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告状-第51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吴老三比划了一下,白长生蹑步向后,把蚀骨刀拿在了手上,这是谁一直贴在门前偷听?
鬼上门?
胡思乱想着,手上可没敢怠慢,白长生攥紧了蚀骨刀,和吴老三使了个眼色,吴老三心领神会。
猛然一抬手把那房门拽开!
吴老三举刀问天,往外面一瞧,整个人却是呆滞住了,身子正好挡在白长生前面,让他看不到外面是什么人。
吴老三怔怔举着刀,恍神片刻,遂即用手指了指后面的白长生,好像在跟外面那人示意?
那意思是有事找他?
门外那人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反应,吴老三一个垫步弯腰闪了出去。
蹬蹬蹬!
沿着门框迈步闪到了院子里,吴老三这才回头,冲着白长生抱拳拱手:
“我去搬救兵!坚持住!”
说完,掉头就走毫不留念。
白长生整个人都傻了,想不到这瘪三居然如此没义气,就把自己扔在了这里和鹞子李面对面招呼!
真的是鹞子李!
白长生看了几遍,那腿上的腱子肉,身上那层糊纸,还有两眼无神的空洞,除了他还能有谁?
心里打着鼓,腿上打着颤,白长生把蚀骨刀立在胸前,向后连连退步:
“你想干嘛!不就是把你家刨了吗,至于这么记仇?”
废话,把你家强拆了你不来寻仇作妖儿?
白长生心里七上八下,脑中翻腾着断命师里所有关于临敌阵前的记载,可是
查无所获!
断命讲究的是弄局做势,机巧造化,对拳脚之争弃如敝履。
这不是要了亲命了吗?
月色不透,空气中也飘散着一些令人不安的尘齑。
经过这么一闹,吴老三那么一喊,吕不辰也被吵醒了,把房门打开,睡眼惺忪迈步走了出来。
“谁啊,大半夜的嚎什么啊啊!?”
吕不辰这个“啊”字很有趣,前半截发出的是语气,后半截是情绪。
头皮都要炸开了,吕不辰看到了他们口中反复提及的纸扎人,此时就站在白长生门口!
吴老三正跑到这里,看此屋房门打开,一推吕不辰就跟他闪回了房内,紧接着一把扣紧了房门。
“啊个屁啊,还不进去?跟这一起死啊!”
门关紧的时候,白长生听到里面销子暗扣锁死的声音,还有桌椅板凳挪动的刺耳声。
白长生牙都痒了,恨不得亲手掐死这两个玩意!真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还在惊慌愤怒之际,却看到眼前的鹞子李动了!
鹞子李拱手抱拳,深施一礼:
“奉先公令!归山!”
那声音像濒死之人,又像是生锈的铁片在摩擦。
说完,鹞子李耷拉着脑袋,一动不动了,肩膀一沉,没了半点儿凶煞的模样,虽然看着依旧邪魅,但却给人一种谦恭受令的感觉!
白长生立刻觉察到了一隅前因!
难道说是因为之前自己滴血渗在了令牌上,才引得这纸人上门吗?
又不太确定,小心翼翼上前把令牌从桌子上拿起来,随手一向下挥!
果然那鹞子李随之跪倒在地!
身形猛然下沉,那纸做成的身子呼啦一声,撕扯开来!
里面露出了半截身子!
白长生就着月色一看,好嘛,还光着屁股呢!
挺白,原来里面包着一个人,这人应该是活着的!
白长生心下骇然,他怎么也想不到鹞子李的真身一直都藏在这具纸扎成的身体里面。
之前一直都以为是借纸身还魂。
不过为什么要包裹在纸里?
左思右想,痛下主意,看鹞子李对自己并没有什么恶意,反而还很恭敬,白长生壮着胆子上前,把鹞子李扶起来。
触碰到鹞子李身子的时候,只感觉里面彻骨的冰凉,没一点活人的热度,而且肢体很是僵硬,关节铸铁。
鹞子李也没反抗,被白长生按在了座椅上门,白长生撕开那一层糊纸,只看到里面鹞子李真身显现!
整个身子不着一丝一缕,但铁青无光,触碰了一下脸蛋,那皮肉之间尚存弹性,但不比寻常。
眼珠子凹瘪成了干涩的球状,指甲狭长,心脉乌黑,血管处的青紫痕迹显化在皮肤表层。
这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的?
白长生尝试着把手贴在鹞子李的胸腔,没有一丝动静。
刚要撤手而回的时候却感觉到了跳动!
还有心跳!
只不过异常缓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长生来回看了几遍,发现鹞子李不动一丝,口鼻之中有很多污浊的泥水,面如死鱼,确有呼吸!
但是发稍尖有很浓重的药味,那味道深刻入鼻,腥臭无匹,让人觉得是泡在了腐烂的尸骨中一般。
很可能是鹞子李当年临死前被人救起,服下了什么秘药又施加了手段,才成就了这么一尊活死之躯!
这么一推断,白长生就猜到了肯定是老人和杨茹这两者其中的一人,杨茹说这是驭魂术的手段。
联想到了她曾经说过驭魂术可以横断天地,驱使鬼奴,这鹞子李很可能就是一具鬼奴!
这就是她送给自己傍身之礼!
想不清楚,但确信了令牌可以驱使鬼奴,白长生试了几次,发现鹞子李果然听话,这才终于放下心来。
“给我倒杯水。”
白长生拿着令牌,尝试着说了一句,只看到鹞子李站了起来,果然去端起了水壶。
半死不活,但是用密法手段可以令其臣服,这驭魂术好手段,白长生心中窃窃。
剩下那十七具呢?
又想到那十七具,这一具鬼奴里面藏着鹞子李,那十七具又有什么人藏在里面?
可惜那一场大火已经焚烧殆尽了所有纸人,白长生心中难免有些遗憾。
有一个也是好事,看来日后很多事情都能借由此手来帮自己去办了,这倒是个好消息。
那天鹞子李来抓自己,但是吃了一个小药丸撇下一句话就走了,今天又飞回来了,这一切恍如隔世,但却令人不得不信服,人世间确有诡异。
白长生站起身来,默念静心观自在心经让自己稍微平复。
而后又想起了一件事情,恶笑连连,白长生看向了吕不辰的屋子。
操起令牌,大手一挥,鹞子李翻身站了起来!
有手下的感觉真好!
雄赳赳气昂昂带着鹞子李来到吕不辰的房门口,白长生一脚踹开了房门,拿着令牌,冲里面瑟瑟发抖抱成一团的两人大喝:
“一个吃我的穿我的不管我,一个喝我的帮他的不顾我,光屁股老李,来啊,给我狠狠地打!”
月色凄惨,一个光屁股老爷们不断翻身打滚扑进了房间,紧接着里面传来阵阵哀嚎痛哭。
第90章:医者仁心(壹)
转过天来,白家棺材铺里面
吴老三和吕不辰一脸的青红紫绿,万道霞彩,正互相给对方着擦药,一个呲牙,一个咧嘴。
白长生坐在正堂交椅上,手里把着一方紫砂壶饮茶作乐,旁边站着一个黑衣裹面的男子,正是鹞子李。
总不能一直光着屁股,白长生给他套了一件衣服,但是很奇怪,到了白天的时候,鹞子李一出门,日光普照后,那鹞子李的身上起了变化。
只要触碰到阳光,鹞子李的皮肤就会涨红,然后发皱脱落,里面血肉模糊,恶臭流脓。
这鬼奴不能见光。
听到鹞子李嘶吼怪叫很痛苦的样子,白长生赶紧把他安置到了屋子里面。
而且问鹞子李什么话,他时而作答时而闭口不谈,神志看来并不清楚,全靠本能驱使。
折腾了一夜才消停,看着眼前被鹞子李痛殴一顿的两个人,白长生心头大畅!
“嘶轻点!”
吴老三此时像个小娘子一般,那吕不辰又何尝不是,俩人被打了个好歹之后白长生才肯说出实情。
“缺德的,弄这么一手,迟早遭雷劈。”
吴老三小声嘀咕着,整个人也分不清是破相了还是易容了,本来就不漂亮,这下更难看了,和鹞子李去比也没落下风。
“呀!忘了正事了!咱俩得去找那小伙子去啊!”
白长生突然想起了吴老三遇到的大夫,吴老三也想起此人此事,赶紧起身应和。
俩人打归打,闹归闹,季礼可还等着人救命呢,叮嘱了一番吕不辰照顾好鹞子李真身,俩人这就要出门。
吕不辰一脸苦相,看着鹞子李他不仅是畏惧更犯恶心。
“你这不行啊,我来你这打长工说好了只是扫扫地算算账,怎么现如今还摊上了照顾死人?”
白长生那意思是你不照顾他就让他照顾你,吕不辰也就认命了。
俩人从棺材铺里出来,急急向前走,没过几个胡同的距离,就看到一个人正坐在路边卖单儿一个人无所事事的北京俚语。
吴老三点点头,此人正是昨日遇见的小大夫。
白长生快步上前,看到这小伙子长得挺俊俏,身形虽然瘦小但神台清朗,两眼有神,奇怪的是那印堂却有一丝黑气隐隐若现。
没功夫管其他,这就问:
“你是大夫吗?我这有个病人要你帮忙看看。”
那小伙子一抬头,正好看到吴老三走过来,一脸的姹紫嫣红鼻青脸肿,啧啧道:
“嗯!是得看看了,都这德行了。”
吴老三气地嘴都歪了,扶了几次才板回来:
“不是我!”
俩人又问了一次,那小伙子果然是个赤脚大夫,平日里走街串巷,上山下水给各方百姓治病问药。
小伙子姓皮,叫皮琵夏,他父亲叫皮匹夏,他祖父叫皮辟侠。
吴老三听到这里,张口惊呼:
“祖传三辈的皮皮虾都成精了!”
皮琵夏嘴角连连抽搐:
“你才皮皮虾呢,我这我哪知道我家为什么这么热衷于用这仨字起名!叫我琵夏!”
“陛下?你怎么不上天呢?”
吴老三嗤之以鼻,开始不确信此人能耐了,白长生听这名字也觉得很不靠谱。
一个海鲜都能治病,这世道还有王法吗?
皮琵夏看俩人对自己这态度,也是心中有怨,站起来擦了擦灰跟俩人说出了自己来历。
皮琵夏的祖上确实不是皮皮虾成精来的,而是另有惊天来历:
想当年三国争霸,曹操迫害了一代神医华佗,那华佗正是被皮琵夏的祖上皮毗霞引荐给的曹操。
华佗治病救人,本为善缘,但却被曹操所害。
听闻神医落狱惨死,皮毗霞心中万分愧疚,他也是军中行医半生,就因为自己医治不好主公之疾才引荐华佗来此问诊。
华佗死后,皮毗霞无心于军中行医,更愤慨于曹公无德,这就逃离了曹军,放归山野。
虽然回归田野,但皮毗霞心中愧疚,发奋行医救人,学那神农尝百草,遍寻天下医学,无偿行医来为自己赎罪。
到后来此人医术神鬼莫测,甚至可以令人起死回生,但是却无法治好自己的暗疾。
皮毗霞知道这是上苍下斥责于自己,一念之差令忠良枉死。
后来算得自己大限之日将至,皮毗霞临死之际悲呼叫天:
我皮氏后人若不能于而立之年,行医救命八百人,便要他立毙荒野,子子孙孙无穷无尽按誓如此!
皮毗霞悲呼过后,一命呜呼。
可邪门的是,从那之后,皮家后人,确实无一人活过三十岁,到了皮琵夏这一辈,医术倒也没荒废,但是哪里可能救得八百人命?
到如今,皮琵夏也已经二十九了,就因为这个,小伙子遍寻无数也没有找到什么良方来破解诅咒。
心灰意冷,虽然济世救人,但并没有娶妻生子,想着若不能破解诅咒,何苦还要苦了旁人。
前阵子,一路颠仆就来到了北京,也替不少人看过病,大家对他也很感念。
说完,皮琵夏从背后把幡子亮了起来:
“救人命八百,还世道清白。”
这十个字,皮琵夏说是祖上传下来的,自己一直带在身上不敢有忘医者仁心。
“你之前救了一个人吧?胸口重伤的?”
白长生眯着眼睛想起一件事情,就问他。
吴老三一听也凑了过来,皮琵夏说确实有这么个人,机缘巧合而已。
“文颜”
白长生这么一说,吴老三恍然大悟,当初文颜重伤从棺材铺爬出来,就是被此人赠与的丹药所救!
看来还真有点本事。
此时街头巷尾的老百姓也都过来了。
很多都是住在这里的街坊,有暗疾在身,看到皮琵夏坐在这里,就上前搭话问好,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