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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醉海狂龙-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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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娘子亦道:“既然如此,也只好先避一避了。”

后谷这些人没有拖家带眷的,说走就走。

一行人由睡虎带头,从一处极隐密的山间谷径撤走,这条谷经后谷的入口,距离地面高有十丈,谷口又有巨石为屏,若不是熟悉者,很难找到这么隐秘的通道,再隐密的通道被有心人探知后,就不算是秘道,因此断后的急先锋等人通过后,便立即动手摧毁秘道。

秘道出口处是五虎山寨后面山麓,距地面约有三十丈高,每隔丈余有级磴可供落脚,普通高手上下并无困难。

放眼望去,平常生气勃勃的五虎山寨,已成一片灰烬。

五虎山寨经过一整天的燃烧,此时只剩余烟袅袅,数垛断垣残壁,其他都已化为飞灰,焦臭之味触鼻欲呕。

站在三十丈高,仍可感受余温迫人,温度虽仍高,却无法让人有一丝暖意,反而更感阴森、凄凉、寒悚。

对于眼前的景象,他们实在不忍心多望一眼,也没时间哀悼凭吊,多逗留一分钟就多一份伤感,早走早好。

很快的,他们的身影消失在丛山深处。

他们前脚刚走,羊氏兄弟已浩浩荡荡杀进谷中。

更生谷内早已人去谷空,连老鼠都跑得一干二净。

他们原来杀气腾腾直扑前谷,却只见烈焰熊熊,五虎山庄陷入一片火海,二十丈外仍然热气蒸腾,令人片刻难耐。

他们略作商量,一致认为这是武陵野虎惧怕他们,故意采取的破釜沉舟之计,用焦土政策让他们知难而退。

如果武陵野虎不正面迎敌,在山区采取游击战,由于五虎山寨的人马对武陵山区了如指掌,几百个人躲在辽阔的山林,就算出动十万大军也无济于事,敌暗我明,抽冷子来一下,保证十人遭殃,他们不禁心中惴惴难安。

远道之兵利在速战,时间而言,对他们也是致命伤,他们不可能旷费时日在此穷耗,这也是他们的困扰之一。

他们在穷搜四周不见人影后,决定先铲除后谷这些粪虫,这是釜底抽薪之计,先断武林野虎的奥援,武陵野虎是仁义大爷,必不能再做缩头乌龟,面对面搏斗,他们有必胜的把握,因为他们手中有王牌。

等他们扑向后谷,连人屁都没问到一个,空自恨得牙痒。

脾气爆躁的推山掌,气得直骂干破伊娘。

推山掌羊殿凤这回可是吃了称砣铁了心,卯定要将五虎山寨从武陵山中连根拔除,除了精挑自己门下的精锐和重庆府辖下一些武师痞棍,人数不算少,此外还广邀武林同道助拳,实力相当雄厚。

脚程慢的走大路吸引注意,他们这些高手则抄捷径飞赶,准备直捣五虎山寨中枢,杀他个流水落花春去也,没想到连屁都没得放,硬是吃了不折不扣的空城计。

想破脑袋也搞不清楚情况怎么变得如此扑朔迷离。

羊家的老大叫羊殿康,外号渝州一剑,为人比较持重些,本来不同意火兵远征武陵山,但拗不过推山掌羊殿凤再三坚持,同时也气不过武陵野虎完全不顾他的面子,公然羞辱他的亲兄弟,闹了一场武林丑闻。

羊殿康是个爱面子的人,是可忍孰不可忍?

武林中人大都惜名如惜命,性命可以不要,面子可不能丢,为了争面子而杀得刀光血影尸积如山,为争排名而大动干戈之事层出不穷,这并不是什么新鲜事,所以渝州一剑为仍弟争面子的心态是可以理解的。

渝州一剑在川、溯、鄂三省的武林中,可不是默默无闻的人,也没有打断牙齿和血吞的雅量,所以他来了。

羊家另外一个兄弟是老三花中狂客羊殿孝,听名字好像满善良的,外号却令人不敢恭维,这家伙一肚子坏水,贪财好色,个儿像条竹竿,面色青中带白,彷佛一阵风就可以吹倒,是个被酒色掏空骨髓的家伙。

在重庆府,他仗着乃兄渝州一剑在武林中的地位,以及推山掌在官府中的势力,一个人就开了三家武馆,阿猫阿狗的广收徒众,纵容这些爪牙包揽了重庆府的赌场及风化事业,外人难以插足一步。

此外,收收所谓的“规费”,暴力讨债之类算是额外收入,可说是重庆府的一霸天,本身又好色如命,那些徒子徒孙不免投其所好,搞七捻三没干过一桩好事,善良百姓敢怒不敢言,只能忍气吞声。

这三个兄弟这回倾巢而出,请来助拳的人大多是有头有脸的一方角头,倒有几个真正是一等一的真正高手。

一个人的内力修为到了某个阶段,其流露在外的特殊气质就大不相同,有人显得豪气于云,有人却霸气十足,有人却变得阴阳怪气,也有人变得凶残暴戾,而能够修为达到沉稳内敛,由实返虚的人毕竟是少数。

以羊氏兄弟的为人和名望,似乎请不动那些真正炉火纯青的高人,但其中有数人的器宇风标却特别抢眼。

这几个人算得上是三省中的风云人物。

其中那位头顶花阳笠,背上背着一大捆不知啥“碗糕”的五旬老者,神态倨傲,表情其酷无比,此人正是川东双霸天之一,和东河钓叟齐名的西河渔翁韩江雪,果然有些霸气,不愧是一方角头。

还有两个面貌颇为相似的中年人,满面神采飞扬,红光满面,志得意满的样子,此二人即是行走川、湘、鄂三省的交通巨子,路氏车行的东家,日行千里路子宽和神行太保路子广两位同胞兄弟。

兄弟俩中年得意,难怪沾沾自得。

另外还有位外貌并不起眼,神情亦颇猥亵,年约五旬的怪人亦在其中,看外表似乎不像块料,唯其形状特殊举止怪异,所以显得特别扎眼,除了羊氏兄弟以外,他也不和别人打交道,知其来历者甚少,三杯大醉侠是其中之一。

虽然此人年纪不小,在武林中却是个新鲜人,但是若提起此人之出身,大家便会(炫)恍(书)然(网)大悟,此人来头果然不小。

提起四川唐门,只要和武侠沾上边的人,包括爱看武侠小说的英明读者们在内,必然耳熟能详,他就是唐门中人。

唐门的独门之毒,令人闻名色变,艺业传媳不传女,唯其如此,更显得神秘无比,武林中人莫不敬鬼神而远之。

这真是令人意外,因为唐门之人已多年未现江湖了。

十余年前,唐门因涉及了一段武林公案,惹毛了当时的一位神秘怪侠,把唐门打得鸡飞狗跳,把当年唐门的掌门人一指追魂唐宋逼得走投无路,被迫订了城下之盟,占旦布唐门闭门谢客十年,其间不得涉足武林。

算算时间,十年之期该过了,唐门子弟终于重现江湖。

今天来的人就是唐宋的胞弟,叫唐元,初履江湖,没混到绰号,唐门再现武林,是福是祸尚难评断。

其实河西渔翁,路氏昆仲或是唐门,他们不管是对五虎山寨或武陵野虎个人,都没有任何仇怨或瓜葛,也没有利害冲突,可以说是井水不犯河水,为何他们都在此地出现?说起来,他们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这也是身在江湖身不由己的悲哀。

河西渔翁韩江雪的势力范围,从重庆府沿长江两岸,和羊氏兄弟算是近邻,平日就声气相通,推山掌羊殿凤以官府的身份为他撑腰,他才能明目张胆干他水上老大的事业,这也算得上是“政黑挂勾”的典型。

他和河东钓叟江泰恭之间的地盘之争,羊家兄弟就曾拔刀相助,所以羊家兄弟要他来他不得不来,也不敢不来。

路氏双英路子宽和路子广,他们的一父通车辆通行三省,重庆府是个赚钱的大站,仰仗羊家的地方甚多,路氏兄弟也很诈,他们商量好,卯硬的别人上,打落水狗我来,他们确也有不得不卖羊家面子的苦衷。

唐门,这个已封门长达十余年的神秘门派,十余载的沉寂,使目前流行于武林的歌谣中,已把他们给漏失了,他们也亟思振作,企图挽回声誉,他们的老巢也在四川境内,推山掌算得上是他们的管区,他不来还不行。

其实唐门应邀而来,一方面可以讨好羊家,二方面藉机重振声再创高峰,正是一举两得,他也就欣然而来。

这些人的份子复杂,有黑有白,有白中透黑,也有黑中泛白,说穿了不过是彼此间的利益牵扯,大家在互相利用罢了,这种生态在生物学中有个专门名词,叫做共生,也就是互相依赖生存的意思。

就好比大鱼须要小鱼清除牙缝的残局,小鱼又能藉此撑饱肚子,又如牛背上的小鸟,小鸟替老牛清除身上的寄生虫,又可以自牛的行走时赶出的昆虫取得食物,这种自然现象不胜枚举,这就是这群人结合的理由。

总而言之,他们之间关系微妙,外人颇难忖度。三

推山掌羊殿凤是个粗粗壮壮的个儿,三十四五岁正当壮年,细眉鹰目,勾鼻薄唇,眼中不经意会露出闪闪厉光,此种人心胸狭隘,刻薄阴险,吸督必报,但善用权谋,他有今天的地位,另外一个人功不可没。

他就是外号叫白花蛇的杨八杨师爷,杨八是个讼棍,能写一手八股文章,对律法条文甚为精熟,专一挑拨是非撰状诉讼,却不止同走正路,英雄半出屠狗辈,负心都是读书人,枉费他文才不差,却尽做些狗屁倒灶事。

这家伙一肚子坏水,推山掌的所有行动泰半由他策划,也不知有多少人在他手中倾家荡产,在他笔下不得超生。

渝州一剑是羊家的老大,此推出掌足足大了一轮!四十多岁的人,却没有“中厚”的体态,可见平日练功甚勤,长得倒是一表人才,剑眉虎目,狮鼻燕颔,五给

疏须飘飘,双眼神光如电,外表颇具威仪,三兄弟的长相差了很多。

也不知他们的双亲是怎么“加工”制造的,同一具“母机”生产的东西,品质外观竟相差那么多,也许是因为后来“机件”老化,“密合”度欠佳,或者“工作人员”“怠工”,甚或更换了“操作员”,此非外人所知。

三杯大醉侠无意探人隐私,本书亦不谈生理卫生,更不涉及遗传医学,他们一家的黑箱作业,非本书讨论之范围。

渝州一剑生性比较淡泊,这些年都不太管事,平常练功甚勤,闲时陪三杯大醉侠喝喝老酒……对不起,三杯大醉侠喝了些酒便胡说八道,笔误在所难免,我是说他闲时喝三两杯老酒,甚少过问他兄弟的事,这次由于推山掌和花中狂客再三央求,他才勉为其难的跟来瞧瞧。

推山掌暴跳如雷,主张立刻分组分头搜敌。

渝州一剑毕竟老成持重,力主穷寇莫追,人家已经毁寨避逃,面子挣十足,再说五虎寨已化为灰烬,武陵野虎几乎等于是丧家之犬,短期之内绝无撒野之能耐,对羊家暂无急迫的威胁。

主要的还是难以克服地形不熟的问题,一比一,连渝州一剑也没把握制服那只野虎,分组搜敌未免太冒险。

河西渔翁和路氏双英更不想在这鸟不生蛋,乌龟不靠岸的地方穷泡,五虎山寨与己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犯不着拼老命穷追滥打,搞不好把一条老命挂在这里,晾到明年春天都凉不了,那岂不冤哉枉也?

他们也在旁敲敲边鼓,力陈其中之利害,主张不可深入阴境,反正事不关己,能撇多远就撇多远,能不淌浑水最好。

唐元则面无表情,冰着一张臭脸鸟不甩人。

推山掌虽说在公门中的潜在势力不小,但职位却仅是高不高,低不低的巡捕捕头,职务是维护治安捉拿奸宄,问题是武陵野虎并未在官府中落过案,武陵山地处湘境,也不是他的辖区,他来此其实师出无名。

就算五虎山寨是个强盗窝,剿匪的事也该由职司作战的守备官兵负责,犯不着他越俎代庖,他算是私自行动的。

他也明白这些牛鬼蛇神江湖朋友,不可能长期在此穷耗,另外,他把重庆府捕快中的精锐都调出来,万一在这段期间重庆府发生了重大刑案,那后果他扛都扛不了,思前想后,真是骑虎难下。

再者,他还得提防武陵野虎抽冷子。

万一那只野虎趁他们倾巢而出之际,绕道扑向自己的老巢,那就大大的不妙了,一虑及此,不由他不心中七上八下。

其实推山掌并不笨,他图谋五虎山寨已久,也在山寨中插了暗旗,现在这个旗手并没留下线索,他才会进退维谷。

渝州一剑坚持退兵,西河渔翁和路氏双英亦无心久留,推山掌和花中狂客亦无可奈何,心中其实干得要死。

大动干戈的结果竟是虎头蛇尾,唯一的收获是眼见五虎山寨已彻底焚毁,五虎全部龟缩不敢出头,算是面子十足,虽不尽满意,但尚能接受,两人悻悻然骂了几句人之初性本善,也只好打道回府。

大票人马不损一兵一卒,全数撤离武陵山区,人马虽无损伤,银子可花了不少,花中狂客为之心疼不已。

人马撤离之后,武陵山终于回复了平静。

然而,真的平静了吗?五虎山寨余烬仍在,热气依然迫人,数百冤魂,谁能保证凄风苦雨之夜不会鬼声啾啾呢?

汹涌的波涛,其实是在蕴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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