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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日月狼行-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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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有段日子不见,王崇岩似乎精神了不少,尤其是一张脸,修得干干净净,让整个人看上去至少年轻了七八岁。看来女人的作用真是不小啊,一个如意小妾,就能让个老男人焕发青春了。

进屋之后,宾主落座。程飞燕刚给王崇岩请过安,后边帘子掀起,一身官家阔太太打扮的小红走了出来。

“小红!”

“小姐!”

两个女子相拥在一起,喜极而泣。

小红如此穿戴,胡静平倒是没料到的,因为他知道王崇岩有一位原配妻子,而且听说感情还相当得好,再说官宦人家,轻易纳妾恐引人非议,所以认为小红顶多就当个贴身丫鬟了。

见胡静平面上有惊异之色,王崇岩便微笑着冲小红摆了摆手。小红领会,返身给胡静平请了个安,便拉着程飞燕进里边去了。

女眷走了之后,王崇岩便如实相告。小红果然是做了他的二姨太,做这个主地居然还是王崇岩地原配妻子。原来这位大房太太一直有病,常年卧床不起,是以早已不能尽夫妻之道。王崇岩原本有个儿子。不幸在三岁时夭折。之后因为太太不能再生育,所以一直无后。

小红这一来,当真是顺理成章地做成了二姨太。一来王崇岩喜欢她,二来这大房太太开明懂事理,这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为了王家的香火,这个二房姨太太娶得名正言顺。王崇岩行事向来低调,娶姨太太没有丝毫张扬。更没摆任何酒席,是以就连胡静平这个大月老也不知道。

“哎呀!这可真是恭喜王大人了!静平这里先祝王大人早得贵子!”听罢王崇岩的一番话,胡静平喜笑颜开。

“托老弟的福,托老弟地福啊!”王崇岩拱手道谢。

胡静平便顺势拿过虎皮膏药放到王崇岩面前,笑道:“那我今天送地这分礼可算是恰倒好处了,这膏药对男人可是大有用处哩!”

王崇岩博学多才,对医药之道颇为精通。看到虎皮膏药四个字,便明白是上好地补肾壮阳药。只是这平善堂药号却是十分地陌生,想着胡静平这样身份的人是不可能去一间无名药号买东西送人的,便道:“愚兄我可能孤陋寡闻了,却不知这平善堂是哪家的百年老字号?”

“呵呵!非百年老字号。乃是静平新近创立的药号也!”

“噢,原来如此,好!”

王崇岩这个好字当然是有感而发。胡静平此次捐助朝廷一大批冻疮药立下奇功的事情早已通过各种途径传遍整个官场,谁都知道皇上这次回来少不了要嘉奖他和两江总督一番。此时胡静平创立了自己的药号,不能不说是走了一步绝妙好棋。

用过晚饭,女眷们照旧回避里屋。王崇岩和胡静平一面品茶,一面继续聊着彼此间关心的话题。胡静平现在最想知道地是皇宫里地事情。尤其是皇子之间的关系以及谁最得长乐皇帝宠爱。

当然,这样的话题在以前是不可能向王崇岩提起的,即使提了,老成持重地王崇岩也不可能回答。现在二人已是通家之好,关系亲密,所以搬出这个话题之后,王崇岩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长乐皇帝一共十三个儿子,大儿子朱简三年前被立为太子,二儿子朱仁受封泰安王。三儿子朱厚受封淮南王,四儿子便是朱慈,封地是平阳王。其后九个儿子未满二十岁,是以未被封王。全都呆在宫中。

这要说谁最得长乐皇帝地宠爱。倒真是非四子朱慈莫属了。朱慈从小不但聪明伶俐,而且长得也和长乐皇帝最象。甚至连性格脾气都是象极,所以十三个儿子中间,被长乐皇帝带在身边时间最长地就是他。

但日月国国制规定储君非长子不能立,所以长乐皇帝尽管宠爱四子,太子之位还是给了大儿子朱简。而这朱简也的确具备储君之德,为人谦和友善,颇具仁爱之心。是以他当太子,朝野上下俱是一片颂扬之声。

说到皇子之间的关系,明眼人都知道不会好到哪里去。但宫内传闻太子与朱慈关系最为亲近,二皇子朱仁与三皇子朱厚因是同母所生,所以关键时刻总是站在一起。其他皇子尚未成年,最小的才七岁,所以不入题内。

既然提到了皇族成员之间地关系,那自然也会说到朝廷大臣们的党派之争。出乎胡静平意料之外的是,如今的朝廷里居然是阉党专权,士林党分庭抗礼的局面。实在难以想象长乐皇帝如此英明神武,却会让太监掌管大权,而这里边却是另有缘故。

原来长乐皇帝的母亲死于宫廷阴谋,他自小就是被贴身太监带大的,靠着他们才躲过一次次劫难生存下来,最终又是靠着他们登上了皇位。所以长乐皇帝对太监地宠信是历代君王所没有的,也可以说是空前绝后的……。

第一百七十二章

风停雪住,月亮钻了出来,这是一个月朗星稀的夜晚。

从知府衙门里出来,挥别王崇岩,胡静平与程飞燕分坐两顶轿子回府。路上二人都是不吭一声,只有那轿子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轿夫们踩在雪地上的“咯吱!咯吱!”的声音在空旷的街道上回响着。

两人各有心事。尤其是程飞燕,与小红见面之后真是深受打击。原先的丫鬟现在已是飞上枝头成了凤凰,而自己呢?真是想想就要哭啊。

到了宝宅,两人下轿,程飞燕用无比哀怨的眼神望着胡静平,期待他能和自己一起回屋去,她现在可是有千言万语想和他说。

但胡静平只是冲她点了点头,说了句:“你辛苦了,早点回去歇息吧。”就转身先走了。

“呜呜……”程飞燕再也控制不住,放声哭了起来。

钱万通见状连忙走到东院门前在门上轻轻地敲了敲,门开了,小丫鬟探出半个头来。钱万通冲程飞燕努了努嘴,小丫鬟立刻跑了出来,扶住程飞燕轻声道:“小姐,回屋去吧。”

“你走开!”程飞燕一把将小丫鬟推了个趔趄,“都不是好东西!”恨恨地瞪了钱万通一眼,程飞燕转身回屋去了。

钱万通叹了口气,过去扶起小丫鬟,拍了拍她身上雪,轻声道:“好好服侍你家小姐,去吧。”

小丫鬟红着眼圈点了点头,快步地去了。

钱万通转身进了胡静平的院子,看见他站在院子里,正望着天上的月亮出神。

“明天我回覃州去。”胡静平回过身来对钱万通说道:“桂州这边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是!”

见胡静平不再说话了,钱万通便拱手告辞。

胡静平在院子里又站了一会儿,忽然叹了口气,转身向外走去。来到东院门外,见院门虚掩着,便推门走了进去。

听见院门声响。小丫鬟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见是胡静平,又吓得连退几步,低着头在一旁站了。

“当啷!”里屋传来一声响亮,听着象是脸盘之类的东西被扔在了地上。

胡静平看了小丫鬟一眼,微微笑了笑,抬脚向里屋走去。

刚一推开房门,迎面一个枕头飞了过来。“滚!都给我滚!”程飞燕歇斯底里地大喊。

胡静平接住枕头,关上了房门,站在那里,静静地望着她。

程飞燕蓦然回头,见是胡静平,脸上的肌肉一阵颤抖,嘴唇哆嗦了起来。“你……你来做什么……”

胡静平走过去,把枕头轻轻放在床上,双手搂住程飞燕的肩膀,柔声道:“我来陪你……”

“呜呜呜……”程飞燕愣了片刻,一头扑在他怀里。放声痛哭。

这一晚上程飞燕的眼泪几乎就没有停过,直哭到天亮时分方才沉沉睡去。等她醒来,身边已是空无一人。叫来小丫鬟一问,胡静平一大清早就走了,听说是回覃州了。

“他这是回家过年了……”程飞燕两眼失神地望着门外,口中喃喃念到,心中却已不是昨晚那般哀怨了。胡静平陪了她一晚上。她也哭诉抱怨了一晚上,这说明胡静平心中还是有她的,既然这样,还要强求什么呢?认命吧……

这一天的晚上,两江总督房如昆正在书房批阅文件,房门轻响,秦师爷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将一张名贴放在案头,又悄无声息地转身出去了。

房如昆瞥了那名贴一眼,见上面写地是“胡静平”三个字。。。便放下手中的笔,轻轻咳嗽了一声。秦师爷复又进来,垂首而立。

“什么时候送进来的?”

“傍晚时分。”

房如昆点点头,“回帖。让他明天下午来吧。”

“是!”秦师爷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房如昆站起身来,在书房里来回地踱着步。忽然朗声喊道:“子玉!”

隔壁房内传来脚步声,房子玉快步走了进来,他们爷俩的书房是紧挨着的。“爹!您叫我?”

房如昆指了指案头的名贴,转身在椅子上坐了,拿起茶碗喝了一口茶。

“爹,您打算何时见他?”拿起名贴看了一看,房子玉转身问道。

“明天下午!”

房子玉“哦!”了一声,也在椅子上坐了,看着他父亲,却是一言不发。

房如昆放下茶碗道:“我听说胡家老六自己开了一家钱庄,不知是真是假?”

房子玉点了点头,“是覃州六大丝行资助的,之前他也来找过我,问我的意思,我没答复。”

“他还和你说了什么?”房如昆眼皮也不抬地问道。

“还,还说了那笔银子地事儿,说是能不能转到他开的钱庄里去……”

“你怎么说的?”房如昆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我……我也没给他答复……”

“啪!”房如昆一巴掌拍在椅子扶手上,霍然站起身来,走到儿子面前指着他鼻子低声骂道:“你个不成器的东西,你以为不答复就行了吗?他要是擅自把银子转过去呢?”

“爹,他没那么大胆子……”

“放屁!他现在穷途末路,最不缺的就是胆子!”房如昆恨恨地骂了一声,忽然挥了挥手,象下了决心似地说道:“这事不能再拖了,你不想办,我来办!”

房子玉一惊,看着他父亲道:“爹,您,您要对他下手?他可是为咱们房家立下过汗马功劳的啊……”

房如昆“哼!”了一声,走到书桌前坐下,望着案头地名贴,不发一言。

“爹……您不是说胡静平会对付胡老六的么……”房子玉看着名贴嘟哝道。

房如昆冷冷一笑道:“这个胡静平不简单哪,他要么真是宅心仁厚放胡老六一码。要么就是……”顿了顿,房如昆抬起头来看了儿子一眼,说道:“多跟他学着点儿,同样的年纪,他可是比你高明多了。”

房子玉撇撇嘴,脸上颇有不服之色,却又不敢顶嘴。

房如昆轻轻叹了口气,摆了摆手道:“明天胡静平来的时候。你也过来吧。”

“是……”房子玉应了一声,站起身来,低头走了出去……

此时的胡静平正享受着合家团圆地快乐,他和林儿来到了老宅,给二老提前磕头拜年,一家人的团圆饭吃得热热闹闹。饭后,父子俩关起门来也是一阵长谈。但气氛却要比房如昆父子轻松太多了。

俗话话人逢喜事精神爽,这爷俩心情都是大好,自然精神焕发,谈笑风生。但聊到深处,胡光辅不免还是要为儿子担忧。只怕他场面铺得太大,关系结得太广,到时候收不了场,下不来台。

胡静平自然要劝慰老爷子一番,但话也不能说得太满,不然会适得其反,总算老爷子不再唠叨了。却又提起一件事儿来,说的时候心情很是沉重。

胡光辅说地当然是胡老六开钱庄的事情。。。

胡静平听了面上波澜不惊,胡老六这一举动早在他意料之中。“爹,六叔真想自立门户也是好事。他除了钱庄也不会干别的,开就开吧,反正对咱们也没影响。”

胡光辅叹了口气道:“话是这么说,但总是让外人看笑话。唉,有时候想想,我也的确是有点亏欠他了……。”

胡静平沉默不语,他正考虑着另外一件事情呢。这胡老六自己开了钱庄。那两江总督房如昆地二百万两银子会不会转走呢?照他现在的状况看来,必然要打这笔钱的主意,如此一来,这胡老六的下场还真就是个悬念了。

见胡静平不说话。胡光辅以为自己说错了话。便道:“其实我这话地意思与你无关,你不用放心里去……”

胡静平抬起头来。笑道:“您说得其实没错,以六叔的才干资历的确要比我更适合接您的位子。唉,事情走到这一步,都不是大家愿意看到的……”

见儿子如此通情达理,胡光辅心中万分欣慰,抬手拍了拍胡静平的肩膀道:“有你这句话,我也就放心了。以后啊,能帮到你六叔地地方就帮帮他,都是一家人哪……”

“是!”

晚上,回到自己新宅,胡静平却不急着上床,而是坐在灯下写了一封信,之后叫来陈七,命他去码头把信交与郭小四,让郭小四连夜送去桂州交与钱万通。

陈七拿着信飞也似地去了,林儿走到胡静平身后,帮他解下外套,柔声道:“看你忙成这样,估计这个年也过不塌实。”

胡静平转身将她搂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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