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舞星辰-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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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滚出去,我滚出去!”崔三便抱着自己的膝盖,比马桶都还滚得圆润,而他屁股后面那一团湿润特别显眼,与崔三一起来的几个仆役也惶恐着滚了出去。
☆、十一章 铸剑师
待到外人全走了,梦星辰才交代道。
“爹,娘!我在外得罪了人,对方是我暂时惹不起的,我怕祸及家人,所以披星戴月的赶回来带着你们搬走这儿。”梦星辰想得很清楚,自己带头将云霞剑宗的一处矿场给搞了,还抢走了所有的剑元石,肯定是会被云霞剑宗报复的。
“得罪了人?”梦星辰的母亲脸上现出凝重的神色,“孩子你到底得罪了什么人?”
“不提也罢,总之,为了你们的安全,今天晚上之前,我们要收拾好行囊,离开这儿。”父母是自己的牵挂,梦星辰有些愧疚,自己成为了剑客也不能保护父母,反而要害他们东奔西走一段时间了。
儿子刚回来就如此焦急的让自己二人搬家,梦千幽的神色也不好看,肯定是个大麻烦。
“剑客只有在杀伐中才能成长,是我跟你娘连累你了……”梦千幽叹息了一声,十分伤感,搂了搂自己的妻子。
梦星辰终于忍不住了,眼睛一红,咚的一声跪了下来:“孩儿不孝!”
“孩子你快起来,爹娘没有怪你。”当娘的心疼儿子,赶紧将梦星辰拉了起来抱在怀里,这一年多的思念,早已泣不成声。
感受着母亲的温柔和痛心,梦星辰哭得更痛了,挖矿生涯结束了,自己终于回到家了!所有的苦、所有的痛,在母亲怀里得到了最大的释放。
梦千幽抱着娘俩,叹息一声,儿子手上的老茧和领口若隐若现的伤疤,凸显出他这一年是有多么的艰辛!
“孩子,外面多苦多累,回到家就好,有爹在呢!”
“莲儿,儿子长大了,是个剑客,我们应该高兴!中午咱一家开开心心的吃一顿,晚上就搬走吧……”
中午吃饭时,四方小桌,三人各坐一方。梦星辰盛了一大碗好饭好菜放在一边的空位上,一碗烈酒撒下,梦星辰喃喃说道:“兄弟,我到家了,过几天便送你回家!”
夫妻二人看在眼里,有些诧异,看着儿子的神色,若莲张口想问,却被梦千魂制止了。
一桌子饭菜,似乎全是若莲为儿子准备的,给儿子的碗里夹的菜都堆起来三个碗那么高,即使梦星辰大声叫着够了够了,可是做母亲的又怎么觉得够。
终于,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吃了唯一的一顿饱饭,肚子滚圆得似乎快要炸开,梦星辰贪婪而又满足的躺在椅子上,看着院里的杏花,要是一辈子都能这样过多好!肚子里的极品剑元石在大战中裂了道缝隙,梦星辰用剑力封锁着,同时不断的炼化,可还是有鸡蛋那么大一颗,但也不耽搁自己吃饭。
一家人边聊边吃,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孩子,这是怎么回事?”梦千魂抽着烟袋,指着那空的座位问道。
梦星辰的脸色变了变,凝重的说道:“是为我挡刀的好兄弟。”
“好兄弟!”梦千魂便不再做声,眼神充满了苍凉与伤感。
“星辰,可以给我看看你的剑吗?”不知怎的,梦千魂突然问道。
“噢!”对于父亲,梦星辰是没有一点防备的,直接将脑海中的那柄断剑拿了出来。
“咚”厚重的断剑砸在地上,震得梦千魂一愣:“这是你的剑?”
“对呀,卖相是不怎么好。”梦星辰说此话时,分明感觉断剑有些不乐意的情绪,也不知是否错觉。
梦千魂接过这把剑,差点没拿稳,怎么的也有一百多斤,身为剑客的梦星辰自然拿得起,可梦千魂就有些费力了。
“好剑!”梦千魂仔细打量着这把断剑,赞不绝口,接着问道,“哪儿来的?叫什么名字?”
“机缘巧合之下得到的,一直就是这模样。”梦星辰看着老爹的欣赏之色,有些开心的回答道,至于名字,梦星辰还真不清楚,想了想自己修炼的是《破败剑经》,便说道,“名字叫破败剑!”
冥冥之中似乎早已注定“破败剑”这三个字,断剑颤抖着发出一种喜悦的情绪,似乎要从梦千魂手中脱离而去。
“不知是哪位铸剑大师打造,如此材质、如此剑力脉络!真是令人叹为观止。”梦千魂似乎感受到了这剑的灵性波动,轻轻抚摸着剑身温柔得像对待妻子。
“爹,你在说什么?”梦星辰有些疑惑,自己的父亲似乎很懂剑?
“别管你爹了,他职业病犯了。”若莲有些不乐意的撇了撇嘴。
“职业病?”梦星辰想了想,自己的父亲只是个普通铁匠,的确是打造过许多普通剑器的。
“一直没跟你说,你爹我曾经是五品铸剑师!”梦千魂犹如看到了裸露的美女一般,一寸一寸的欣赏着这把断剑。
“五品铸剑师!”梦星辰震惊了,他自然知道铸剑师是什么,世人敬畏剑客,而剑客则敬畏铸剑师!铸剑师并非剑客,当然也可以是剑客,他们能打造剑客所用的剑力之剑,同时也能修复破损的剑力之剑。铸剑师共分九品,可是遍观无尽剑域,七品铸剑师便是凤毛麟角!没想到自己的爹竟然是五品铸剑师!
“可惜废了!”梦千魂眼中无限伤感的说道。
“什么废了?”梦星辰有些疑惑,怎么废了?
梦千魂看了一眼妻子,妻子点了点头,他才说道:“孩子,你长大了,很多事情你也可以知道了。”
“你爹我当年也想成为剑客,可是被宗门拒绝了,说我没有剑脉,后来我不甘心,便踏上了铸剑师的道路,紫霄天剑宗后来真是八抬大轿把我请回去的!”
“你爹我打造了一把五品宝剑,晋升为了五品铸剑师,那场面,真是剑师踏破了我的门槛、美女剑客如云哇!”
“咳咳”梦千魂陷入了无尽的遐思之中,面容极其荡漾,突然看见若莲铁青的脸,赶紧打住。
梦星辰有些将信将疑,看见父亲那得意的神色便问道:“那这剑是什么品级?”
“我看不出,即使这把剑断了一截,造型更是怪异,但是绝对超过了无尽剑域所能认知的九品!”梦千魂严肃道,“若是以前,我还能尝试着修复一下,但现在嘛,不行了,我的铸剑手被废了。”
接着,梦千魂将以前的事全部讲了出来。
梦千魂成为了五品铸剑师,巴结他的人多了起来,结识了一个年龄相仿的三品剑士,二人脾气相投成为了兄弟知己,而且又同时爱上了宗门的长老之女,也就是梦星辰的母亲。
若莲心许梦千魂,那剑士便反目成仇,加上若莲父亲阻拦,二人遭到了逼迫和打压。梦千魂那时年轻,血气刚,老子不待在宗门行了吧?宗门有个不成文的规定,脱离宗门要自废修为,铸剑师又不是剑客,自然没有修为,所以本可以安然离去。
可梦千魂的那个“兄弟”强行要梦千魂废了铸剑术,说是不能让铸剑术外传,一干长老也附和起来,梦千魂便一咬牙,便废了自己的铸剑手。
若莲也一怒之下自废修为,与梦千魂一起隐居于此,二人长相厮守岂不快哉?虽然不能铸剑,可是也还是能打打铁的。
“星辰,这次搬家,我的铁匠铺估计会很难再次开张,所以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我想让你继承我的铸剑术!”梦千魂严肃的说道。
☆、十二章 上路
梦星辰听完,十分震撼,原来自己的父亲曾是五品铸剑师,母亲则是紫霄天剑宗长老的女儿!感叹父母为爱情的执着时,也愤怒自己的外公和父亲的那个朋友,到底是些什么玩意儿,居然如此狠毒。
“铸剑术?”梦星辰听闻父亲要传授铸剑术,疑惑中夹杂着些欣喜。若莲早已开始收拾东西,梦千魂则拖着梦星辰到了铁匠炉。
不一会儿,熊熊的炉火便燃烧了起来,火红色的光印在父子的脸上,“星辰,因为我不能再铸剑,所以我会给你的这断剑打个剑鞘,铸造剑鞘与铸剑其实是一个道理,将包含我所有的铸剑术,你要记住我的手法,我说的每一句话!”
炉火燃烧,整个铺子里都宛如蒸笼。
不一会儿,梦千魂和梦星辰额头上便挂满了汗水,曾几何时,自己年幼时想帮父亲打个下手,父亲直接将自己轰了出去,那是对自己的心疼和爱护。如今看着父亲那被炉火炙烤得黝黑发红的皮肤,想到这些年来他的艰辛,一时之间,梦星辰眼中又模糊了起来。
“给我好好看!别打马虎眼。”此时的梦千魂极其认真严肃,没有平时的温厚,梦千魂一进入炉屋就仿佛变了个人似得。他从烘炉中夹出一块烧得金黄的金属块放到砧子上,便开始一轻一重的用锤子砸了起来,火花四溅。
“你把这句话记牢,铸剑,其实铸的是心!”梦千魂神情专注,盯着那红彤彤的铁块,渐渐的构造其形。
“把你心中的剑打造出来,便是一把品质上乘的剑!若是心有杂念,即使打出一把外形较好的剑,但它质地不匀就是一把下乘的剑,甚至是废剑。”
“用锤重轻缓急皆有要领!打剑身时要重、打剑刃时要轻、打剑尖时要缓、打剑尾时要急!”
……
梦星辰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块铁块,在父亲的锤子下,迅速的变成各种各样的形状,绽放出的火花宛如天空的星火!随着起落的锤子,发出“咚咚”的打铁声,听了十多年,觉得烦不胜烦,而今天却觉得这声音格外好听,放佛是在演奏一种乐器一般。
不多久,便已经有了个剑的模样,但打的是剑鞘,并不是剑,而且是给那把巨大的断剑打剑鞘,所以铁块被打得又平又宽。
一边听着父亲讲解,一边看着父亲的手法,暗暗记住了这一切。
剑鞘需要打两块铁片,然后将它用铁水凝合起来便成鞘。
一个时辰过去了,梦千魂已经打好了一半的剑鞘,所有铸剑的要领已经悉数传授,梦星辰所欠缺的,只是不断铸造经验而已。
“记住最后一点,淬火!”梦千魂将火红的半个剑鞘夹了起来,放进了一缸寒水里,吱溜溜的蹿起来一大片水汽。
“淬火的水,上乘的是千年寒潭水,下乘的是古井水。剑的品质高低跟淬火的水有着密切的关系。
“除此之外,剑的品质跟淬火的时机也有关系,淬得太短,剑便软了;淬得太长,剑便脆了!”
剩下一半的剑鞘要梦星辰自己打,梦千魂在旁边指导。
“怎么这么笨!”梦千魂在梦星辰的脑袋上敲了个结实。
“锤子!拿好锤子!”
“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败类!”
“我草,用心点啊!”
父亲一改那平日的温厚,此刻变得跟个菜市场卖肉的贩子一般粗野。
梦星辰砸偏一锤,梦千魂便心疼得咬牙切齿,似乎觉得那一块铁被打疼了似得。
梦星辰不知道那铁块有没有被打疼,自己的脑袋反正是被父亲敲疼了。
终于,两个时辰过去了,天色也暗了下来,打造终于结束,梦星辰的汗水已经湿透了衣衫。自己打造的这一半剑鞘没有父亲打造的那般温润流畅,上面坑坑洼洼极其不平整,而且大小也有些不合适。
梦千魂说道:“自己铸造的第一样东西,无论是怎样,都一定要永远留着。”
两半剑鞘合而为一,梦千魂用铁水将其凝固,倘若断剑描述为像一个盾的话,这个为它而打造的剑鞘则根本就是一个盾了,长五尺,宽一尺,断剑一分不多一分不少的刚好插进去。
“剑鞘之所以有五尺长,是因为这破败剑本来就应该有五尺左右,以后有机会一定要修复好它!”梦千魂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剑与剑鞘。
之后,梦千魂又递过来一本小册子:“因为我筋脉已毁,无法教你刻剑力脉络,这是我早年得到的铸剑录,就是凭它我才成为了五品铸剑师的。”
梦星辰接过这本发黄的小册子,翻开看了看,里面都是一些玄奥的图纹脉络,这就是刻在剑上的剑力脉络!看着父亲轻柔的抚摸着剑鞘,梦星辰本以为已经知道了父母的所有秘密,可现在却发现父母更加的神秘了起来。
若不是清楚的知道二人的确没有剑力,早就怀疑是什么厉害的剑客了。
“星辰,去看看你母亲收拾好东西了没?我给你的剑鞘稍微修饰一下。”梦千魂拿起一把凿子,开始在剑鞘上叮叮当当的敲了起来,额头的汗水刚刚渗出就被高温蒸发。
梦星辰退出了炉屋,夕阳西下,杏花依旧如霞。母亲若莲早已收拾好了几个包裹,在院子里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