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医-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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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看出我的报怨,小声说:“那……我再去买一趟?”
“甭去了!”我说。然后在旁边翻了翻,找到一支不知道谁烧火剩下的炭棒,拿起来在纸上草草写了几个字:有事離開幾日,勿念。
虽说故意用了繁体,还是和现在的书写体差得很远。但是情况紧急,也没办法吹毛求疵了。
“少爷,事不宜迟,您现在就随我走吧!他们都已经急坏啦!”杜子峰说。
当即与他约定傍晚在镇口见,又找地方买了些东西后直奔芮忧小院而去。
到了院门口,我没有进院,只把买的东西放在门口,纸条也夹在里面,转身就想离去。但最后还是忍不住扒着院墙向里面望了一下,院子里并没有人,屋门也关着,她八成又有活儿出去了吧。
终于一步三回头地离开的时候,心里还在笑自己:欢欢喜喜地来找人家,有事却还是怕连累她,搞得不告而别,你这是什么心理啊!
太阳偏西的时候,我来到镇口,还不见杜子峰的身影,就在镇门那里逛了逛。看到大门上写的字,想起芮忧告诉过我,这里是幽州下属的上谷郡定北县西平镇。当时虽然记住了这些地名,但是并不具体知道是哪里,现在仔细回想起来,幽州不就是古代的河北和辽宁一带吗?好像在哪本书里看到过。
至于说上谷郡什么的,可就不知道在哪了。
别说这些细节的信息了,就算知道现在是东汉,这个时代到底都发生过什么事,特点是啥,历史意义是啥,这些知识我早就已经还给我的历史老师了。谁能想到有一天会实实在在地需要用到这些呢?不然怎么会有“书到用时方恨少”那句话!
正百无聊赖,听到一阵马蹄声,有人喊道:“少爷,久等啦!”
我回头一看,杜子峰居然赶了一辆马车来!不禁由衷地赞叹道:“你小子这件事办得还不赖!”
当下高高兴兴地坐上了车,他又说了一句让我更加开心的话:“车里还有一些吃的,少爷先填填肚子吧!”这时才真正觉得,当个“少爷”真的是一件不错的事!
但很快就发现坐马车吃东西真的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这马车是木头轱辘的,稍微遇到一个小石头车子就会颠起来,这一道都是不平坦的土路,杜子峰还把马车赶得飞快,我坐了一会儿就觉得刚刚吃进去的东西就要全部颠出来了!
“不能慢点儿嘛!”我一边捂着嘴一边探头出去和司机交涉。
“天快黑啦!不快点赶岂不要走夜路?那就不知道什么时辰能到了。”他辩解道。
“唔……好吧。”只能忍忍了,我只好点按着小臂上的“止吐穴”硬撑着。
又走了一会儿,天就完全黑下来了。我打开车上的窗帘向外一望,借着月光还能勉强看到路,路两旁都是低矮的山,绵延不绝,不断地向后飞驰而去。
“大概还要多久能到啊?”我又伸头出去打听。
“大概一个时辰吧!”杜子峰说。
一个时辰,两个小时!竟然有这么远,怪不得他要弄辆车来,这要是走着去,不得走一宿啊!早知道这么远我应该约他早上出发的……在东摇西摆中我渐渐迷糊起来,昏昏欲睡了。
朦朦胧胧中,好像听到一些“轰隆隆”的声音,是打雷了吗?雷声怎么会持续这么久?还这么有节奏,这……好像是……鼓声?
我醒了过来,仍然身处在颠簸的车子里,浑身的骨头都像要散架了一样,酸疼无比。
强忍着挣扎起来,掀开窗帘一看,似乎已经不再是刚才平坦的大路了,道路变得很狭窄,两侧的远山也一下子逼近来,如同高大的巨人一样,夹杂着黑暗向车子压来。空气中隐约传来阵阵鼓声,低沉而有力,像是战士要进发时的冲锋信号一样。
“我们这是到哪啦?”我问杜子峰。
他却只是答道:“快啦!你再睡一会儿吧!”
我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看到一条两山包夹的狭窄山道向前延伸着,但是前面不是太远的地方,像是有点点的火光,鼓声就是从那里传来的。
“那是哪里啊?怎么有人擂鼓?”我问。
“那就是咱们要去的地方!擂鼓只是那里人的一种习俗!……”他喊着。鼓声慢慢增大,加上马车吱呀吱呀的摇晃声,吵得都有点听不清他的声音了。
我掀着帘子,瞪着眼睛仔细向前看着,没过一会儿,就见前面的地势开始慢慢变高,我们好像是在转向山道。向上一望,一条盘山道蜿蜒着通往山上。到了高处,每隔一段路就有明显的火光,像是插了火把之类的东西。
好奇怪的地方啊,大半夜的照得这么亮,还敲鼓,难道不睡觉嘛!
我正张望着,车子不知道辗过了什么,猛地一颠,把我向后甩去,脑袋重重地撞在后背板上,撞得我“哎哟”一声大叫,眼冒金星!
我揉了半天,后脑的疼痛才有所减轻,正想伸头出去骂杜子峰野蛮驾驶,随着他一声“吁……”的高喊,车子又猛然停了下来。可怜我还没来得及扶稳,已经猛然从车子里向外跃了出去!
本来杜子峰应该就在车门口的正前方,我飞出去的时候却没有看到他,直接就奔着前面那匹高头大马飞过去,直接趴到了马屁股上!马儿当然很不满意我这样冒犯她,当即尦蹄晃动,把我甩到了地上。
这时我才看到杜子峰已经安然地站在车旁,看到我摔下来,居然面无表情地说:“少爷,我们到了!”
这一跤当真摔得我七零八落,等我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一抬头,发现周围已经换了一重天地!
与刚才的小窄道相比,这里要开阔得多,一圈都是高大的尖头木桩围着,正中是一座高大的木制建筑,飞檐高耸,气派非常!
以我们所处的地方为圆心,四个方向各点燃了一个巨大的火堆,火堆旁都是高高的木架子,上面挂着一串串白色的东西,仔细一看,居然是完整的人类的骸骨!
而每个木架子下方,又各有一圈大鼓,鼓手各个身材强壮,脸上涂得花里胡哨,手握粗大的鼓槌,敲出整齐划一的鼓声,显得非常有气势!
这就是……我们的目的地?
第三十一章 重逢
我刚想回头问杜子峰,他已经阔步向前走去,走到那座建筑门口,手一拱,大声地喊道:“小的杜子峰,已把陶家少爷带到!”
在他喊出这句话后,鼓声戛然而止,从建筑里走出一个人来,长得相当高大,足足有差不多两米,一条胳膊能有我大腿那么粗!只听他瓮声瓮气地对杜子峰说:“当家的说你干得很好,回头一定有重赏!”
杜子峰却没有太大的反应,只说了一声:“帮我谢谢当家的!”然后转身就走了。
“喂!你干嘛去?”我朝他大喊着,他却完全不理我。我快走了几步想去追上他,那个巨人已经一步跨了过来挡在我面前,弯下腰对我说:“陶家少爷,我们当家的要见你。”
“你们当家的是谁啊?”我问。
他无视我的问题,一伸手就拉起我的胳膊往前拖。我的胳膊立刻感觉像是被一只巨大的铁夹子夹住一样,骨头咯咯作响,简直快要节节碎裂了!
“兄弟,你快放开我,我自己走好了!”我大喊道。
他回头瞅了我一眼,松开了手,我一边揉着胳膊一边跟着他往前走去。
走到那座壮观的建筑门前,我发现门上面还挂着一块匾,上面写着三个看起来非常漂亮的字,好像是……未龙……阁。这块书香气十足的牌匾倒是给这个土匪窝一样的地方增加了一些文艺气息。
进到里面一看,装饰得也相当的雅致,很难和外面那个环境联系起来。左右各有一段木阶,扶手上也都细细地雕刻着一些龙的纹饰。
走上左侧的木阶,转过一段回廊,就到了一间大厅。一进去就一眼看到,正中的一把大椅子上坐着一个人。
那是一个三十多岁看起来非常粗犷的男人,皮肤晒得变成了黑红色,大眼大鼻子大嘴,不梳发髻,头发都随意地垂下,头上还编着粗粗细细的辫子,一看就是山上的土匪打扮。
难道他就是“当家的”?这样一个人坐在这样的一栋建筑里,感觉极不相衬,不禁让我皱了皱眉头。
他一见我进来,大笑道:“哈哈,陶少爷,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吧?”
为什么他要说“又”呢?难道我们以前见过?
我不动声色,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他。
他看到我这种态度显得有点惊讶,走过来低头看了看我的脸说:“咦?这回怎么不跑了?死心了?”
他这一走近,我发现他锁骨上纹着龙形的花纹,脖子上有龙形的饰物,和之前到处看到的龙形装饰的形态非常相似,看来这就是所谓“当家的”无疑了。
不如先套套他的话,我于是不卑不亢地问道:“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他听了一愣,呵呵一笑说:“你装什么糊涂?我找你还能有什么事?”
“我忘了。”我坦然地答道。这句话倒绝对是大实话!
他从椅子上跳起来,走过来一把抓住我胸前的衣服,凑近我的脸,缓慢地说道:“老子可没耐心陪你玩儿,我劝你最好别耍花招!”
我把手背在身后,摸到了后腰里的白石英。之所以还没有出手,一来是因为我还想从这个人嘴里套出一些信息,二来也是因为看到周围所装饰的那些布制帘子偶尔会微微翕动,感觉后面应该还有别人。好汉不吃眼前亏,不到迫不得已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为好。
“刚才坐车的时候撞到脑袋了,现在头晕得很,所以什么都不记得了。不如你再告诉我一下?”我毫无惧色地提议道。
他皱着眉,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盯了我好几秒,把手一松,转身又回到了他的椅子上。
一个土匪头子能如此克制,出乎我的意料,再不然就是我所知道的某些东西对他们太重要了,以至于不得不谨慎行事。
“说吧,你把血矶炉藏到哪里去了?”
冷不丁听到“血矶炉”三个字,我还是忍不住吃了一惊。这东西在那个世界是非常隐秘而不为人知的,怎么在这个世界突然变得流行起来了?到底它有什么好处,搞得人人都想要打听打听?
虽说并没有雪藏宝贝的意图,但是也绝对不会和他说。理由就是,老子也真的是不知道啊!
但既然他关心这个东西,那这东西就是好利用的工具,一来可以保证我的安全,二来可以找机会套辞。
于是朗声说:“我已经把它放在很可靠的人那里了,而且必须我要本人去才能够拿得回来。我也不打算为难你,只要你告诉我你们要血矶炉干什么,我就带你去取。”
他哼了一声说:“你现在都落在我手里了,还和我讲条件?”
“实话说,我原本就不稀罕那东西,你要就拿去好了,但是我必须知道你要它干什么,不能不明不白地交给你,这点儿要求也算不过分吧?”我利诱外加晓之以理。
他有些疑惑地看着我,好像开始有些被我说服了,开口道:“这……还不就是……”
“慢着!”突然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一声断喝。
我四周看看,却没见到半个人影。
“大哥,这小子有问题。你不要被他蛊惑了。”那个声音又说。
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到这个声音,我心里就像被什么东西击中一样,有种不知所措的恐慌感。而且,为什么右肩开始有种隐隐的抽痛感,难受得我需要捂住它才能稍微减轻。
土匪头子听到这句话,如梦方醒一样,又暴怒起来,又冲过来抓住我,咆哮道:“臭小子,敢耍我!”
我的心思却完全没有放在他身上,伸着脖子拼命东张西望。
只见正中座位后方的帘子一卷,一个一袭青衣的人走了出来。
是个面容白皙而清瘦的少年,虽然年轻,脸上却带着一种莫名其妙的成熟和冷峻。
我一看见他,如同被定了身一样,任由土匪头子怎么摇晃我,只是张大了嘴巴,怔怔地望着他。
他看见我的表情,眼神里闪过一丝诧异,说了一声:“大哥,放开他吧。”
土匪头子回头看了他一眼,居然就乖乖地松开我,又坐回去了。而那个少年也信步走过来,坐在了旁边的一把椅子上。
见我不说话也不动弹,只是一瞬也不瞬地盯着他,他不自在起来,皱皱眉问:“看什么?”
过了好几秒,我才喃喃地问:“你是……”
他脸一沉,厉声问道:“你不是陶之焕,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吓了一跳,陶之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