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纹师-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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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辰喝着咖啡听着馆子里其他人高谈阔论，目光转移到了咖啡馆旁边的光耀之街。
幻城自来就有艺术之都的美名，其中光耀之街更是这里面的代表。每当到重大节日或是举行庆祝时，光耀之街就成了最引人注目的地方。
光耀之街通向“嘉丝莉的花园”，庆祝时，长达一千米的街道就成了热闹的海洋。这条宽大的街道两边会站着无数的人群，簇拥鲜花，两边高楼阳台上旗帜流苏，口号和花瓣都是让人眼花撩乱。尤其是光耀街本身，街道地面会被来自各地艺术家，描绘上一副壮丽波澜的千米画卷，不可谓不隆重、高贵。
凌辰还能想像，当父亲出征时，这条光耀街就是这么一副景观。
当凌辰还在回想昔日的风景，雪吟儿已经来了。
“嗨，凌辰。”女孩打了个招呼。
凌辰微微一笑，邀请她入座。女孩小心拿出了一本包裹的书，吐吐香舌：“这本︽恶魔手劄︾被我姨夫藏在书房里，嘿嘿。”
“她不会是没有和美因茨公爵说吧？”他想。
雪吟儿脸上红了下，生气道：“他把这本书放到书房好久没看了，我找到时全是灰尘。姨夫真是的，也不放回去。”
凌辰笑了笑：“原来是这样，真是太麻烦你了。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凌辰抽出书，封面是用古精灵文字写的“恶魔的手劄”五个字，下面还有人类语的翻译。
他翻开了扉页，有些想知道德隆拿这本书有什么用。
就像温丝说的那样，书里只有一些到古精灵族宫殿的记载，看了半天他也看不出什么名堂。
“凌辰，你有没有时间啊。”雪吟儿忐忑不安的捧着茶杯，声若蚊吟。
凌辰听得很清楚，看见女孩期待而紧张的神色，想起曾经拒绝过她一次，这次，凌辰怎么也没有理由拒绝了。
“有，今天正好有时间。”
雪吟儿的表情就像湖面上的涟漪荡漾开来：“我们去花园看看好
吗？“
“嗯。”
嘉丝莉的花园是一个巨大的广场，时近新年，此时广场中心到处都是人群，各种庆祝活动都在进行。贵族喜欢在新年时期举行舞会，在舞会上交流这一年心得或者收获。平民没有这个能力，所以广场就是最好的地方。
相较于在一个装饰辉煌的大厅里举行舞会，凌辰更加中意露天广场的篝火。这个想法倒是和雪吟儿不谋而合，女孩也是不喜欢在一个空间里跳舞。
平民举行的庆祝方式都很简单，都是一些杂耍，舞蹈和一些游戏。对于贵族来说，这些项目实在是太粗俗了。
凌辰和雪吟儿就在这“粗俗”项目里玩的不亦乐乎，完全就是随心所欲、不用顾忌自己体面。
最让凌辰觉得有趣的是一个“战争残局”，这是由一些老人在广场上设置的一个战争棋残局，寻找挑战者。凌辰好笑的是，这里有些残局对他来说再熟悉不过，在伪装天堂时，他就将人逼到过这样的局面，开了这个残局的人，肯定和他在伪装天堂下过棋。
没有谁会比凌辰自己更明白他的弱点在哪，面对这种看起来没有退路的死局，凌辰花费不是很大功夫就解围，这让那些老人以为碰到了天才。
“置于死地而后生！”面对他们佩服和惊疑的目光，凌辰是这么回答。
往往是因为不肯舍弃自己的一些心爱的东西，才会有死局的产生。
就像是曾经让凌辰感到无力的营救梦魇方案，假如他肯放弃营救，恐怕就什么困难都没有了。
不过凌辰可没这么想过，对于他来说，这个世界还没有过不去的困难。
即使人过不去，时间总会过去。
“凌辰，没想到你还会下棋。”雪吟儿和凌辰并肩走在广场花园的小路。
“身体不行，只能靠大脑了。”凌辰笑着回答。
雪吟儿眼睛闪现出惊异的色彩，只是一闪而过，她笑着道：“是啊，每个人总有自己的天赋！”
两人又走了一段路，渐渐发现环境有点不对头了。
经过他们身边的都是些成双成对的男女情侣，路边休息椅上的情侣更是亲密姿态，在一名女童拿着一个花篮，甜甜喊着让凌辰买买一束花送给女朋友时，两人才终于明白，他们不小心到了情侣幽会的地方。
雪吟儿窘迫的满脸通红，凌辰也是抱歉笑了笑，不过面对女童明亮期待的眼睛，他不忍心拒绝，从花篮里挑了一束紫罗兰送给了雪吟儿。
“紫罗兰的花语是永恒的美和努力，和你最合适了，送给你！”紫菲兰在自己生日时候，最喜欢的就是给他紫罗兰。
当时，倾夜公主告诉他，紫罗兰花语是努力和坚持的那一幕，凌辰到现在都还记忆犹新。
雪吟儿宝石般的眼睛带着害羞，那种羞涩而甜蜜的样子，像极了沐浴
爱河中的女子：“谢谢！”
她接过了花，嗅着花香，柔情款款道：“现在春天到了，紫罗兰也开花了。”
“是啊。”凌辰蛮奇怪雪吟儿怎么这么羞涩了。不就是送一支花想称赞她漂亮，没有必要这么害羞吧？
两人跟着沉默了一阵，女孩想着什么，他们也离开了这个情人的区域。
出来没多久，却碰上了一个贵族。
“雪吟儿，我们真有缘分啊，在这里碰见你！”那个青年贵族很优雅的，表达了自己见到女孩的渴望心情。
雪吟儿平静的点点头，那个青年接着又说了一番表面是喜悦、暗含爱慕的话，雪吟儿也许是见多了，脸上没什么变化。
凌辰见这个青年眼里完全只有雪吟儿一个人，也乐得清闲，他将目光注意到和这个青年一起的俊美的人。
银发银眸，带着斗篷，里面穿着一件软银皮甲，眼睛里满是温和，嘴唇挂着微笑，不得不说，五官俊美极了，就连雪吟儿也难以掩饰她对这个人的惊讶。
看见心仪的对象却将目光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这个贵族立马小声解释道：“雪吟儿，他是古精灵族的。其实古精灵都是这个样子。”
“古精灵族？”雪吟儿低呼。
“这倒少见。”凌辰耸了耸眉。
古精灵族的男子微笑颔首，神色里有一种天然流露的优雅气质，难怪古精灵族有一个“神的贵族”美名，果然不得了。他这举止，顿时，就让刚才一直想表现出自己气质的贵族青年，矮了半截。
古精灵说出了精灵语，那个青年竟然也会精灵语，后者有意在雪吟儿面前卖弄这种难以学会的语言，就和古精灵高谈阔论了一阵，古精灵这时就将目光瞥到了凌辰。
“零之殿下？！”
青年注意到凌辰时，目光里多了一丝冷意，嘴里嘲笑道：“哎呀，真巧啊。在这里看见你！怎么，想追求雪吟儿小姐吗？我劝你打消这个念头，癞蛤蟆还不吃天鹅肉的。”
“科马斯，你胡说什么！”
雪吟儿恼怒了：“是我邀请凌殿下的，请不要擅自胡说八道。再说，我的事情，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
“雪吟儿，你又何必同情这个家伙呢。他救你是理所当然的。这个一无是处的殿下，可想找一个女朋友来安慰下自己呢，哈哈。”科马斯可不同意雪吟儿的想法。
“科马斯你再说一次！”雪吟儿发怒了。
科马斯撇了撇嘴：“抱歉，不该刺痛零殿下的伤疤。不过呢，殿下，你最好要有自知自明，女人是不会喜欢废物的！”
凌辰的目光满是轻视，仿佛对方不过是个在他眼前卖力表演、想逗他笑的拙劣小丑罢了。
科马斯感到难堪，对凌辰不屑道：“零殿下，怎么不说话了。你这个死纹家伙，最好离雪吟儿远点，你只会玷污她的名声。”
凌辰终于皱了下眉：“你是什么东西，敢教训我？”
“我不是东西，我是科马斯男爵，帝国最优秀的精灵语翻译官……”
科马斯说到一半，发现一着急语误，急忙改正：“我不是什么东西……
我不是什么物品……“终于他找了一个比较好的措辞，可旁边的雪吟儿已经忍不住笑开了。
“既然你不是东西，那我就原谅你的无礼。”凌辰很宽容的说，一旁的少女笑得更开心了。
“你……”科马斯咬牙切齿，他突然冷笑反问道：“那么殿下，你是什么东西！”
“科马斯，你太无礼了。竟然敢这么和殿下说话！”雪吟儿收起了笑容，怒目而视。
凌辰阻止了雪吟儿，淡然道：“你不是东西，却问别人是东西吗？”
科马斯彻底被凌辰这些“东西”的话给绕晕了，一时气得满脸通红，却想不出该怎么反驳。
雪吟儿觉得应该给这个贵族留一点面子，只是，忍住大笑实在太难受了，而望去凌辰的眼神已经完全变样了，满满的佩服中还有一点嗔怪：殿下，你实在太狡猾了。
看着自己成为了对方取笑的工具，科马斯冷笑吐出一句精灵语：“Ｄｉξ＠ａｒｄ！︵狄斯安特︶”
雪吟儿一下愣住，虽然她不明白这古精灵语是什么，但看到科马斯得意洋洋的神情，和旁边那位古精灵的皱眉神色，随便想都能明白，这句话并不怎么友善。
凌辰无动于衷，他讥讽而冷漠地对着沾沾自喜的科马斯说道：“由迪斯佩特古德丹坎斯迪尔安丝斯奎瑞特︵你这个自以为是的蠢货！︶”
雪吟儿和科马斯同时震惊，因为凌辰说的居然也是一口流畅的古精灵语言！
夜幕降临，天空繁星点点。
嘉丝莉的花园广场此刻是燃烧起了篝火，无数爱好跳舞的人就在篝火周围，在微风中、在月光下，尽情旋转着。
和华尔滋相比，这种舞蹈更加随性和充满张力。
和雪吟儿玩了一天的凌辰此时正和女孩相拥，舞步轻盈而流畅。和受过贵族教育的他们相比，两人的舞蹈更显得流畅，拥有美感。
虽然是第一次共舞，两人配合都很有默契，每一步浑然天成，宛若流水，时而又会像火焰一般狂热。
两人很快就成为了篝火舞会的主角，掌声、赞叹声、口哨声交杂一起。
结束舞蹈后，凌辰坐在旁边休息，看着那些尽情歌舞的人们露出发自内心的笑。这还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这么开心，有些留恋。
不过，圣纹师终究是不属于这片气氛的，凌辰叹了口气。
雪吟儿赶了回来，她的手里多了一束紫罗兰：“这是我送给你的！”
女孩明亮的眼睛像是在微笑。
“啊，谢了。”
凌辰接过了这束花道：“不过我们该回去了，有些晚了。”
“嗯。”
背后欢快的声音越来越远，两人气氛变得突然有点古怪。
月光如水，在雪吟儿建议下，两人步行回来。途经那片枫林，她突然停住了脚步。
“我有点感谢那次意外了。”女孩凝望着寂静的枫林。
“我也是。”凌辰是真心的，今天可以这么自由开心也全是女孩的功劳。
雪吟儿默默地转过身来，和凌辰的目光碰到一起，女孩像一棵敏感的含羞草，低垂下自己的眼帘。
“雪吟儿，你怎么了？”凌辰觉得奇怪。
“凌辰，我想告诉你一件事情！”她低声道。
“什么事，尽管说好了。”凌辰无所谓道。
“嗯，不过我说这件事，并不是因为早上的事情，而是我自己做的决定。和内疚、感激完全无关。我是真心想这么做的。”
只见她两腮红红的，低头望着自己的脚尖，显得那么羞怯。
“到底是什么？”凌辰感到气氛开始有点不对劲。
女孩突然抬起头，像是下定了决心说道：“凌辰，我……我……”
雪吟儿觉得自己心脏快要跳出来了，后面的话始终卡在喉咙，只说出一个我字。
“我……”
面对凌辰温柔而困惑的眼神，雪吟儿最终闭上眼，大声说道：“凌辰！
我喜欢上你了……“
“……”凌辰已经怔住。
风从林子里刮过，穿过两个人凝视的一幕，仿佛带着春天的气味，两旁枫林也哗哗响动，就像枫树所拥有的箴言一样诉说着：华丽的婚礼随处可见，美丽的爱情却很少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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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集 魔殿拂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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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三个问题～
凌辰度过的二十年时光里，因为他背负了殿下的头衔、流淌着神话的血脉，以及拥有着“死纹”的愿望，使他时时刻刻遭遇各种冷眼，所以，无论是嘲笑的眼神还是冷漠的表情，对他来说已经不算什么。
很小的时候，伟大的父亲和温柔的母亲就曾告诫过自己。
“没有什么事，会比其他人从你脸上看到惊慌和恐惧更糟糕的了。”
所以这么多年来，凌辰一直伪装自己的自信和漠然，不知不觉中，连他自己也认为可以坦然面对一切打击。
凌辰二十岁生日前三天，这个想法终于动摇了。让他手足无措的罪魁祸首，就是眼前的少女——雪吟儿。
凌辰半晌没有回过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