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迹幻想-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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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话时有微微地颤抖，凯恩斯凭借着细致的观察力，很敏锐地注意到这个不起眼的细节。
作为一名魔剑士，他使用头脑取得战斗胜利的次数远超过武力，观察对方战斗时的精神状态，战术还有不经意的一些动作之类的细节，最后分析得出敌人的弱点并加以利用这一点，可以说他在这里比大多数只懂得凭借蛮力战斗的莽夫都要高超许多，这也正是金色书页这个并不怎么强的冒险团却能接到众多官方委托任务的原因。
可以说头脑与武力，共同构成了他的战斗方式。
“知道，在罗马尼亚他是被称为上帝左手的男人。”凯恩斯回答道。
“他，很强吗？”概念模糊不清的问题，但是却很好回答。
“很强”凯恩斯仰头咬着果篮里还没削过的红苹果，却是十分坦率地回答：“强到就算是败在他手上也不算丢脸，虽然他不太喜欢杀人，但是也没哪个敢随便招惹他。”
“我还不够强。”曼德斯看着自己还缠着绷带满是老茧的双手，回想这么多年自己辛苦习练剑术的艰难过程，之前的战斗在双手间不断能感受到灵魂的碰撞，他的刀没有任何的犹豫，即使已经拼尽全力也完全无法撼动他的战斗意志，那一瞬间自己的感受就就像是在面对一个注定无法战胜的庞然大物，而这个庞然大物随时都可以用它与生俱来的压迫感碾死自己。
虽然他已经在尽可能压制心中的恐惧，但是那种趋利避害的生物本能，还是在脑海中下意识地警告曼德斯尽量远离眼前这个男人，就仿佛他不是在跟一个人类而是在跟一只怪物战斗一般。
“强者不是一天就能锻炼出来的，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带着失败的屈辱继续奋斗下去，你就会有机会变得更强，因为未来总是充满了无限的可能。”凯恩斯抬头去看白净的天花板，神情就像是在仰望漂浮着白云的蓝天。
没有谁是永远的无敌，即使是那个被冠以传说之名的冒险猎人也是一样。
“谢谢，跟你聊天心情好像变好了。”曼德斯又将一块苹果放进嘴里。
“要感谢我的话，就不要放弃，放弃的话就什么都没了，你是，你的同伴也是。”凯恩斯把玩着手中的水果刀，一甩手，飞出去的刀准确地命中墙角的座钟指针。
“话说现在艾伯特冒险团的各位应该在前往月之森的路上了吧？他们可是去找让你的同伴苏醒的方法呢。”转变过话题。
“是啊，这次还真是欠了他们很大的一个人情。”曼德斯露出自嘲一般的表情，他确实是不太喜欢欠别人的人情，那样会他觉得很不自在。
“所以以后有机会就还给他们吧，我可不喜欢欠别人的人情，这次也多谢你了，凯恩斯。”
“你还是先治好身上的伤吧，人情什么的可以以后再说。”凯恩斯起身想要离开，仔细看就会看见他的中指上缠着一根细到肉眼难见的细线，另一端连着插在座钟指针上的水果刀刀柄。
再一甩手，水果刀又回到他手中。
魔术般的小戏法。
凯恩斯将手中的水果刀掷向曼德斯，目标是额头正中，毫无预兆的一击却被曼德斯在中途神经反射般轻而易举地接下。
飞刀与子弹不同，虽然没有子弹的快速，却使得飞行的轨道变得更加难以捉摸。
“你的眼力还是一如既往的准呢。”凯恩斯推开门，眼角的余光瞥到曼德斯接刀的全过程。
“彼此。”曼德斯将刀拿在手中，叉起一块苹果。
有空再交手一次吧。
相视而笑的两人。
亚里斯钦靠在柔软的真皮座椅的椅背上，几名穿着白色大衣的吸血鬼拿着报告很恭敬地站在他面前。
“人造血浆的研究看来进行得很顺利，目前已经进入到最终的试验阶段，因为没办法确定仿造的血液蛋白的稳定性，所以我们还需要收集更多试验数据。”一个留灰色短发的吸血鬼说完推了推眼镜，他身后的其他几名吸血鬼都纷纷点头。
如果人造血浆的研究能够顺利完成的话，就可以解决当前吸血鬼与人类捕食与被捕食这种生物链上的关系，至少可以大大缓解当前紧张的关系。就在前几天，罗马尼亚数个郡的人们与吸血鬼展开了大规模的械斗，数量和武器上占优的人类虽然一举摧毁掉了几个较大采血站，但是战斗拖延到晚上之后也由于遭到吸血鬼的集体反击而损失惨重。
当时那惨烈的场面可以说是完全不亚于一场小型的战争，被砍掉脑袋的吸血鬼和人类破碎的肢体满地都是，直到血蔷薇骑士团的成员赶到那里帮助残留的吸血鬼逃离才最终结束。
如果换做是在十年前的话，这样的事情是绝不会发生的。
那时罗马尼亚的吸血鬼在莱文伊芙以及她手下的血蔷薇骑士团的管理下做事都十分低调，从来不会出现随意捕食人类的情况，而医院和采血站都会很配合地提供给当地吸血鬼团体足够喝的新鲜血浆。就算是要喝血，也可以不必杀人。
可是自从罗马尼亚的新任教皇上台之后，不仅挑起了与阿尔卡那自由联邦的战争，还在国内不断驱逐消灭像吸血鬼和魔女这样，在黑暗处盘踞在罗马尼亚内部鲜为人知的势力。
人们在教皇的宣传下疯狂地与他们所谓的邪恶异己势力交战，连无辜的人也都不放过，一旦发现与吸血鬼有过交往的人就会不经由任何审判直接烧死，只有在少数人烟稀少的地区吸血鬼才能安宁地生活，而曾经在罗马尼亚拥有极大势力的魔女则几乎被赶尽杀绝。
只有人类在对待自己同伴的时候，才会毫不留情地痛下杀手。
“还真是惨啊。”亚里斯钦看着资料照片上的血腥画面，不由得感叹道，“所以人造血浆的研究必须尽快进行，这样血族的繁衍生息才不至于因为血源短缺而受到制约。”
“长官，那几个在医疗区的人类真的没关系吗？我是说把人类带进这个基地会不会危害到计划的进行？毕竟他们可是人类。”灰色短发的吸血鬼说道，声音有点吞吞吐吐的。
会这么问也是有原因的，因为人类过当的自卫行为而使得两个种族间的隔阂已愈发严重，彼此之间互不信任。
“他们是莱文伊芙大人的朋友，我们作为属下应该相信她的决定，大家都是因为莱文伊芙大人提出的与人类共存的理念所以才愿意誓死追随她的，你这么说跟那些因为我们是吸血鬼而对我们进行捕猎的人类又有什么区别？”人类与吸血鬼不应当只是猎物与捕猎者之间的关系，若是无法共存，结果也只是互相灭亡罢了。
“对不起，我失言了。”灰色短发恭敬地低头道歉。
现在的世界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众多种族和平共存的世界了，人类的力量增长得太快，已经强大到几乎可以威胁到其它所有的种族，而其它的种族想要继续生存繁衍下去，就只有想办法跟人类和平共处，彼此战争最终带来的就只有毁灭。
记得当初莱文伊芙把伊安带回来的时候，他们曾经经过了一个人类的小村子，村子里的人并没有因为他们是吸血鬼而驱逐他们，反倒是很热情地让他们住了一个晚上。
“为什么会想要帮助我们？”莱文伊芙喝了口屋子主人的女儿端上来的热汤，问道。
样貌并不怎么出众，但是却很淳朴的少女微笑着看了看莱文伊芙的脸，“其实很久以前大家也是很不喜欢吸血鬼的，但是自从村子里来了个吸血鬼的牧师之后，情况就改变了。”
原来在一年前，这个村子里来了一名自称是“素食者”的吸血鬼牧师，他跟大多数的吸血鬼完全不一样。不仅平日里只吸死去动物的血，而且还在黑死病在这个村子里蔓延的初期，透过一些自制的奇特药物遏制住了疫病的蔓延，所以整个村子的村民都很感谢他，有时会去村子里唯一的小教堂里去倾听他的演讲。
“那个牧师从来不告诉我们他的名字，所以我们都叫他欧文。”年老的父亲抽着烟，烟斗里的烟丝一亮一灭，呼地从口中喷出妖娆的浅蓝色烟雾。
“你们怎么知道我们都是好吸血鬼，万一我们目的是要袭击这个村子的呢？”莱文伊芙微笑，嘴角隐隐露出两颗锐利的尖牙。
气氛顿时凝固起来，亚里斯钦下意识地去摸腰间的剑，只要这两个人类敢有什么动作，就立刻让他们身首异处。
年老的父亲此刻突然大笑起来，满嘴花白的胡子一颤一颤的，“本来我们父女对你们三个陌生人的突然到来是有些戒备，但是在看到你怀中受伤的少年之后，我便愿意相信你并没有恶意，如果你们想要做什么的话，根本就用不着那么礼貌地敲主人家的门。”
“我好久都没听过这么荒谬的话了，以前我杀过众多捕猎吸血鬼的猎人，我想他们听到你的话一定会大笑到从棺材里爬出来，不过我还是很喜欢你的想法，老头子。”另外一名血蔷薇骑士团的吸血鬼骑士放下手中勺子，赞赏般看着躺在摇椅上抽烟的老男人。
对方咧开嘴，没有说话。
听到对方这么说，亚里斯钦才缓缓收回手，拿起勺子喝了两口盘子里的浓汤。
“可是这个少年也不是人类。”亚里斯钦开口。
“没关系，因为我们相信既然人类有好人和坏人的分别，那么吸血鬼也一定也有好坏之分。”少女递过来的盘子里有刚烤好的面包，烤得恰到好处的白面包散发着暖暖的热气，“我们只有这些简单的食物，希望能够合你们的口味。
莱文伊芙拿起面包咬了一口，温热的面包散发出很香的味道，“如果我也有味觉的话，我会说这面包是我这辈子吃过最美味的东西。”
“谢谢你的夸奖。”少女笑得很腼腆，也很好看。
当初他就一直反对莱文伊芙救这个来路不明的狼人少年，既然是被人锁在地牢里就一定不是什么善类，现在看来这个少年倒是帮他们解决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屋子外淅沥沥地下着小雨，莱文伊芙他们就在这间屋子里度过了平静的一晚。
第二天夜里，他们就找到了住在村子边山顶上那个小教堂里的吸血鬼牧师，刚开始那个家伙一看到来人是吸血鬼居然想用人类猎杀吸血鬼的十字弩反抗，不过在看到莱文伊芙右手中指上戴着象征血族亲王地位的祖母绿宝石戒指之后，立刻就放下了手中的武器。
血族世代相传的祖母绿宝石戒指象征着莱文伊芙在血族中的地位，绝大多数的吸血鬼都必须服从这枚戒指的拥有者。
“我们没有要找你和这个村子麻烦的意思，这次来只是想找你做点事情。”亚里斯钦用剑挑起那名吸血鬼牧师的下巴，看他眼眶深深地陷下去，骨瘦如柴的样子不像吸血鬼，倒像个无脑的干瘦僵尸。
是因为喝多了动物鲜血，以至营养不良的缘故吧？吸血鬼虽然很不容易死，但是这并不代表着他们就不需要补充血液这种赖以为生的能量。
“听说你懂一些医疗的知识？”莱文伊芙皱起眉头，看着眼前几乎被自己吓到无法站立的干瘦吸血鬼，反问道。
“是的，我是懂一些。”干瘦吸血鬼战战兢兢地回答，深怕一不小心就惹恼了这个血统高贵的血族亲王。
“很好，那就想办法救活这个少年。”莱文伊芙轻轻地将抱在怀中的伊安放到干净的演讲台上面，然后对干瘦吸血鬼说道。
干瘦吸血鬼站起身揭开包裹着伊安的毛毯，仔细检查着他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伤口，大部分的伤口都已经开始结痂，只有其中几个像是曾经被高温熔化的银所烙下的黑色印迹还迟迟没有痊愈，微微散发着烧焦的恶臭。
“这个伤口是被纯银子弹的流弹所伤，看上面的痕迹使用像教廷特制的专属武器，这个世界上能拥有这种武器的绝对不会超过三个人，难道说……”干瘦吸血鬼没有再说下去。
“嗯，我和范海辛交过手了。”没等他说完，莱文伊芙就淡然地回答道，血色的盔甲肩膀的位置上明显可以看见几个黑洞洞的弹孔。
“莱文伊芙大人，请问您为什么执意要就这个少年。”
身份高贵的血族亲王，居然会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狼人少年，而与被称为上帝左手的屠魔游侠范海辛交战以至负伤，这的确很让人感到疑惑。
“因为我喜欢他那时候的眼神。”莱文伊芙优雅地用手托住下吧，神情专注地注视着窗外的雨，头也不回地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