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医-第2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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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算听出来了,弧凉和肇锡这两人,大概很久之前就是认识的,这次会发生这样的会面,两人之间似乎是约好的,只不过肇锡又似乎临时另有想法了,弧凉却是坚持原来的约定,俩人的气氛也就尴尬起来了。只是,这关于“永恒”的话题,我听的还是云里雾里。
眼下弧凉突然这么问了一句,似乎与早先肇锡的某些言语也是呼应的,难道我其实并不是路人甲,而实实在在地是他们约定中的一部分?
弧凉早先在军营那边见过我,只不过那时我是以东离子的身份出现的而已。如果我那么重要,正该当时发难,而不是隐忍到现在才对吧?
难道他是因为我当时自称东离子而心生疑窦,是以才没有马上动手吗?这么说他的目标是墨晏喽?抑或是,他的目标其实是墨晏手中的血矶炉?
不对,血矶炉这事墨晏似乎一直隐藏得很好,曾经就连桑青都并不确知,肇锡更没有理由知晓。孟姜将它带到骊山也是在肇锡离开军营之后的事了,而且只有有限的几人见过,肇锡不该有所了解才对。
那么也就是说,两人约定的主题还是墨晏喽!
问题是,为什么?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很短的时间内,我心里闪过了无数个念头。
终于,只听得肇锡平静地说道:“因为他是我们的计划最大的威胁,我今天就要当着你的面杀了他,扫除这最后的障碍!”
第三百六十八章 何为永恒
我一听:怎么着,看这意思是要冲我来了?他这样喊打喊杀,我心里本该有点紧张的,但细品之下,却好像是兴奋更多一些。顶点小说 这两位哑谜也打得够多了,再这样旁观下去,我只会更加不明就里,倒不如早点聊聊这事到底和我有什么关系,岂不更合我意?
而且,如果我对弧凉来说真的具有什么利用价值的话,他也不会让肇锡轻易动我的吧?倒是如果两人因此而起了什么正面冲突,引发一些小混乱的话,说不定更会给我带来行事的机会!别的不说,先将最核心的肇锡控制起来,该是没错的吧。
我这样盘算着,不动声色地望着那两人。
但很快,我便发现事情并不像我想象的那么简单,因为肇锡并没有像他口中所说的一样,马上向我下手,相应的,弧凉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仍是稳稳地原地站着,就像没听到肇锡说的这句充满杀气的话一样。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肇锡终于说道:“怎么,你不打算阻止我吗?”
“如果他这么轻易就被你杀死了,那就不是我需要的人了。”弧凉淡淡地说道。
“呵呵,”肇锡笑了起来,“倒是。从我本心来讲,也不希望这个人这么早死,我想他亲眼见证我亲手建立起的永恒王国,在我脚下俯首称臣!”
“我说!”看着别人将我的性命视如草芥,说得好像我是一只随时踩死的蟑螂一样,我终于忍无可忍,直起身子脱口说道,“不要别人不说话就当别人是聋子哑巴啊!你们到底想干啥,不妨痛痛快快地说出来,说不定本公子一高兴,配合配合你们也是说不定的呢!”
说归说,我此番话出口,却是身上一个激灵,脑中一阵眩晕。果然我还是凡人,情绪一起,中气一泄,立刻阴气入侵,手足无力,浑身说不出的难受。
“怎么,看来他并不因为知情才和你一起来到这儿的啊?”弧凉听我这样说,倒是显得有些意外似的。
“这个人可不是那么说通情理的人,之前给我找了好多麻烦,如果不是他,嬴政早已死在我手里了。”肇锡说道。
想得美!我心说,我不出手,孟姜也不会让你对那始皇帝下手的!
这句话却像是触动了弧凉的神经,立刻问道:“哦?什么意思?他是嬴政的手下?”
“不错!我苦心经营了多年的刺杀,就因为他的介入,彻底付诸东流了。”肇锡语气平淡地说,但我知道,他对此事的耿耿于怀绝对不似表现出来的这么无所谓。尽管他这样说着的时候,甚至没有回头来看我一眼,继续旁若无人似地说道,“嬴政的项上人头本来是我想送给你的一份大礼来着。”
“哼,”弧凉冷笑道,“嬴政与我们之间的那些过往我早就不记得了。与其说是送给我的什么大礼,不如说是你想给自己铺路吧!”
“也是,”肇锡居然大大方方地点头承认了,“毕竟这人也是不入梦境的人之一,手中又拥有太大的力量,早点除掉确是必要……但是没关系,留他一条命也只是暂时为之,现在最重要的事情还是我们的永恒大业,毕竟这幽冥神木一甲子才能出现一次,绝对不可错过!”
这一次弧凉没有应声,静静伫立着,若有所思。
“六十年前,就是在这里吧?赫彻史上最重要的那个夜晚。”肇锡仍旧自顾自地说道,“在世人争相追逐着长生不老的时候,赫彻已然掌握了永恒的秘密,那不止是**上的长生不死,更是意识界的绝对自由,他们充满欣喜地迎接这一时刻的到来!可惜,亲手缔造了这一奇迹的他们的首领,就是你,弧凉,却突然软弱了,动摇了!你没有兑现你对子民的承诺,你将他们抛入时间的裂缝,自己却独自一人置身事外,甚至意图抹杀过去,扭转史,你这是对他们的背叛,对赫彻的背叛!”肇锡的语气突然变得凌厉了起来,他似乎正在试图激怒弧凉,令他动摇。
而他所讲述的东西,也令我震惊不已。听他的意思,六十年前这幽冥神木是被召唤出来过一次吗?弧凉用这诡异的法术将自己的族人们催眠了,让他们进入所谓的“梦境”了?
这么说……我忍不住再次向周围的那些人望去。如果如同肇锡所说,这些进入“梦境”的人们,是掉入了“时间的裂缝”的话,那些赫彻族的人们是一直保持着这样的活死人状态,一直持续了六十年吗?
我也算是进入过那所谓“梦境”的人,知道那时的情形。这些人很可能和当时的我一样,在自己的意念之中重新创造出了一片新的世界来,并在那里继续生活着,而他们真实的肉身,则就此停滞在了这与现世不容的至阴之地,再也无法前进一步!
孤阴不生,独阳不长。代表阳的意识与代表阴的肉身分离,如同太极的两极被强行分裂,双方都将不再受这世界最大的规则……时间所控,的确可以称为是“永恒”了。
可是,作为当事人我更加深切地了解,那样的状态真的可以叫做“永恒”吗?在自己罗织出的虚幻世界里走得越久,就会越容易沉迷其中,看似是得到了所谓的大自由,实则却是化身舞台上表演的小丑,总有观众在台下冷酷地、理智地看着你自我欺骗。这个观众就叫做,现实。它并不是所谓客观世界的那种无意义的说教,是你自己内心里永远无法彻底泯灭的那个的意念,你曾经以另外一种方式,活过。
这个意念就像一个定时炸弹一样,不管过了多久,也不管当事人表演得有多好,总有一天,它会爆炸开来!爆炸的结果有两个,要么陷入疯狂,要么醒来。
我下意识地望向了站在不远处的越璧,不知道他梦想中的世界会是什么样子的,在那个世界里他是否得以摆脱了他非常厌恶的这个我。但非常遗憾,作为朋友、兄弟,我无法眼睁睁地让他继续这样的美梦,哪怕他再恨我几十年,我也一定会亲手唤醒他!
貌似,这个亲手造成了此种局面的大头领弧凉,也与我同样想法,想要使他的族人重返现世。六十年了,估计他本人也已经垂垂老矣,渐渐走近了死亡,可是却坚持要支撑到幽冥神木重现的这一天,独自一人也要恪尽职守到最后一刻,不得不说,也颇令人钦佩吧。
可是他似乎相信错了一个人。他原本仰仗的肇锡显然有着另外一种意见。他像是更倾向于保持现状。只不过我不是很明白他到底想要的什么,是自己也进入那样的“梦境”吗?以他的性格,应该不会,他该是那种宁愿在现实中与人斗到死而后矣,也不愿在自欺欺人的虚幻世界中永垂不朽的类型。弧凉毕竟是将幽冥神木召唤出来,施展出了“玄凰之术”的人,肇锡现在这样刺激他,是打的什么算盘呢?(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九章 对峙
不管怎么样,弧凉也是一族之长,被肇锡这样**裸地揭开他最大的疮疤,十有**要暴怒了吧?
我心里是这么预测的,但是事实却是弧凉只是怔怔地站在那里,听着肇锡的这番言辞激烈的话说完,之后又是沉默了半晌后说道:“是的,你说的没错。顶点小说 ”
这二人之间,似乎是有着某种因缘的,肇锡这家伙擅长伪装和花言巧语,弧凉因而信了他,两人导演了这么一幕,这些我都可以理解。但是真的到了意见相左,几乎眼看就要分道扬镳时,仍然能保持这样的冷静,如果不是这弧凉缺少人的七情六欲的话,只有两种可能:肇锡手上还握着足以令他无法发难的什么王牌;或者,他有足够的自信掌控接下来的局面,肇锡再怎么做,在他看来无非是个微不足道的跳梁小丑而已!
果然,他很快便印证了我这样的推测,只见他像是略微向身边的人群方向转了转头,口中说道:“不过,恐怕事到如今已经没办法令你如愿了。这梦魇已经持续了太久,是时候终结了。”
随着他的话音,突然一阵阴风吹过这山谷,停留在幽冥神木上的那些巨鸟,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地开始不安地振翅哀鸣,那些光秃秃的树枝也开始随之摇荡,撩动地上的投影,将投射而下的光线切割得更加散碎,纷乱地各人的脸上来回地掠着,映衬着一张张麻木的面孔,顿时使场面比刚才更加诡异了数倍。
就在我因这情景略一分神的工夫,眼前忽地一暗,视线像是被一个高大的影子挡住了,我下意识地向上望去,却见到一个一身黑衣,拖着长长的披风,面容被披风的帽子遮得严严实实的人正站在我面前,不正是弧凉吗?
“你不是正在找人吗?”他低低地说着,如此迫近的情况下,那嗓音变得更加奇特,像是在胸腔**鸣过度一样,透着些许嗡嗡的杂音,“他就在这群人里,你怎么还不动手?”
我当然知道他指的就是越璧。当初在军营里遇到的时候,桑青指出了这一点,东离子还曾经和他提过的……
当我想到了这儿,心里却是一颤,因为我立刻清醒地意识到,这个弧凉所谓的“王牌”,可能就是我!他应该是曾经亲眼见到我中了他的“玄凰之术”,又亲眼看到“我”神态自若地出现在他面前,便认为我有能力将那可能连他本人也无法解开的“梦境”打破!
而他又知道桑青和我的关系,便将桑青掠了去,只待此等局面出现之时,便可以用双重的胁迫来控制我去和他合作!
想通了这一点,我立刻不失时机地沉声问道:“那个女孩,你把她带到哪里去了?”
但是没等我得到想要的回答,弧凉突然一伸手,揪住我肩头的衣服,将我整个人都拎了起来,同时向后疾退!
几乎是同一时刻,我听到数声极细小的“叮叮”连响在我身后响起,似乎是从我刚才倚靠的那块大石上发出来的。
待我回过神来,人已在数丈开外,未及站起,却见刚才我所栖身的那个地方,已经被一团蠕动的雾气笼罩。与四周的一片死寂相较,这雾气却显得要灵动得多,不散地变换着形状,根本不像是什么自然现象。
“还是有两下子啊,居然能避过我的‘煞神叮’。”我听到一个声音在说着,正是离我不远的那三人组之一,姓梁的那家伙的声音。
他嘴里这样说着,人却没有站起来,仍然是盘腿而坐,一副运功的姿势。但我很快注意到他的右手却并不像左手一样放在膝上,保持着双手双足四“心”向上,而是背在了背后,显是暗地里搞了什么小动作。
“你是谁?”弧凉问道。
“我嘛,说出来吓死你,人称‘麓南三侯’之首,人称‘草虫侯’,梁觏止是也!”那姓梁的家伙优越感十足地说。
“扑!”我却立即笑喷了出来。
“你笑什么?!”这个叫做梁觏止的人大概感觉出我是在笑他,当即怒道。
“什么三猴,还是草丛里的一只猴,亏你还说得那么得意洋洋,真是笑死人了!……”我捂着肚子,笑得直不起腰来。
这姓梁的一向心浮气躁,哪容得我这样当众取笑他,当即右手一扬,围绕着石头的那片雾气勐地一抖,便飞速朝我这边袭来,直至此时,我才非常清晰地听到了它们发出的“嗡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