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医-第1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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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如果孟姜有为难之色的话,我也想好下面该怎么接词儿了,毕竟不能因为我的无知而连累到她。
但是这个女人的能量从来都只会出乎我的预料,她见我这样说,马上点头道:“不错,会有今次的安排,最初的确是受到了血矶炉,和墨晏公子启发的。”
第二百七十五章 永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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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孟姜说完,朴翁已是急不可耐地问道:“小子,你的意思是说这血矶炉里藏着的是你先祖的意志?”
本来看孟姜话茬接得感觉非常好,我正暗自松了一口气,没想到朴翁这一开口,就把马车又拉回到我这儿来了,我不禁狠狠地看了他一眼,对他如此不合时宜表示不满。
但他只是瞪着帽檐下的一双大眼望着我,像是完全无法意会我的情绪,这想到哪就说到哪,甚至做到哪的个性可真是令人羡慕啊!
说实话,他这个问题倒真的是启发了我的思考。
虽然我讲起理论来头头是道,但联想到我自身,还有很多地方我并没有想通。现在他这么一总结,再回味起来,突然觉得兴许真的是这样也说不定。
之所以我的血会和血矶炉发生呼应,使我有机会了解到墨晏的记忆,大概就是因为这是陶家先祖所希望的吧。可是这样一来问题又来了,陶之焕也好,墨晏也好,他们的记忆不尽相同,到底哪一部分是老祖宗想要留存下来的意志呢?难道说老祖宗的想法仅仅是使后人的意念可以共享?这对他(或者是他们?)又有什么意义呢?
但因为墨晏这部分记忆的回归,我开始有了一种强烈的预感,这个谜底已经向我走近,似乎,就与我隔墙而立,我感觉得到它,但还需要一个契机,来将这隔墙打破,让真相彻底浮出水面!
毕竟,相比于长生不老或者让自己的意志永生这回事,我更关心的是我什么时候能跳出这个可怕的轮回,从这可憎的命运之中彻底脱身出来!
为了这个千里外的目标,眼下就正是积跬步的时候,那就是……不露痕迹地摆平朴翁这个问题!于是我摇了摇头道:“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它能不能给皇上的永生大业一点有益的启发。看来,这个任务,孟姜上师已经圆满完成了。”
说完之后,我的眼光顺理成章地转向孟姜,把打断的话头重新又交给了她。
孟姜何等冰雪聪明,星眸一闪,轻轻笑道:“朴翁不要着急,我会慢慢对你说明的。”随后她转向嬴政道:“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孟姜来办吧,陛下可先去休息,等我们商议出具体的方案再另行禀报。”
嬴政望了她一眼,点头道:“好。联等你消息。”然后又转向章邯道:“联已经命孟姜全权办理此事,接下来你可全听她安排。”
章邯当然立刻恭敬地道:“臣领旨!”
接下来又是一番恭送皇驾的礼节,章邯这种周到细致的人显然早有准备,此刻非常麻利地就把皇上安顿好了。
这位大人物一去,屋内那朝堂一般的气氛立刻为之缓和,四人都显得轻松了不少。一边饮茶,一边就继续聊了起来。
“丫头,你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啊?”依旧是朴翁先直奔主题。
我看得出来,他和章邯是朋友,所以虽然章邯是官他是民,却是毫不拘束。不过以他的性格,就算不是朋友,八成也不会在意这些小节吧。
孟姜却不急着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转向我道:“我和朴翁数年前有过一面之缘,那时这里出了一些麻烦,我们曾经一起去探讨应对过。”
“那算什么探讨应对啊,就是你一个人解决的好不好!”朴翁嚷道,“这小子也见识到了,就是山里那些……”
“噬灵妖树。”我接口道。
“……”朴翁像是被噎了一下,随即道,“看来你小子还不傻嘛!”
其实这一点儿也不难推理出来,我与朴翁在那树下见过一面,那时他就说过在等一个女人帮他解开什么真相,又说噬灵妖树是人召唤出来的云云。孟姜移花接木的手段我又是充分见识过的,将这二者联系起来,不就什么都明白了嘛!
“噬灵妖树,这是谁取的名字啊?”孟姜笑道,“感觉好阴森啊!”
“是我啊!很传神吧?”朴翁得意地道。一旁的章邯竟也在微微点头。
我突然意识到,兴许不止朴翁,就连章邯也是见过孟姜的,他之所以把朴翁召唤过来,说是他精通异术又了解此地详细的话大概都并不是主题,重点在于他是非常清楚朴翁想要见到孟姜的意愿!
而早先章邯说到皇上带了一位方士过来时,应该也是已经知道来者会是孟姜了,只是以他的性格,不到必要时不会把话讲得太白而已。
搞了半天,傻小子就只有我一个人吧。我默默叹气。
其实说起来皇陵陪葬品的事情虽是大事,但却并不至于到了非要皇上亲自来宣布的地步,只要下道旨过来,就算是以兵马人偶陪葬这种奇异的想法,章邯这样的人也一定会照办的。
现在不仅皇上亲自移驾前来,随身还只带了一个方士,不得不说,令人大为不解。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这件事情在某种程度上属于绝密事件,就连皇上身边的人,都是不方便透露太多的。
最后,就归结到一个问题上:这筑就兵马俑的计划背后,到底存在着什么样的意图?真的像我所说的一样,与传承皇上的意志有关吗?
说笑了几句之后,孟姜说道:“说起这噬灵妖树,其实也算是一种尝试吧。怨灵也好,正灵也好,都是人死后意念所留下的残影,这树能够将这些残影封存住,是因为树木本身与人的意念并不相融合的缘故。”
这与我之前的推断正好是相符合的,准确地说,和墨晏的所知是相符合的。毕竟将人的意念与人的躯体分开来看待的思路,也是墨晏曾经亲口对孟姜讲述的,但能够在短时间内就达到能够应用的地步,而且还与自身所擅长的法术结合了起来,除了孟姜,可能也没有第二人可以做到了。
“那么,我进而想到,如果寻找到更适应人的意念的‘容器’的话,是不是就能更完美地把人的意念传承下去呢?显然,人体是最合适的容器……”孟姜继续说道。
“你把我说糊涂了,”朴翁却插嘴道,“长生不老不是要一个人永远活下去吗?人死如灯灭,意念在不在又有什么意义?拿皇上来说,就算是他的意念能转移到另外一个人身体里,那他皇上的身份怎么办?还能保得住嘛!”
这话令我们三人都有些汗然,心中庆幸这话没有当着皇上的面讲出来。
而这位此时说得还正起劲:“再说了,就像刚才这小子所说的一样,血脉里是会残存前人的意志的,就算把自己的意念植入其他人身体里,和人家前人的意志之间岂不是变成了一种争斗?怎么保证自己的意念能够斗赢呢?”
“正是如此,”孟姜点头表示赞同,“所以到这里就面临着两个选择,要么找到战胜血统中原有意志的方法,要么,彻底舍弃人的躯体这个容器。”
第二百七十六章 不二之选
她解释得其实非常直白,但是在我们三人耳中听来,却因为一个深奥无比的问题突然这样**裸地摆到了面前而显得有些不知有措。
“至于你刚才提到的身份变换,我和皇上商榷过这个问题,”孟姜说道,“他的答复是,只要自己的意志还在,又何愁没有江山?”
我们再次被震住,不仅仅是为一个天子至尊傲视天下的豪迈,更是因为孟姜在这样说的时候,显得是那么从容,就是在讨论她家隔壁老王一样。试问一般人会直接去和一位开辟了帝制史的堂堂王者去讨论“你死了之后怎么办”之类的话题嘛!
不过对在座几位来说,皇上是一个客观的存在,他们看到他行走坐卧,谈笑风生,虽也许存有敬畏之心,但并不会太被其他的外在因素干扰到自己的判断。而我则不一样,我是这些人中唯一一个知道嬴政所开创的帝制是如何深刻而广泛地影响到这个国家,甚至整个世界的!我没有太多的君臣意识,但那种对于开拓者的敬仰,多少让我不由自主地表现得拘谨了不少,至少,有些话不该说得太白,还是知道的。
“可是……可是……”朴翁却又辩驳道,“难道长生不老,我是说,让一个人的身体一直存在下去,难道是不可能的吗?你也知道,有多少人为了研究出这样的方法,付出了多少……”
我看到他的急切,当然明白他所指的是什么,不止因为皇上崇尚黄老之学,更因为这个时代人们对仙道、对神通、对永恒的渴望分外强烈,人们的想法也比较百花齐放,所以出现了方士遍天下,奇人满江山的盛景。不管是官是民,还是方士们本身,为了追求异术而终生兢兢业业,甚至牺牲了性命的人也不在少数。
但非常可惜,即使是到了我生活的那个时代,科学已经很发达了,对人体运行规律的了解仍然不怎么充分。人的寿命究竟能够延长到什么时候,仍然没有一个定论,寿星们的年龄,也在不断地刷新上限。这还是仅限于为世人所知的部分,实际上有没有人活得更久,久得超出人们的想象,又有谁能说得准呢?
在这样的前提下,任何所谓的“理论”都显得是那么摇摇欲坠,令人难以信服,因为在一个人没死亡之前,永存的可能性就是不能排除的啊!而且去推翻这些理论的,将会是明明白白的事实,更没人敢下这样的结论了。
但是由此宣布人类实际上是可以长生不老的,又似乎太过于勉强,在所有人都走在路上时,又怎知这路有没有尽头呢?
那么岂不是说,这么多人为此而做出的牺牲,到头来只不过是一场空?我们以寿命有限的躯体,来追寻让其无限的方法,是不是只不过相当于坐在篮子中试图抬起自己的痴心妄想呢?
孟姜被他这么一问,露出了些许犹豫的神色,我猜他并不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不知道这样的回答会不会刺伤面前的这位老先生吧。
但这犹豫持续得很短,她便露出轻松的笑容道:“朴翁,那你觉得那样到底可能不可能呢?”
“我……我当然是觉得可能的了,不然我也不会……”朴翁说着,回头望了一眼他身边放着的那个大包袱。
虽然只是一个仿制品,但我相信朴翁在制作这个巨型血矶炉的时候,是寄托了很多的期待进去的。他之前对我说过,想要找寻生死轮回的真相,说明他大概也是那万千想要摆脱死亡恐惧的,芸芸众生中的一员吧。
“那就行了。”孟姜笃定地说道,“只要你相信,它就有可能,不然,就是没有可能。”
这话,听着好励志啊……然而相当于什么也没说不是嘛!这是我心里浮现出来的的第一个念头。
正这样想着,突然发现孟姜在笑盈盈地看着我,一时觉得有点尴尬了起来,赶紧排除杂念,正襟危坐。这个女人的目光总是像是看透了我的内心一样,我还是不要乱琢磨为好。而且,我倒是想看下朴翁对孟姜这个答案会怎么看,能不能解答他的十万个为什么。
“你是说,皇上不相信他能长生不老?”朴翁一脸惊奇地道。
霎那间,我的余光留意到章邯的身子不自主地晃了晃,其实我自己也很有这样的冲动,因为实在想不到朴翁的思维竟然会一下子跳脱到那里去!
毕竟这二位都是圈内人,这么专业的对话,我们这些外行听上去真是有些吃力啊!
而对于这句问话,孟姜只是笑而不语,未置可否。实际上,相当于变相做了肯定的回答。我一听,忍不住唏嘘不已。
一个人最倾力去追寻的东西,反而是最不容易得到的东西,因为这些东西就像他们内心的大洞,是他们觉得无法去拥有的东西,就像硕鼠首尾相逐一样,真正在阻隔着自己得到的,说不定就是自己本身。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也许早在徐福混迹于赢政身边的时候,就已经可以依靠他绝世的医术而将皇上变成第二个他自己了,虽然不知道徐福是不是真的能够永远都不会老死,但至少以我们所见,他已经拥有了足够长的一生。然而正因为他深知皇上的问题在哪里,所以才会雪藏技艺,最后干脆绝尘而去的吧。
在这个前提下,我们都明白为什么孟姜会提到那两个选择了,既然躯体无法长久生存下去,将自己的意志传承下去,也就成为了最佳方案。
但是孟姜所提到的两个选项,却绝对都不是一般人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