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替死人开车那几年-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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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一会儿的功夫，村长家已经开始慢慢有村民络绎到来，每个人都好奇地询问，昨天晚上有没有抓住那个搞的村子鸡犬不宁的阴魂。宋师父看着一众乡亲，没有了昨天的信誓旦旦，一个人默不作声的在房间角落里，画着符纸。
由于要找昨晚被赵小敏阴魂上身的女子的家人，赵村长决定从村子里先开始。于是召集各家各户的户主，三三两两依次进入西屋，想让他们看一下，那个昏迷的女子是不是他们的亲戚或是朋友。
当赵老四看到那个女人的时候，大叫一声，十分肯定地说：“就是她，就是她，那天晚上在我们家院子里我看到的偷鸡贼，就是她。”
赵老四话音一落，整个西屋瞬间一窝蜂的围满了村民。没有人再按照村长刚刚的排好的次序，大家都想看看这个偷鸡贼到底长什么模样。
但是躺在床上的这个昏迷着的女人，身材娇小，弱不禁风，很难让人把她会和一个一跃可以越过高两米左右的院墙的偷鸡贼联系到一起，最关键的是，赵老四亲眼见过偷鸡贼生饮鲜血的画面，村里人也早有耳闻，大家看到这个昏迷的女人之后，便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怀疑赵老四当初说的是不是真的。
赵老四当然不承认自己说谎，恨不得和几个故意和他犟的村民，立誓做赌。
我相信，我相信赵老四说的话是真的，尤其经历了昨天那些事情之后。
一屋子人熙熙攘攘，也没有个什么结果。最后，赵村长把一屋子人全部都赶了出去。
宋师父把赵村长拉到一边，小声说：“赵村长，现在不仅仅是这个昏迷女孩的事情，还有一种事情刻不容缓，需要尽快处理。”
赵村长点点头，“什么事，你尽管说。”
“赵小敏的尸体必须要挖出来，烧掉。”宋师父一字一顿地说。
赵村长一拍脑门，“哎呦，你昨天给我说过，我竟然把这事给忘了。我马上给赵德全联系。”
这边所有的事情都正忙的不可开交，这个时候，小沫却突然给我打来了一个电话。我找了个僻静的角落，按下了接听键。
本以为，小沫是想询问我这边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可是当接通电话的那一瞬间，我就感觉到，小沫那边的气氛不对，沉默，一直沉默，我着急地喂了两声，小沫这才发出声音。
“高阳。”小沫轻声叫了一声我的名字。
“亲爱的，你说，什么事？”
“我…；…；我刚刚接到了一个电话…；…；警察局打来的。”小沫说话的声音断断续续，似乎还没有想好该怎么组织语言，给我解释马上要告诉我的事情。
其实，当小沫说出“警察局”三个字的时候，我就一下子明白了小沫要说的什么事情，肯定是关于我老爸的失踪案。可是听小沫的语气，我感觉，不好的事情已经发生了。
我深吸一口气，做了几个深呼吸，对着电话说：“警察那边怎么说？”
“他们…；…；让我待会儿去辨认一下尸体。当然，那具尸体可能不是叔叔的。我…；…；”
小沫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直接被我打断了，“小沫，你不用安慰我。我已经做过了最坏的打算了。”
“我给打电话的意思，就是我现在好害怕。”小沫说话的声音都已经变成了哭腔，“我害怕，如果警察让我辨认的尸体，真的是叔叔的，我真的很害怕告诉你。我从来没有想过…；…；”
“小沫，你听我说。”我稍微平复一下心绪，“有我在，你什么都不要担心好吧。我来赵家庄的路上，宋师父已经给我说了，他没有找到我爸爸的阴魂，也就是说，警察局让你辨认的那具尸体，有很大程度上不是我爸的，你相信我。即便是我老爸的，我…；…；”我说到这，竟然开始有点哽咽，说实在的，我也害怕，万一那真是我老爸的尸体…；…；
本来是想安慰小沫，这一下，我们两个都被悲伤的情绪占领了。
“要不，你先从赵家庄回来吧，咱们一起去警察局。”小沫的声音有点抖。
我回头看了看赵村长家整个院子里的乌泱泱的村民，川子被阴魂吸食阳气，身体还没恢复，宋师父现在琐事缠身，分身乏术，我一个人还拄着拐杖，想立即起身回洛川市，已经不太可能了。
我把目前的处境给小沫说了一下。
小沫轻声嗯了一下，说：“那你好好照顾自己吧。我自己去警察局。”
挂完小沫的电话，我突然意识到自己特别卑鄙。如今家里面一摊子烂事，全托给了小沫。她本不需要这样，可是为了我，她却不得不这样。
我独自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发呆，半晌十分，川子终于从床上爬起来了，看到正在发呆的我，知道我有心事，于是也适时地做到我的身边，递给我一支烟，说道：“有什么心事，可以跟哥哥说。”
看到川子有点病怏怏的模样，我心里也是五味陈杂。怎么我身边的所有人都在为了我受苦，脑海里突然闪过昨天晚上，赵小敏的阴魂悬在川子身体上方，贪婪吸食的画面，我于心不忍。
于是，我拿出宋师父给的那张改命符，然后问川子：“宋师父昨天来的路上，在车上给你的黄符呢？”
川子诧异的拿出宋师父交给他的黄符。我接过川子的手里的黄符，然后把自己手里的黄符交给他。这样一来，我和川子改运换命的状态，到此结束，以后赵小敏的阴魂应该不会再难为川子了。
不明所以的川子问道：“高阳，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没事。”我没敢告诉他宋师父给我们俩改命的事情。主要是，我怕我失去川子这样的朋友。
第15章 挖坟
那个被赵小敏阴魂上身的女人，经过宋师父一上午的照料，又是符水又是熏香，总算是苏醒过来。经过我们的询问，这个女人叫李晶晶，是赵小敏的闺蜜，都是洛川市裕华大酒店的服务生。
李晶晶由于刚刚苏醒，看到我们一群陌生人，又看到自己一身的污秽，心里难免会有点接受不了。眼睛里一直含着泪，不停的拍着脑袋，但是始终想不起自己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
宋师父坐到李晶晶的跟前，直奔主题的问道：“你见赵小敏的最后一面是在哪里？”
李晶晶迟疑地说：“最后一面就是她自杀的那一天，我们还一起出去逛街。逛街回来之后，她说她要去洗个澡，于是我就在客厅等她，可是我等了好长时间，小敏一直没有出来，但是卫生间里依然哗哗流着水，我又等了一会儿，又敲了敲门，可以里面还是没有反应，于是我就想办法把门撞开，打开门就看到浴缸里满是血水，小沫已经死了，手腕上还有刀片割开的口子，在往外冒着血。我就赶紧报警，并拨打了急救电话。”
李晶晶说到这里的时候，神情显得很激动，整个身体都在发抖。
宋师父示意她冷静一下。
李晶晶一把抓住宋师父的手，祈求地问道：“大叔，我现在是在哪啊？我怎么会到这里来的？”
宋师父把李晶晶的手拿开，说道：“这里是赵家庄，赵小敏的家乡。你被赵小敏的阴魂上身了。所以，你应该是依照着赵小敏阴魂的指示，才来到这里的吧。”
李晶晶听到这，情绪再次紧张起来，自言自语地重复着…………“小敏的阴魂、小敏的阴魂…；…；”
“赵小敏自杀前，有什么和平常不一样的反应吗？她为什么要自杀，有没有什么隐情？另外你们俩关系怎么样，她有没有记恨你的地方？”宋师父一连问了几个问题。
李晶晶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
院子里的村民还在窃窃私语着李晶晶偷鸡饮血的事情，李晶晶也听的分明。她的情绪一度极尽失控，宋师父见也问不出来什么东西，只好作罢。
下午的时候，由于赵村长给赵德全联系，说是赵小敏坟地位置不是太好，对整个赵家庄的都有危害，计划着要把赵小敏的尸体重新挖出来，火化。
赵德全自然是不同意，带上他两个儿子马不停蹄地从洛川市区赶了回来。
赵德全到了村长家的时候，脸色非常难看，对于要把赵小敏的尸体挖出来火化的事情，赵德全和他两个儿子一致不同意。好话说了，难听的话也说了，可是赵德全始终没有点头应允。
没有办法，宋师父只好动用村民的力量，无非就是告诉大家，如果赵小敏的尸体不火化烧掉，那么她迟早有一天会破土重生，那个时候，整个赵家庄势必会遭灭顶之灾。
我不知道宋师父的话，有几分真假，但是经他他这么一说，赵家庄的村民开始和宋师父站在了统一的战线。毕竟在这个庄子生活了一辈子的村民，谁都不愿意冒这个险，拿自己全家人的性命做赌注。
很多村民也开始叫喧说：
“赵小敏下葬的时候，我就感觉不对劲，一个没结婚的大姑娘家，竟然用红棺收敛，那老祖宗的习俗不全部都坏掉了。”
“对啊，对啊，而且那天晚上她的棺材倒了的时候，我也纳闷，好端端的一个棺材摆在那里，怎么就能平白无故的倒了呢，现在想想，还真的很邪门。”
“反正我是没有见过，谁家葬礼都用大红色装饰灵堂的。”
“诶，你们有没有听老人说。自杀的人死后，阎罗殿都不收留的，小敏啊，肯定要做一辈子的孤魂野鬼。”
“你看屋里躺的那个女人了吗，说就是赵小敏的阴魂上了她的身，她才偷鸡饮血，咦，现在想想，我都恶心。”
…；…；
院子里村民的议论声越来越大。最后宋师父看村民的气氛被调动的差不多了，马上给赵村长使了个眼色，赵村长会意的点点头，站在院子的最中间，挥挥手让大家安静一下，说道：“大家请听我说两句，这个，赵德全一家人和咱们都是乡亲，大家伙在一个庄子里都生活了半辈子了。小敏去世的时候，包括下葬，大家也都过来帮忙，相信德全老弟也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不过从小敏下葬之后，咱们村怪事不断，想必德全老弟也会为大家考量的。”
赵村长把话抛给了赵德全，总之这个台阶，赵村长给的恰的好处，就看他顺不顺着这个台阶下，不过，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如果赵德全同意把小敏的尸体火化，那皆大欢喜，如果不同意，我估计，赵村长还是有其他的话要说。
大家伙把目光都放在了赵德全的身上，只见他窘的满脸通红，不置可否。
“德全老弟，你倒是说句话啊。”赵村长说道。
赵德全终于咬咬牙，说：“我不同意，小敏她妈妈走的早，我就这一个女儿。在场的各位乡亲，你们也有孩子，也请大家能够站在我的立场上考虑一下，我一个白发人送黑发人，只想让小敏能够入土为安，无论如何让，我绝不允许再把她的尸身挖出来火化。”
让我没想到的是，赵德全也打起了感情牌。
有的村民已经开始倒戈，说起了赵德全对子女的良苦用心。
宋师父没办法，又把我拉到了赵德全的身边，说道：“老哥，我想高阳这孩子，你应该不会忘记吧。送了一趟你们家小敏的尸身回去之后，就一直被小敏的阴魂纠缠，落得个现在的模样，你看看一身的伤，要不是遇上我，他差点就没了命。另外，小敏的坟头，我也看过了，我不知道你找谁看的风水，但是我敢肯定，那是一处阴坟，是一处很好的养尸之地。如果把小敏安葬在那里，她迟早会重生，到时候，变成一具行尸，祸害的整个庄子，甚至更多的人。”
赵德全抬头望了望我。又把头别了过去。
我看着他满眼的泪水，我柔声说：“赵叔，咱们虽然交情不深，但也算有过交流。我相信你的为人，我也相信小敏不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但是现在小敏的尸身埋葬在哪里真的不合适，趁现在小敏还没有酿成大祸，当断则断。如果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咱们可以坐下来，慢慢聊，一起把问题解决掉。”
赵德全抹了一把眼泪，挥了挥手，不再说话。
沉默了好久的赵德全，忽然叹了一口气，“烧吧，烧吧，就当我没有这个女儿。”
听到这，院子里的一众乡亲无不欣喜雀跃。赵德全的两个儿子的凑到赵德全身边，问道：“真的要烧了小妹的尸身？”
赵德全只是蹲在地上，两张带着老茧的手捂着脸，无声痛苦起来。
看着赵叔的痛苦的模样，我心一下子就软了。如今，我老爸失踪，生死未知，如果，换做是我死了，我相信我老爸也会像赵叔一样，哭的像个孩子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