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果-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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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下，两神不再耽误，化光朝南飞去。
……………………
与此同时，遗蜕之地，连绵森林。
在这片天地中，被两名神祇惦记的神灵本尊和银孝娥正身处其中。
两尊有了血肉之身的神祇，此时各自坐在一座石椅上，这椅子模样粗糙，背面绘着彩画，一应朴素。
这两座石椅建在一根石柱顶上，柱顶成台，整根石柱高有三十丈，通体硬石，最底下绘着简陋图画，有人有兽。
“自入了这遗蜕之地，我就感觉不到外界的任何信息，不仅民愿无法传递过来，与冥土的联系都被隔绝了，”说话的是银孝娥，她正自闭目感应，“这就意味着，我等即便用尽神躯内的神力，亦得不到半点补充。”
她睁开眼睛，看着化为血肉的双手，摇摇头：“不过，福祸相依，这片天地中的灵气稀薄到难以察觉，排斥之力轻微，我至少不用担心待得时间久了，会被迫返回冥土。”
旁边的神灵本尊听了，出声问道：“你和外界的联系被某种力量阻隔？无法吸收香火、感应不到变化？也接收不到外界的讯息？”
“不错。”
得到答复，神灵本尊迟疑了一下，接着便道：“我的情况与你类似，神躯本身难以吸纳外界香火，亦无法感知法域变化，但……”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还是道：“但除此之外，却还有途经，能间接感应法域和吸摄香火。”
“嗯？”银孝娥听了，眯起眼睛，“你的意思是指，透过那具因果、气运dú lì的分身来感受外界？”
之前，银孝娥自天空跌落，神躯凝实，化为肉身，接着就见到了本尊容貌，而后出言试探，终于证明了一直以来的猜测。
所以听到这番话，她略一思考，就有了答案，随后传念道：“你能借本体和分身的联系，感应外界法域，吸纳香火？这可不是小事，rì后若有机会传道其他部洲，有着莫大优势，只是在真正成气候前，不能外传，不然要有无穷麻烦。”
“怎么才算成了气候？”邱言传念回问。
“这可不好说，等从遗迹出去，你先着手建立神司，一步一步来吧，不过，你那分身最好不要表现出与本尊的联系，一个是儒家不提倡读书人侍神，第二个就是容易被有心人注意，不过，倒也有取巧的法子……”
银孝娥的话还未说完，便一阵奇异的叫喝声打断，一声一声，高低起伏，宛如歌调。
石柱下面，则围着一群披着兽皮、散落着头发的男男女女，手拉着手，绕着石台转着、跳着，口中发出阵阵叫喝。
没过多久，有几个身着兽皮的男子，将一名头发雪白的老人扶了出来。
这名老人枯瘦如柴，行走间颤颤巍巍，脸上画着油彩，**着上身，拄着白骨拐杖，每走一步，嘴里就吐出一个音节，等他来到石柱跟前，周围的男女连忙退去，留出空来。
就见老人上前两步，抬起拐杖，双手托着高举过头，然后跪在地上，又将拐杖放下，五体投地，嘴里发出咏叹般的高音。
“咪嘛噶啦多……”
透过意念解析，邱言和银孝娥一听到高音，顿时就明白了话里的含义，知道是赞美天神的长句。
咏叹到了最后，老人话中含义有了变化，开始祈求两位从天而落的天神，保佑部落，护卫族人，征服其他部落，击败其他天神，并将“理”赐给他们。
听到这里，银孝娥却是皱起了眉头，传念道：“这是典型的祈神仪式，但祈求者的身上，却没有香火心念升腾起来。”
邱言的注意力却集中在其他地方——
“其他天神？”他心思电转，“这遗蜕之地似乎并不平静，只是不知到底有没有古神遗蜕，若是有的话，是不是早就被其他‘天神’得手了。”
银孝娥和邱言现在已经确定了，这片天地并非幻境。
另一方面，邱言对老人的话，也产生了些许兴趣。
“他赞美天神的话中提到，天上本有十颗太阳，很久之前，一名天神靠着‘理’，统一了大量部落，铸就了通天塔，从天上摘下来一颗，在这个过程中，这位天神教会了诸多茹毛饮血的部落如何用火，并传下许多‘理’，让混乱的族群有了血缘之分……”
想着想着，他的思路渐渐清晰。
在抵达这个密林深处的部落后，他就观察了一番，意识到这个部落正处于原始聚居时期，整个部落靠渔猎为生，个体的力气占着社会主导，已然过渡到父系社会，部落中似乎已经有了对偶概念，不是混乱的多偶婚。
“地球上的原始社会，从母系过渡到父系，经历了漫长时间，可照刚才那番祈神词的说法，这里的部落，都是在那位天神传下的‘理’的引导下，迅速转型成父系社会，而无论是对偶婚、还是氏族和宗族的联合，都是依‘理’而行，理、图腾、通天塔……”
想到这里，邱言梳理了一下思路，有了想法，随后发出一道意念，灌入下方老人心中！
那老人浑身一颤，抬起头来，眼里先是一片迷茫，跟着面露喜sè，再次趴伏在地，口中说着感谢话语，周围的人见到这一幕，也都参差不齐的跪倒，参拜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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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擒下来，给我做个向导！
夜晚降临。
密林部落，随着几声噼啪声响，一堆枯竹燃烧起来。
“火！火！火！”
看到这一幕，男男女女欢呼起来，脸上洋溢笑容，手舞足蹈。
火堆旁的老人一脸狂喜，看着手上的石头、粉末和艾蒿，心中翻江倒海，他没想到，这看似简单的三件事物结合起来，居然能制作火种！
本来因着夜晚，有些部落民已经进屋安眠，但现在见到外面火光升腾，又都冲了出来，围着火堆翩翩起舞。
这个部落的房屋结构相当简单，是先挖一个穴坑，然后架起立柱，用木材沿坑围成围墙，再以草泥固定，最后在立柱和围墙上盖上茅草，做成屋顶。
房屋的核心，就是坑穴墙上挖出的一个小坑，用来保存火中，有了火才能取暖、照明、烧煮熟食。
只是，从前想要得到火种，要么是借助于暴雨天的闪电，要么是依托于森林大火，为了得到火种、保护火种，部落每年都要死伤不少。
可现在，因为天神传下来的一个新“理”，火种竟是这般容易的就被制造了出来！
老人看着欢笑的人群，眼眶渐渐湿润。
有了火，就有了希望！
薪火相传！
另一边，在部落中央的石柱顶上。
看着下方闹腾的人群，银孝娥摇了摇头：“你做这些，用意何在？眼下当务之急，是寻找古神遗蜕的线索，这片森林看不到边际，方圆几百里内，隐约有几团不同寻常的气息，都不是易于之辈。况且，到了这时候，遗迹开启的动静，应该已传到了有心人耳中，我们必须抓紧时间！”
“寻找遗蜕，着急是没用，要找准目标才行，”邱言看了银孝娥一眼，这些天接触下来，他已经看出来，此女虽然神品很高，但性子很急，“我做这些并非无的放矢，而是有着自己的考量。”
他说着，抬手向天上指了指。
夜空中，悬着九颗火球，正是太阳，但此时的太阳却没了火热，挥洒下来的不是灼热的阳光，而是柔和的月光。
“日月一体，肯定不同寻常，你有没有想到里面的玄机？”
邱言说着，又指了指自己和银孝娥。
“你我来到这里之后，神躯凝实化为血肉，跌落下来之后就再难飞翔，仿佛刻意不让我等靠近太阳一样。”
“你的意思是？”听到这里，银孝娥也生出灵光，按着她的想法，既然进了遗迹，就该多番探查，找到线索，可现在听邱言的意思，却不是这样打算的。
“对情况不甚了解到时候，不妨先静下心来，顺势而为，让事情发展起来，静观其变，”邱言说到这里，笑了起来，又指了指下面，“那位部落长者多次提到了‘理’，这个字，本就蕴含着规律、规则的意思，圣贤著书立说，为的就是将天地和人世间的规则总结在纸上，娓娓道来，让众生明了，这便是道理，找到关键之处，就能拨开迷雾，让结果明朗。”
听了这番话，银孝娥沉默下来，过了好一会，才开口道：“你们读书的人，一个一个都是能说会道。”末了，就不再言语，似是回想起什么，不再催促。
“火！火！火！”
这时，石柱下的诸多部族之人再次围了过来，绕着柱子，口中喊着。
随着声音渐渐响亮，天地间一股奇异之力笼罩过来，邱言一愣，若有所感，但待他细查之时，那种感觉又消失不见了。
“怎么回事？”
他皱起眉头，正要再次探查，天上却猛然间传来一声巨响！
轰隆！
天地轰鸣！
邱言和银孝娥心中一震，循声看去，顿时就见天边之处，月光扭曲，云雾流转，两道人影从中显露出来！
虽然距离极远，可两神神目一凝，清楚的捕捉到了现身者的轮廓，却是两名男子。
一名年岁不小，留着长须，穿着彩衣，身上滴滴拉拉的悬着不少七彩挂件，不过最引人注目的，还是此人脖子上的那一串头颅！
头骨成链！
另外一人，却是个少年，浑身漆黑，大氅飘荡，面色稚嫩，却给人一种沧桑感，显得不伦不类。
银孝娥看过之后，出声道：“这是五沼之地的两名神祇，挂着骷髅项链的法域毒虫，神位五品，而那个少年人称黑沼老祖，神位四品。”
她在说的时候，没有提两人神名，只是说了法域和外号，这是因为神名奇妙，不知底细的时候，贸然提起，很可能引来不可测的变化。
邱言眯起眼睛：“看来遗迹开启的消息，已经传开来了，这两人的到来只是开始……”
话音刚落，天风涌动，就见那黑沼老祖与彩衣老人骤然坠落，砸进密林！
轰！
沉闷之声滚滚而来，地面震动。
邱言见了，眼底闪过一道精芒：“他们与你我一样，一到此处，就被禁锢了神躯，失却了飞翔之力。”
两尊五沼神祇的到来，并未引起太大变化，之后的两天，邱言所处的部落正常作息，在他的引导下，缓缓发生着变化。
另一方面，邱言也得知了这个部落的名号——
廉溪氏。
只是，这平静没有持续多久，就被几名不速之客打破了。
打破平静的，一行十人的小队，其中的每个人都威武雄壮，但表情呆滞，他们和廉溪氏打猎的队伍遭遇之后，起了冲突，随后廉溪氏部落去了不少人支援，一番激战，对方在丢下两具尸体后迅速离去。
但没过几个时辰，便有一片乌云就笼罩过来，伴随而来的，是近百的精壮大汉，他们挥舞着木棒、骨棒，将整个廉溪氏部落围了起来。
“这群人的背后，还有个黑手。”
感知扩展，邱言就察觉到了这群人的诡异之处。
他们的气息很是古怪，死气沉沉，每个人都是面容呆滞，却有筑基境明劲巅峰的修为，比廉溪氏的部落民要强上很多。
“看来，我和你是被人盯上了。”银孝娥也看出了端倪。
邱言点点头，然后道：“不过，这未必是坏事。”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包围了部落的百多名男子齐齐一震，眼耳口鼻中渗出黑烟。
黑烟升腾，在半空凝结成一个骷髅头，这骷髅头的上颚下颚碰撞间，发出刺耳话语：“这么多年过去了，总算又有人来了，让我等得好苦啊，你们两个若是识相，就老老实实的跟我回去……”
银孝娥眉头竖起，就要开口，却被邱言抢了先。
“哦？碰上打劫的了？”邱言脸上竟露出笑意，“听你话中之意，似乎在这里待了很久，那肯定很了解这片天地了，正好擒拿下来，给我做个向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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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黑骷髅
邱言并未刻意压低声音，这话自是被烟雾骷髅头听到了，对方顿时冷笑：“口气不小，可惜……”
但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一团绿芒击得粉碎！
邱言人还坐在石椅上，可脚下一蹬，直接就腾跃而起，同时释放出来一道道意念，灌注入廉溪氏部落的诸人心中！
廉溪氏部落民们已然做好了准备，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