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广播-第4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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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到大,对自己好的人,其实不是很多,当然,现在看起来,小时候的保姆、管家,其实也只是虚假的记忆而已,至少,自己可能是真的没经历过吧,唯一一个自己还看不透的九哥,当初的他之所以不按照以前的约定当着自己的面打开青铜箱子,到底是什么原因?
可能,这随着九哥以及那位表妹的死亡,真相,也就永远都不得而知了。
但苏白还是尽量想往好的方面去想一想,人活着,想要不那么累,有时候就得学会自己给自己开怀一些。
棺材里的那位,救了自己,他不是广播,也不是和尚胖子他们跟自己是互相利用的关系,可能,就是因为这一点,才让苏白对他恨不起来吧。
“你说,我真得待在这里跟你一起混下去么?要在这里,不停的进出故事世界,一直到修炼到大佬级听众之后才能出去?”
这是苏白睡前的日常自言自语,他也没期待得到棺材里的那位回应,事实上那位似乎也不是很喜欢回应,这只黑猫苏白是能够感受到它是有些孤独和寂寞的,但是棺材里的那位可能心里真的想的是这煞笔怎么今晚又**叨叨的。
“哐当……”
只是,让苏白想不到的是,棺材居然在此时震动了起来。
这货今晚想聊天了?
“其实……在这里修炼……会更快的……”
“我知道,能更专心么,但没烟抽,没酒喝,也没风景可以看,这日子,过得也忒没滋味了。”苏白很直白地说道。
“你用……体验生活的态度……来当……听众么……”
“普通人的生活是一种生活,听众的生活,也是一种生活。”
“其实……还有另一个提早出去……的可能……”
“是什么?”苏白问道。
“那就是近期……如果有人……来证道……的话……”
“呵。”苏白干笑了一声,“大佬级听众又不是流水线上的工具零件,哪里有那么多,我倒是知道一些高级听众,对于继续往上走一步都吓得半死,别说来证道了,他们真恨不得挖个缝儿自己直接钻进去,生怕广播多看自己一眼。”
“或许吧……”
棺材盖慢慢地悬浮起来,那道略显臃肿的身影也忽隐忽现起来。
“你这是打算出来走走?”苏白问道。
“你知道……为什么……前阵子……你们能进到这里么……”
苏白的目光当即一凝,马上道,“艹,不会是因为近期有人要来这里证道吧。”
“呵呵……不是这个原因……凭你们……怎么可能进到这里……”
“但我很好奇,那个会到四周村子里吸食人精气的东西,到底是个什么鬼?”苏白问道。
“他们都不关心……就你来关心这个问题……也是……有意思啊……”
“我只是觉得进村时,看见那一排排的新墓碑,有些可怜,尤其是看见那些孩子的墓碑时,有些觉得不忍心,或许是我这两年也当了爹的缘故吧,心肠好像没以前那么狠了,变得比以前更婆婆妈妈一些了。”
“那是……阵法的器灵……”棺材盖里的那位声音变得比之前越来越连贯了一些,显然,他正在主动从沉睡状态中苏醒过来,似乎是打算迎接什么人。
或许,在沉睡于这里的二十多年时间里,每次有高级巅峰听众来这里证道时,他都会起身迎接一下,苏白不知道为什么他当初会被苏余杭给坑在这里不能出去,但现在看起来,他似乎跟那只黑猫一样也成了这个地方的守护者。
再加上河水底部那些墓碑,真的跟守灵人没什么区别。
“阵法自我清理时,会将杂质剔除出去,杂质诞生了本能灵智,开始吸**气壮大自己,你出去之后可以找一只妖兽去在附近捕捉它,这个阵法的级别,你也能感受到,即使是我也不得不受其压制,所以哪怕是这个阵法的杂质,也不可小觑,甚至可以说很是珍贵,拿来当作器灵,是很好的。”
“别了,拿这玩意儿当器灵我怕折寿,这样吧,我出去后就把它给抓到弄死算了。”
“呵呵,还真是有些婆婆妈妈的。”
棺材盖中的身影站了起来,虽然还看不清楚他的脸,但能看出是一个极为富态的中年人形象,再加上苏白见过他跟苏余杭的合照,所以能够大体在脑海中脑补出他的形象。
“要来了,其实,每一次我都很期待,这大概就是怯懦的人,总是对那些勇敢的人充满着好奇吧,我就是那个怯懦的人。”
“能承认自己怯懦的人,往往都很勇敢。”苏白说道。
“留你一个月的时间,也差不多了,阵法出口马上将再度开启,你有充足的时间离开,你下一个故事世界,也快了吧。”
“我就不明白了,你既然现在愿意让我离开,一个月前干嘛要硬把我留下来?”苏白很好奇这一点。
“因为…………我不知道…………你这么烦人……”
“其实我是一个比较高冷的人,真的。”苏白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自己下巴上的呼吸,“或许是因为你是跟苏余杭一个时代的人物,又能随手捏死我,我才在你面前表现得不一样吧。”
“我没记错的话,你是叫苏白是吧?”
苏白点点头。
“那好,苏白,我等着看到……你扭下苏余杭脑袋的那一天。”
“轰!”
一声巨响自入口处传来,入口处的阵法再度被启动,绽放出耀眼的光芒,一道身影从白光中缓缓走出,
苏白知道,
这是即将来证道的听众。
………………………………
第六十二章 你也配?
入口处的阵法在度过一开始的耀眼之后慢慢地趋于平和,来人的身影也随着靠近而不断变得清晰起来;
这是一个男子的身影,男子的身上带着一抹叫做落寞的气质。
这种感觉,让苏白觉得有些怪异,因为这种氛围跟河水之下那一座座墓碑的气质很是不相符,或者叫不搭调吧。
苏白也见过苏余杭证道时的画面,那是一种决绝中带着一种淡然的感觉,其余人的墓碑上所刻上的字,也能表现出证道当时的那种一往无前的心境。
字有好坏,但是字里面所蕴藏着的那种神韵和性格,是没办法抹去的,反而能够给人一种更直观的体会。
然而,眼前这个越来越近的男子,至少苏白是没在他的身上感觉到多少那种证道的气质,甚至,苏白还隐隐约约嗅到了一种被赶鸭子上架的味道,有点无可奈何,有点退无可退。
棺材中的那位本来是站着的,似乎是准备起身迎接贵客,毕竟他算是半个地主了,但是在此时他似乎也觉得有些索然无味了,哪怕没躺回去,依旧还是站着,但是苏白也能感觉到对方的那一抹失望,四周尸气滚动的频率能够清晰地展现出这位的情绪变化。
就像是一个期待了很久的电影,结果开场第一个画面就让你觉得有些倒胃口,期望越大,失望自然也就越大了。
当对方的身形彻底显现出来也被看清楚时,苏白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居然是他,
也,怪不得了。
梁森身穿着一件休闲短衫,下身着一条牛仔裤,穿着上当然显得很是随意,但是他的态度,似乎也显得有些随意。
解禀曾邀请过苏白帮忙,去梁森的别墅那里将其封印的分身给解封,现在看来,虽然自己不在,但是解禀还是找了胖子和其他人把这件事给做成了,也因此,梁森不得不来到了这里,进行证道。
这个位置,
这个区域,
大体应该是广播通知的吧,
否则不可能每个高级巅峰的听众都会不约而同地来到这里。
这里,其实算是广播承认的一个半官方机构了,是广播设立在现实世界里的一个办事处。
在这里证道,留下自己的墓碑,就跟去相关部门盖章差不多,是必须要走的一个形式,也是很重要的一个过程。
苏白现在自然不懂这个过程的意义在哪里,但苏白相信自己以后总有一天会因为自己的实力提高而知道的,现在的自己,还远远没到那个层面,自然不清楚那个层面的事情和规矩。
当梁森看见站在棺椁边的苏白时,也是略显意外,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是的,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里,又怎么可能会有你?
苏白很是平静地回答道,“来旅游的”这确实是实话实说。
“呵呵呵……”梁森笑了起来,这笑声的意思,不言而喻,一个资深者,旅游到了这个地方,可能么?
但很快,梁森就不笑了,大概在实力上他可以碾压苏白,但是在此情此景之下,他反而没办法继续强势起来。
“欢迎。”
棺椁内的存在说出了这两个字,有点敷衍,也有些官方,甚至,语气中带着一点点的不屑。
梁森对着其点点头,“幸会了。”
“咔嚓…………”
棺椁内的存在躺了回去,尸气也全部收拢归集进入了棺椁内,棺材盖也慢慢地复位,丝毫不差。
想来,是棺材内的这位在敷衍了之下尽了自己的职责后,也懒得继续观赏下一幕了,这个开头,已经看出了过程,虽然,结局应该是既定的。
大体来这里证道,只是获得广播的一种承认,倒不会出现失败这件事。
黑猫隐藏在黑暗之中,一双琥珀般的眸子盯着梁森在看,但梁森浑然不惧,他毕竟不是一个月前来的那十几个资深者听众,他现在的实力,在分身被解封之后已经步入了高级听众的巅峰。
“看来解禀是成功了。”苏白看着梁森说道。
“我最爱的人,却伤我最深。”梁森的脸上显现出一抹无奈,“呵,其实也说不上吧,我一直在等他帮我做出这个决定。”
“还真是相爱相杀啊。”苏白伸手指了指身后隐藏在黑暗中的祭坛,“我给你带路。”
梁森伸手,抓住了苏白的肩膀,随即,周围的环境一阵扭曲,下一刻,梁森跟苏白一起出现在了祭坛最上方,在二人面前,是那案头,案头上放着那枚滇国金印。
“想观摩就直说呗,这个机会,其他的听众可是想都不敢想。”梁森显得很是无所谓的样子,“你我既然做过邻居,证明你我之间确实有缘分,这个便宜,你可以占。”
苏白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尖,道,“我是怕待会儿尴尬。”
“尴尬?”梁森摇摇头,“没什么尴尬不尴尬的,当你发现自己没什么退路时,你也就没别的选择了,除了往前走,还是往前走,无论是被迫的还是主动的,其实没什么区别。
难道你想让我拿手机在旁边放个《男儿当自强》的BGM然后我再在自己脸上写着‘一往无前’四个大字?”
“也对。”苏白附和了一声。
如果留下墓碑和证道只是一种过程和形式的话,梁森也确实没必要有太大的压力,所以他也干脆承认也表明了自己的这种虽然内心抗拒却不得不来的态度。
梁森的身形慢慢地飘浮起来,飘向了河流方向。
苏白站在祭坛上面,黑猫出现在了苏白的身边,之前这么多年以来,这只黑猫一般都是每次证道的观众,或许二十年前还有一只黑猫也是一样作为观众匍匐在这里的,但现在只剩下它这一只了。
梁森飘浮在河岸上,双手撑开,
河流的水面也随之而分裂开,露出了中间的底部未知,一座座墓碑蛇形排列在这底部,入眼之处就有几十座了,后面看不见的区域显然还有。
梁森的目光在下面墓碑上逡巡着,很快,他发现了自己想要找的那个,那个墓碑跟其他的墓碑不一样,没有以谁谁谁之墓的格式写,只是很简单地写了“荔枝”两个字。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显现出一种舍我其谁的霸气,这种感觉出现在一个女人的墓碑上,甚至其风头和光华将前后的墓碑也都压了下去。
“唉,虽然我不得不来这里,但其实心底也早就想过了,来到这里之后,最想做的事情,还是看看你。”梁森的目光中流露出痴情之色。
他对荔枝的感情其实很早就清晰地表现出来了,曾几何时,他们两个人是一个时期的听众,两个人也曾互相算计过也曾一起面对过生死,无论是在现实世界里还是在故事世界里,也都合作过,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那个女人开始渐渐地甩开自己,双方无论是从实力还是地位,都以一种匪夷所思地速度拉开了距离。
如今,那个女人早就已经去了那个地方,至今未归,而自己,则还没在这里留下属于自己的墓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