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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章

鬼告状-第2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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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这也并不是兰一刀的初衷,但他权衡了利弊,坐在什么位置上想什么事情,现如今他已经是爷家九门提督,早都和以前有了不同的心境。

    要是季礼被斩,吴老三必定要造反起势,所有人都要被波及,这些人估计到时候是一个也留不住,所以与其让他们造反,不如给他们一线生机,哪怕是拼死一击!

    皮琵夏带着千恩万谢离开了步军统领衙门,快步回了不尘居,等他把事情跟吕不辰一说,那吕不辰仰天长叹,无话可说。

    看来这一切都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吴老三必定要闹上一遭!

    “罢了,回去准备一番吧,我留在京城给你们做掩护,有消息我就告诉你们,你跟着他们一起走吧,到时候万一朝廷有意发难,我还能机锋掩护,里外有个照应也好行事。”

    吕不辰说出了自己的打算,看似轻飘,实则大义凛然。

    一旦这事情让皇上动怒了,他们这群人一个都好不了,可吕不辰心甘情愿留在这里为他们打掩护,实在是义盖云天。

    谁言商贾无信义?此间不尘有君子!

    吕不辰为了报答白长生当年的恩情,到底还是赌上了自己的性命。

    而皮琵夏,有医术在身,有与季礼和吴老三交际最深,所以他无论如何都不能留在京城,皮琵夏也想到了这些,看着吕不辰,想说些什么,却只是叹了一口气。

    转身离开,拜了三拜,皮琵夏回到了自己的老杰克中药铺。

    正是收拾行囊之际,那门外忽而间一阵清风抚过,转而间来了一抹猩红!

    皮琵夏看着那似曾相识却陌生无比的妖艳美人,感觉到了一丝不安。

    此时老杰克中药铺的伙计和传教士已经安睡了,只有他一个人在忙碌,那猩红的妖月飘然而至,巧笑倩兮。

    “我来问问,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女人,她叫杨茹?”

    妖月果然还是找到了这里,她已经去过了步军统领衙门,从手指上的血迹就能看出来,那里必定经历了一场鏖战。

    皮琵夏没注意到这些,但他也是心下骇然:原来是奔着杨茹来的,不能大意。

    “她已经走了,没人知道去哪了。”

    “你真不知道?”

    妖月逼近了一步,笑似明月,却有着清风的冷冽,皮琵夏哆嗦了一下,连忙点头:

    “确实不知道去哪了。”

    看了皮琵夏许久,妖月这才笑出了银铃般的响声,抚弄了一下发簪,这就转身离开了。

    皮琵夏松了一口气,心说幸哉幸哉!

    可没等那躲过死劫的喜悦传达上来,门前的妖月却又站住了,好像是想起了什么,歪着脑袋思索了片刻,这才回头。

    “对了,你好像认识白长生,对吗?”

    皮琵夏借着月色朦胧,终于是看到了那指尖的血迹,叹了一口气,点头道:

    “我,认识。”

    这话说完,银铃一响,再无悬念,皮琵夏抬起头,最后看了一眼那御赐的匾额,坦然无悔。

    皮氏神医,福泽百代,到如今早已超脱了生死,以徳载物,以仁问心,哪怕是见了列祖列宗,也值得一声惊叹。

    传承的纸药方散落在地上,血光崩显,人头落地,自此以后这世间的医者,再无仁心。

11/29 14:34:58|46424380

第418章:恨水难收



    季礼被锁在了牢笼里,而他的琵琶骨,已经被铁链刺穿,污血横流,凝固成了焦炭与恶臭。

    他却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

    京直隶衙门的老爷,早都想到了他身怀异术,所以下令刺穿他的琵琶骨。

    现如今的季礼,早已经丧尽了挣扎的力气,只能呆呆靠在墙边,茫然地回味刚才那牢头送来的消息。

    他的父亲,当世的大才子季先生,已经走了。

    临死前,他都没有见到父亲一面,这让他很是恍惚。

    他觉得这消息是假的,明明前两天还和老爷子在家插科打诨,老爷子骂街的样子可没有半点含糊。

    怎么会死呢?

    想不通,所以没有眼泪,季礼呆呆地望着那牢房里的稻草,周围除了惨叫和囚徒的喘息,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他。

    心痛到了极致,便是无言,人一旦经历了过于沉重的打击,便会恍惚起来,甚至迷失心智。

    季礼现在就这种怪异的感觉,他遁入了虚无之中,觉得这一切不过是一场虚妄。

    身上的痛苦,和囚衣上的污泥,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一切都完了,属于他的落寞,不过是荒草与慢慢腐烂的执念。

    传承是什么?

    美人在哪?

    我为什么在这里?

    这又是何处?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不断敲击着季礼的心头,让他没有时间享受痛苦带给他的折磨。

    想着想着,那牢房外面却是传来了一声高喊:

    “走水啦!!!”

    一声高过一声,所有的囚犯都沸腾了,高喊的声音此起彼伏,过了没一会便又转变成了慌乱。

    因为他们无处可去,因为这里是囚牢。

    “放老子出去,老子不想烧死在这里!”

    “救命啊!”

    呼喊的声音彰显了无助的悲凉,可季礼还是没有反应,任凭硝烟弥漫,滚黑的浓烟还有热血,蒸腾着他心底最后的心气儿。

    他原本是一个愣头愣脑的坏小子,每天掐虫遛鸟,除了美人,没有任何事物可以让他烦心。

    可为什么短短的时间,他就要经历这人世间的大喜大悲?

    季礼怎么也想不通,他觉得有人在和自己开玩笑。

    父亲的音容笑貌,慢慢随着那迷烟扩散开来,他颤抖地伸出手,想要去抓,可一无所获。

    他的心底,也传来一声叹息,那是舟不载在他心中种下的一缕执念,随着传承的延续,深扎在他的心田。

    囚牢中的尖叫声此起彼伏,一眨眼的功夫便波及了整座牢房,一个遮挡面庞的大汉,冲杀进来。

    他的脚下,满是热血与尸体,仇恨与心痛,交织成了他紊乱的步伐。

    “小子,死没死!”

    那是吴老三的呼喊声,可季礼还是无法清醒过来,他抬起头,茫然地看着远处的身影,那身影很是迷幻,根本就和真实无关。

    吴老三冲杀进来,身后有着无数的官兵,还有刚刚挣脱囚笼的犯人的惨叫声,让他愈发凶狠狂躁。

    肩膀上流出汩汩的脓血,吴老三仿佛杀神附体,杀出了一条血路,来到了季礼的牢门前。

    “你”

    吴老三大声想要唤醒他,可没有开口,就已经看出了季礼的状况,他怕是经受不了如此的打击,已经崩溃了。

    他又何尝不是如此?

    一苏醒过来,听吕不辰把事情讲清楚,吴老三恨欲癫狂,只想着造反,可他还没冲去处杀个痛快,那吕不辰又把他拦下了。

    说出了兰一刀仗义出手相帮的事情,吴老三颇为诧异,本以为这人就是死心眼,没想到还挺有义气。

    再不想多等,吴老三当天夜里就冲来了地牢,要救季礼。

    他已经无法救回老爷子的性命,白长生也已经“死”了,他怎能再让季礼丧命?

    可皮琵夏不见了踪迹,这让他和吕不辰都有些心急,事在眼前,俩人只能留下一个吕不辰,让吴老三见机行事。

    吕不辰看吴老三绝尘而去,并没有任何的意外,只是轻声吩咐了一旁的伙计,从今天起,没人认识这几个人,他们留下来的一切,都要焚毁殆尽。

    而朝廷所有的动作,必须要打听到,再买上一些信鸽,留作后用。

    吩咐完,伙计便下去忙活了,吕不辰看了一眼那篝火的废土,眼中倒映出了旧日的欢声笑语,此一别,也许再也不见。

    吴老三冲到了京直隶衙门的牢房里,他发现根本不像之前说的,所有的官兵都还在,兰一刀的命令看来并没有下达。

    吴老三本是忿恨那厮言而无信,可看守牢门的官兵各个怒目以对,大声叫嚷着兰大人已经死了,他们是绝对不会让他失望的。

    这才有了奋勇杀敌,以慰先贤的念头和决心,吴老三听完很是惊悚,一边杀敌一边还在琢磨:这兰一刀死了?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吴老三不敢耽误,唯恐季礼遭人害命,这才挥舞着宝刀冲杀进来。

    杀了个天翻地覆,也终于见到了被洞穿琵琶骨还呆呆傻坐着的季礼。

    也许他早已哭干了眼泪,这地牢之中,哪有人性可言?

    吴老三下巴都发颤了,拼尽全力,把季礼的牢门劈开,扛起了他,转身冲了出去。

    穿越黑暗,来到了光明的大道上,吴老三还没来及的想该往何处逃难,就已经发现面前等着他的,乃是一行铁骑。

    放下摇摇晃晃的季礼,吴老三手持宝刀,没有丝毫的怯懦,这一天于他而言,容不得半点侥幸。

    “看来,是要杀个天翻地覆了。”

    吴老三看着那密密麻麻的兵丁,阴冷开口,还没等他开打,那群铁幕般的兵将,却是分开了一个豁口:

    “让他们走。”

    阴暗的角落里,一个胖大官,下达了这样的指令,随后又自言自语:

    “等你们都在一起的时候,我才能下手,得等你们都在一起”

    一遍一遍的重复,好像在反复的思考,这胖大官没有露面,可他的命令没人敢不听。

    吴老三扛着季礼,也听到了那指令,缓缓穿过了一行铁骑,心中翻腾,又觉得有一种苟且偷生的痛恨。

    穿越了层层铁幕,吴老三回头再看一眼这京畿的繁华和无情,淡漠开口:

    “我会记住你们每一个人,我要找到你们,从今以后三十年,我的信仰,就是你们的人头。”

    所有人都感觉到后脊梁窜出一股子凉气,还没来得及回味,那吴老三已经扛着季礼消失在了街道上。

    从此一别,恨水难收。

11/29 22:02:48|46434521

第419章:终起涟漪



    吴老三带着季礼逃了,扛着他,再不顾京城的是是非非,一路冲出了城外,杀出了血海深仇。

    那城门内外的兵丁被他杀地如土鸡瓦狗,没有形状可言。

    身后的官兵,自打他们出了城门便追击上来,这是大管家的意思。

    凡事都要想清楚,一切都得算进来,万一事后有人追究,自己也可以说尽力了,不过是奸贼脚快,没有办法。

    可也不能让他们真都逃了,大管家还是想抓住一个机会,等他们所有人汇合在一起的时候,再一网打尽。

    好缜密的心思,可惜吴老三并不知道。

    他只知道身后有无数的追兵讨伐,他背负着季礼,无处可去。

    该去哪呢?

    他想不通,也没机会去想,贪刀里怒火喷发,怒刀头恨水难收,恨刀外血海深仇。

    这一路砍杀拼尽了全力,吴老三疲惫不堪,任血水浸透了衣衫,在寒冬下冻结成冰,可他从未退缩。

    “还有最后半式巅峰之技,可惜我不能参透,要是能有所斩获,必定可以从容撤走。”

    吴老三恨声大喊,砍翻了又一名追击上来的敌兵,带着季礼继续前行。

    一步一踉跄,可季礼没有任何反应,依旧是浑浑噩噩,时而疯癫,时而沉默。

    他已经丧失了心智,再没有什么事物是值得他留念的。

    两个人奔跑在漫天白雪里,吴老三终究是累地停下了脚步,把季礼扔在地上,大口喘气:

    “孙子,坚强点活下来,咱们还要报仇!”

    可去哪报仇呢?

    难道杀到那金銮殿上,取帝君首级?

    这不过是句玩笑,听在季礼耳中,让他狂笑不止。

    吴老三又急又气,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走过来甩干净刀头的血水,照着季礼的脸上就是一巴掌:

    “你给我清醒点!!!”

    季礼红肿了面颊,栽歪到雪坑里,连爬起来的勇气都没有,依旧发癫发痴。

    吴老三没了办法,只能喘息着,看周围漫无目的,真是不知道他们该何去何从了。

    “杨茹也不知道去哪了,吕不辰怎么样了?还有那皮琵夏,这几个人都没了消息,可别逢了什么灾祸。”

    吴老三这么嘀咕着,靠坐在季礼的身边。

    已经跑了很久了,两个人稍微一个喘息的功夫,不过是小憩片刻,再逮只寒冬里的野兔充饥,身后永远是无穷无尽的追兵,让吴老三疲于应付。

    季礼的肩膀已经结疤,那琵琶骨的伤口虽然没有愈合,但还是有所恢复,只是从今以后的季礼,吃饭怕都无法自如起来了。

    吴老三又何尝不是,被关二爷在肩膀上砍了一刀,直到现在他还有些嘀咕。

    人呐,还真是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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