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纹身的少年-第24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父子两人的理念产生了严重的冲突,大吵过几次之后,阿斯根愤而出走,自己在外闯荡起来,也不知道他干了些什么,没几年就赚了大钱,带着各种贵重礼物回到族里看望亲友长辈。还带回了自己刚出生的儿子,阿日斯兰。
两人在蒙古包里谈了很久,不知为何帖木儿突然大发雷霆,将阿斯根带回来的礼物全部摔了出去,如果不是其他几个兄弟拦着,老人甚至要用马刀劈了阿斯根。
无奈之下,阿斯根再次离家出走,而且这一次,他把另外几个兄弟也带走了。但是他刚出生的儿子阿日斯兰,却留在了帖木儿的身边。
当时娜雅年纪还小,不知道哥哥为什么跟阿爸争吵,后来年纪大了,才隐约听说个中缘由,原来,阿斯根的钱来路不正,他是靠走私发的财。
其实走私这种事情在他们眼里并不陌生。游牧的蒙古人跟外人之间交换货物很正常,就连苏日勒和克他们也经常用牛羊去北边换香烟、白酒甚至枪支、弹药之类的物品,大家并不觉得这样做有什么不对。
但是阿斯根他们交易的货物很特殊——死人的陪葬品。
他们是靠挖坟墓发的财。
帖木儿认为做这种事情是大逆不道、伤天害理。
但是阿斯根却认为死人的东西埋在地里反正也没用,还不如拿去换钱让活人过上更好的生活。很显然,他的三个兄弟也受了阿斯根的蛊惑。
阿斯根带着兄弟们离开之后,气愤的帖木儿发誓再也不认这几个畜生做儿子,并扬言永远不准他们踏入家门半步,免得玷污了族人的名声。
几年之后传来一个消息,阿斯根四兄弟盗墓的时候出了意外,除了阿斯根之外,其他三兄弟都身亡。
得知此事之后,帖木儿关门大哭一场。伤心至极的老人从此闭口不谈四兄弟的名字,而是将所有的心力全部倾注在小孙子阿日斯兰身上。
心中有愧的阿斯根再也没回到草原。
………………………………
第三一六章:无面之人
听完娜雅的诉说之后,阿冲终于明白为什么帖木儿要把继承苍狼意志的希望全部寄托在阿日斯兰身上了。作为苍狼一族的掌舵人,几个亲生的儿子全部背叛了自己,看来老人确实有说不出的苦衷。
娜雅跟阿冲两人边走边聊,不知不觉间离开营地已经有一段距离。
娜雅突然停下了脚步,看着阿冲说道:“冲哥,你说这件事情什么时候才会结束?我们还会过上安静的日子吗?”
阿冲看着她笑了笑说道:“别担心,娜雅。这件事很快就会过去的,你还有阿日斯兰,你们会继续过上太平的日子。”
娜雅点点头,用脚尖碾着脚下的积雪,突然抬起头来,两只美丽的大眼睛直直地盯着阿冲:
“这件事情结束之后,你、你还会留在这里吗?”
看着娜雅纯真的脸庞,阿冲也犹豫了,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他不忍心继续骗她。
“这件事情会结束吗?”阿冲不由得在心里问自己。
虽然阿冲下决心要尽全力保护娜雅跟阿日斯兰他们的安全,甚至不惜为此付出自己的生命。但是这样就能结束吗?就算自己死了,教授能放过帖木儿一族吗?
即使这次能安然地逃过这一劫,那以后怎么办?
十几年来,阿冲从来都是有一天过一天,从未想过未来,他从来没有规划过自己的人生,也不觉得自己会有明天。
对他来说,活着,就是苟延残喘而已。
以前的他孤身一人,生死都可以置之度外。现在,他还能做到这一点吗?
阿冲脑海中思绪万千。
娜雅期盼地看着阿冲,阿冲不敢正视她热切的目光,只得盯着脚下的雪地,两人一时相对无言。
正在这时,跟在他们身边的白犬突然发出低沉的呜呜声,警惕地蹲伏在地上盯着前方,像是发现了什么危险。
顺着它望着的方向,有一个穿着黑衣的瘦削身影不知何时在草原上出现,正慢慢向他们走近。
走到离两人十几米的地方,那个黑影停了下来。
“北野冲,你打算一辈子躲在蒙古人的帐篷里吗?”那个阴影张口喊道。
阿冲上前一步站在娜雅身前,冷冷地看着他,“你到底是谁?”
黑影嘿嘿冷笑一声:“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想问,不过我现在不想回答——不如这样,我们做个交易怎样?你追我,如果你追到我,我就把你想知道的事情告诉你。”
“冲哥,不要去,他在骗你!”娜雅拉着阿冲的衣袖焦急地说道。白犬蹲在她身边低声的咆哮。
“娜雅,你回去,这里危险。”阿冲低声对她说道。
“不,我要跟你在一起!”
“娜雅!”阿冲看着娜雅严肃地说道:“你要回去,回去保护阿日斯兰!”
“那你怎么办?”
看着娜雅关切的眼神,阿冲忍不住心一软,“放心,娜雅,我不会有事的,我处理完这边的事情会回来找你的!”
娜雅回头看看帐篷,再看看远处的阴影,依依不舍地往回走,走了十几步突然回头喊道:“冲哥,一定要回来,我会一直等你!”喊完之后,娜雅带着白犬向帐篷的方向跑去。
看着娜雅的背影渐渐远去,阿冲盯着阴影说道,“我答应你的挑战,现在,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啧啧啧!”阴影连连摇头道,“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北野冲竟然也会为情所困。唉,女人啊女人!女人是世界上最麻烦的东西了,一旦被女人缠上你就脱不了身,一辈子都完了!不如这样,我帮你解决这个麻烦怎么样?”阴影阴阳怪气地说道。
“哼!就怕你没这个本事!”
阿冲突然身子一纵,闪电一般向阴影冲去。
“哎吆!”那阴影夸张地喊了一声,转头就跑。
两人一前一后,在雪原上追逐起来,倏忽之间就奔出数百米,背后的营地越去越远,直至变成视野里的几个黑点。
阿冲越追心中越是惊讶,本以为世上只有小黑的速度能跟自己一拼,没想到这个神秘的黑衣人速度竟然跟自己不相上下,追了几分钟,两人之间的距离始终保持着几米,而且这个人的体力跟速度看起来丝毫没有下降的迹象。
那个黑衣人却比阿冲更要吃惊,这人对自己的速度一向十分自信,如果条件允许的话,他去参加奥林匹克运动会拿几块金牌都完全没问题,但是今晚他竭尽全力,却也不能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阿冲心中开始有些焦急,他不知道营地那边什么情况,如果这个人还有同伙的话,娜雅他们不一定能应付得了。
眼看短时间内无法追上,阿冲随手在地上抄了一把雪,在手心里捏成两个坚硬的雪团,手指发力弹向黑衣人的脑后和背心。
那黑衣人听得脑后嗖、嗖的劲风之声,不知是何厉害暗器,当下也不敢大意,头一低躲过一个雪团,手一伸接住了另外一枚。
这两个动作让他的身形稍微停滞了一下,阿冲趁机提了一口气加速赶到他身后,飞身纵跃,一脚踢向他的脑后。
那人在地上一滚,堪堪躲开了这一脚。但是这样一来,阿冲已经站到了他的前面。
那黑衣人伸开手掌,看到掌心里的雪团之后,不禁哈哈大笑。
“北野冲,果然厉害,用一个雪团把我逼得这么狼狈。”
借着月光,阿冲看到那个人的手掌上隐隐泛出诡异的亮光,心知这人可能带了一副薄如蝉翼的手套,所以才敢自信的用手接他的“暗器”。
这也说明,这个人很可能就是使用剧毒冰针的“巴彦”。这幅“手套”应该就是用来防止冰针误伤自己的。
跟上次见到不同,这个人的身影比“巴彦”更加瘦削,普普通通的一张脸,让人转眼就会遗忘的那种。奇怪的是,即使在大笑的时候,他的脸上也是毫无表情。
“好了,虽然你耍诈,但不管怎样还是被你追上了,你赢了!我是个信守承诺的人,现在我准备回答你的问题了。”黑衣人语气轻松的说道。
“谁派你来的?”
“汪阳明。”
“你的目的是什么?”
“杀你。”
“——拜托,这么明显的问题就不要再浪费大家的时间了好吗?能不能问点有有深度的问题啊?我可是真心实意的想要回答你的。”黑衣人尖着嗓子说道,配上他那副毫无表情的面孔,看起来非常诡异。
“你叫什么名字?”
“羚羊。”
“我问你的真实姓名,不是行动代号。”
“嗯,那这样就比较复杂了,我有很多个名字,不过我最喜欢的还是这个——无面,荆无面,怎么样?”
“你们有几个人?”
“一个,就我一个。”
“你一个人追击我们?对自己的能力这么自信?”
“哈哈哈,北野冲,在遇到你之前我确实对自己很自信。我出道以来一共接过十三次任务,杀了二十八个人,从来没有失手过,很多人甚至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只有你,你是第一个看穿我杀/人的手法,并且把我认出来的人。”
“嗯,你也是第一个从我手上逃掉的人。”阿冲平静地说道。
“过奖过奖,你也是第一个能躲过我冰魄毒针的人。”荆无面阴阳怪气地说道。
“但是今晚不一样了,你杀了我四位朋友,我不会再放过你。”阿冲冷冷地盯着那张毫无表情的脸,双目中发出一股慑人的眼神。
荆无面愣了一愣,随即换了副低沉的语气说道:“北野冲,在我接触的人里面,你是我最敬佩的一个家伙。你知道我刚看到你的资料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吗?
惺惺相惜!”
阿冲鼻子里冷哼一声。
荆无面对这份轻蔑倒是毫不介意,看着阿冲缓缓地说道:“在杀/手的世界里,有很多同行,他们的职业也五花八门,什么保镖、特种兵、雇佣军……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喜欢用枪——这是最没技术含量,也是最懦弱的一种行为。他们玷污了杀/手这个名字。
杀/手,是一个神圣的职业。
要知道,杀/人是一项艺术、是一种仪式,而子弹,破坏了仪式的隆重感,也让艺术品变得残缺不全。所以我根本不屑于跟他们为伍。
我尊重你,是因为你跟我一样,是个不喜欢用枪、甚至连刀都不用的人。”
阿冲摇了摇头:“不要把我跟你相提并论,我不是杀/手,我也从来不杀无辜之人。”
荆无面摇着手指头说道:“不不不,据我所知,被你灭掉的亡魂,恐怕比我杀的人还要多很多——你认为自己是清白的?你觉得被你阴阳臂收掉的那些魂灵,最后会去到哪里呢?天堂?地狱?”
阿冲冷冷地说道:“你只是为钱卖命的杀/手而已。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是亡魂,你也不知道什么是地狱。”
“哈哈哈!”
荆无面狂妄地笑道:“我不知道什么是地狱?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地狱!我就是从地狱出来的!你看看我这张脸!”
荆无面猛地抓住自己的脸皮,一把撕了下来!
………………………………
第三一七章:图穷匕见
淡淡的月光下,阿冲看到是一张面目狰狞的脸——这根本不是一张人脸。
荆无面的“脸”上布满了深深的伤疤,几乎没有一块肌肤是完整的,每一道伤口都是深可见骨,露出里面暗红色的筋肉。这等惨状连阿冲见了也不禁动容。
“呵呵呵,北野冲,跟我相比,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悲惨!”
荆无面声音里饱含着悲楚,缓缓地说道:
“在我8岁的时候,我的父母就死了,家里只剩我跟5岁的弟弟。丧事还没办完,亲戚们就把家里值钱的东西分光了,丢下我们兄弟两没人肯要,谁也不想带着两个吃白饭的累赘。我们的房子也被债主给收走了,我和弟弟被赶出家门,只得靠在大街上捡菜叶充饥。夏天还好说,随便找个地方一躺就能当床,冬天天冷,我们只能在桥洞底下抱着流浪狗取暖。
直到有一天,我们遇到了张教授。教授把我们带走,送到了一个有饭吃、有床睡的地方,那个地方让我印象深刻,几十个跟我们一样没有家的孤儿。周围都是冷冰冰的器械、冷冰冰的面孔、冷冰冰的灯光。
后来我才知道,那里叫做生命改造研究所。我跟弟弟在那里做了很多手术、吃了很多药,每次手术都是痛苦异常,他们说这是身体改造,这会让我们变得更强,不会再被人欺负。
跟我们一起接受身体改造的孩子有很多都没活下来,但是我跟弟弟一起撑了过来。