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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昔我往矣(下)-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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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公公忙替皇后传话:“皇后娘娘驾到……………!”皇后一面要进殿,我只飞快地扫了一眼转身而去的沐琼,瞧他快要下了殿前台阶。这一瞟竟落了皇后眼底,她停了脚步,返头朝我笑了说道:“你们也许久未见了,想要叙叙旧便去吧!”我忙点了点头一面谢道:“谢娘娘恩典!”
  皇后由刘公公引了上乾清殿,我转过头去见沐琼还在阶下,便快步走了过去,他听得身后传来脚步声才转过身来,见了是我,并不惊讶。我走到他的面前,停了脚步:“沐大人要出宫了?”他点了点头,却问道:“怎么从皇后身旁溜了出来?”我听得不禁笑了出来:“怎么是溜呢,不过是得了允,你都朝皇后说我们是老相识了,怎么也得来叙叙旧吧!”
  他转头看看了远处的乾清宫,却说道:“皇后这些时日也不安省吧!”我听得一愣:“为什么?”
  “快至京师听说了二王爷与皇上最近有些………!”他却说出口,我点了点头作明白的模样。他方转了口道:“姑娘最近可好?”我点了点头,又问道:“大人要在京师呆上几日?”
  “不过三四日便回云南,每年的惯例!”他淡淡地说道。瞧着他依旧平澜不惊的神色,想到在沐王府里发生的事。身旁虽未有旁人,但这宫里的耳目往往是瞧不见的。说话多有不便,他也瞧出时下的形势,并不轻易开口,相互寒喧了些无关紧要的话,直到出了乾清宫,我沉默了一会才说道:“前些日子,皇上派郑和郑大人出海一事,沐大人应该知道了吧!”
  他点了点头,却不露声色。我却只是抿嘴,不知从何说起。他终于开口道:“姑娘当日的话,我记在心上了!”听得这话我才舒了口气,又与他走了一同走了几步,至宫门处方停了下来:“天色不早了,大人出宫吧!”他却看了看我,竟笑了说道:“姑娘没有旁话了吗?”
  我笑了笑说道:“瞧着大人一切都好,我便安心了!”心里却暗暗念道:“你未起兵,一切安好,那他定当无恙,我还需要问些什么?”
  “这几日都在京师!”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又说道,我听得心下怦怦直跳,脸上却强自镇定:“如今生在宫中,可惜不能陪大人好好逛逛这应天府!”
  “快了,姑娘年纪也大了,离出宫的日子也近了!”他却笑了笑,“姑娘好好保重!”,一面朝我俯了身子告辞。我点了点头,目送他出了宫,天色已暗,隐约望见宫外夜色阑珊,寻常人家的灯火都已点燃。
  这日夜里,借着蜡灯坐了桌前看信,奕肃捎来的信不止一封,我一封封插了阅读。他的字依旧端正,原是极有韵味,却为了我写得端正而失了神,竟有些像孩子写的。
  “长安气候很好,不比江南太过潮湿,却比北平温润得多,因为曾作为盛世唐朝的古都,这里民风开放。春天的时候,不仅是文人雅士,寻常人家也喜(…提供下载)欢结游郊外。初春景致很好,你要是见了,一定会明白那些诗里描述的,无论是“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还是“花明夹城道,柳暗曲江头”,都将长安的春景收进了纸墨中。长安有一种花,名为玉蕊,洁白如玉,而且繁茂密集,有着浓郁的芳香。第一次见了,便想起了寺玉,不过寺玉若要比作花,却是没有浓郁的芳香。”
  我看到此处,不禁笑了出来。便是夸我,奕肃也是要打个折扣的。今年的春天,无暇顾及,一年最好的时候,我却是安乐堂里,而明年的春天又是不一样的。一面想着,又看了其它。
  “我现在过着富贵闲人的日子,每日料理了政事便回庭院里。原先北平府邸里的人,都遣来长安,你还记得赵伯?他如今替我打理长安的府邸,也曾问起了你。赵伯在后园里种了好些花,搭了葡萄架,在架下用长藤做了秋千,我的母亲原先很喜(…提供下载)欢坐了上面。他一面做着还一面念叨,姑娘也喜(…提供下载)欢荡秋千,不知道姑娘什么时候也来长安看看!我在一旁听了,不禁笑了笑。寺玉,什么时候来长安看看?”
  我看着看着,一直笑着,笑得心里有一丝酸楚,又翻出一纸信笺,却是廖廖数字: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十百千万!
  看得不禁一愣,半日不解。直寻思奕肃竟也打起哑迷。只看了烛快燃尽,方将信笺收好,搁了枕下!躺了床上却不能入眠了。

  八

  而后的几日,宫里果然不得安宁,皇上发了话,要将二王爷分封至乐安州,乐安州离北平不远,距这应天却是千里迢迢。二王爷接了旨,却迟迟不动身,反而往坤宁宫来得勤了。这里,正巧二王爷与皇后在暖阁里说话,我依旧退了出来,此时已是初秋时节, 御花园里的玉簪花开得正好,以前并未见过这种花,只记得有道诗赞曰:“雪魂冰姿俗不侵,阿谁移植小窗阴。若非月姊黄金剑,难买天孙白玉簪。”现在看了,才觉形容得不为过。确是花色洁白,冰清玉洁,花香袭人,分外淡雅。这玉簪花还是含苞欲放时,剪了花蒂,便成了小瓶状,灌入胡粉,再蒸熟制成粉做成玉簪花粉,宫眷秋天时爱用它施了脸上,使肌肤柔嫩,后宫里的妃嫔都遣了宫女来采摘,一时间御花园里不知是花多些,还是如花清新靓丽的女子多些。
  我看了这些正值豆蔻年华的丫头们,不觉叹了口气。却听得身后翠儿唤道:“寺玉!”
  我转了头朝她看去,她也提了篮子,只是篮子里兜的却是白菊,不禁多看了两眼。
  她顺了我的目光瞧去,一面笑了说道:“宫里要酿秋露白!上头吩咐下来,要将白菊都集了一处。”
  我点点头,一面喃喃道:“等这酒酿好了,得留下些才是!”
  她未察觉到我恍惚的神色,直拉了我出御花园,一面说道:“公公正寻了你!”
  我回了神,才笑了笑说:“正要回宫去,你可知道公公寻我何事?”
  “倒不见得有什么事,只是皇后娘娘没见着你,问起了罢了!”她一面答道,又揶揄道:“寺玉真是越来越讨娘娘的喜(…提供下载)欢,一时半刻未见便要念叨了!”
  我笑了笑,不理睬她的趣话。只拉了她一道朝坤宁宫回去,她却不与我一道,指了指篮子说道:“白菊还没采完,你先回去吧!”
  我只好提了篮子,独自回坤宁宫,路过文华殿时,见那尚书房紧闭着,不觉多瞧了两眼,便要返头继续往回走。
  却听得身后一阵开门时,不禁一愣,又忙加快了步子离开,身后还是响起了声音:“寺玉!”我不得已,只好停了步子,返过头看去。确是朱瞻基,只是身旁还有一人,只觉有些眼熟,又听得瞻基朝那人说道:“杨大人…………!”
  被称为杨大人的人点了点头:“殿下,臣先告退!”
  朱瞻基点了点头,那杨大人便退了下去。我瞧得他的背影,忽然想起来他是谁,不禁问道:“杨士奇大人?”
  他被这突如其来的话搅得一愣,很快又点了点头。我不禁觉得有些奇(…提供下载…)怪,杨大人是内阁大臣,怎么出现在尚书房里?看向他,却是悠闲淡定的模样,便也将疑惑咽了下去,只朝他福了福身:“殿下!”
  他不说话,只站了一旁看着我。我不禁被他瞧得有些不自在,不觉退了一步:“殿下,皇后娘娘正寻我,我要回坤宁宫了!”说着便要转身就走。
  却被他一手拉住,我忙转了头,便要挣扎,一面有些恼了:“殿下!”
  他却放了手,朝我笑了笑:“我正要去给皇祖母请安,和你一道去吧!”
  我只好作罢,他走了我身旁。一时间,竟无话可说。他忽然说道:“寺玉真的与我生份了!”
  我不禁抬了头看了他一眼,他的目光里有一丝哀伤,瞧得我心里一颤,只觉得有些难受,忙低了头不语。如今看着朱瞻基,竟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好沉默不语。
  不久便到了坤宁宫,李公公正从殿里出来,见了我正要说话,却又瞟见随后的朱瞻基,忙弯了腰:“殿下!”
  朱瞻基点了点头说道:“皇祖母可在,我正要向祖母请安!”
  我却朝朱瞻基说道:“刚才二王爷来了,不知道是否还在?”他听得方愣了愣,却又笑了说道:“也有几日不见二皇叔了,一并见了吧,日后要见的时候却不多了!”
  我听得,不禁看向他,他却是不在意,便要进去。瞧朱瞻基肯定的模样,二王爷这回怕不得不往乐安州落藩了。
  李公公却说道:“二王爷已经走了,只是娘娘好像有些不适!正闭了眼歇息”
  又看了我一眼,我瞧得明白,忙先进了殿中。皇后正靠着卧榻上,脸色有些苍白,我忙上前去轻声唤道:“娘娘?”
  她却一动不动,依旧闭着眼睛,我不禁又唤了一声:“娘娘?”
  皇后却还是纹丝不动,我才瞧得不妙,忙跑了出来,朱瞻基还候在殿外,我慌张地朝他喊道:“娘娘好像昏过去了!”
  他听得脸上也失了色,一面要冲进殿中,一面朝李公公吼道:“还不快传御医!”
  御医在帷帘外替皇后诊脉一番,脸上却是一丝忧色。我在一旁看着只觉不妙,果然御医将皇后的手轻轻搁进被褥中,一面起了身朝外头走去。
  朱瞻基忙跟了上去问道:“御医,皇祖母的身体?”
  “娘娘是忧虑伤脾;肝木忒旺!”御医慢慢述说道。
  “这是什么意思,可有大碍?”我不禁问道。
  他看了我一眼,脸上依旧沉重,继续说道:“娘娘肺经气分太虚,头目不时眩晕,精神倦怠,四肢酸软!”
  我听得只觉迷糊,不禁打断道:“御医,你只管说如何治便是,这些医理我们听了也不明白!”
  那御医听得,直被我的话堵得呛住了,半晌才说:“我开了药方,先按了药吃上几日!”
  朱瞻基听了,忽然厉色道:“吃了药如何,你再这么含糊其辞,还要不要你的脑袋!”
  御医听了,脸上方变露了几丝恐慌,急忙答道:“只是暂且缓住病情,至于能否康复,还得看娘娘的造化,只是不得再忧思过虑,否则要加重了病情!“
  我听得心下一凉,只怕娘娘的病一时难以好了!一面看了那御医,不禁有些气恼,真是什么人得什么人治,这会功夫还说些晦涩难懂的话,不禁抬头看了朱瞻基,他的脸上是一阵阴霾。
  这时听得殿外传来通报。
  “皇上驾到!”殿上的人还未来得及上前行跪礼,却见皇上有些慌张地赶了进来,也不理睬旁人,径直往榻前走去。朱瞻基便要上前,我忙拉了他,一面摇了摇头。皇上在榻前看了半晌,才出来朝御医喝道:“娘娘得的什么病?”
  御医也被他喝住了,愣了半晌才说道:“回禀皇上,娘娘,娘娘是忧忧忧虑伤作脾脾”
  我听得不觉头疼,又见皇上脸色更加难看,而那御医又是吓得更说不清楚,不禁脱口说道:“皇上,娘娘是思忧过甚,伤了身子!”
  皇上看了我一眼,又吼道:“又是思忧过甚,这已是老毛病了,怎么今儿犯了?”
  殿上的人听得都噤了声,皇上眼中一阵寒光,忽然朝李安问道:“刚才可有人来坤宁宫?”
  李安忙站了出来,哆哆嗦嗦得答道:“刚,才才,二,二王爷来,来过!”
  皇上听得额上青筋暴出,脸上神色更加难看,忽然一拍身旁楠木桌,直将桌上的茶盘震得泼出茶水,又听得砰地一声,一只瓷杯都落了地上碎成了一片。
  龙颜大怒,每个人都屏气噤声,不敢发出一丝声响。半晌,却听得朱瞻基说道:“皇爷爷,还是让御医替皇祖母开药吧!”
  皇上方醒悟过来,直朝了御医吼道:“还不去开药!”
  御医兢兢战战地退了下去开药方。
  皇上又坐回了榻前,静静地端详着皇后。
  殿上的人都退了下去,我也悄悄地出了殿门。朱瞻基随了我身后,我转过头去看了一眼殿内,不禁说道:“娘娘的病真的很严重吗?”
  “皇祖母身子向来不好,已不是一朝一夕!”他也是担忧的神色。
  “御医也说了,少思少忧,身子才会好些!”我别有意味地看向他,他也不忌讳,转了头朝我说道:“再过些时候,就不用忧虑这些了!”
  我只能叹了口气,忽然李公公上前慌忙地说道:“娘娘醒了,寺玉还不去侍候着?”
  我忙点了头,朝朱瞻基看了一眼,他点了点头,我忙返身回寝宫,越过方木影壁,正要上榻前,却见皇上还坐了榻前,似乎是在与皇后说话,忙暂且退了一旁。
  “皇上,你真要将老二赶到乐安州去?”却是皇后在说话,只是声音听得弱不禁风。
  “皇后以为呢?”皇上却是不动声色地反问道。
  “皇上是下了决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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