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屠神-第5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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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急……”
仲孙羽的证据略微有些不悦，心想你如今也算得上北芦洲的一号人物，怎么还是如此沉不住气，“就此做出结论还太早，你且看看这几份宗卷……”
金铁翅心里一阵烦燥，他知道仲孙羽此刻已经有了结论，只是不想这么快告诉自己，而是带着自己一起层层掀开迷雾，以此来展示他过人的观察力和判断力，心说死的可是我的族弟，你不急可是我急啊，你就不能直接说出结果么？
可是他知道这话断断不能出口，否则这位爷还真有可能就此闭口不言，对于这老头儿的耐性，他可是比谁都清楚，于是只好看那几份卷宗。
“这些是其他经历过兽潮的采药队伍，对比之下，五灵门一人未伤而且还大有收获，是不是有些不太寻常呢？”
仲孙羽并没有卖太久关子，在金铁翅翻阅的时候已经幽然说道：“很有可能是在这个过程中，罗天出了什么力，才让他的地位大幅上升！”
“这么说不是他？”
“未必！”
仲孙羽摆了摆手，示意金铁翅稍安勿躁，“这只是一种可能，可是有意思的地方在这里，五灵门到了华清关之后，当天晚上便拍卖了一枚破损的妖晶，而在就是在那天的拍卖会上，九玄毒莲被人换走了，这是不是太巧了？”
“那和金鑫的死有关系么？”
“当然有！”
仲孙羽肯定的回答道：“在事发前后的十天之内，只有这一只队伍有点意思，也只有这么一个特殊的人，那么他的嫌疑自然是最大的！”
金铁翅幽怨的看了仲孙羽一眼，心说老子刚才说是他杀了我族弟，你又说未必，现在又说他嫌疑最大，您老人家到底要说的是什么啊？
“当初那三个丹派在这里闹的时候，我已经发现了这其中的问题，可是我并没有说，你可知道是什么道理？”
仲孙羽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疑问，而是问了一个绝不相干的问题。
“当时洲主说过，九玄毒莲谁得了都不要紧，最重要是谁用了它，只要知道这一点便行了，其他我们不便插手……”
“就是这个道理！”
仲孙羽轻轻拍了一下手掌表示赞同，“那东西珍贵的很，无论是谁得了都不会随意浪费，我们只需要知道他们用这东西炼制出了什么就可以，为什么一定要指定谁来用呢？”
“您的意思是说九玄毒莲在五灵门手中？”
“只能说可能性很大！”
仲孙羽的手指在罗天的卷宗上轻轻点着，表情很是奇特，似乎在有些恐惧，又似乎有些期待，“四圣殿已经有快百年没有开山门了吧……”
………………………………
第一百二十三章 占卜
“四圣殿？”
金铁翅眉头一跳，不明白这老头儿怎么突然提起了这个，下意识的回答道：“应该有了吧……等等！你是说……？”
他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一脸震惊的站了起来，盯着仲孙羽那张削瘦的脸，张了张嘴，却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你应该知道我这一族最擅长的是什么……”
仲孙羽扭头看向窗外，夕阳就要落山了，天边的那一抹金红虽然灿烂，却总给人一种迟暮的感觉，照的老头的脸上，于是那些纵横交错的皱纹便越发的清晰起来。
金铁翅觉得喉咙有些发干，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下去，所有的妖兽都知道九尾花狸这一族最擅长计算谋划，然而却极少有人知道，这一族其实最擅长的是占卜。
洲主瞿泽早就想把这多谋善断的老头儿调到自己身边，可是都被他拒绝了，曾经有一次对他说过，只怕这老头儿是知道算出了些什么，所以才一直不肯离开华清关，传说之中占卜乃是妄窥天机，若是不将结果泄露倒还好点，若是宣扬开来，只怕占卜者会受天谴，所以瞿泽才没有追问，于是此事就此做罢，可是老头现在突然提起又是几个意思？
“你不用想太多！”
似乎明白他在想些什么，仲孙羽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容在昏暗的光线下略微有些阴森，还有些……神秘。
“你知道的那些传说是真的，天机确实不能妄窥，所以我的父亲并没有把这门手艺传给我……”
夕阳终于落山了，屋子里一下黑了下来，于是仲孙羽的声音也跟着低沉了下来，“若是按照正常寿命计算，我的父亲现在应该还活着好好的，甚至再活千年也没什么问题，可惜他还是死了，而且死的凄惨无比……”
金铁翅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很快又闭上了嘴，只是眼神明显有些闪烁，是人就有好奇心，妖修也一样，纵然知道听了这些卜词或许会有什么不好的结果，可是他却还是忍不住想要听一听。
“见不可思议之事，遇不可思议之人，难道乱世真的要开始了么……”
可惜仲孙羽的语声实在是太低，便是以他的耳力也只能听到这两句谒语一样的话，却根本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这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的为好……”
仲孙羽转过头来看向金铁翅，那张老脸上似乎有一丝极模糊的笑容，想来是知道他在担心什么，“父亲大人的占卜，现在已经应验了两样，不管金鑫是不是死在罗天手中，你且等等看，想来几年功夫便可见分晓，或许那时我们还有求于此人，那么此事或许便成了机缘！”
“有求于他？”
金铁翅眉毛一挑，心想此人就算是那个什么不可思议之人，现在也不过就是个筑基期的小修士，几年功夫他还能飞上天？
“想来我不说清楚缘由，你只怕也不会相信，只是你真的想听么？”
金铁翅哑然，他早以修炼至金丹出窍，可是对于占卜这种神秘之极的事依然有些畏惧，然而那句不想听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也只能保持默然，心想你既然敢说我就敢听，想来你也不至于拿自己的性命来开玩笑。
“其实也没什么，父亲大人已经付出了应有的代价，那诅咒之力也就没那可怕了，否则我又怎么可能活到现在？”
仲孙羽苦涩的笑了笑，父亲临终时的惨状直到现在他也不曾忘记，也正是如此，他才绝了修习占卜的心，事情既然一定要发生，那么让它发生就是了，最差的结果也不过就是一死，提前知道也是死，那么又有什么意义？
“当年四圣殿内殿突然闭殿，知道的人并不多，也都没有太当回事儿，反而十分期待，想来是四位圣人又有什么感悟，准备再进一步，这对于我妖族来说是莫大的好事，可是这一闭就是十年，这便有些不寻常了！”
“其实占卜这种事，确实有窥视天机之嫌，可若卜的是寻常之事，那反噬之力也不是不可化解，当时我父亲身为四圣殿外殿长老之一，心中也是忧惧，虽知此事涉及四驿，只怕那反噬之力要大上许多，可依旧占了一卦……”
金铁翅不知道如何说才好，那反噬之力究竟如何已经不用细说，命都没了，怎么没的已经不重要了。
“便是家父也不曾想到居然是这个结果，他心知自己必死，便想将占卜结果说出来，给众位同袍一个警示，哪知道那卦词别说是说，就算想用笔写也写不出来……”
纵然知道仲孙羽绝对不会骗自己，金铁翅却依旧想不出来，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能够做到这点，“难道这便是天道的力量么？”
“到了最后，家父也只说出了这几句谒语一样的话，却没人知道那是什么意思，我也是最近才明白了一点……”
“见不可思议之事，遇不可思议之人，乌云笼罩家园之日，四圣殿开之时……”
这四句话由仲孙羽轻声吟出，便像是有某种魔力一般，金铁翅只觉得身上有些发冷，似乎有种神奇的力量正在向他体内侵蚀一样，说不出的难受。
“感觉到了吧？便是时隔百年，这四句意义未明的话依旧有着这样的魔力，可以想象我父亲当年究竟是怎么样的感受……”
仲孙羽似笑非笑的看着金铁翅，像是讥诮，又像是在同情，“想来正是因为这诡异的感觉实在太不美妙，所以那些大人物们都下意识的想要忘掉这些话，而且接下来十数年内一点异常也没发现，于是现在已经没人还记得我父亲用生命的代价换来的这几句话……”
金铁翅实在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他很明白仲孙羽那失望的心情，也终于知道为什么当年他明明可以继任四圣殿长老，却为什么自我放逐到这里来，换成谁也无法在那种环境里生活下去，“仲孙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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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善缘
“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仲孙羽自然明白金铁翅的想法，事实上当年几乎所有人都是这么认为的，“我到这里来，不是自我放逐，而是在等待……”
“等待？”
“我父亲为了一付卦辞丢了性命，又怎么不会为自己的儿子多留点好处！”
仲孙羽的声音已经平淡了下来，可是谁都能听出那里蕴含着怎样的悲伤，“父亲临死的时候，给我留下了一个时间，一个地点……”
似乎想到了父亲当时那辛苦的模样，仲孙羽沉默了很长时间才再次开口，“百年……华清关！”
虽然已经大体猜出了仲孙羽要说些什么，金铁翅却依旧震惊无比，他实在没想到，占卜居然真有这么神奇的力量，居然能够看到百年之后将要发生的事，可是这真的可信么？
“那些大人物们见我想要外出游历，显然是猜到了什么，于是开始的那些年，我的身边总有些奇怪的人，可谁又想得到，这卦辞居然应验在百年之后？”
仲孙羽再次一笑，语气中有说不出的讥诮，“他们的耐心实在算不上好，几十年之后，只怕连他们都忘了这件事，最后只派了个人族呆在我的身边，可是这些普通人又怎么活得过百年？”
金铁翅神色一动，眼睛向着书案上看去，那里有一篇薄薄的纸张，上面写着一个普通之极的名字，刘六！
“我在这华清关呆了六十三年，这些人都是在我眼皮子底下长大的，他们那点小把戏骗骗别人还行，却哪里骗得过我！”
仲孙羽的手顺着金铁翅的眼光轻轻落在那张纸上，盖住了刘六的名字，“我不知道他的父亲有没有和他说什么，可是我弄死他却不是为了这个！”
金铁翅突然感觉有些冷，想到这大约是屋里太黑的缘故，想了想，伸手到案下某处，笨拙的拨动了开关，让屋顶上那颗被遮住的夜明珠露了出来，于是屋里便亮了。
他在这里呆了十几年，自然对这里的一切布置都很清楚，可是却突然觉得这才走了三年，怎么就有些陌生了呢？
仲孙羽这次没有注意到他的情绪变化，依旧继续着自己的话，“五年前，天地元气突然剧烈波动，自华清关看去，整片落神山脉就像是被火光染红了一般，自那天开始，我便知道这卦词要应验了……”
金铁翅心神一震，这种大事他自然知道，那次波动来的极为突然，声势也极为浩大，他在落神山脉中住了几千年，却是第一次见到那等场面，只是时间极短，只不过半刻左右便消失不见，快的让人根本来不及反应，事后四圣殿曾派人到山脉深处调查却一无所获，于是便不了了之，哪曾想却应了卦辞里的那句不可思议之事！
“那些大人物们或许忘了家父当年的卦辞，只是我又怎么会忘？只是知道卦辞应验又如何？我又能做什么？我又怎么知道不可思议之人又会应验在哪里……”
仲孙羽的手在案上轻轻的拍了拍，于是他手下的那张便化成了粉末，随着他手掌的抬落飘舞了起来，就像是飘起了雪，“刘六的父亲当年便是我的伴随，我知道他身上有着什么使命，却从来没有错待过他半分，便是在他死后，依旧照看着他的儿子，只是他儿子实在是太不成器，文也不成，武也不成，也只好让他过着普通人的日子，好好的活完这一生便算完了，于是我便让他做了华清关的守卫头目，便是他有些胡作非为，我也由得他……”
金铁翅出神的看着那些飞舞的纸屑，似乎那是幅极美丽的风景。
“我想着来华清关的人总得过关口，便让他注意一下，若是有什么奇怪的人，第一时间向我汇报，所谓的不可思议，那不就是奇怪么？”
仲孙羽自失的笑了一笑，似乎连他自己也觉得这个解释很有意思，“可是几年过去了，好容易出了一个表现奇怪的人，我居然是整座华清关里最后一个知道的……真特么的！”
听着一向文雅的仲孙羽突然骂了一句脏话，金铁翅吓了一大跳，他在这里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