跋扈-第1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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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水轻声道:“钦差以前不是我对手,现在仍旧不是”。
李太师站在大马路上哈哈大笑起来,随后转过身瞥他一眼,玩味道:“怎么不和陆家二层楼的小爷爷去比?”。
甄水不在意他的嘲讽,语气轻描淡写又理直气壮道:“没必要去和当年的大响马去攀比,如今这年头已经不兴拳脚这一套,况且罗老还能坚持几年,谁能知道?”。
李太师眯起眼睛看向前往,想到了如今俨然成为潍坊风云人物的陆蒙临,轻声道:“据说我女婿身边的大个子被罗老先生领了回去,你估计一下,十年后是否能出一个比东北黑瞎子更跋扈的打手?”。
甄水还是那般死气沉沉,干净利落道:“没见识过那年轻人出手,我又不是大罗神仙,怎么能晓得?”。
似乎认为他说的有道理,李禅师并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纠缠下去,沉默负手浏览颇具民风韵味的长街,步伐轻盈,一如他这年纵横各行各业的闲庭信步,当年一穷二白徒手建家立业的他,在经历了数个沉沉浮浮后,谁有能想到起初的李禅师会在二十年后转身变成了李太师?
沉寂许久后,甄水皱眉道:“你真不担心陆蒙临被云南给吃了?”。
李禅师斜他一眼,哑然道:“你以为云南的小阎王真的如传言中那样底蕴雄厚?”。
好似闻到蹊跷,甄水及时的沉默起来
兴许有些累了,说完这句话后,李禅师招来一直缓缓跟在他们两身后的奔驰S600,在两人上车落座后,李太师勾起嘴角,中年男人的迷人弧度内包含有赤裸裸的欣赏:“张松坡被毙了,这是证据确凿的事情,除了北京林家动作稍大起了落井下石的效果,其实那小子自己的人脉也出了不少力,否则想一次性板倒根深蒂固在云南的张松坡,还是挺难的,至于云南表面上看上去和张松坡同仇共敌一幅想要抵御陆宋的程弓良,在老早前就和陆蒙临勾搭上了,这一点我也差人查了,可是没查出一个所以然来,最后一点契机便是他自己在潍坊经营的人脉,虽说有高明军这个意外最后的推波助澜,但谁敢说成出塞带来的那群人和姓李的一个小老头的人手不是那几个以前闻所未闻的家伙摆平的?”。
甄水伸出干枯昏瘦的手揉揉眉心,自从跟着李太师后,他就再也懒的去动脑子,现在摆一个让很多人都茫然的错中复杂的局在眼前,自然头疼,他苦笑道:“有几个疑问,向来以陆宋马首是瞻的林孜怎么就出手了?况且就算他答应成了精的林老爷子也不会应允,再来,小阎王和陆蒙临联手仅仅只是为了扳倒张松坡?太走险了,最后,我听说有一个叫迟二麻的家伙是大红衣的线子,怎么突然就临阵倒戈了?”。
李太师撇他一眼,笑道:“你真的脑袋越发愚钝了”。
甄水白他一眼。
李太师轻轻一笑,对他的不敬视若罔闻:“柳船王的女儿怀孕了,林老太爷向来宠溺有出息的孙子,加上近几年来鸿基和林家关系日渐坚厚,这就不难解释林家的大动干戈了,小阎王程弓良嘛,呵呵,怕是觊觎上内蒙古的市场,陆蒙临铁定是许了他什么足够另人动心好处,加上云南一直以张松坡为首独大,多年积压下来的不痛快,就促成了张松坡死后基业瞬间毁于一旦,压根就是墙倒众人推,至于你疑惑的迟二麻,我真不知道,可能这就是我说那小子有些能耐的原因吧,连颛孙玲珑的墙角都敢挖,如今年轻一代,还有第二个有这魄力吗?”。
甄水似乎觉得主子太过乐观,不禁深皱眉头,担忧道:“可张不肖和查玉并不是张松坡之流,万一被他们逮着几乎,怕是这小子要没翻身的机会”。
李太师斜他一眼,转过头看向窗外,热闹喧哗的街上人来人往,此时正值中午,人流量堪比一般二线城市市中心的繁华热闹,让喜欢清净的人大为不喜,许久后,李禅师叹道:“在这之前,谁又敢说张松坡会死在陆蒙临的手里?”。
甄水苦笑的摇摇头,既然主子心里已经有了谱,他这种只管杀人的角色,自然不用再去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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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苍苔走了,是在陆蒙临还在梦乡时悄悄离去,她本就是一个决断的女人,不喜情人离别时的哭哭啼啼依依不舍,但若真要他去送,在检票口时她怕她好不容易压抑下去的伤感会喷涌而出,然后眼泪如绝提水坝,她真的会在事后羞死。当飞机启动脱离地面时,李苍苔炯炯有神仔细凝视这一方土地,想要将自己第一次失去的地方牢牢记在心中,当穿破云霄后,她闭上眼,开始罗列起走之前未曾完成的众多事项,和大红衣在她的主场上的博弈,接下来也将要重新展开。
望着倒映在玻璃窗上自己的脸颊,李苍苔对自己微微一笑,她很期待大年初三时陆蒙临与他父亲的那场交锋,是否会充满硝烟的硫磺味儿她不在意,她只希望她的男人可以不要在言语中输的太惨,毕竟她的父亲李太师,是一个动起嘴皮跟你讲道理就堪比顶尖律师的人物。
其实在李苍苔离去后关上门的第一瞬间熟睡中的陆蒙临就睁开双眼,只是嘴角苦涩,即使是听到汽车离去时的声音也忍住没起床,直到确定她真的远去后才穿好衣服在房间内的卫生间内刷牙洗脸,中间看到水池上她洗头遗留下来的发丝,心里越发难受。
佳人已走,接下来的动荡余波他仍旧还要独自面对,据说过了好几个月都没看到孙子身影的成家已经快成一条发疯的狗,根本就是见谁咬谁,惹的整个南京怨声载道,还有韩王年纪轻轻就手握中权的父亲,也是不遗余力的通过各个方面资源给公安门施压,只是让他们失望的是,无论是他们怎么折腾,潍坊都沉默如哑巴一样,不回应,不动作,让他们无从下手。站在镜前,陆蒙临边拿着锋利的手动剃须刀在下巴轻刮,边思考接下来的步骤,身在云南鲁秀已经在回到潍坊的路上,加上等飞机也只需要半天就到,到时候带回来的是小阎王到底是否能够坚持当初狠下心的决心,这关乎到接下来的各个环节,虽然人在潍坊;陆蒙临又何曾不知这一次他同时惹恼了司马将军和黑瞎子查玉,他们也成功的让睚眦必报的陆蒙临记恨上他们,一双内里含有磅礴野心的眼睛悄然盯向东北和外蒙,陆蒙临在两年布下局时就已经想到,在达到最终目的之前,他还要遇见众多大罗神仙,只是没想到一来就是一对大猛人啊,老天爷也不怕他吃不消直接嗝屁。
院内,伤势差不多完全愈合的王孤息躺在摇椅上面朝太阳,静静享受阳光沐浴的舒爽,这年天来一直都待在医院,快要把他捂得发霉,现在重归大自然,自然是要好好感觉一下的。
突闻有动静响于耳畔,王孤息警觉转过头,在看到这张温和笑着的脸后,松口气的同时笑骂道:“下次能不能说个话?人吓人吓死人的”。
陆蒙临夸张笑道:“还有你怕的事?王哥,你打死我都不信”。
“滚犊子”
王孤息笑骂道:“上回被围攻,在那把刀离自己脑袋只有几公分时我就惊出了一身冷汗,你真以为我是铁打的?铁还不能无坚不摧呢”。
陆蒙临抿嘴,眼神歉意的低头不语。
王孤息还讶异怎么没了动静,转过头一看才发现不对劲,想想便了然,伸出手揉揉他的脑袋,笑道:“是男人了吧?”。
陆蒙临抬起头白他一眼:“这不废话么”。
王孤息嘿嘿一笑,叹道:“我说的是你不是处男了吧?”。
饶是皮厚的陆蒙临也脸一黑,一时间尴尬无比,咒怨道:“王哥什么时候学会鸡婆了”。
王孤息哈哈大笑,摇头不语。
陆蒙临拿他没辙,无奈的帮他摇摇摇椅,半响后出声道:“受苦了,哥”。
王孤息撇他一眼,努努嘴,不以为意道:“没什么,都说是兄弟”。
陆蒙临点点头,他们两的关系,根本不需要多余的矫情。
王孤息皱起眉头,大幅度跳跃的转移话题,言语中流露出与甄水如出一辙的担忧:“成出塞和韩王以及江阴这三人一直都软禁在潍坊?”。
陆蒙临愣了下,点头道:“恩,在郊区,是租的一户农家的院子,没人晓得”。
因为当时伤的挺严重,这段时间一直都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所以对外边的事还没了解透彻,王孤息疑惑道:“成家没反应?”。
陆蒙临松开摇椅上的手,掏出烟每人点一支,苦笑道:“怎么没反应,都成疯子了,到处咬人”。
王孤息眯眼端详许久未曾触碰的香烟,轻声道:“什么目的?”。
陆蒙临头疼道:“在和黑丝姐姐拼耐心”。
王孤息扭过头看着他,一脸疑惑。
陆蒙临苦笑一声,吐出一个烟圈,很快被微风吹散,他轻声道:“上次晚上苏州遇见的那名人,一身性~感了然的打扮,下身是黑丝袜”。
王孤息回忆起那名浑身上下都散发出妩媚的女人,若有所思点点头,笑道:“感情是情杀?”。
陆蒙临吁口气,叹道:“下午她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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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只睡了六个小时,今天一上午都在忙,下午又坐车,挺累的,章节就先修改了,改天一起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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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九十章 盘根交错的局
陆蒙临面对陶瓷时所表现出来的极端柳下惠,曾经让所有人不得不叹息一声佩服,但似乎时光白马过隙的同时也应证了人乃善变,王孤息神情古怪道:“貌似这妞来了你挺乐的?”
陆蒙临立马猜到这家伙满脑子想到了龌龊事物,不禁哑然道:“呵呵,是挺乐的”。
王孤息越发肯定他的猜想,疑惑道:“陶瓷多纯洁的一个姑娘,不比在广东成了精的赵玲珑好驾驭?用的着为了一对黑丝美腿把自己送入虎口呢?啧啧,太犯险了”。
陆蒙临摸摸鼻子,鄙夷道:“想哪去了,我只是挺好奇能让成出塞这么失去理智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之前和她的交往都浅尝辄止,这一次总得借机会好好挖掘一番,说不准有意外的惊喜呢?”。
王孤息愣住,半响后摇头苦笑道:“有没有发现,你现在越来越喜欢钻营了,并非是那种蝇营狗苟,而是和陆爷有三分相似的腹黑,陆家还是逃不过谋士这条路啊,其实那晚我也只以为你和装扮性感的赵玲珑是点头之交,没想到这丫居然有这样雄厚的背景,哎,你到底想干啥?”。
陆蒙临不在意他的唏嘘感慨,似乎也不排斥他向来讨厌的‘钻营谋士’四字,笑道:“要和陆王爷争天下,靠我一个人慢慢积累要等到哪年?趁有机会当然要拉些帮手,至于到时候有没有用就是另一个说法了”。
王孤息抽口烟,皱眉道:“你向来不是一个利用别人感情的人,所以还是别试了,到时候不能自拔反而深陷进去,那就得不偿失了”。
陆蒙临望着远方怔怔出神,许久后才回过神来,帮他理好凌乱的大衣,脚踩一下摇椅下的按钮,下面出现了两排黑轮,摇头道:“你伤还没好,别操心了”。
王孤息叹口气,闭上眼躺在摇椅上,任由陆蒙临将他推入房中。
把王哥扶上床后,陆蒙临坐在床头重新点根烟,沉默一口接一口,抽的很急,似乎有很纠结的心事盘旋心头,半响后一支烟烧尽,他终于出声苦笑道:“王哥,如今这盘棋太复杂了,隐隐有超出我控制的范畴,现在我只想能减一分风险就少一分,至于会不会利用别人的感情,先撇开和宋仕芙同一个类型同样出类拔萃的赵琼楼,就算老天瞎了眼让她真看上我,我也不会借用她的感情去做事,我这个人你还不知道么,不管怎么样都会保留好那一份良知和良心,即使有求于她,也只会光明正大的做交易讲条件,如果我的东西她都看不上,最不济断了这个念想就是,可是既然现在有机会,为什么我不去抓牢?”。
王孤息没讶异他有点天真的想法,点点头道:“有分寸就好”。
陆蒙临轻声道:“最近和家里联系过吗?”。
王孤息恩一声,笑道:“甲龙被罗老天天操练着,估计苦还是有的吃的”。
陆蒙临闭上烟,流露出一分惆怅,道:“哥,我欠你们三的这辈子怕是还不清了”。
王孤息向来讨厌他偶尔流露出来的矫情,不禁笑骂道:“别扯了,说正经的,云南那边怎么说?”。
陆蒙临也不想再聊一些沉重的话题,既然小爷爷提出了要将王甲龙带回陆镇,那他就没必要不放心将来大个子无作为,被王孤息这么问他倒是想到只在电话中通话寥寥几次的程弓良,嘴角勾起玩味的笑容,淡淡道:“据鲁秀电话里说的,小阎王想要在当我在内蒙站稳脚根时分一杯羹,具体能够许诺我什么没来得及说,大致等鲁秀回来了就能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