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医-第1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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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章大人如果只是要我们听命行事,只需要直接支使我们就可以了。现在特意签了道手令给我们,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就是要我们放手去做。不需要听他的指挥,自然也不需要他承担任何责任,现在每一个人都是嫌疑人,一旦走错了调查的方向,出了什么差池,得罪了什么人,也自然由我们自己背过,这就是启用外人调查这件事的另外一个好处。”我缓缓说道。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她听我这样分析,脸色一沉,随即问道。
“既然线索是从死了人而起的,那我们就把这个死人当成最初的原点吧。”我沉吟了片刻后说道。
“死人啊,那岂不是到了秦期出马的时候了。”越璧在旁笑道。
哦?我很意外,下意识地望向秦期,却见他只是淡淡笑着,并不应声。
于是我们一行人,就先来到了据称半月前死过人的那间大帐。
说是大帐也许并不准确,这些办事官吏驻扎在这里多年,办公的地方根本就是一排房子,建造得极为坚固,里面的设施也是应有尽有,只不过是类似帐篷的设计而已,刻意不用砖石,估计是为了避开在皇陵旁动土的大忌。
刚进去,就见一个一身小吏打扮,皮肤黝黑、浓眉大眼的年轻人迎了上来,我刚想从怀里拿出章大人的手令,他已经摆手笑道:“四位就是专程从河东赶来的客人吧,章大人已经交待过了,在下肇锡,有什么我能做的尽管吩咐!”
这倒是便利,我当即也客气地说道:“那太好了,我叫墨晏,这是桑青、越璧、秦期。听说半月前这里有人病逝,为了防止有什么疫情蔓延,想来问一下具体的情形”
刚说到这里,我发现对面这位小伙大张着嘴,一副吃惊的样子瞪视着我,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不禁奇怪地问:“怎么?”
却听他像终于惊呼出来了一样叫道:“啊!你就是墨晏公子?河东四贤的那个?”
“这是。”我没底气地答道,一时没悟出这和我们要办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天啊,你太有名了,我早就听说了,一直都想见见呢!”他像是看到了偶像一样兴奋地说,倒是搞得我一时手足无措起来。
“那那这三位就是河东四贤的另外三位的是不是?啊,是不是啊?”他又问。
“嗯,是的,我想先去看看”我还想把话题拉回来,无奈肇锡已经又冲向了桑青他们三人,热情地表达了一下仰慕。他这么一聒噪,屋里其他几位也被吸引了过来,把我们四个一通围观。
“我说肇锡,我们还是先办正事好嘛?”好不容易见一波新鲜劲儿即将过去,我赶紧拉了拉肇赐的袖子,低声说道。
“是哈,我一激动都忘了,哈哈!”他摸着后脑勺,爽朗地笑了起来,末了说了一句“四位跟我来”,就把我们带到了距离他们这间不远的另外一间屋里。
我们进去一看,是件相当大的屋子,分为里外两间,里面的一间有单独的门,现在是紧紧锁着,外面的这间则像是办公兼居住的地方。
“这次出事的那位同僚的名字叫周流,主要是负责保管里面这件房里放着的资料文件的。出事的那天是九月十三吧,我早上过来叫他去吃饭,发现屋门是从里面闩着的,但是敲了半天没人应声,觉得有些奇怪,从窗缝看进去,在地上看到了他的脚,这才赶紧叫了其他人一起撞门闯了进去,那时他已经没有气息了。”肇锡说到这,表情沉重,似乎又回到了当时的那种悲伤的气氛里。
“事后找令史来看了么?”一直在旁默不作声的秦期突然说。
秦期这人,非常擅长揣着明白装糊涂,心里其实有数的很,但嘴上并不会轻易地说出来,在外人面前更是如此。
除了擅长陶艺之外,我一直不太了解他作为河东四贤的一员到底有什么本事,现在他主动发声,我倒是期待了起来。
“来过了,说是死于亥时前后,没有什么外伤,也没有中毒的迹象。当时屋子里挺整齐,不像是有过打斗,事后我们盘点了一下,发现不管是里间的文书还是他随身带的一些银钱都在,只能推断他是得了急病而死了。但令史也不能肯定具体是得了什么病。”肇锡思路倒是很清晰,讲述得非常全面。
秦期听了他说的,手指轻轻拈着下巴,沉默了。
“亥时啊,那个时候你们一般都在做什么啊?”我不动声色地问道。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一章 查问
“平时那个时间我们都已经睡了啊!但是九月十二那天晚上确实有点特殊,工地里出了点儿事,除了周流之外的人都去处理那事了,一直到快丑时才一起回来的。”肇锡说道。
“出了什么事啊?要劳动你们这么多人?”我好奇地问。
“还能有什么事,”肇锡倒也不疑有他,蛮不在意似地说道,“那些工人对最近的伙食有意见,找了几个出头的找我们交涉。”
“哦?”我觉得很意外,“我听说那些人大部分都是囚犯不是吗?还有机会提这种意见?”
在这种时代,这种场合还能讲点儿民主,真是令我大感稀奇!
“咳,”肇锡的脸上露出了些不以为然的神情,说道,“还不是章大人仁慈,时常给他们一些通融和商量,才惯得他们事儿越来越多了……”
原来如此。这倒是蛮符合我们对章邯大人的印象的。
“那这类的事情周流从来都不参与处理的吗?”我又问。
肇锡摇了摇头道:“他主要的职责就是管理这间放资料的屋子,晚上也是一个人住在这外间,并不大会和工人们有什么交集的,除了三餐一起之外,和我们之间都交流得比较少。”
“不好意思,我们想进这间案卷房看一下,可以吗?”我试探式地询问了一下。
“当然可以!章大人已经吩咐过了,对各位的要求要尽量满足。公子稍等!”肇锡倒是相当爽快,转身就出了屋子,没一会儿,带来了他的另外一个同僚,两人各拿出了一把钥匙,分别从锁左右两边的孔插入,这才把锁打开了。
一开门,迎面传来的一股地下室一般阴暗潮湿的气味,他二人先进去点亮了四周的火烛,我们这才走了进去。
果然,这屋子连个窗子都没设,唯一的进出口就是这扇双关锁的门。
“周流没去世之前,这门上也用的双关锁吗?”我问。
肇锡摇摇头道:“不是,因为出了这件事,大人才要我们换掉的。”
“我们可以看一下周流的人事案卷吗?”我说。
“没问题!”肇锡去一边的架子上翻了翻,取出一卷书简走了出来,我展开一看,从出生年份出生地、到家庭组成就职履历,里面对周流的基本情况记录得相当详细。
“这里的每个人都有这么详细的记叙吗?”我很惊讶。
肇锡点点头说:“基本上吧,章大人对这个还是比较在意的。这地方人太多太杂,连我们这个活计都换了好多任,如果没个统一记录,就太难管理了。”
“之前听章大人提到有一些工事的设计图什么的,存放在哪里啊?”既然他们这么配合,我也不需要绕弯子了。
“在这里!”他一指墙边一个竹编的箱子道。
我仔细一看,箱子上也落了锁,就问道:“这里面的东西可以看吗?”
“这个……”涉及到最高机密,肇锡终于犹豫了一下,望了望他那位同僚。
“放心好了,我只要拿出一份看一眼就好,不会全看的。”我笑道。
“这样的话……应该……可以吧?”两人交流了一下商量的眼神,这才上前打开了箱子上的锁,仍然是一把双关锁。
我打开箱子,发现里面竹简并不多,大多数都是绢帛。相比于竹简来说,绢帛的造价要高很多,所以一般都只是用来记录一些非常重要的东西,或者需要非常大的篇幅才能记录得下的东西……比如设计图。
我随意拿起了一张绢帛,走到桑青他们旁边,四人一起观察了起来。
其实我们对里面的内容并不关注,要求看这个,我关心的是另外一个问题:“这类东西,有办法在短时间内复制吗?”
越璧接过绢帛,看了看正面,又看看了背面,说道:“我听说过一种方法,不管是绢帛还是竹简,只要是用墨书写的,都可以用热水汽稍微熏蒸一下,再用轻丝类的料子轻轻贴伏,就能把上面的内容拓印下来。但这份明显没有被这样处理过。”
“何以见得?”我问。
“如果字迹被水汽覆盖过,哪怕只是很短的时间,文字也会多多少少有点晕开的,像这种绢帛的话,更是有可能会更多地反印到背面来。但是你看……”他把绢帛翻过来给我们展示了一下,虽然文字有浸染到背面,但并无一丝晕开的痕迹,量也不大,倒很像是书写当时很自然留下的。
我点了点头。问到这里,其实事件的全貌也差不多清楚了,甚至没太大的必要再去一一核实,以章大人对这件事的重视,想必已经有人盘查过一番了,表面上的东西,是不大会有什么差池的。
周流这样一个深居简出、几乎都不怎么和其他人来往的小吏,要说被仇杀实在难有说服力,身上的财物也没被取走,说明也不是为财。如果不是因为他作为文件管理员这个特殊的职责的话,那只能是病死了。
但看他档案上的记录,他才22岁,什么急病能让一个如此年轻的男人如此突然地死去呢?
我心存疑虑,踌躇了起来。
结果秦期替我说出了一句我想说却有些难以启齿的事:“我们可以看看周流的尸体吗?”
此言一出,对面的两位小吏都是一惊,脸上露出了非常复杂的表情。
“怎么?难道他的尸体已经被……处理掉了?”我立刻联想到了那山腹里曾经见过的噬灵神树,周流的尸体不会也被那样抹杀了吧。
“那倒没有,周流毕竟是公职人员,我们不方便处置,已经通知了他的家里人来领了,现在暂时放在地窟里呢……”肇锡说着,显得有些不安。
“那怎么……”我觉得有些奇怪。
“毕竟都过去这么久了,我估计现在已经……不忍卒睹了吧,而且,听说这横死的人,阴魂会久久不散,擅自去碰的话,恐怕要冒很大风险吧……”肇锡继续说道。
听他这么一说,我不仅没害怕,反而笑了,回头问秦期道:“听到了吧,你不怕吗?”
他却狡黠地眨眨眼道:“你该先问桑青的。”
我又看向桑青,却见她只是瞥了我一眼,淡淡说道:“要去就赶紧的。”
第二百一十二章 针医
于是我们就跟着肇锡,去到了停放着周流尸体的地点。
这地方离整个工事现场的进出口已经不太远了,沿着一条歪歪扭扭的小路走上一段,走到密林深处,就可以看到一处小山洞,里面有向下的坡道,估计就是通往所谓的地窖的。可能是为防止雨季塌陷,出口还用大块的石头稍微垒了一下。
虽然现在已经秋凉,这里也还算避光阴凉,但毕竟这尸体已经死去多日了,这才走进洞没几步,已经有一股冲鼻的尸臭扑面而来,那种味道,真的是直接刺激到人类最最敏感的恶心神经,一般人难以承受!
果然,眼看身边的肇锡面色铁青,突然就捂住嘴,支吾了一声“对不住各位公子……”之后就飞也似地逃出去了,接着传来了一阵强烈的呕吐声。
我们四人虽然也不喜欢这种气味,但我毕竟是医院出身见惯死尸的,桑青更是以死人和鬼魂为营生,秦期看似也好像对尸体不陌生,只有越璧不知道能不能忍,我这么想着去看他的时候,他却轻描淡写地说道:“我平时摆弄的那些东西比这个难闻多了。”不禁令我大感好奇:居然比尸臭更难闻,这小子平时到底在摆弄什么啊!
四人都见怪不怪,手举着火把,很自然就顺着坡道走了下去。
走了大概几十步到了坡底,就看到一个天然的空间,不算太大,除了把杂草稍微清理了一下之外,似乎是没有再加工过了。以工地这边的艰苦条件和周流的地位,也不可能给他安排什么像样的棺椁,尸体就那么用草席裹着摆放在地上。
“我们负责照明,剩下的就交给秦期吧。”越璧说道。
我和桑青一听,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都望向了秦期,果然他把火把朝我手里一递,毫不犹豫地走了过去,在尸体边蹲下身来,掀起草席仔细瞧着。离得那么近,估计气味应该更冲,他却完全没有一点厌恶的表情,敢情这冲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