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医-第1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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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说什么啊?”对这小子我也算是比较了解了,很自然地想引导他讲出来。
“没什么,我走了!”他头一甩,走掉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感觉有些莫名其妙。墨晏和越璧的关系过去是有些紧张,我一直觉得这是因为二人不管怎么说都有点潜在竞争对手的意味。但最近这些天在与郡守府完全不同的环境中相处下来,似乎又不是那么简单。越璧心里好像对我是有点什么其他的心结的,不解开这个的话,恐怕我们是很难心无芥蒂地当兄弟的吧。
我叹了口气,钻回了自己的大帐,四仰八叉地往塌上一躺,身心舒爽。但侧头看到桑青那张空荡荡的卧塌,又有点担心了起来:三天了,她一个人在外面,没事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正睡得沉,突然外面传来一声什么人凄厉的叫声,如同一记大锤突然敲在我心脏上一样,吓得我一下子醒了过来。
只听那叫声分明是:“来人啊,杀人了!……”
第二百一十八章 谋杀
我立刻翻身而起,跑到门外一看,只见到其他几个屋子里也有人出来站着张望,却都是有些判断不清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了。
看来并不是我在做梦,刚才是真的有人在喊,但是在哪里呢?正在踌躇着,又一声撕心裂肺的大叫传来:“快来人啊!……”
这回我立刻听出了声音的方向,马上就向那边奔了过去,其他屋的人也纷纷跟着跑了过来。
那地方很近,不过是一转角,我已经站到了声音传来的那间屋门前,只见门前正有一个人一脸惊骇的坐在地上,手指向屋内,嘴里结结巴巴地说着:“杀、杀、杀人了……”
他旁边已经站了一男一女,也是不可思议地向屋里望着。我一看,这俩人我正好都认识,男的是肇锡,脸色铁青,身子好像都在发着抖;女的竟然是绿衣,她的眼睛正大大地瞪着,双手捂在嘴上,好像在尽力不要让自己尖叫出来。
我也好奇地凑了过去,顺着他们的目光向屋里一看,只见这屋里灯火通明,屋正中的地上,一个人仰面朝天地躺着,胸口正在汨汨地流血,在身边形成了一大滩血泊。令人惊讶的是,他身边正站着一个人,双手沾满鲜血,可能也是惊呆了,木桩一样一动不动。
待我把一边站着的这个人看清的时候,我自己也差点惊叫出来,这人不是别人,竟然是秦期!
一时间我心里猛地一沉,好像有了什么不好的预感,但是还是本能地喊道:“快救人啊!”就冲进了屋子,来到了倒地的那人身边,看到旁边有一件衣服,也顾不上许多,抓过来就想去帮他压住伤口。
这一伸手,才发现这人胸口上居然还插着凶器呢,因为太细小远处望过来根本看不清。但这东西……我仔细一看,猛地吃了一惊,居然是秦期用的黄帝九针中的一把,用来去除伤口腐肉用的锋针!这东西尺寸大,形如刀锋,非常尖利,想要插进人胸口当凶器是完全可以的!
我忍不住抬头去看了一眼秦期,却见他只是呆站在那里,目光中充满了惊讶、恐惧和难以置信!
我又低头看向伤者,虽然胸口上有针,但这人的致命伤却不是这处,而是心脏附近的另外一处伤口,所以才会这样大量流血,尽管我尝试了止血和复苏,但因为之前失血过多,此时已经无力回天,眼见着他身体渐冷,已然撒手西去!
我无奈地站起身,摇了摇头。没等倒出空去和秦期说点什么,门外人群一分,冲进了几个士兵,带头的一进屋见到这惨烈的情景,也是惊叫了一声后叫道:“这……是谁干的?”见到我和秦期都是手沾鲜血,厉声喝问道:“是你们俩吗?”
“不是!”门口有一个人喊道。
那兵头回头吼道:“谁说的不是?站出来!”
只见门口那围观的人之中,有一个人有些委缩地走了出来,身材瘦削,一副吓坏了的样子,是肇锡。他伸出手来指向了我,说道:“我……我是说……不是这位公子做的,他是进去救人的……”
“不是他,那是他吗?”兵头一指秦期。
“这位官爷,我觉得……”我刚刚开口想说些什么,门口却已有数人纷纷点头,恰恰是跟我一起跑过来,目睹了秦期一个人站在死者身边的那几个。
“来人,带走!”这几个兵根本不听我说些什么,一拥而上,就将秦期制住了。而秦期也不反抗,泥菩萨一样任由那几个人推推掇掇。
无奈之下,我只好努力贴近他,低声说道:“你放心,我会查清的……”刚说出这个字,那几个兵已经把他推出门去了。
秦期也不回应我,只在门口与绿衣擦肩而过的时候,似是抬头与她交流了一个眼神,具体从我这个角度也没看清。
他被押走之后,兵头则对我喊道:“行了行了,闲杂人等都退下吧,从现在开始谁也不许再进这间屋子!”
于是我也走了出去,先直接走到肇锡面前说道:“谢谢你帮我澄清。”
他摇了摇头,嗫嚅道:“哪里,本来就不关公子的事……”
我又问道:“这个……死者是什么人?你认识吗?”
他兀自有些心神不定,像是努力定了定神之后才说:“认识,他……是刚刚派来的大郡官。叫米……米忠。”
这个我倒是知道,大郡是地方上主管驻军的一个官职,尽管这骊山陵区域是卫杳将军麾下的人主管,但估计人手不够的时候,调地方所属的驻军过来帮手也是可能的吧。这个死者估计就是来做这方面交接往来的人员。
心里不禁暗自叫苦,如果死者是普通小吏的话,我还能和章邯说上话,至少能争取一些时间给我去调查这件事,也能让秦期少吃点苦头。但如果死的是军方的人,章邯恐怕也不方便直接插手,要交涉的话,只能去找卫杳了。
事不宜迟,我也顾不上多问,回屋清洗了一下之后,立刻就先奔了卫杳的大帐。谁料门口的守卫说什么都不帮我通传,说大将军休息时谁都不能打扰,不然他要发火砍人。眼下我有求于他,当然不去硬闯比较好,只好在他帐外徘徊着等天亮。
走了几圈,微凉的夜风吹得我头脑清醒了很多,心里那火急火撩的劲儿也慢慢消退,我开始尝试着分析起这件事来。
一个新派来的军方人员,会和秦期产生什么交集呢?几天的工夫就能积累起足以杀掉对方的仇恨?这也太扯了吧!
而且如果二人之前关系不好的话,这大晚上的,这个什么米忠怎么会允许秦期进到他屋里呢?如果说是秦期闯进去杀人的,会先把灯火点亮再动手吗?
而且我对秦期虽然算不上多了解,但他怎么看也不会是那种容易冲动杀人的人,但假如他是无辜的,他的针怎么会插在死者身上呢?
……
疑点非常多,我需要时间去理清,所以待会儿见到卫杳,最首要的事不要替秦期申辩,而是从查清真相的角度来和他谈,争取到尽可能多的时间……
正想到这儿,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有人叫道:“墨晏!”回头一看,黑暗中跑来一个一身白衣的人,是越璧。
第二百一十九章 请命
“你来得正好!”我朝他喊道,“你今天晚上见过秦期吗?”
“没有啊,我下工地之前不是碰到你了嘛,那时秦期就已经不在屋里了,不知道去哪了,我这是才回来就听说出事了,猜到你可能会在这儿就马上赶过来了!”他停下脚步,气喘吁吁地说道。
我有些失望,看来出事之前秦期的行踪没有亲近的人能证明啊……不过也不一定,还没问过绿衣姑娘呢,说不定会有什么线索。
“接下来我们怎么办?”越璧问道。
“我打算明天一早先和卫杳将军谈谈,争取让他把调查权交给我。”我说。
“可是我们几个人是一起的,他会不会让你避嫌啊!”他有些忧虑。
“有可能,但正因为我们对秦期是了解的,解决起这件事来才最快最方便,如果他不放心的话,找个人监视我也是可以的。”
“嗯,只要争取到时间,一定能帮秦期摆脱嫌疑,他是不可能干出杀人这样的事的!”越璧说道,顿了一顿后,却又突然问道,“如果……我是说如果,这件事真的是秦期做的,你会怎么样?”
我一怔,沉默了,半晌后才答道:“无论愿意不愿意接受,真相就是真相。”
“猜到你会这么说。”黑暗中看不清越璧的表情,语气中却能听出些许的失望,“无论旁人怎么样,自己一定要保持正确,这就是墨晏公子的风格。”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我刚打算再说点什么,越璧已经冷冷说道:“既然你都有自己的考虑了,我在这儿也不过是添乱而已,先回去了。”说罢转身就走了,很快已经隐没到了日出之前这深不可测的黑暗之中。
我叹了口气。越璧怎么想我都不要紧,我现在无非是想做自己能力所及的事罢了,正确不正确的,谁又有办法给出绝对的评价呢?
好不容易等到天亮,在我第一百次催促门口的守卫帮我通传之后,他终于是极不情愿地办了,于是我有幸在卫杳将军哈欠连连,眼屎还没擦干净的时候就在大帐中见到了他。
“一大早的找我什么事?”他不耐烦地问道。
“昨天晚上的事,您已经听说了吗?”我问。
“嗯……你是说大郡官被杀的事?话说杀人的就是和你一起来的那几人之中的吧?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居然能做出这样的事,而且听说下手极狠,我还真的是小瞧了你们啊!”他冷笑着说。
看来我又被门口的人忽悠了,如果没人能打扰大将军睡觉的话,他又是怎么这么快得到通传的呢?而且好像知道得还挺详细。
当即定了定神道:“将军一下子就看出了这其中最大的疑点,在下佩服!秦期不过是偶然到来的外人,与死者接触的时间也极短,有什么仇怨非要用杀人的方式来解决呢?这正是本案最大的疑点。因此,想请大将军允许在下去调查这件事,一定将这其他的原委查明,给您一个交待!”
“那不可能!”卫杳却回答得迅速且断然,“你们是一起的,你当然向着他了!现在人都抓了,凶器也有了,想知道原委还不容易,大刑伺候,他必然招了,还用得着调查?”
“大将军!”我急切地说,“动刑定案确实很容易,但万一中的万一,这人并不真凶,只是因为受不了大刑而承认犯案,让真凶逍遥法外,那对于死者来说,岂不是天大的不公平?据我所知,这位死者还是地方上的官吏,是否更谨慎地处置,全面地调查一下更好呢?”
“说起这事我就气啊!”卫杳一听我这么,大手在桌上一拍,愤然道,“你知道那米忠是什么人吗?是当朝尚书令米坤的亲弟弟,现在出了这事,那边少不了又得找我啰里啰嗦的,不赶紧把他们的嘴堵上怎么行?”
“三天!”我突然说。
“啊?”他没反应过来。
“消息传到那边,再派人赶过来,怎么也要三四天,您给我三天的时间,我一定将事情调查清楚!家属再怎么愤怒,也无非就要一个杀人偿命!”我斩钉截铁地说。
卫杳目光炯炯地盯着我,沉声道:“如果调查下来,真的是你们那个伙伴干的呢?你该怎么和我交待?”
我一愣,随即低眉道:“我们离开河东的时候,郡守大人交待我们来到这里替朝廷办事一定要谨言慎行,还嘱咐我督导大家,如果秦期真的犯下这样的大罪,墨晏也难逃失职之责,失信之义……”我深吸了一口气,又说,“自愿与秦期同罪,任由大将军处置!”
卫杳听我这样说,显然有些意外,似是犹豫了一下道:“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就去查吧,三天,三天后你查不出东西,我同样要治你的罪!”
“多谢大将军!”我大喜过望,站起身就想离去,却听卫杳突然说:“既然你能猜到别人怎么想,那你倒是说说,我为什么要同意让你去查呢?”
这……我脚上一绊,差点儿跌倒!这个人堂堂一个大将军,怎么跟小孩子一样,这么喜欢置气呢?一定还记挂着上回我小小戏弄了他一下那件事,这是又想找机会翻回来呢!
只好无奈地转身,向他一拱手道:“所谓的知人意,只不过是江湖上传的小道消息罢了,您无须理会的。如果一定要在下斗胆揣测一下您的想法的话,我觉得正因为小道消息传的是我,您才同意我去调查的。”
“哦?怎么讲?”卫杳一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