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医-第1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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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尽管知道此行必然没有好事,我还是被吓了一跳,一时间竟将刚才组织好的推托之辞全部忘记了。
谁知孟姜却摇头道:“不必了,墨晏公子已另有安排,此事孟姜一人足矣。”我只道她是将我刚才的表态听进去了,心里还觉得有些内疚,但她的语调中却没有一丝勉强,倒是充满了信心十足的笃定,倒让我怀疑跟着去反而只会给她添乱了。
嬴政倒是一愣,之后一反平时不直接跟我们这些小民对话的风格,转向我道:“你不陪她去?”
“我……”我在心里着实汗了一把。这个人看着不可一世,只在乎他长生不老那点儿事,现在看来眼睛也很毒啊,一句话就戳到了我的弱点了啊,这可让我如何回答啊!
但他接下来的一句话,却更是让我一下子就惊诧到无语了!
他说:“赫彻现在正在扰我陇西边界,那个和你一起的……王越璧,不是刚去了那儿嘛,你不想去会会他?”
一时之间,我的心“呼”地一下就吊了起来,脑子里像有苍蝇在飞一样,耳边轰鸣有声。事情突然出现这样的转折让我一时间有点懵了。
陇西,越璧去了那里,我当然是很清楚的,而且我下一步也正打算和桑青一起去找他。但怎么会这么巧,刚好嬴政将孟姜派去那里执行任务呢?
除非……我望着嬴政那看似质疑,却似乎早知答案一般的眼神,心里难免冒出一个猜测:除非派越璧去陇西是早有安排的!
那么,孟姜又是不是知情呢?我望向孟姜,她却没有回头看我,只能看到那个完美的侧颜。
孟姜是一个聪明的女人,他对墨晏也不是一般的了解,假如这样的计划她真的参与其中的话,现在在这么露骨的胁迫之下,就连我的智商都看出有问题,更何况是墨晏呢?她会做这样的傻事吗?
而且,嬴政是什么人,孟姜又是什么人,他们想要做成什么事都不是非要区区一个墨晏参与不可吧,何须费这么大周章呢?是我多虑了吗?难道真的完全是巧合吗?
不知道为什么,有了这样的疑问,我心里反而渐渐平静了下来,当下笑道:“小民私事不足挂齿,若孟姜上师不嫌弃,小民自当相随出力。”
这话一说,孟姜倒是转过头来,一脸诧异。
岂不知对于我来说,只要能达到我的预期,过程会如何反而不那么重要。我正想去找越璧,便有了去陇西的机会,而且如果有孟姜同行,皇命在身,行程反而便利很多,何乐而不为呢?至于任务嘛,走一步看一步便是,活人总不能被尿憋死。如果暴风雨非要来的话,那不妨就爽快点,赶紧特么的来吧!
这也是我应对乱局时最常用的方法,说好听点叫顺其自然,说难听点就叫鸵鸟心态,将头往沙地里一伸,任尔东南西北风!
第三百一十二章 讳莫如深
其实眼下的气氛是很诡异的。嬴政是何等强硬高傲的人,他会用这样试探性的语气来和我说话,本身就是件相当离奇的事。难道是因为他看出我峥峥铁骨,不是那么容易被他摆布的人,所以变得客气了?我不禁在心里小小地自我赞赏了一把。
但很快地,我这个想法就被**裸的事实给粉碎了。因为嬴政在这样和我说完之后,再也没有和我进行过哪怕一句正面的交流,就连眼神也是再也没投向我,他只是把孟姜叫了过去,翻开他案上的那些书简,和孟姜低声说着什么,一直这样持续了足足有半个时辰,他才抬起头来,用正常的音量说道:“联能给你的支持,也就是这些了。”
孟姜却是点头笑道:“嗯,足够了,多谢陛下!那孟姜即刻去准备了,定不负陛下厚望!”
嬴政“嗯”了一声,便不再理会我们,捉起笔又开始批阅起那些书简来,而孟姜则走向我,向我点了点头,意思此行的目的已经达成,我们便一齐走出了大帐来。
此时我已经全然明白了,让我和孟姜一起去,并不是嬴政有多看重我,而是他深知孟姜和我之间的交情,此时顺手送给孟姜一个人情,算是他给孟姜的“支持”而已。我是峥峥傲骨也好,奴颜媚骨也罢,根本就没有半点儿相干!亏我有那么一瞬还自我膨胀来着,我苦笑。
但眼下这种事也确实无足轻重,我更关心的是孟姜到底为什么要应下一趟如此艰难的差事。走出门没几步,便迫不及待地问道:“为什么要应承下来?你身体才刚刚恢复,就要去把这件耗时费力的事情再重来一次?”
她却浅笑着看了我一眼道:“你呢?为什么要应承下来?不是刚刚说了有其他事情要办么?”
“我……”一句话像是到了嘴边,却又猛然卡住,我一时之间竟瞠目结舌起来,半晌答不出一个字。
“你所说的私事,就是要去找越璧,对吗?”她一语道破。可是这话要是由我说出来,听上去却怎么都不太地道呢!
“你的家族,是必须唯皇命是从,对吗?”我学着她的语气,故作轻松地反问道。这事我毕竟还是从曾经的岳凝眉那儿得知的,却不知道这渊源是不是上溯得到她的先人这里。但问到这一点的用意也很明显,如果你是有客观理由,必须按照皇上所说的去做,和你明明可以选择拒绝,还是冒险接受,这意义还是完全不同的。
她听我这么问显得有些意外,但却也没经过太多的思索,便轻松地道:“可以这么说。但我所做的这些事,恰好也是我想去做的,以及适合去做的,如此而已。”
你想做的,包括去暗杀一个部族的领袖吗?我心里产生了这样的疑问,但并没有说出口。对于我的疑问,孟姜已经给予了基本肯定的回答,也就是说,因为某种理由她必须按照皇上所说的去做,那我又有什么可说的呢?只能低头道:“嗯,猜想你做事肯定有自己的理由,是我唐突了。”
“墨晏,”孟姜却像是猜到我的想法一样,缓缓说道,“你觉得皇上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三言两语很难说清吧,”我认真地思考着,“能拥有今天的地位,已经说明他不是一般人了。”
“嗯,那我这么问吧,你觉得他是一个聪明人吗?”孟姜又问。
“那当然,别的不说,看他桌上那堆书就知道了。”我笑道。
“一个聪明人做出了一个看似荒唐的决定,你觉得是为什么?”
“呃……”
她笑吟吟地望着我,像是在等待我的答案。
我当然知道她所指的就是刚才发生的种种,像是突然就明白了她想说什么,脱口而出道:“他知道一些事情,是我们所不知道的!”
孟姜点头,又说道:“其实如果可能的话,我真的觉得能够坦诚地多聊一些,对双方来说都是最好的沟通。但事实上大多数情况下,是没办法说太多的。这一点,相信墨晏你也体会得很深吧。”
我立刻会意,但是很遗憾,这个体会很深的人并不是她面前的我,而是曾经的那个墨晏。至于我本人,只要不会伤害到别人,我还是比较喜欢把话说得更充分一些的,甚至于很多时候,语言不够用的时候,恨不得自己心里所想的都能立刻印到纸上,拿给对方看才好。毕竟互相猜来猜去真的很累啊!
我自己也明白,会这么认为是因为我不过是一介俗人,而墨晏也好,孟姜也好,那位讳莫如深的皇上也好,都站得太高了!他们所知道的,讲了别人也不见得能理解,他们所做的,不需要别人协助也能成功,他们又都太能忍受孤独了,不需要人去理解和赞同,自然也就不想为争取到这些去多费口舌。
唉,我暗暗叹气。就算真能找回墨晏的回忆,与他如此不同的我,真的能扮演好他曾经的角色吗?
但对于孟姜为什么要接下这趟差事的疑问,现在已经得到解答了。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嬴政后来和她嘀咕的那阵子,应该已经把那些“只有他才知道的事”传达给孟姜了。而孟姜之所以能在知道这些之前就从容地应下,则是因为他们之间已经建立起很深的信任。假如不是如此,嬴政也不会只身跟着她前来,更不会把生死大计交到她手上!
我真傻,真的。心里突然跳出这句祥林嫂的台词来。我又一冲动就应承下要和孟姜一起去了,可是我真的能帮上她吗?皇上和我恐怕都有会错意的嫌疑,她所需要的,根本不是现在的这个墨晏吧?!
“那……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做?”我无力地问道。既来之则安之,答应了肯定就得去做,这倒是不关乎能力,却关乎人格了。
“马上启程。”我们一直只是随意地走着,但现在看来,却像是正在直奔马棚而去。
我大吃一惊道:“这么急?都不收拾一下东西吗?”但话刚出口就觉得很可笑。我们随身的东西其实很少,最重要的基本都在身上,随时离开一点儿问题都没有,我一个大男人怎么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啊!
她点头道:“对,我去准备好马,你现在去叫上桑青,我需要她的帮忙。”
“不和其他人说一声吗?”
“其实刚才我们一进皇上的大帐,我就看到他案上有一卷尺素,上面扎着红绳,封笺上写着‘陇西’二字。”孟姜不应我的话,正色道。
尺素,指的就是那种竹子串起来的书简,这样叫一般指的都是书信,而扎红绳表明是急报,陇西则是这封急报所来自的地方。我立刻反应过来,叫道:“你是说……”
“嗯,赫彻和我陇西守军,已经开战了!”孟姜说。
第三百一十三章 路遇
她这一句话,让我终于真切地体会到什么叫做“他知道的事我们不知道了”!
这个现象在现代有一个时髦的表述叫做“信息不对称”,很多时候人和人之间存在着各种差距,看上去像是各自处于优势或劣势,追究到底,可能都不过是这个简单的现象所引起的。
我终于明白嬴政让孟姜带上跟班的用意何在了,因为他恐怕很清楚,就算孟姜不带着我去,只要陇西开战的这个消息被我得知,我是一定会去的,而如果我选择单飞的话,搞不好不仅不能起到什么正面作用,反而有可能会给孟姜执行任务带来极大的风险!
所以他后来的安排,实际上是结合了“用”和“防”二者于一体的,并且只是通过轻描淡写的几句话,这个目的就已经顺利达到!
因为他恐怕已经很清楚,就算我明知他的用意,也是一定会如他所愿地行事的,原因非常简单,为了兄弟。
嬴政……不得不说,一位真正王者的可怕之处不在于拥兵多少,也不在于拥有一怒而杀千万人的无上权力,反而是在于他对人的洞察力和控制力,让他即使只是孤身一人处于斗室,仍可令人感到凛然可畏!
眼下也不是多讨论什么的时候,我匆匆说了声:“马上就来!”也就一路小跑着去找桑青了,将事情简单一说,她已经立刻会意,我们便飞速地直奔大营出口,与等候在那里的孟姜会合了。
至于为什么没有去通知朴翁、秦期、偌嵇他们,原因我也能够想得到,时间紧张固然是一方面,更主要的是他们三人目前所做的都是非常重大,没办法由旁人取代的工作!不管是为了什么其他的事情,暂时都是没办法放下的,而且,受到的不必要干扰也肯定是越少越好。
看嬴政那气定神闲的样子,这场战事恐怕他已经有所算计,对他来说并不见得就是很大的危机,拿下对方的首领什么的,派我们三人前去,能成事固然是好,不能成事对他也不会有什么重大的影响。倒是眼前这兵马俑的工程,反而是刻不容缓,堪称重中之重。
我们三人出了郦山陵大营,一路打马向西而行。
出发之前孟姜拿出了一张地图给我们看了一眼,我们目前所处的位置是在咸阳以东,而此次战报之中所提到与赫彻发生冲突的位置,在咸阳所在的内史郡西部紧临的陇西郡,郡守府所在的地方叫做狄道县。陇西再往西,就出了大秦国土了,此时为数个部族轮番占据,其中最出名势力最大的,莫过于月氏与东胡。
至于此次兴事的赫彻,倒是显得比较特立独行,并没有人确知他们是否属于月氏或东胡的分支,似乎也并没有固定的领土,天父地母,四处侵扰,与其说是部族,倒有些像是悍匪。
虽说如此,西部边陲早在秦国还没有统一中土时,就已经修筑起了非常完善的防御工事,敢于向强秦公开挑战的部族却也不多,此次要闹到上达天听,确实有些蹊跷。
我们出营时,选用的都是非常彪悍的军马,但即使是如此,想到在今天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