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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血医-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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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傍晚,那些人果然在大石的旁边开凿出一条路来,从里面出来了好多黑衣人,还押解出来一些未龙山的俘虏。本来芮忧以为这班人会趁火打劫,把未龙山洗劫一番,但是一直到最后都没有看到运什么物资出来。

    事实未明,她还有些意犹未尽,索性就跟着大部队一起开拔,看看他们后续还有什么行动。

    但是这伙人走出不到十里就驻扎了下来,听小道消息说,是在等上峰的命令。

    到了第二天晚上,芮忧发现队伍里起了一些骚动,开始不断地有人说传令官来了,要有新的任务了。芮忧心里盘算了一下,干脆趁着夜色潜到了主帐附近,打算试试能不能偷听到一些信息。

    但是主帐附近有重兵把守,很难接近。芮忧正在踌躇,看到一个女孩正端着吃食往主帐那边走。

    芮忧上去一把捂住了她的嘴,轻声说了句:“对不住了,你睡一会儿吧。”就弄晕了她,把衣服和她对调了一下,端着酒水大大方方地走进了主帐。

    只见主帐里一共坐了五个人,正中间坐着的应该就是这群人中官职最高的人,右手边挨着他坐的人服饰和其他人都不太一样,看着像是个文官,估计就是所谓的传令官吧。

    芮忧低着头,一边把食物分派到桌子上,一边竖起耳朵听那为首两人的谈话。

    只听那个传令官说:“……大人让我转达林校尉,这次行动务必要把东西带回,如若不然,也就不用回去了。”

    被称为林校尉的那个官军头露出了为难的神色说:“可是这次我们搜遍了未龙山,既没找到人,也没找到东西,不知道是不是被他们转移走了。不知道能不能请张大人回去帮我们美言几句呢?”

    张大人却面露不悦地说:“消息如此确实,却空手而归,这叫我怎么帮你们美言?”

    林校尉仿佛有些忿忿然地说:“本来是手到擒来的,谁知道半路中了埋伏,他们才有机会逃走,没想到那些响马如此狡猾!”紧接着又不平地说:“我们好歹也为大人效力了这么多年了,怎么能为了那种东西就让我们不成功则成仁呢?”

    张大人低声道:“那你是不知道,现在这东西可是炙手可热,不止是掘英团,就连胡人都有心染指。我还听到一种传言说,谁先拿到这个,谁就可以号令天下!”

    林校尉惊诧地说:“真有那么邪乎?那要是我们拿到了,岂不是也有机会成就一番千秋功业?”

    “那是自然了,哈哈!”张大人笑了起来,两人拿起酒来对饮而尽。

    芮忧在屋里磨蹭了半天,再怎么着也得离开了,只好转身向外走去。刚走到门口,和外面进来的一个人打了一个照面。

    看到那人的时候芮忧愣了一下,那张脸看着有点眼熟,但是却没有一下子想起来他是谁。那人也看清了芮忧的脸,瞪大了眼睛,露出一个讶异的神色。

    这时那边的张大人叫道:“杜子峰,你来啦!过来坐!”

    杜子峰?芮忧好像并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杜子峰眼神复杂地看了她一眼,但却未动声色,绕过她走向了桌边。

    芮忧走出帐来,心里兀自咚咚地跳着。虽然想不起那个人是谁,但是那种一看到他就扑面而来的压迫感是怎么回事?那人明显是认识她的,但是却没有声张,又是因为什么?

    当下决定溜之大吉,迅速去换回原来的军服,偷偷地潜到营边,盗了一匹马就逃了出来。

    回来的路上,还顺便去了一趟未龙山,发觉已经人去山空,没有见到一个可以打探到什么消息的活口,索性就在那里吃了些东西住了一晚,顺便还稍带了些翻找出来的金银细软,天亮了才快马加鞭地赶了回来。

    在芮忧的整个讲述过程中,我都忍住了没有去打断。但越是听她说,我的心情越沉重,像是有什么大石头压着一样喘不过气来。

    她所提到的“东西”,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应该就是指血矶炉!我一直以为是未龙山遇到大难,是我出手救了王少庭,顺便帮助未龙山阻挡了敌人。没想到这些人是冲我来的,岂不是说是我连累了未龙山?

    号令天下又是什么鬼?一个小小丹炉怎会有那么大的影响力?难道它跟倚天剑屠龙刀一样,里面藏了什么武功秘籍?那不都是小说嘛,哪个坐天下的人是因为能打而上去的啊!

    后来她提到了杜子峰,更是令我心惊,那不是当初把我骗到未龙山的那个人吗?还冒称是我的家人!我一直以为他是未龙山的人,但是现在他却又和毁灭了未龙山的势力混在了一起,他到底是什么人?

    而更令我隐隐不安的,是他对芮忧的态度,在那种情况下明显芮忧就是一个奸细,为什么他不当即指出来?

    我脑子里轰轰乱想,各种思路纷至沓来,芮忧在旁边叫我,我也顾不上回应。过了半晌,突然一个念头一闪而过,我一拍大腿说:“糟了!”

 第四十章 唯一的选择

    我从凳子上跳起来,刚想转身回屋里去向王少庭核实一些事情,一回头,却见他倚在门边,脸色苍白,眼光里充满震惊和失意,嘴里喃喃地说:“未龙山,彻底完了……”

    看来他是听到我们之间的谈话了。

    还没等我说话,芮忧一边端起杯喝水一边说:“我可是听说,未龙山的骨干一个都没抓到,伤筋不曾动骨。”

    这话明显是在安慰王少庭,体贴至此,我不禁朝她投去了一个感激的笑,然后附和说:“就是啊,只要人还在,想重整旗鼓也不是啥难事啊!”

    听了我们这番话,王少庭显得平静了一些,也挣扎着过来坐下了。他身体还是很虚弱,一边捂着胸口一边问:“你刚才说到杜子峰?”

    “对对!”这正是我想问他的,“杜子峰不是你未龙山的人吗?”

    他却摇摇头说:“不是,他是一个隼子。”

    “笋子?”我觉得这名字很奇怪。

    芮忧一看我的表情就知道我的呆傻症又要犯了,赶紧解释说:“有些组织为了抓到一些人会出钱悬赏,隼子就是专门靠领这种赏金吃饭的人。”

    哦,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鹰隼”的“隼”啊!那是一种鸟,和鹰很相似,但是它以扑倒猎物时冲刺的速度极快而闻名,当即感慨说:“所以他把我骗到你们那儿去,原来是为了领赏。”

    王少庭点点头说:“是的,原本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他把你带来之后当天晚上就消失了……我和他有过一些交流,总觉得他和一般唯利是图的人不太一样,好像心机更深一些,我说不清楚。”

    “嗯,我也感觉他不是为钱那么简单。如果真的这样,他大可直接把我捉了,逼问出血矶炉的下落,再拿血矶炉去换钱,不是更容易?”我说。

    “血矶炉?是什么?”一旁的芮忧问道。

    “嗯……”我欲言又止,觉得要把这一点说透的话恐怕我们得在这儿坐上三天三夜了!只好一笔带过说:“是我家的一个传家宝,很多人都想要。”

    她却一撇嘴说:“你说得好轻巧,我看那就是他们说的那个什么号令天下的东西吧。”

    我一摆手说:“别听他们胡说!”又看到王少庭尴尬的表情,想到他也曾经信了这个说法,顿时头大起来,立马岔开话题道:“哎呀,总之,如果我想得不错的话,现在我们三个都有大麻烦了!”

    “什么麻烦?”芮忧问。

    我却不应她,鸡同鸭讲地问:“师妹,你会化妆吗?”

    见她愣愣地看着我,我张口结舌地解释说:“就,就是打,打扮,涂脂抹粉!”

    她困惑地看着我,显然是完全不能明白我的用意,我只好俯下身,如此这般地吩咐了她们两人一番。

    听完我的话,芮忧一下子站了起来,脸色因为急切而变得徘红,叫道:“不行,这,这太危险了!”

    “哎,你放心好了!”我拉了一把她的胳膊说,“我陶勇是谁啊,无论什么局面我都能随机应变的。”

    “陶勇?”王少庭在旁边突然问,“你不是陶之焕吗?”

    “呃,我……”我心里暗叫不好,一激动说漏嘴了,赶紧顺口胡说道:“我是叫陶勇,字之焕,所以也叫陶之焕,嘿嘿,嘿嘿嘿……”

    对面的两个一齐用疑惑的眼光看着我,我却只能装傻充愣。

    “事不宜迟,现在不是讨论我名字的时候,这事能不能平安过去就看咱们之间的默契了,要紧的是你们要相信我,好吗?”我打破尴尬局面,严肃地说。

    两人对视了一下,坚定地点了点头。

    过了没一会儿,我和芮忧从院子里走了出来,芮忧骑上马走了,而我则不紧不慢,向西平镇的方向慢悠悠地溜达了过去。

    摇摇晃晃地走了一大段,见到旁边有人在摆摊卖西瓜。本来已经错过走到前面去了,却突然又转身回来,蹲下身仔细地瞧起西瓜来,还拿了一个起来托在手上,用另一只手弹了弹,还把耳朵凑上去听声音。

    就在这个过程中,我用余光看到后面远处有一个影子一闪,瞬间消失在一面墙后。

    心里不禁暗想,这人的跟踪术也实在不怎么样,动作这么大,别人想不看见也得看见了,难道不知道人的眼睛对动的东西是最敏感的吗?

    看了半天西瓜,我站起身来,走进了镇里。

    进镇不去别处,直奔两条街外的早市,那条街两旁全是小店,每天上午更是有很多农民把自家产的东西拿过来摆在地上卖,熙熙攘攘地占满了一条街。

    我在那条街口一转,直接挤进了人群里,忽左忽右,忽东忽西,哪人多往哪凑,等走过了那条街,又假装去看一个小摊上卖的小孩子面具,眼光向后扫时,已经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了。

    但是这样仍然不能放心,我买了一个面具戴在了脸上,一转身,钻进了一条巷子。

    那条巷子的转角是一间草棚,后面有一个挺大的茅房,之前内急的时候我来过这里。这次进去的时候,我还是一个戴面具的小伙子,等到出来的时候,已变成了一个老头子。

    弓着背慢腾腾地走了几步,茅房里又走出一个戴着我买的那个小孩面具的人,向另外一个方向走去。那当然是我用钱买到的替身了,哈哈!我心想,这么多层的障眼法,如果能有人识破的话,那可真是特工的老祖宗了!

    至于我的打扮,说是易容那是吹牛了,但也绝对简单实用。身上带一小罐浆糊,薄薄涂在脸上,再一边扇风一边挤眉弄眼一阵,浆糊一干,脸上就全皱了起来,再把一些灰白色的马毛夹在头发里,用头巾一遮,头一低,腰一弯,乍一看就和老人一样。

    但是谨慎起见,又连续确认了多次,确实没再见到什么可疑的尾巴,我这才回到正路,直奔闫老爹的店而去。

    进得店去,仍然是那个空旷的厅堂和那个高高的柜台,我走过去,仍然只能看到闫老爹的头顶。

    “掌柜,麻黄、石膏各三两,去皮杏仁,炙甘草,桂枝各一两,大枣五个,生姜一两半,救命用!”我倚在柜台上,流利地说道。

    果然闫老爹困惑的脸从柜台后面出现,看到我愣了一下,一时没能辨别出我的身份。

    我故意绷着脸继续说:“病人发热恶寒,咳喘不止,再不用药,恐有性命之虞。”

    他一双眼睛炯炯地盯了我几秒,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向我身后看了一眼,然后说:“药在里面,请到里面稍候。”

    我于是跟着他一直走到后堂,他才转身来骂道:“臭小子,你不要命了,这种时候还到处跑!”

    我笑嘻嘻地赞道:“不愧是老爹,我这么伪装都瞒不过你!”

    他“哼”了一声道:“我不是说了吗?这方圆百里的大夫,就没有你这么开方子的!”

    我这个方可是一个经典名方,来自张仲景《伤寒论》的“大青龙汤”,专治外寒内热、发烧有咳的急症重症,即使是在现代,很多西医认为不治的传染病,大青龙都可以发挥奇效。只不过这个方在这个时代,恐怕确实还没有多少人了解。

    “你又来找我干嘛?”闫老爹问道。

    “我是有要紧的事想问问您。”我说,“你那天救治王少庭的时候,说了一句时也命也,那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听我这一问,犹豫了一下,一拉我说:“走,进屋说。”

    进到后堂坐了下来,闫老爹才开口说道:“大概就在十几天前,我听到一个传闻,说陶家人被未龙山的人灭门了。”

    简单的一句话,却像一个晴天霹雳一样劈头而下,我顿时目瞪口呆,脑袋里一片空白。

    老爹看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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