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医-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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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住这与现实联接的唯一一丝线索,我身子一震,惊醒了过来,额头兀自冷汗涔涔。
一睁开眼睛,果然孟伊玲正坐在旁边!看到我的表情,奇怪地问:“怎么了,做恶梦了?”
我却立刻急切地问她:“那场爆炸里有人伤亡吗?”
她听了脸色一变,眼神有些闪烁地说道:“嗯……伤了十几个人,二楼库房的管理人受伤太重,后来没抢救过来。”
我听了胸口如同遇到重击,心里方寸大乱,嘴里喃喃地说:“那个管理人,是不是一个男人,大约180的个子,很魁梧,方脸大眼,下巴附近还有一道疤?”
孟伊玲听了一愣,说:“他和你一起入院的,我当时看见了,好像差不多,你怎么知道的?”
假如,假如这一切真的是因寻宗血咒而引起的,那该为这次事故负责的岂不是我?先是连累王建国受伤,又造成这么多的伤亡,接下来还会有什么?顿时心里如被撕裂一般痛楚起来。
她见我闭着眼不说话,猜到了我的心思,赶紧说:“你别多想,事故调查已经有结论了,是因为氧气瓶部件老化造成的,虽说……虽说确实是意外事故,但是和管理人的失职也是有一定的关系的……”
沉默了半晌,我突然睁开眼睛问她:“伊玲,你觉得我父亲研究的那个课题真的有戏吗?”
话题突然的跳转让她有点意外,但还是笃定地回答我说:“嗯,不止是有戏而已。”
我一听这话,心里一下子萌发了很大的希望,急不可耐地问:“怎么讲?”
孟伊玲看着我的眼睛,认真地说:“其实你现在的状况并不适合去探讨这件事,但是为了让你安心,我还是会先和你大致说一下。你答应我,听完了也不先不要想太多,一切等你身体恢复了再说。”
“好!”我痛快地应道。
正在这时,门一响,田歌和王建国回来了。他们一看孟伊玲和我离得这么近地在说话,立刻面露尴尬,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进来还是该出去。
孟伊玲却回头冲他们笑着说:“你们进来吧,一起讨论下也好。”
大家分别坐定,孟伊玲才说:“你的这件事我回去想了好久,也查了很多资料,因为之前受陶老师的启发,本来就做了很多研究,现在感觉更明晰一些了。”
“她原来听过我父亲的讲座,所以叫他陶老师。”我对田歌和王建国解释道,生怕他们会往我身上联想。
他们果然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我心下惭愧,虽然我把这二位忽悠得够呛,实际上却是连老爷子的脚边儿也够不着的。
孟伊玲继续说:“你之前说,怀疑寻宗血咒是在身体里植入了一个病毒,这种说法倒也有一定的道理,不过它不是一个病毒,而是一个标识,这个标识让你和其余的人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我奇怪地问。
“不是我们所能看得出来的不一样,”她回答说,“但是这个世界能感觉得出来。”
“怎么听着好像我跟一个大人物一样!”我傻乐起来。
“应该说,恰恰相反,这个标识让世界视你为异类。”孟伊玲纠正道。
我本来就一直是一个异类,这一点已经被无数被我捉弄和折磨过的人们表达过了。我无奈地想。
“之前我和你们讲过,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这几个东西实际上是同一个东西。这个思想其实也不是我首创的,而是当年你父亲提出来的。
引申到你这件事上,如果说当下的世界、自然、所有的环境都像是一个人一样,那么你就是这个人身体里的一个异常的存在,打个比喻来说,就像是……癌细胞一样。”孟伊玲说到这儿,忍不住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我的表情。
但我的表情此刻就像膜拜天神的信徒一般,无知地、崇敬地、投入地看着她。
“你也是学医的,应该很清楚这个机理,人体一旦感受到身体里的异类,会启动免疫系统去消灭它,但是免疫系统有时是不分敌友的,会连正常的细胞一起消灭。得了癌症的人在中医的眼中,体现的就是大寒症,病人到后期会手脚冰冷,身体的正常平衡也完全被打破,是因为免疫系统的过分启动会消耗人大量的气血,最终元气耗尽而亡。”孟伊玲解释道。
“可是按那绢书上所说,应该从成年的时候就开始显现了,古人不是十几岁就成年了嘛,现在我都活这么大了,怎么刚开始闹腾?”我问。
孟伊玲却完全没有被问倒,而是早有预料一般地回答说:“你的家乡我没去过,但是查到了它的地图,是不是三面环山,一面是河?”
确实如此,我点了点头。
“我师父精通风水之术,我也略懂一些,这种风水格局叫做‘锁龙局’。意思是龙在一飞冲天之前,会有一段潜伏的时期,在这种锁龙局中潜伏,对隐藏龙气、积蓄力量是最为有利。我猜,是因为你生活在这种环境里,你身上的标记受到了抑制的缘故。”她说。
啊!我懊恼地拍了一下大腿,把他们三个都吓了一跳。
“怕不得之前赵叔一直不让我出来,怕不得我一来北京就出这么多事,早知道应该一直窝在家不出来的!”我嚷嚷道。
孟伊玲却摇摇头说:“没用的,潜伏期再久终究也是会发作出来。中医上有一个故事,说的是春秋时有个晋景公生了重病,有一天做了一个梦,说有两个小人在商量,只要躲到‘膏’和‘肓’中间,药力就达不到。后来晋景公的病果然不治。病入膏肓这个词就是这么来的。‘膏’指的是心尖处的脂肪团,‘肓’指的是膀胱经所连通的中隔膜处,刚好心属火,膀胱属水,山在八卦上也有火象之说,应了环山面水这个格局。”
我一听顿时泄了气,按她这个说法的话,我这个异类已经被免疫系统发现了,不仅我不从家乡出来没用,现在再回去也是没用了。
“可是,”转眼我又想到一个说辞,“我怎么知道遇到的这些事到底只是普通的意外?还是真的因为身体里有什么标识呢?”
这回倒是旁边的王建国搭了话:“会不会你家祖先留下绢书和血矶炉就是为了给后人一个提示?如果真当是普通的意外的话,可能也就枉死了吧。”
“可是这么有威力的标识是怎么留下的?留下这个又是为了什么?”我还想挣扎一下。
果然孟伊玲也摇摇头说:“这个就不得而知了。”
记得当时赵叔他们也是说,这件事最后还得靠我自己来解决,如果孟伊玲单靠现在的线索就什么都知道了,那上千年来这个问题也早就被某个大神解决了吧。
还有最后一个疑问,我问道:“那我现在到底能做点儿什么呢?”
“你也听了这么半天了,该休息了。”孟伊玲却突然站起来说。但我看她的脸上分明写着:这事现在我还不想让你知道。
还没等我抗议,她已经转头向田歌和王建国说:“走,咱们出去吧,让他睡一下。”接着就拉着他们走了出去。
我躺在那里,心头纷乱不已,这次事故连累了这么多人,我是绝对不想它再次发生的!可是只要我活着一天,看样子事件就不会平息啊!如果说是因为我而令这世界得了绝症,那又是谁令我得了这个难以抉择的“绝症”呢?
第十八章 求死
其实我并不是不相信老爷子所说的,只是理论讲出来相对容易,具体操作起来还真是不知道从哪里入手啊?
逆转时间?逆转了又怎样呢?就算我现在回到0岁,只要出生了,就免不了早晚遇到今天这样的命运。再说,返老还童这事就算是可行,也需要大量的时间,并不会像神话剧里所演的一样,一念咒一转身就变身做孩童的。
老爷子和田老师父女他们为了这事研究这么多年,也没有太大的突破,就算我逆转回去了,以我的智商难道还能超过他们嘛?连我自己都不信!
但是看刚才的情形,孟伊玲好像已经明白了一些什么了,可是她为什么不和我明说呢?
想到这儿无论如何都觉得无法释怀,就坐起身来,挣扎着下了地,晃晃悠悠地往门口走。
躺在床上的时候,我的心气儿还是很旺的,但是真走下来,只感觉头重脚轻,胸口憋闷,眼前发黑,四肢不听使唤,真是想不服都不行!
扶住墙边缓了缓,再迈步向前,好不容易走到了门口,隐隐听见了门外的谈话声。
先是田歌的声音在问:“为什么会这样?”
接着是孟伊玲答道:“我估计是因为他现在气血两亏,生命体征已经变得非常弱,所以免疫系统暂时攻击了。”
我心里一动,果然她还有没有对我说出来的东西。想想也是,我从家乡出来之后不过一个礼拜就发生了一堆“意外”,但是从这次爆炸发生到现在已经这么长时间了,却没有再遇到什么生命威胁,除了那个梦之外,嗯,如果精神创伤也算是意外的话……总之,大概真如她所说的一样吧,是因为我现在和死了也没太大区别的原因。
接下来是王建国的声音:“您的意思是?”
孟伊玲声音低沉地说道:“如果我的推断是正确的,那么想要攻击停止的话,需要他一直保持现在这个状态,可能是永远……”
田歌急切地说:“那岂不是让他跟死了差不多?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要不要等他复元了再看看?”
一阵沉默之后,孟伊玲反问:“难道……你们想他再经历一次那样的事故吗?”
我一听,心下大震,脚一软,扑通一声就跌坐在地!
虽说心里早有一些准备,听到她的这个结论,心里仍然是惊讶、失望、痛苦、恐惧五味杂阵。
身上不可控制的开始瑟瑟发抖,这如同,法庭上听到死刑判决一样!不止,可能如同被人用枪口指着头一样!
虽说心有不甘,但是孟伊玲最后那句话直戳我心里最深的那个伤口:我还能再试一次吗?眼前仿佛突然出现了一个个场景:王建国的手、孟伊玲倒在架子旁、走廊里见到的那位库房管理员那无望的眼神……
何去何从?!
孟伊玲走回病房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床上闭上眼睛了。她见我听话地睡着了,也就带上门离开了。
可是这对我来说,却真的是一个难眠之夜!
起先,情绪还是比较低落的,想得也比较悲观,可是时间久了,思绪就开始飘散开去了。
多希望这一切,都只是做了一个恶梦啊!可是我知道,用掐腿这招儿来试梦其实是靠不住的。人在梦里不仅可以看到东西,闻到味道,尝到滋味,而且绝对是会有痛感的!只要大脑认为你真的经历了这件事,就会操纵你的五感,让你如同在现实中一样!
如同那个脑袋急转弯一样,说有一个人在睡梦中梦到自己被人杀死了,结果就真的死了,这个故事是不是真的?
答案是,不是真的,因为如果他死了,你怎么会知道他梦到了些什么呢?
人太容易被一些似是而非的东西所蒙蔽了,一旦笃信,几乎不可动摇,连自己都控制不了!所以简直可以说,其实人的大脑才是最大的骗子!
想跑题了,回到眼前的问题上来,如果必须要这样半死不活地活着的话,还真不如死了算了呢!五百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为什么是五百年?一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
想到远在千里之外的老太太,心里突然一酸。儿子不孝,可能没办法伺候您老人家终老了!我已经嘱咐赵叔不要将我受伤的事通知我的家人,回头就告诉他们我为了拯救地球当了烈士了吧!
可是我还没给陶家留后呢!这么重要的历史任务都没完成就去赴死是不是不太合适啊!孟大医生这么大爱,不知道肯不肯成全我这小小心愿呢?陶家后人如果有我和她加起来的聪明基因,解个小小秘密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可是让儿子一出生就没爸,会不会太残忍了呢?慢,万一头胎不是儿子怎么办?现在计划生育呢,只有生一个娃儿的机会了!
呃……又想远了,回到当下,不知道孟伊玲打算怎么处决我呢?打毒针还是用毒药?我听说吞金自杀可以神态安详,不知道谁愿意拿家底儿来成全成全我……
不知道想到哪一个桥段的时候就见了周公去了。
第二天一早醒过来的时候,看到田歌倚在我床边正睡着。其实我在院里的一切,赵叔都已经帮我安排妥当,田歌这丫头,却非要每天起早贪黑地来陪着我。我拉过旁边的衣服,盖在她身上,心头觉得温暖。
过了一会儿,孟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