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医-第1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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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注意到这一点的显然也不止我一个,站在我们最前面的朴翁,此时已经激动到说不出话来,只是伸出手去,颤抖着,似乎是想要去抚摸一下这重生的躯体,但又像是害怕一触碰就会危害到这娇嫩的生命一样,犹豫不决。
我们都为他感到高兴,于是都默默地守望着,见证着这骨肉重聚的时刻。
正在此时,却听到身后传来“扑通”一声,紧接着是急切的呼唤声:“孟姜,孟姜,你没事吧?……”
我回头一看,却是站在最后的孟姜已经晕倒在了桑青身边!
没等我赶过去,秦期已经先行一步奔到了她那里,捉起了孟姜的手腕,伸出三指,为她诊起脉来。
喂,这还用诊嘛,她连日消耗,身心俱疲,全靠心气强撑着,如今肯定是大功告成,心气一泄,顿时就无法再勉强下去了。这一点,早先从她的脸色上也看得出来了,只不过看到她那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让人不忍心去劝阻而已。
果然,秦期沉吟了片刻后说道:“她是太累了,心脉有些弱,好好休息一下就会恢复的。”
桑青一听,像是稍稍松了一口气,说道:“我送她回去吧。”
我和秦期对望了一眼,都觉得这样最是妥当,也就没再说什么。一直将她二人送到门外,又目视她们远去,我不禁自言自语似地说道:“做了这么一件大事,不累就怪了。”
“是啊!”秦期非常难得地没有和我抬杠,老老实实地应道。
倒是一旁一直默不作声跟着的偌嵇突然碰了碰我的胳膊肘,低声说道:“公子,早先不是说要做一整支军队那么多的人俑吗?现在只是做了一个,孟姜上师就累成这样,剩下的那些可怎么办啊?”
不得不说他年纪虽小,看事情却很犀利,这也正是我现在在思考的问题。也许,最近我们是把工期赶得太急了,导致孟姜劳累过度,但使死魂重生这事,整个过程中几乎没有什么可以略过不做的环节,需要消耗她大量的体力和精力是显而易见的。假如,真的要将这样的过程复制到一整支军队上去,就算是孟姜也是抗不住的吧?但如果不是她的话,又有谁能承担得了呢?
然而我不相信这样重要的问题孟姜从未想过,以她的性格,明知会如此还打算这样做,最大的可能就是,她已经找到解决的办法了,只不过这办法目前还没有到分享给我们知道的时机而已!
“你觉得呢?”我问秦期。
他却扬了扬眉毛,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道:“我只是个工匠,对打造这样一支军队也很感兴趣,如此而已。”
“你这家伙,居然置身事外啊,鄙视!”我半开玩笑地说。
“这是哪里话?”他却反驳道,“我们是一个团队,要合作,就要互相信赖。每个人各有所长,各司其职,尽最大的努力就好。人的精力毕竟是有限的,如果还需要同时为同伴去操心,那估计就什么事也做不成了。”
“你这说法让我想起一个笑话,”我说,“有人在路上看到两个奇怪的人,其中一个人会在地上挖一个坑,另一个则取土填上,之后两人会向前走一段路,挖坑的人再挖一个,另一人则再次把土填上。旁边的人实在不解其意,上前去问他们在做什么,他们解释说:‘我们三个人要在这条路边种一排树,今天负责放树苗的那人没来。’……”
“哈哈……”我刚说完,身边的偌嵇已经笑了起来,但看到秦期一脸严肃地望向他,马上噤声了。
秦期接着又皱着眉头将狠辣的目光投向我,那神情分明是在说“你是在质疑我的智商吗?”
“呵呵。”我干笑了两声,没再说什么,望着桑青和孟姜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虽说朴云旗的重生已经初见成效,但正如孟姜所说,重生的死灵想要将人俑这个特异的环境完全改造为和人体一样,还是需要时间的。所以现阶段他的状态,有些类似现代意义上的“植物人”,只是有生命的征象,却还没办法像人一样活动。只不过区别在于,植物人是身体还在,意识已经休眠,而如今的朴云旗,则是意识已经苏醒,而“身体”仍然在沉睡。
按照孟姜的指示,偌嵇每天会在固定的时刻,去将特殊调配的药汁滴在人俑口中。不得不说,这个精细又规律的活计,还真的很适合这个心细如发又很有耐心的少年。
一转眼三天过去,孟姜经过休息,终于又恢复了昔日的神采,嬴政倒也很耐心地等了这三天之后,才派人来传,让她过去一趟。
孟姜听到传话,披上斗篷刚要走出大帐去,那传话的人突然又对她说了一句:“皇上说了,上师可以带助手前去。”
我们听到这个词都是一愣,随即,所有人都将目光集中到了我身上。
助手?是在说我吗?我一脑门子汗。不是因为他们认为我是孟姜的助手,而是感到皇上此言定有深意,这一去……恐怕又没什么好事啊!
但见孟姜带着微笑望着我,脸上又泛出健康的红晕,娇艳如花,又哪里说得出推辞的话,立刻乖乖地就跟着走了出去。
但是走在路上的时候,还是有些不放心地问道:“你说,皇上特意让你带人过去,是什么意思?”
“墨晏公子最长于察心之术,难道还用得着我指点?”孟姜笑道。
“别逗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情况,”我讪笑道,“不瞒你说,接下来我还真有点私事要去办,为皇上效力固然荣耀,但咱是真没那么大本事啊!”
如今这兵马俑之事最关键的一步已经完成,我觉得已经没什么我能做的了,心里倒是记挂着对桑青的承诺,打算要带她一起去找越璧的。作为一个男人,没人不想找机会成就一番伟业的,而眼下这个国家的最高领导就在这里,寻找机会表现一番的话,还愁做不成什么大事吗?
问题在于,这样的事对于我来说,却是无根之水,无本之木!到底是为什么来到这儿,我一天也未敢忘记,一天不解开血矶炉的秘密,踏踏实实过日子这种事我就想都不用想!而谈起到底怎样解开这个秘密,如今我能想到的,也只有从与我有过重要交集的这几位故人处得到助力,别无他法!
当然,如果可以的话,我很想把孟姜也带走,哪怕只是有机会见到她,我都觉得心满意足。然而曾几何时,我已经意识到,她与我所走的路已经不同了,如果我于此时纵情妄为,我怕我真的会永远迷失在这漫漫的历史长河里。
而这个曾几何时,大概就源于曾经的那个时刻吧,就从那个得知孟姜的家族需要永世效忠于皇室的时刻开始!
第三百一十一章 鸵鸟心态
现在我非常好奇,墨晏到底知不知道血矶炉里隐藏的是什么呢?是仅仅知道它与永生有关,还是连其中的就里都明确地知晓呢?在知晓了之后,又有没有采取什么对策呢?难道所谓的对策就是封印自己的记忆?
当初他将血矶炉交给孟姜的举动又是出于什么考虑呢?我不认为像他这样深思熟虑的人会做无全意义的事,只不过想从这个闷葫芦的嘴里知道那个“意义”很困难而已。现在我好不容易具备了与血亲意识相通的先天优势,他却偏偏又闹起失忆来,真是郁闷到极点!
而血矶炉在孟姜手中停留了这将近三年,似乎,也并没有为她的永生大计提供什么像样的助力,难道说是墨晏估计错误了?血矶炉并不能为陶家血统之外的人所用么?如果墨晏是知道这一点的话,又为什么要把血矶炉交出去呢?假如封印自己的记忆已经是解决家庭诅咒问题的终极**,将失去用处的血矶炉毁掉或是藏在一个自己都不知道的地方岂不是更好?
想不通的事情太多了,剪不断,理还乱,但最终我的思维还是落到了一个问题上:墨晏那失落的回忆当中,到底隐藏着什么?
如果能解开这一点,说不定我就会在血矶炉的问题上获得重大突破!
所以,我不能再流连在这里,我需要多与这段神秘记忆中的主角们去接触,也许,就能找到解开这谜题的契机!就算万一这段封印的记忆就是解决血咒的方法,大不了我知道了之后再重新封印一次就是了!
尽管,当我做出这样的决定之时,内心总有隐隐的恐惧感。那是我回到这段历史之后,唯一贯穿始终的一种感觉,像是低吼的野兽正在栅栏内蛰伏,等待着破笼而出的那一天,而笼外的我将无疑成为它的猎物一样。
孟姜并没有急着对我的话进行评论,只是偏着头,笑着看着我。
“怎么?”我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了,只好问道。
“你有没有本事,我心里是有数的。”她说道,“而且我很早的时候就说过,会尊重你的决定。”
我明白她指的是什么,曾经墨晏想要亲手葬送掉自己的过去的时候,她就说过这样的话。虽然这样的态度相当有立场,但我真的很想知道,假如她当时表示阻止的话,墨晏又会怎么做呢?他完全可以一个人默不作声地去操作便是,却选择了将决定告诉孟姜,还将血矶炉交给他,是否内心也是有挣扎的,下意识地在希望有人能够阻止他呢?
这个谜底,我真的很想知道。所以内心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嬴政再摆出什么样宏伟的目标,那个章邯再怎么煽风点火,都一定不要再好奇地冲上去请缨,赶紧找个机会置身事外,溜之大吉才是上策。
但是比较意外的,和孟姜一起走进那宽大的主帐时,并不见章邯,帐内只有嬴政一个人,端坐在正中塌上,身边堆着小山一样高的书简,正在逐一翻看。
一见我们走进来,嬴政一挥宽大的袍袖,说道:“孟姜,联有事交给你去办,你即刻就出发吧,联回宫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
“是。不知道是什么事呢?”孟姜问道。
“赫彻族人,你知道的吧?”
孟姜听到这个名字之后一怔,随即答道:“略知一二,是西域的一支小部落,人数并不多,但骁勇善战,号称可用鬼神之兵,四处迁徙,行踪诡异,迄今无人能准确知晓他们的族人隐蔽于何处。”
“嗯,”嬴政点了点头,又说,“他们的族长,是一个叫弧凉的男人,我要你去把这人的死灵给我带回来。”
我一直觉得,嬴政和孟姜之间颇为默契,平时说话的风格也是简洁快当,但这一次,我仍然被这位爷的直截了当惊得心驰神往了!
我当然明白他的意思是什么。对于一个小部族而言,族长就是一切,本就不多的族人往往就是靠族长的号召力而凝聚在一起,如果能够控制它的族长,就等于是轻而易举地拿下了这个部族本身!
早先我们并不清楚他那支兵马俑到底是为谁预备的,现在看来,假如真能将这样不战而屈人之兵的办法推广开来的话,这支经他手而重生,并自此由他掌握生杀大权的队伍将具备怎样的战斗力,真是想想都觉得可怕!
但理想是美好的,现实也是残酷的。这个赫彻族我倒也是知道的,且不说他们在哪里并没有人确切地知道,就算是知道了,一个好战的部落,族长应当也不是那么好打发的吧,如果能够非常轻易地就找出来干掉,那这个小小的部族早就灭绝了好嘛!
再说了,什么叫把死灵取回来啊?就算能够成功地干掉人家的族长,取出死灵也是件难度极其大的事,不要因为这第一具人偶做成功了,就把这事说得好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好不好啊?
我不禁侧头望向孟姜,看到她正在低眉沉吟着,像是在思考。就算是她,这样莫名其妙的命令也不可能会轻易接下的吧?
可能是因为我毕竟不是古代人,内心里还是有种不由自主的民主意识:就算你是皇上,就算我们都是微不足道的小卒,不合理的要求该拒绝也是要拒绝的,只不过要讲方法而已。
当下不禁在心中盘算着,如果孟姜表现出拒绝之意的话,该如何从旁侧应。
谁知道孟姜思索了半晌,却开口道:“陛下想什么时候查验成果?”
这……意思是应下了吗?我大感意外!不是吧,想取谁的死灵就取谁的死灵的话,这秦朝还需要打什么仗?占什么城?直接派孟姜去扫一圈不就统一了天下了嘛!不知道是不是胸怀不够宽广,我此时觉得有点头晕。
嬴政却像是一点儿也不感到意外一样,仍旧简洁地说道:“一个月后吧。”
我靠!这俩人,是合起来在逗我吧!
还没等我把这事消化完,嬴政已经将手向我这边划了一下,说道:“就让这小子跟你一起去吧。”
啊!!尽管知道此行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