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海狂龙-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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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男主角?那谁是女主角?”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眼前?”老方左瞧瞧右瞄腾,但见在场的人群大多是男的,少数女客都是大婶级的“欧巴桑”,更没有一个端得上台面,那年头黄花大闺女大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眼前啥都没有,这老儿准在“撇风”。
蓝晓晴一把抱起老方飞遁,边跑边叫道:“别理那神经病,变态,不正常,疯子,狂人,白痴,有毛病!”
跑了好远,身后还传来牛一毛捉狭的笑声。
回去栖身的小庙,两人依旧一筹莫展。
那位神只也因好{炫&书&网}久没人来上香,同样的一筹莫展。
人到心情不爽时,看什么都不顺眼。
牛一毛说要传口信,但这种人疯疯癫癫,不见得是女性专用品——靠得住,个性又反覆无常,实在很难信任。
老方坐在那又不由得长吁短叹怨天尤人起来:“他奶奶的,这是个什么样的世界,怎么衰运老是挥之不去?人到一艮时,连神经病都来搅局,我看这牛一毛八成是个大老干,想骗几个银子花花罢了。”
蓝晓晴若有所思道:“我不这么认为。”
老方讶然道:“你真以为他会履行承诺?”
“是的,我猜想他不是一般的老千,如果我没料错,他一定会把口信带到你家,也一定会向你收取费用。”
老方道:“那他会不会去喝喜酒拿红色?”
“你也是变态!”
老方辩道:“他才是变态,我又没答应他什么,他要白干是他家的事,要向我收取费用,哼!门都没有!”
“只怕由不得你。”
“我才不甩他。”
“你想甩也甩不掉!”
“难道他是‘黏巴搭’高手?”
“如果你知道他是谁,你就不会这么想了。”
“那你说说看,他到底是谁?希特勒?拿破仑?秦始皇?莎士比亚?沙士汽水?锅巴气夫?ET?WC?”
猜了一大堆的名人和“名器”,没有一个猜中。
蓝晓晴笑骂道:“你比牛一毛还神经,我问你,你在江湖上走跳这么久,可曾听过一首流传三省的歌谣吗?”
“什么歌?我听过很多歌,是流行歌还是校园名歌?或是帅哥同室操戈?小马哥包皮被割?满场飞的和平鸽?”
“变态!”蓝晓晴啐了口笑骂。
“你何妨说来听听看。”
蓝晓晴低声吟道:
“十年河东又河西,
莫笑穷神穿破衣:小马乍行嫌路窄,
大鹏展翅恨天低。
龙游浅水遭鱼戏,
虎落平阳受羊欺;
粉洗鸟鸦白不久,
折翼凤凰不如鸡。”
“这跟牛一毛有何关系?”
“你连这首歌是什么都不知道?”
“我应该知道吗?”
“连这都不知道,你江湖是怎么混的?”
“一天混过一天,就是这么混的。”
蓝晓晴望着老方道:“你的眼睛已告诉我,这不是你的由衷之言,凡是武林中人,谁都知道这五十六个字代表什么。”
“你知道我的武艺平凡得很,在江湖上混口饭吃,现在算不上武林中人,不知道这些事也算不了什么。”
“你这是驼鸟心态,”蓝晓晴不客气的批评:“不管是不是武林中人,江湖中的事懂得越多越好,江湖门槛若是不精,把灾惹祸的机会就越多,我看得出你不是不懂,你是在逃避,甚至说,你是在递世!”
“别说这些了,”老方心中一震,叉开话题道:“我又饿了。”
“你的肚子忒怪,越是缺粮它越是饿得快。”
“它要饿我有什么办法?”
“当然有办法。”
“什么办法?”
“你干脆把喉咙结扎算了。”
“你是叫我上吊哇?”老方这回反应倒快。
“就是这个意思。”
“看来我是误交损友,遇人不淑了。”
“碰上我,活该你倒楣。”
“就算你把我喉咙打三个结,该饿的还是要饿。”
“你真是饭桶、米虫!”
老方绕道:“没办法!天生的酒囊饭袋,没得吃喝身体好虚,连撒泡尿都有气无力,好像有点肾亏模样。”
“你神经病!”
“神经倒没什么病,只是肚子饿。”
“你别老‘口饮’,谈点别的好不好?”
“好!那就谈谈你刚才吟的烂歌吧。”
“你说我吟的是个烂歌?”
“五音不全又跑掉七八个音,不是烂歌是什么?”
“乱讲,我可是正规音乐科系出身的。”
“哦!你是哪个音乐系的高才生?”
“龙发堂乐队。”
老方霍的大笑起来:“原来你才是神经病!”
蓝晓晴自己馍自己,不知老方有没有成就感?
“你刚才吟的究竟是什么死人骨头?”
“好吧!既然你厚颜不耻下问虚心求教,我也只好为你作醒酬灌顶传道解惑了,有关于这首七言律诗……”
“是患了‘妻管严’的‘律师’吗?”
“胡说八道!”
“那一定是花‘七元’就可以请到的‘律师’了?”
“你别老打岔,这首诗把三省有头有脸的武林人物全包了。”
“有头有脸被包住,那岂不是都没头没脸了?”
“拜托!我是说这首诗包括了最近几年在川、湘、鄂三省中的一些武林人物,也是三省中有数的高手。
第一句‘十年河东又河西’,指的是东河钓叟江泰恭和西河渔翁韩江雪,这两人是川东地区称雄道霸的人物。
他们控制了从重庆到宜昌这一段水路的所有买卖,主宰这一段江面的鱼货和运输,等于扼住川、鄂间的咽喉。
他们当大盘的鱼牙子,操纵当地所有的鱼货买卖,买空卖空赚取不当的仲介费,也向过往船只收取保护费,若有不从者,必然船沉人亡,渔民、鱼商、船户,个个敢怒不敢言,对他们深恶痛绝,但又莫可奈何。”
老方虽是“一元锤锤”,听罢也不由义愤填膺攘臂叫道:“这些鱼肉善良百姓的混蛋,难道官府都不管吗?”
“唉!遭逢乱世啊!前些年刘福马、韩林儿倡导白莲教兴兵作乱,这些武林豪霸趁机坐大,官府那敢管?想管也管不了,反正天高皇帝远,再说地方官和黑金挂钩之事古今皆有,只要不桶大漏子,大家只有睁一眼闭一眼了。他们以分水河为界,双方势力范围难免重叠,平常嫌隙就有,小冲突更是不断,河东钓叟的地盘油水较少,所以向西扩张势力范围,跟河西渔翁有了严重冲突,为了既得利益,河西渔翁也不甘示弱,争夺益形激烈。
十年来这两人也不知卯过N次架,双方互有胜负,实力有互有消长,也死伤了不少人,依然斗得没完没了。”
“那岂不满嘴喷毛?”
“什么喷毛?”
“狗咬狗岂不满嘴喷毛?”
“说得好!至于第二句‘莫笑穷神穿破衣’指的是三位武林高手,其中一对是夫妻,另一位则是笑傲江湖玩世不恭,在武林中罕逢敌手,专以敲榨勒索大户为业的奇人,绰号叫富贵穷神,姓冒名一年。”
“富贵穷神冒一年?”
“正是,富贵穷神冒一年,据说此人打扮寒酸,终年一身百补破纳袄,也经常闹穷,但他总有办法弄到钱,而且一弄就是一大票,弄一票就‘冒’一年,也就是说他只要‘冒’一摊,就能吃一年的意思。”
“哇拷,他可真高竿。”
“虽然他经常有大把银子入手,却仍经常闹穷,钱财左手来右手去,今天才入手一大票,明天又两手空空,谁也不知道他钱从何处来,也不知从那里去,所以号称富贵穷神,如果我没猜错,刚才那怪老人一定是他!”
“他是谁?”
“就是冒一年嘛。”
“怎么可能?”老方大摇其头道:“一个姓牛,一个姓冒,除非是‘牛感冒’,否则他们怎能扯在一块?”
蓝晓晴送了老方一记卫生眼:“你花点脑筋好不好?你想想看,冒、毛同音;年同形,再加上玩世不恭游戏风尘的个性,一身的百补破纳袄,你说,除了他以外,还会有第二个富贵穷神吗?”老方醒悟道:“说像他还真的很像他耶。”
“富贵穷神想要得到的钱,从来就没有落空过,他这个人极讲信用,不轻然诺,他若开了口,保证一定能做到,所以说这个口信他一定会传到你家,而你该偿付的代价保证一毛钱也跑不掉,不信你等着瞧。”
老方在江湖中打混这么久,当然知道富贵穷神冒一年这号人物,叹了口气,“头壳抹着烧”,只好认命了。
在武林中有许多千奇百怪的事,也有许多千奇百怪的人,越是个性古怪孤癖的人,脾气也特别执拗,难缠的程度令人无法想象,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率性而为,从不问别人的感受,几达不近人情的地步。
这种人做事不达目的死不干休,如果你阻碍了他,他就死缠烂打,缠得你永无宁日,连白天都会做恶梦。
老方这个凯子是当定了,去他奶奶的,这是个什么样的世界?先是被蓝晓晴这小子一坛酒一只鸡腿两个饭团,“鲍仔鱼钩蛄郁”先谁去了一半家产,冒一年又强要了三分之一,一个巧取,一个豪夺,老方全没辄。
没办法,衰星遇上了克星,老方哑巴吃黄莲。
蓝晓晴见老方瘪着张臭脸,忙安慰道:“你也甭像条苦瓜,有钱被人家揩,总比没钱去揩人家的好,不是吗?”
老方不满道:“你少说风凉话了,别人的大腿授麻绳,夹的是别人的腿毛,疼的不是你,你当然老神在在了。”
“你心疼又待如何?”
老方只能唉声叹气,去他奶奶的,有钱也是个祸害,自己连家产的铜臭味都没闻着,就已经去了一大半,未免太离谱了吧?
看来社会治安真的很糟,是须要好好整顿了,看看一艮星老方,人都还没回到家呢,家产已被瓜分光了,社会价值观已扭曲,作奸犯科反而成为落难英雄,难怪有办法的人宁愿移民作次等公民,毕竟他们有免于恐惧的权利。
老方没能力移民,只好说外国的月亮是扁的。还有,故乡那些财产是酸的,去他奶奶的,还是看开了些,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可是……心疼呀!
想是这么想,金钱虽非万能,没有钱却是万万不能,没钱走投无路,不能喝酒,不能吃饭,不能泡妞,不能……。
最主要的是,没钱还不能打电话讨救兵……对不起,那年头可没有电话这玩艺儿,倒有无线电……您说什么?您不相信?这可不是乱盖,考古学家在我国古代遗址中,从来没有挖到电线,足证我国早已使用无线电了。
“啊哈——”老方打了个大阿欠,百无聊赖。
“无聊死了!有本无聊派小说来看就不会那么无聊了。”
“你说什么?”
“没什么,自己演戏自己看罢了。”
“神经病!”
“你怎么老骂我是神经病?”
“无聊嘛,阴天骂孩子,闲着也是闲着。”
“你好毒!”
“是人都毒,岂不闻无毒不丈夫,最毒妇人心?”
“这话有矛盾,既然大家都毒,怎么会有情爱?”
“这叫以毒攻毒嘛。”
掰得有理,怪不得爱滋病毒越来越猖狂。
“你刚才说三省的武林代表人物,你才说了五个?”
“我累了,想睡会儿。”
“我饿了,不想睡。”
“我眯一下再说给你听。”
“不行!我现在就想听。”
“你很烦呐。”
“你要我不听也行,你管饭,我吃饱就睡。”
“你简直无药可医。”
“有,‘巴拉松’保证药到命除。”
“你真像条蠢猪。”
“我年纪比你大,你可要敬老尊贤,别乱骂人。”
“有志不在年高……”
“有‘年糕’也成。”老方真饿疯了。
“你除了年龄比我高外,还能跟我比什么?”
“有!我血压比你高。”
什么话,连高血压也拿来比,太离谱了吧?
“你好像很想当老大?”
“那是当然。”
“成!你去找吃的,兄弟我饿了。”
“什么?你有没有搞错?当老大还要管伙食?”
“不然你以为老大那么好当吗?”
老方猛抓头皮道:“那……老大还是由你当好了。”
“我当就我当,你以为难得倒我?”
“好!你去找吃的,兄弟我饿了。”
“我也饿了,老大命令你去找吃的,我吃饱你才能吃!”
老方傻了眼,脑袋不够灵活注定吃瘪。
一赌气,干脆背转身,面壁清修。
蓝晓晴噗嗤一笑道:“小气鬼!喝凉水,跟你开玩笑的,男生怎么这么‘龟毛’,有困难要面对困难去解决。
民生问题你放心,不过现在不行,晚上就有办法了。”
“真的?”听到有东西吃,老方欣然色喜。
“骗你干嘛!你记得村北那儿有个乱葬岗吧,那边平时野狗比蚂蚁还多,晚上我们想办法去宰他两只,起码也能撑个两三天,安啦!跟着我等于买了饭票,保证饿不死你,现在先好好养精蓄锐吧!”
“就算撑过这两三天,以后呢?”
“别想那么多了!富贵穷神一定会把口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