，他们为新天地的万物逐一添上祝福。
山林、河流，还有各种各样的动物们，都在愉快地歌颂着新希望的到来，一切回归起始，一切重新往前迈进。
当钟楼的第七声响起时，一个新的生命从曙光之中诞生，世界为之雀跃。由光而生，亦即光之子，光之子来到花园前，三贤人上前为其加冕…”
……
四周一片狼藉，毁灭的风景占据整个视野。
阿羽双眼呆滞，他拖着沉重的身子，一步一步地走到孙智他们那里，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接下来，就只等阿羽他的一句话，世界将会跟随他的意愿开始进行重组。
孙智和玛利亚看着他，只见他并没有出声，就那样低头站着，他好像想说点什么，不过就是没有开口。
“阿羽，你想要一个怎么样的世界？”孙智问。
“我…”阿羽慢慢抬起头来，这时，他注意到正站在前方的袁修，他双手正托着一团红光，双眼无神地盯着。
“他刚刚放出了另外的半颗灵魂之心，意识大概还没适应过来。”
“袁修…”阿羽缓缓说道。“你也一定很恨我吧。”
袁修没有回答，他还是维持着那个样子，孙智于是说：“如果可以，我也希望他恨你，这样起码能够抵抗你的选择。”
“啊？”
“可惜的是，他最后还是选择跟随你的意愿，也就是说，袁修他把自己拥有的一半决定权也交给了你，阿羽，你现在已经拥有完整的灵魂之心力量，你，已经成为了创造新世界的‘主’。”
“袁修他…到最后还是相信我…？”
听到孙智这样说，阿羽的心里面突然产生了一点惭愧的心情，没想到到现在，在这世上还有一个人会继续相信他。
这时，孙智把手上捧着的书籍慢慢举起，玛利亚也把权杖递高，接着，两个物件化成了两道白光飞到了三人的上方，它们融合在一起，璀璨不断地闪闪生辉。
“一切都已经为你准备好了。”孙智笑着说。“阿羽你现在就可以作出你心目中的决定，创造出一个对你来说绝对完美的世界。”
“我心中的世界…”阿羽不禁苦笑了一下。“到头来，我还是做出和释迦罗一样的事情。”
“的确，你们最后都是在做同一件事，只是，你们始终还是有所区别。”
“还有什么区别呢？范尔都已经说了，我和释迦罗的意识正在慢慢融合在一起，我们很快就会变成‘同一个人’。”
“我说的区别并不是指你们的意识，而是你们所希望创造的世界。”
“所创造的…世界？”
孙智点了点头。“释迦罗希望所创造的新世界，他的最终目的都是为了他的人民，为了他的国家。而你所希望的世界，却是为了你自己而建造。”
“……”
“阿羽，这样真的好吗？你欺骗了所有信任你的人，然后把自己封闭在你所渴望的世界里面，这样的世界虽然美好，但是却并不会长久，很快也会因你的个人感情而导致崩溃。”
“就算会崩溃又怎样，我已经没有退路了。”阿羽说。“这唯一可能创造出来的世界，才是我的最终归宿。”
“我曾经跟你说过，超越人世间的七情六欲，平等一切去看待世间万物，只有这样才能创造出正常的世界，但是，这里所说的超越，并不是指抛弃所有，而是通过所经历的这一系列感情，以高于这些情感的视觉去看待世间。当你能以‘旁观者’的身份去正视一切情感，并突破自我之欲的界限时，你就能抵达‘空’。”
“你这是在教我如何去建立一个世界，还是在劝我放弃？”
“两样都不是，我只是希望阿羽你可以理解自己的选择。”
“我的选择…”
“既然现在连主导意识都选择跟随你的意愿，那么我们也希望你可以尽量做到最好。”孙智说毕，然后回头看了看袁修。“老实说，如果以释迦罗所创造的世界，和你所创造的世界相比的话，我想释迦罗的世界应该更能够维持下去，因为他的确是拥有比凡人更高一点的视觉。”
“我和他很快就会融合到一起，所以哪个都是一样。”
阿羽慢慢走到孙智他们三人的中间，他抬头望向上方的那道白光，现在，只要他的一个想法，他心目中的新世界就会开始诞生。他把手往上伸过去，这时，上方的白光开始变得越来越强烈，阿羽他可以感受得到，那种源源不断的强大力量，正在不断经由他的手逐渐释放。
我心目中的世界，一个绝对完美的世界，对…这样的世界很快就会出现，就算他们现在不承认也好，当我把这个世界完成之后，一切的问题都不会再出现，没有悲伤、没有憎恨、没有任何人死去，有的，是每个人幸福美好地生活，这样的世界大家一定会很喜欢，他们一定会很快乐，对…只要这样就好，这样是最好的…
阿羽不经意地把左手伸到胸前，然后紧紧地捉住了心脏的位置，那种空空的不实在感，现在又一次深深地刺着他。
真的最好…但…为什么我的心仍然没有任何感觉？为什么？
这样真的好吗——
我…
“阿羽…”
突然，袁修发出轻微的一声，阿羽罢了一下，然后低头望过去，只见袁修仍然维持着那个样子，只是，他的嘴正在微微开口，就好像是在无意识中说出话一样。
“袁修…”
“我…和阿羽是…好…朋…友…”
“啊！”阿羽整个人一震，原本举高的右手无力地垂下。“你说…什么？”
袁修没有回答，继续维持着那个无意识的样子，阿羽望着他，然后一点一点地摇着头往后退后几步。“为什么…？”
“好…朋…友…”
“为什么啊——？”阿羽对他大喊道。“为什么你还要这样说啊——？”
“因为是你给予了他所有。”孙智说。“袁修原本就是一个什么也没有的空白意识，是阿羽你给予了他一切的情感。”
“是我…？”
“是你，虽然你是一个错误的存在，但并不代表你所做的事都是错，袁修在你身上找到自己的存在价值，阿羽，有时候拯救一个人，比去改变一个世界更有意义。”
“就因为这样就要继续相信我？像我这样的人，我背叛了大家的信任，一手把这个世界推向灭亡，但就因为我说过要成为他的朋友，袁修他直到现在都要继续相信我！为什么，为什么啊——？”
“人，是需要靠别人才能证明自己的存在意义，袁修他已经找到了，那么阿羽，你又找到了吗？”
“我的存在价值，我的存在价值不就是毁灭吗？”
“意识的产生总需要一个理由，就算没有属于自己的位置，那也应该会有一个出现的原因。”
“原因，我的出现也会有原因吗？”
说毕，阿羽茫然的转过身，他摇摇摆摆地往外面走去，并且开始不停地在傻笑，孙智和玛利亚看着他，看着他那迷茫的背影逐渐消失在风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