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军少宠妻无度-第2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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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海云自己也不放心把她一个人放在这,于是三人上车后,就一路行驶,开往北部边境清迈府。
越往北去,越慢慢露出这个发展中国家的本质。在这里,阳光与水都很充沛,公路两侧,延绵花田,无边无际,大片的罂粟,不值钱。不及茶叶值钱。当地人之负责种植,大把大把罂粟,熬成鸦片,换一株茶苗。
司机随手指出道旁的一片罂粟田给他们看。当地人很少有人知道这万恶之花真正的价值,有人收购,他们便贱卖,还有一些居民投入当地武装的庇护下,世世代代的为他们种植罂粟。
近年来,清迈府北部一直都在爆发叛乱,当地残存的武装组织与政府军之间不断发生武装冲突,自政府的禁毒令发布以来,金三角绝大地区都已经向政府投诚,只有个别顽固势力始终在坚持着谋求自己的财路。当地政府在几次攻打失败后,亦开始寻求谋合之路。就这样,仍有一部分的罂粟田被保留了下来,东南亚各国的头号贩毒组织出入这里,成为常客。
汽车一进入清迈府北部,便有几名手提冲锋枪,头上包着圆形头巾的人上来接应,他们在低声交谈,然后一人走到车前,郝海云按下车窗,探出头,对方竟然说了一句中文!
“你们是谭先生的客人?”
郝海云倒显得淡定,他点点头,对方退开,又双手合十做了一个泰方的礼仪,便护送他们往边境。
在动荡和混乱的温床中,滋生了许多军队武装,规模小的,只有自发组织的十几人,规模大的,却庞大到让政府也不可小觑。
最强大的一支武装,就在这里。
实力强大,受过专业军事训练。他们本来就是专业的军人出生,盘踞在这里数十年依然没有脱下军装,按部队制度操练,配备最精良的武器,作战经验丰富。
有国家的庇护,军方的协助。
同政府共分一杯羹。
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地方,粮食,物资,黄金,毒品,军火,只有最强大的,才配拥有。
但是在此之前,素问从没想过,这支军队里绝大多数都是中国人。
这本来就是一支中队。国共战争时期,一支隶属于国民党的93师战败后流落到金三角地区,等待“光复大陆”。这支部队因“非法在他国领土驻军”,多次遭到泰国武装围剿,向台湾求救又无望,他们不得不拿起枪,继续坚持训练,时刻保持警惕。
精良的装备和出色的作战素质让他们对几倍于自己的泰队如同小试牛刀,最终,让泰国政府主动谋和,提供一片地区给他们定居,但不得离开圈地。而作为交换条件,93师要作为雇佣军围剿让泰政府军也感到棘手的泰共游击队。
就这样,93师在金三角地区的一个山头上,换取了一片栖息之地,由于该地过度贫穷,无法种植粮食,也缺少医药,所以部队不得不和当地人以种植罂粟来生存。
如今,军队的许多人已经和当地居民成家,他们的后代继续在这片土地上种植罂粟,或拿起武器,保卫家园,而他们的首领,依然是中国人。
面前,道路被铁丝网拦住,已不可通行。
通中文的司机向他们解释,前方是一片雷区。
素问讶然,因为在她的眼里,只看见茂盛的植物,属于南亚的特有热带植物,在雨露中旺盛的生长。
随行护送的士兵打开铁丝网,过了一会,一个着当地服饰的男人张开双臂向他们走来。
“郝,你终于来了!”
对方大笑着说,这个声音很熟悉。
素问抬起眼,惊讶的看到一张面熟的脸孔。
是……谭晓林?
素问一直以为他在那次凭祥庄园的围剿中就身亡了!当时他身受重伤,被杨宗贤拖走,之后就一直下落不明,没想到竟然康复后辗转来到了金三角!
素问之所以没有第一眼认出,是因为他着实有了很大改变。他的右脸上留下很明显的那次枪支走火的痕迹,右眼上一道崎岖的疤痕,使眼睛几乎不能完全睁开,一笑,就如同一条毛毛虫,扭曲蠕动着,让人感到恶心。
他走上来与郝海云拥抱,郝海云淡定依旧,与他撞了撞肩。他的目光落到素问身上,没想到还能认出她:“这位小姐应该是你的心头好了,你走到哪里都带着她。”
郝海云微笑不语,既没承认,也没有否认。
谭晓林走在前面引路,提醒他们:“你们可要跟好了,这里到处都是地雷。一不小心,就会被炸成碎片。”
素问眼皮翕动,不自觉的抓起郝海云的一片衣摆。难怪这片密林里连一只鸟兽都看不见,除了植物,这里没有其他生命迹象。
郝海云察觉到她的颤抖,伸出一只手来,抓住她汗湿的手心。
“没关系,你跟着我走就可以了。”
穿过雷区,眼前豁然开朗,清新典雅的木质复古建筑,隐藏在茂盛的热带植物中。
路口有仆人迎接,这次他们说的是泰文。
谭晓林回过头解释:“待会带你们去见他们的首领。我也是寄人篱下,他是个了不起的军人。”
谭晓林好歹也算一代大毒枭。而他说这话时,眼中只有崇敬。
长长的走廊,青石台阶,走廊外有假山,飞瀑,水花隐隐溅到她脸上。
一行人逶迤在长廊上行走,没有人说话,静悄悄的,就像刚才没有任何鸟兽的密林子一样。
素问想,这里一定也蛰伏着一头猛兽,比雷区的地雷还要可怕的东西。
屋子前有一道厚重的木门,门开着,脚下是门槛。仆人先跨进去,在一个人耳边低语。
那人听闻后似乎抬起头,向他们这边看了一眼。
素问先听到的是从屋里传来的歌声,蔡琴的《被遗忘的时光》,与这里的氛围格格不入,但因为安静,又格外的清晰入耳,仿佛就在你耳边聆唱。
是谁在敲打我窗。
是谁在撩动琴弦。
仆人的脚步声沙沙,回到他们面前:“首领请你们进去。”
素问跟在一行人身后,一次迈步跨过门槛,他们口中的首领坐在一张八仙桌后面喝茶,用上等的中国紫砂。听见他们走进来,才放下茶杯,眯起眼睛。
出乎意料的,是个俊美的年轻男人。
看起来比谭晓林郝海云都年轻,年龄可能也就跟陆铮差不多大,但是却已经是一片地区和一支军队的首领。
他浅笑冉冉,眉眼都淡似天边浮云。
“欢迎你们来到我的罂粟王国。”
北京的夜晚,寒凉而湿润。这已经不知道是入春以来的第几场雨了。
陆铮把自己锁在车里,车载CD缓缓转动,不知何时变成了蔡琴的《被遗忘的时光》。
是谁在敲打我窗。
是谁在撩动琴弦。
车内空间密闭,幽婉的歌声仿佛就在耳边回荡,真正的高音甜低音劲中音准。
凌晨三点的时候,醉意与睡意都已很浓,陆铮显然喝了太多,车停在一边,没有熄火,雨刷隔一会便摇动两下,夜幕上车厢里透出淡淡的橙色的光。
有值夜的交警走过来敲他的车窗。
他蜷在座椅里好像已经睡着,交警敲的越来越大声,他终于翻了个身,坐起来,醉眼朦胧。
他摇下车窗,交警将手电的光忙照到他脸上,他难耐的眯起眼睛,扭过头拿手去遮。
交警不客气的说:“喝高了?驾照拿出来。”
陆铮扬起脸,带着浓浓的酒气,盯着雨里的人,看了好半晌。
“驾照呢?”
“素素。”他有点含糊的开口。(蟹)
交警莫名其妙:“嗨,喝得人都认不出了。手机带了吗?家里人号码还记得不记得?”
这次陆铮倒是乖乖低头,到车里找出驾照,和自己的手机一并交到交警手中。
“看来还有点清醒。”交警接过驾照,兀自开罚单。
却见车主一直仰头盯着自己,像个好奇宝宝似的,半晌,声音嘶哑,嘶哑而哀伤。
“素素,你还爱我吗?”
交警一愣,嗤笑了一声,将罚单塞给他,随手去翻他手机里的通讯录:“那个素素是你什么人?女朋友,吵架了?”
陆铮一听,璀璨而氤氲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纵有酒意,却清明得近乎锐利。
“不是女朋友,是老婆!你忘了我们已经结婚了吗?”
交警一听,乐了,是老婆就好办。
“算我帮你做件好事,打电话叫你老婆来接你回去。交警叫的,她总不能不来吧?”
说完,他果真在通讯录里找到了名为“素素”的号码,然而拨过去,只有提示“机主已关机”,断线的声音,在寂静的雨中非(。kanshuba。org:看书吧)常清晰,就像在耳边滴滴答答。
陆铮突然扯唇一笑,抬起手指冲他晃了晃:“别白费心机了,她不会回来了……”
这话说着的时候他明明在笑,一低头,却有种想流泪的冲动。
交警一时也愣了,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正好这时,陆铮的手机自己响了起来。两个人都一怔,陆铮劈手夺过交警手中的手机,动作之快,连交警都没察觉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而陆铮已经在看见来电人姓名时,颓然的将手机丢在了一边。
电话持续不停的响着,陆铮一动不动,仿佛心已死。
交警探身过去捞起他的手机,他也没什么反应,交警接起来,和电话里的人说了两句:“你的朋友醉酒无法驾驶,请你过来接他回去,将他的车开走。”
电话挂断之后,交警就一直在车旁陪他等着。
大约二十分钟后,顾淮安冒雨赶来,出示了军官证后,交警简单的说明了情况,就将人和车交给他。
顾淮安拉开车门上车,看到一幅醉得不醒人事的陆铮,就无奈的苦笑。
“你这样,我怎么放心把任务交给你?”
陆铮一动不动,看着窗外雨帘,轻轻掀唇:“我早就不是你的兵了,还谈什么任务?”
顾淮安叹了口气,继续说下去:“上次你帮我们找到萧溶的犯罪证据后,我就向上级申请了。你现在虽然不是军人的身份,却参加过特种兵的专业训练,一些陆特不方便出面的任务,交给你执行,是再适合不过了。比如说……境外执行任务。”
顾淮安说完,眨眨眼静静等着陆铮的反应。
陆铮突然从座椅上坐直,扭过头紧紧盯着顾淮安:“你查到什么了?……有她的消息了?”
“根据境外情报,郝海云应该是在泰国境内降落。之前我们派了很多人去寻找谭晓林的下落,都没有消息,目前已证实他已经出境,藏匿在泰国北部边境的清迈地区,上次在凭祥他们是一伙的,我估计郝海云这次就是去投靠他。”
清迈……
对这个地方,外人只有浅薄的认识,陆铮第一想到的也只有贫瘠和穷困。
“泰国的清莱府和清迈府位于金三角地区,那里是世界最大的毒品生产基地。那里和缅甸老挝不同,因为和中国不相邻,所以我们无权派军参与他们的禁毒行动。谭晓林也是料到了这点,才会逃到泰国去。我们正在积极的和泰方警方沟通,希望他们能协助捉拿谭晓林。但是泰国政府有自己的利益权衡,不一定会全力协助我们,所以我们还是要派人深入潜伏。我认为,你是这个最合适的人选。不受军籍限制,又有出色的战斗能力。”
这才是顾淮安深夜找他的原因。
“不过,你是以一名游客的身份入境的,所以,你不能携带枪支,弹药,没有精良的装备,潜入当地武装军队是一件非(。kanshuba。org:看书吧)常危险的事。我会尊重你的选择。陆铮同志,你,愿不愿意去?”
顾淮安用极郑重而严肃的口吻对他说,让陆铮想到了他刚加入狼牙的时候,顾淮安也是用这样的口吻带着他们宣誓,忠于祖国,忠于人民。
他倏的一笑,叹息着摇头:“你都告诉我素素在那了,我怎么可能不去?”
“好样的,不愧是我狼牙出来的战士!”顾淮安大掌在他肩上一擂,“虽然我不能给你提供什么额外的帮助,但我们会把你的资料交给泰国警方,必要时刻,你可以向他们求助。”
“我知道了,什么时候出发?”
顾淮安反问他:“你需要多长的时间准备?”
陆铮咧唇一笑:“越快越好。”
☆、一八六,嗜血之吻
现在是晚饭时间,素问和郝海云等几人在仆人的引导下依次入座,过了一会儿,有佣人端上茶来,那是用上好的紫砂茶杯冲泡的雨前龙井。
“我叫棠。”年轻的首领好整以暇的介绍自己,之后,便没表情的沉默着。
室内很安静,幽幽的冷气将外面的热浪完全隔绝,谁也没有说话,素问怀疑这位首领有食不言寝不语的好习惯,大家都尊重他所以没有一个人在吃饭时说话。
素问亦是。
在泰国待了一天,她已经有点害怕这种潮湿闷热的天气了,加之连日来都是西餐,她的胃口一直不好。
而今日的晚餐十分对她的胃口。
米饭,是泰国的米。香,软,带点甜,在玲珑的小碗里堆成尖,一粒一粒,晶莹的颗粒分明。豆芽,去了内芯,透明的一根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