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渡天师-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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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和主人说了,不要信那道士的话,贪取“灵阳之躯”,现在好了,落个魂飞魄散!”
我听了急问““灵阳之躯”是什么?”
“不知道!”
我再问女鬼什么是“灵阳之躯”,她只说可以让魂魄恢复肉身,其他一概不知。再问下去,她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我看着老爷子和鲁建国,希望从他们那获得有效信息,他们都沉默不语。
“那道士是谁?”
“我不知道,我只见过一次,就连面孔都没看清!”
我再问,她就不说话一直哭,哭得我们心烦。老爷子赶忙将女鬼阿莉收进了葫芦里。贴上了三清度人符,并归位到橱子上,口中默默诵了段咒语。
老爷子摸出一根烟,自己点上,慢悠悠的说“李大嘴的事,你自己能不能搞定?”我先是一愣,摇了摇头。老爷子略微有些变脸“我老了,照顾不了你一辈子!”我听他的话,似乎话中有话。心想“擦!谁他妈要你照顾?”嘴上却说“师父,李大嘴那事很邪门?”老爷子明显有喜悦感,转瞬脸色一沉“很邪!小夏啊,你以后的路还长,我让建国再陪你一次吧!”鲁建国赶忙点头。
“李大嘴出事,和你还有关系!”
“和我有关?”
老爷子没有再说话了,我看着鲁建国,他点了点头。经过这次养尸地事件后,我对鲁建国充满信任,他既然点头了,我也不多说。我朋友不多,李大嘴算是一个吧,前些日子还和我一起大战鬼婴,我也不是忘恩负义的人。
老爷子给鲁建国一个包裹,把他拉到偏室交代了半晌。眼看就到了七八点,我和鲁建国到了院门外。院门口停了一辆高底盘的小货车,车后用篷布实实在在的遮着,看不见里面的东西。
鲁建国招呼我上车,他是个老司机,开车技术娴熟。车驶出榕城,向郊外开了去。我才疑惑的问“白沙村是个什么地方?”“生番”我一听脸色大变。
少数民族中汉化比较深的,一般称为熟番。相反,基本没有接触汉人的,则称为生番。生番生活在高山险地,几乎与世隔绝。他们不但驱赶汉人,就连熟番都不肯搭理。生番生活的村落原始,各种习俗比较多。建国后,虽说生番有所接触外界,但由于地理位置太过偏僻,可以说几乎没有改变。
白沙的生番供奉大肚王,认为万物山川都有灵验。生番每个村寨中,都有大肚王庙,庙祝,当地人称为“搞老”。不论婚丧喜庆,都要请“搞老”主持。每个村的“搞老”位高权重,并且是村中最有学问的人。会傩法,能巫术,每个村寨都有独特的“咒水”,只要人中了“咒水”,不出三五日必上吐下泻而亡。
如果汉人或熟番进入生番地界,就会被驱逐。驱逐三次不走,搞老就向大肚王祈祷,如果摔下的“筊子”为阴,则将此人活活烧死,当地人称“祭灵”。如果为阳,则将此人丢入河水中,生死由命,当地人称“肚王命”!
“难道李大嘴那货冲撞了搞老?”
“听说他救了一个落洞女,冲撞了洞神,让白沙村死了许多后生。搞老认为他是妖魔派来捣乱的,打算在五月十五“祭灵”。”
“五月十五,今天是五月初十了!”
“大概两个月前,那村子里出了邪门的事,最早是三母女一天之内连续丧命,死相凄惨。之后,连续死了五、六个年轻后生,都是壮劳力。”
“这么邪?”
我和鲁建国聊了一路,对这个村庄有了一些模糊的印象。白沙村在榕城北部榕山山脉之中,距离榕城大概一百公里。车子进入榕山山脉,道路变得崎岖不平,泥土路面只有一米五宽,弯弯曲,向山上蜿蜒盘曲而上,难怪老爷子要用这种高底盘的货车。平常两个半小时的路,到这里要走大半天。
一路颠簸,背包里的“毛团”探了探头,它又在包里呼呼的睡。自从上次受伤,每日清醒的时间不过三个小时,它的伤基本恢复,个子还长大了一些。
我们的车从上午八九点出发,到达外白沙村,已经是下午四五点了。外白沙村虽然也是番人,但他们都是熟番。我们把车子靠在路边,仔细的打量这个村庄。这村庄到处都是吊脚楼,房屋成片成片,高低错落。男子头戴两指宽的红白相间布条。身穿花格对襟麻布衣,大部分为无袖,露出黑黝黝的手臂,下身穿一件黑色短裙子,两条腿光溜溜的,有穿着解放鞋的,还有穿草鞋的。女子只是在头上多插一根野鸡尾,其他和男子打扮没有区别。
行人都是说番语的,偶然听到几声汉话。我们没怎么瞧他们,反倒是他们不断盯着我们,上下的打量,好像来了怪物一样。没多久,一群番人簇拥一个八十岁上下的老头子走了过来,那老爷子一身中山装,头发眉毛都白了。操着一口半熟不熟的普通话就问我们“下游人,你们来山寨有啥事?”
我猜这老头,肯定就是当地的“搞老”,我不懂当地人怎么称呼,就说了声“老先生,我们是去白沙村的!”那“搞老”一听头发眉毛都站了起来,脸色由白转黑,旁边一群后生发出嘘声。
“下游人,你们可是要去生番的白沙村?”
“没错,我的朋友被白沙村给抓了,说是冲撞洞神!”
“万万去不得,我们外白沙村的后生也不敢去,那边的“搞老”厉害得紧,又排外。我们好几个后生去了白沙村,回来就上吐下泻,没几天就蹬腿了!”
“我一定要去那边的白沙村,老先生可有法子?”
“去不得!你朋友十有八九没命了。我前些日子听人说对面“搞老”拿一中年瘦子“祭灵”,说是要向洞神请罪!”
“俗话说,为兄弟两肋插刀!我不能见死不救。”
“好后生,就看你这股义气。我老爷子亲自送你到村口,你到那边见到一个身穿虎皮衣的中年汉子,就是白沙村的“搞老”!千万要小心他的“咒水”!”
我和鲁建国自然是感激不尽的,过了外白沙村,道路更小了,车是过不去的,只能步行前进。我们带上行李,随着老头来到一道河边。老头脸色发白,指着对面冒烟的村落“后生,那边就是白沙村!最近那边邪门得紧,连死了七八个后生!”老爷子说罢,头也不回,连走带跑的离开。
桥是一根十余米的独木,架在两岸。河水如玻璃一般清澈,里面的成群的鱼在嬉戏,对面村落树林茂密了许多,风景秀丽,不过我们并无心欣赏。
我们怀揣恐惧,踏上了前往白沙村的独木桥。走到桥中间,就听一人大吼一声,吓得我和鲁建国差点要掉河里。
第0028章,狐脸老太
只见独木桥后不远处的草丛里,冒出一个蓬头垢面的老太太,冲着我们大吼,她说的是生番话,我们完全听不懂。那老太太好像急了,指了指白沙村方向,连连向我们摆手。好像是说“千万别去那村子!”
我们只当那老太太是神经病,没有理会。那老太太见我执意要进村,只能不住的摇头。我路过老太太身旁时,不经意瞥了一眼,看清了老太太的脸,不觉倒抽了一口凉气。
那是怎样一张脸?额头好像皴裂的土地,两只眼睛布满血丝,空洞!又露出一丝狡黠。鼻子高耸,下巴特别长。没错,那脸活脱脱像一只狐狸。我们走出了四五十米,回头一看,老太太不见了踪影。这周边树木格外的茂盛,或许她是躲进树丛了,我们也没有多想!
前面渐渐由土路变成了青石板。远远见一寨门,纯用木头扎成,寨门上用汉字写着“白沙村”,路上基本没有行人。在远处的高山梯田里,只见几个披着蓑衣的汉子使牛耕田,一副山水田园风光。
我和鲁建国走进寨子,路边坐着几个老太太和小孩,看见我们都惊恐的躲开了,并且边跑边喊。一个抡着锄头的后生,朝着我们走过来,用普通话结结巴巴的问“你们是哪个寨的?”又上下打量了我们一番,说“哦!是下游人!”生番居住的地方一般处于河流上游,因此他们习惯称汉人为下游人。
那后生听说我们来意后,脸色一变,压低声音说“我曾去外面打工,知道下游人也有好歹的!你们快走、快走!被“搞老”知道了,你们就死球了!”话没说完,后生脸色慌张,大步流星的跑开了。
我们没听他的,继续向寨子里走。寨子里的建筑大多数是竹楼,通体竹门竹瓦竹墙竹篱笆。寨中的人打扮与外白沙村差别不大,就是男女头上都别朵花。我们来到村寨一栋大庙前,人群聚集在那。庙前拉起警戒线,三、四名公安,有站有蹲的,地上的白布盖着一具尸体。一名公安拿出一架照相机,把盖尸体的白布掀开,对着拍照,另一名公安则负责记录。
我们也去凑热闹,公安将盖尸体的白布掀开,众人连连倒退了三步,都跑到一旁呕吐。我和鲁建国挤了上去,这一看整个人都不好了,心里骂道“操!”肚内一片翻江倒海,一阵狂呕,吐得昏天黑地。
那尸体一片触目惊心,浑身骨碌碌的,一张人皮从头到脚都被剥了,身上不剩一丝,粉红的肉向外翻卷。肚子也被抛开,肠子和内脏都翻了出来,左胸心脏的位置一个大窟窿,里面黑洞洞的,显然心被掏了,整个尸体蜷成一团,手骨和脚骨都被敲开,骨髓被吸得一空,死得极为惨烈。
三名公安也狂吐了一阵,就那名头发发白的公安面色不改。那老公安盯着我们看了一眼,对着其他三人说“这是一起恶性变态连环杀人案!我们把材料提交上级,再做近一步调查!”老公安拍了拍一个穿虎皮衣的中年人肩膀,叽里咕噜的说了一通。又朝我笑了笑,就带其他人离开了。
鲁建国低声的说“这老公安眼睛可真毒,一眼就瞧出咱们身份,他是体制内的人,不好用鬼神之道解释,因此先走了。他是打算把炭火推给我们啊!”老公安走过我们身边,冲着鲁建国点了点头,微微一笑,什么话也没有说。
那中年汉子身穿虎皮衣,就是外白沙村老头说的“搞老”。见他朝我们走了过来,我吓了一跳,害怕被他驱逐,鲁建国却示意我安静。那搞老的脸很粗糙,大概四、五十岁。伸出一双粗糙的手,和我们紧紧的握了握。那是一双常年劳作的手,粗糙却厚实,十分有力。
“老秦同志和我们介绍了,欢迎!欢迎!”搞老一口普通话倒是很顺溜,想必老秦就是那老公安了。这老家伙果然狡猾,把这种怪事顺水推舟就给我们了。我连忙问“看这样子,寨子里出了什么事?”
“唉!别提了!”
搞老叹了一口气,两眼发红,就要哭了出来。“后生啊,我阿布家这根独苗就这样见“大肚王”去了!算上他,这是第十个了!”
鲁建国脸色一惊“第十个了,那么快?这东西一旦害人,就要成气候了,到时怕难对付了!”
“鲁叔,那东西会成啥气候?”
“打个比方。普通的鬼伤十人的命,就吸收了十条怨气,它就变成了厉鬼!”经过鲁建国这一比喻,我知道其中利害,也是汗毛倒立。
鲁建国的话,让搞老一下胆颤了起来。他叽里咕噜吩咐几个村民,那几个村民就忧心忡忡的跑开了!
搞老安排我们住到他家,一夜无事。大概是公安老秦的介绍,搞老和村民对我们的态度好了很多,也变得热情了起来。
第二天,搞老又是好酒又是好菜的,款待了我们一整天。弄得我和鲁建国都不好意思起来。我们担心有咒水,搞老好像看出我们的心思,每一道菜,他都先吃上一口。这里的生番果然淳朴,虽然听不懂土话,但每个人都要上来敬酒,一轮酒下来,我和鲁建国喝的酩酊大醉。
当天夜里,等我们酒醒。搞老带我到一个小房子,那小房子用木板修建的,密不透风。一群村民紧紧守着。搞老开了门,里面点着一盏煤油灯。一个汉奸头的瘦子,睡得稀里哗啦,口中还流着口水。我们仔细一瞧,那不是李大嘴么?
搞老把李大嘴晃醒了,大声骂道“妖魔,你倒是睡得自在!”李大嘴迷迷糊糊中醒来,见了我们大喜,跳了起来“你们总算来了!”说着,就要哭了起来。搞老骂道“瞧你怂包样,哭甚哭!这两个法师是来收拾你的!”我们闻言诧然了,面面相觑!虽然我们有些道行不错,但我们也算不上法师。再说李大嘴属于势利小人不错,但也不至于成妖魔啊?
“搞老,这家伙不是啥妖魔,他是我朋友!”搞老脸色大变,盯着我们看了又看。“这么说,你们也是妖魔?”我连连摆手。
“这里面想必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