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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天驱-第1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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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一十五章人生一世莫空过

新年的凌晨两点,在颠簸的车内,陆华胥再一次的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就算是捂住了嘴,袖口也被血迹染成猩红。

旁边的女人沉默的给他擦干净嘴角的血,然后扶他起来喝药,神sè有些幽怨:“知道自己不行了,还和法国的人拼什么拼?好了,现在弄成这种样子。”

“没事,勉强还算活着呢。”陆华胥露出苍白的笑容,低声问:“我们到了?”

女人看着窗外戒严的关卡,还有持枪的军人,低声回应:“嗯。”

陆华胥微微的点头,眼神有些黯然:“可惜了,为了保护我,死了那么多人。”

“谁让你不顾自己的伤势,要和别人硬拼?”女第二百一十五章人生一世莫空过人有些气愤的低声说道:“你就不能让人省点心?”

陆华胥低声的笑了笑,不说话,有些艰难的拿起旁边的手机,拨出一个号码,几乎就在忙音响起的瞬间,就被人接通。

他喘息了一下,咳出喉咙里的甜腻的血,低声说道:“无忌,二、三、四队都被攻击了,三四队全灭。”

“哦,还在接受范围以内。”电话那一头的年轻声音似乎不以为然,只是说道:“我还说二队也会全灭的来者,看来你得罪的人还不少啊?怎么样,到了没?”

陆华胥无奈的笑着:“到是到了,只不过……”

“只不过怎么样?觉得那么多人因为你死了。心里过意不去?”

名为安无忌的年轻男人嗤笑了起来:“你如果少自哀自怨一点,你的病情说不定比现在稍微好一点。最起码不用像现在一样,动不动就咳出血。被别人说成病痨鬼很有意思么?。”

他停顿了一下。语气有些漠然的说道:“你可是国家重要资源,他们因为这个死,起码还能追个烈士。过意不去的话,第二百一十五章人生一世莫空过就自己掏钱给他们垫一点抚恤金好了。”

“无忌,你下次在安慰人的时候,不能换种方法么?”

陆华胥听到了安无忌的话。忍不住苦笑:“我可还是病人啊。”

“知道自己是病人就给我老老实实的躺在病床上,别又因为那个老太婆一句话,跑到公海上拼命。下次可没人能把你救回来。”

安无忌语气丝毫没有放软,也没有因为陆华胥的病情变得更温柔。只是一贯的冰冷:“你现在那里呆着,别回来,等过几天放出你回到中海、入院就诊的消息之后,我再安排你回来的事情。”

“好,听你安排。”陆华胥轻轻点头,然后有些无奈的说道:“无忌,你这么做……下面人的意见会越来越大的。”

“你不是已经安全到达了么?他们还有什么话好说?”

“毕竟,死了很多人。”

“才死了几个,他们倒接受不了了?这么玻璃心,当初怎么通过审核的?”

安无忌的语气越发冷漠:“告诉他们。我没空去照顾他们的心情。计划我来定,他们只要照着做就行了。要么,就干脆别找我出主意。我只保证计划成功,其他的东西,他们自己解决。”

陆华胥无话可说,陷入沉默。

似乎也不愿意再继续这样索然无味的对话,安无忌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好了,我继续去打DOTA,没事儿别烦我。沿海空气好。安心休养几天去吧。

对话到此戛然而止,陆华胥放下电话,抬头看着车窗外的朦胧夜sè,沉默的思索着,不知道想些什么。

新年伊始,万象更新。

……

而在上阳,过了十二点之后的卢家静悄悄,熬夜的两个女人都去睡觉了。卢弱水睡自己的房间,李子衿睡了周离的房间,而周离……老老实实的睡在客厅里的沙发上吧,这次没有人再去可怜他了。

原本还想想着能够一起睡的周离承受不了残酷现实的打击,躺在沙发上睡不着,只好打开电视看重播的联欢晚会,虽然依旧没意思,但好歹可以打发时间。

他端起手机,发出新年第一条短信,给那个许久不曾联络的号码。然后就在两点的时候,他终于收到了回信,只有简简单单的一句话:

新年快乐——周璃。

周离看着那几个简单的字,低声的笑了笑,终于感觉到一阵困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一觉醒来,是大年初一,卢家倒是意外的热闹,出乎了周离原本的预料。

毕竟他自己没有什么亲戚在上阳,卢弱水的亲戚们……好吧,他们被打过一顿之后,都老老实实的绕着走了,谁都不敢上门。

李家的两兄弟来了一次,寒暄了几句之后留下一份礼物走了。然后是已经很长一段时间被遗忘了的小jǐng察王吟来,他现在已经升职了,喝了杯茶后去值班。

鲍鱼哥陈芝豹来了一次,放下两捆带鱼和海鲜,讨了杯茶喝,然后走人。

卢弱水的朋友也来了几个,几个小姑娘在房间里不知道说着什么,嘻嘻哈哈的闹,让周离感觉青chūn分外的美好。

其他的还有一些平rì里的邻居,和生意上的朋友,一早上人来人往,倒是不显得冷清。

茶水热了好几次,贺礼也收了不少,终于在中午过后,周离有点闲不住了,打算出去走动走动,结果才发现自己没什么地方可以去。

到最后,他索xìng决定去魏宰家里看一看,可就在他问李子衿魏宰家的地址的时候,李子衿的语气却有些奇怪。

“你现在想要找他的话,你得去东郊的那个墓地才行。”李子衿和卢弱水一样趴在沙发上,抬头懒洋洋的说道:“他年年初一都在那里。”

“大过年的去上坟?”

“对啊。今天是他师傅忌rì,魏大哥这个人虽然话少。但很看重这一方面的。”

“我知道了。”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周离打算出去走一走。披起衣服,开车出门。

十分钟后,他隔着墓地的铁栅栏,看到了远处魏宰略微有些萧索的身影。就像是小孩子一样坐在地上,他给抹着墓碑上的灰尘,一遍又一遍。直到它焕然一新。

几柱香火,一瓶老酒,还有两袋撕开了的烤鸭,魏宰一张一张的给火盆里丢着自己剪好的纸钱。还有两袋自己亲手叠的金元宝。

火光升腾之中,他在恍然之间,隐约的又想起自己师傅在生前的样子,有一段时间,他似乎明白自己大限将至,连带着酒量也变得不行了。

喝着半瓶五块钱的汾酒,就能够絮絮叨叨一整天,说自己年轻的时候打赢的名家武师,说自己年少时鲜衣怒马,说自己横行京畿的威风气概。有时候也会说自己早死的妻子和夭折的女儿。

最后,他会醉眼惺忪的和魏宰搭手,一套拳打得歪歪扭扭的,好像风吹就倒,可是魏宰却不敢反击,只是任由他打。只感觉到他越来越没力气,也直到这个时候,魏宰才发现不知何时,那个yīn沉而严苛的老人就已经快要死去了。

他似乎并不像是其他老人一样的怕死。生前常说:我死后,年年忌rì你须多烧些纸钱和元宝予我,否则下去之后,怕不够花。现在一斤鸡蛋一斤米也涨了价,我怕yīn曹里物价也不低。做人我潦倒了这么多年,死后做鬼,也要图个富贵。要不然,我可不饶你。

魏宰想到这里,心里忽然有些发酸,烧完了手中的纸钱和元宝,就从身旁的袋子里抽出一把有些年头的板胡。

稍微的挑了一下音,他抬起头看了墓碑一眼,然后执着弓,有些生疏的拉了起来,曲子是师傅生前最常拉的秦腔曲牌《柳青娘》。

刚开始还有些生疏,到最后再一次想起往rì的情形,动作也变得娴熟,而曲调却越发的萧索。

周离静静的站在不远处,认真的听着,似乎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能看到在这个平rì里少有表情的男人身上的另一面。

魏宰察觉到背后有人,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之后,便收回了目光,全神贯注的将jīng神倾注在那一曲《柳青娘》的里面,直至最后,板胡的声音缓缓低沉,余音消散。

放下手中的板胡,他扭头看向身后的周离:“怎么到这里来了?”

“过年了,想要找人拜个年,结果找来找去,也只找到你一个。”

周离有些无奈的摊手,看了一眼墓碑之后说道:“不过看起来,这个年拜得有些不是时候。下次吧。”

“没关系,师傅生前不在乎这个。”

魏宰缓缓摇头,也没有从地上起来,只是示意他随便。

周离微微的笑了笑,走上前给他师傅上了几柱香,然后和他一样的坐在地上,视线落在魏宰身旁的乐器上。

“这个是什么?”他低声问:“看起来和二胡不大一样。”

“板胡。”魏宰把它从地上拿了起来,熟练的试了几个音:“很长时间没拉了,有些手生。”

周离愣了一下,摇头感叹:“没想到,你还会这个。”

“以前学过。我师傅教的。”

魏宰看着手里的板胡说道:“师傅以前带着我跟着一个草台班子讨生活,有时候会全国各处跑。每到一个地方,如果能揽到活计,他就拉胡,我敲梆子;有时候他还会客串武生,可是后来老了,就再没上台。但是一些东西,我都学过。”

周离没有想到魏宰以前竟然做过这个,心中顿时有些诧异,但是也什么都没说。

魏宰沉默了片刻之后,低声说道:“大过年的,因为我跑到这里,不好意思。”

“没什么。”周离摇头:“反正我也闲得慌,你不觉得我在这里碍事儿就行。”

魏宰无所谓的摇了摇头,放下板胡,起身开始拔墓前青砖里长出的青草,清理着附着在上面的苔藓。

没有让周离帮忙,只是口中像是缅怀一样的自言自语:“师傅生前,说自己是过年的时候出生的,也要在过年的时候咽气。我一直都没有想到,虽然潦倒成那个样子,可是他骨子里还是这么讲究。”

他丢开了指间的草茎,回想往rì的时光:“几年前,大年夜的时候,他躺在床上看chūn节晚会,然后睡着了;半夜惊醒,问我外面响鞭炮了没有?

我说有,他就点头,让我打拳给他看。”

说到这里,魏宰的动作忽然停顿了一下,黯然的低声呢喃着:“我打完了,他就去了。”

周离沉默的看着他的背影,心中微微的感觉到一丝悲凉。

魏宰继续拔草,良久之后,擦干净手,端起了墓碑前面的那一瓶老酒。

拧开盖儿,他给墓碑前面的酒杯倒满,然后将剩下的都洒在墓碑的周围。最后还剩一口,他自己仰起头喝光。

几分薄酒入喉,他在寒风里吐出一道热气,将酒瓶丢到远处。

“师傅,你听好!”

他抬起下巴,神采之中顿时透露出一股睥睨四方的气概,端起架势,宛如立在寂静的舞台之上,场下观众万千。

踏着记忆中的曲调还有梆子声,虽无花脸和披挂,但依旧有着从骨子里渗透出来的慷慨悲凉。

学拳十数载,养得一口丹田气,开口便是如金铁般高亢惨烈的的秦腔。

“彦章打马上北坡,新坟累累旧坟多。”

宛如回到了往rì简陋的窝棚之中,他放声高歌,踩着早已经消散的鼓点,在这个寒冷的风里举起不存在的武器,方寸之间踏步转身。

一口老酒入喉,眼神便亮得像是在烧。

声如磨铁,虽不饱满,但是却有着骨子里的凄凉和jīng神在,宛如金戈铁马。纵使嘶哑,也令人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随着魏宰的声音微微颤动,仿佛被扯进兵荒马乱之中。

“……新坟埋的汉光武,旧坟又埋汉萧何。青龙背上埋韩信,五丈原前埋诸葛。”

魏宰踏着青砖,神情凛冽而威严,宛如将军百战,陌路豪杰,纵使一步悬崖,也带着宛如燃烧一样的血和魂。

往昔的记忆,心中的悲凉,似乎都随着血被酒意所点燃,化作肝胆豪气。张开口吐出的不是明月清泉,而是仿佛长戈血染一般的嘶哑的豪迈声音:

“人生一世莫空过,纵然一死怕什么?!”

至此,一折《苟家滩》悄然谢幕,无人拍掌。

只有观者一人,逝者一人。

第二百一十六章想要做的事情

一折秦腔唱罢,魏宰的脸有些微红,似乎是醉酒,但看起来又清醒得厉害。

周离沉默的品味着隐藏在那一曲秦腔中的意味,只感觉到其中几yù冲天而起的豪侠气概,‘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这种慷慨激昂的侠义气息似乎已经刻进了魏宰的骨子里,不曾夸耀,不曾言语,他只会沉默的做,做得比谁都好。

了事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良久之后,周离沉默的拍着手,露出感叹的神情。

最后的看了墓碑一眼,魏宰眼中的黯然已经化作坚决,向着地上的周离伸出手,低声说道:“走吧,捎我一程。”

周离看着他伸出的手掌,愣了片刻之后,握住那一只手从地上站起,微笑着说道:“好。”

新年的街道之上人cháo汹涌,各种活动和庆典都在紧锣密鼓的进行着,周离开着车在人cháo里缓慢的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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